第一百八十一章 闖王來訪

諸將還想挽留，奈何唐勝軍和林雅麗一定要回去，於是幾十個將領只能簇擁着來到營門口送行，由於闖王“喝醉了”，自然就由劉宗敏代表了，劉宗敏剛知道闖王有歪心思，內心也希望神兵早早回去，以免生出枝節，所以感謝的同時並未挽留。

唐勝軍林雅麗來到義軍大營門口，二十輛馬車早已卸貨完畢在此等候多時，四十個馬夫裝扮的現代民兵見到首長安然無恙，也是一塊石頭落地，一切順利。在外面他們一直準備着，萬一裏面發生變故，馬上會從座位底下抽出81杠，一個排的猛衝直撞，再多古人也根本擋不住，有絕對把握迅速營救出兩位首長。

兩個人安然坐上自己的馬車，才算是給義軍大營一行劃上圓滿句號，一串葡萄，不，是一大串葡萄已經掛在驢子面前，至於吃不吃，那就不管了，若闖王的確如皇漢們期盼的那樣是個人傑，一定會為了整體利益而接受這份好意，將來自然有光輝燦爛的前途。若徒有其表，不顧集體利益，只顧自身利益，只想着離開，那麼穿越者仁至義盡，就讓他西去自生自滅吧，他手下這點殘兵在穿越者眼中，真不夠看的。

第二天，闖王沒有升帳點卯，他和高桂英相依了一晚，從米脂起兵到投靠高迎祥，到闖將升闖王，再到進出商洛山，再到湖北慘敗，每次和官軍你死我活，風風雨雨十幾年，唯有這一次讓人看不懂，神兵一直幫着朝廷打自己，素來又和神兵未打過交道，可現在上來就是一座金山推到你面前，真讓人難以理解了。不過桂英說得對，不象是圈套，崇禎小兒沒有那麼大魄力，也根本沒那個必要，也不怪李過，他只是個傳信的，沒有他，這消息遲早會送到這裏，看起來一套一套的，實質上更像是黃金大坑，任何人不用後面推，自己就會跳進去，沒有什麼陰謀不陰謀的，是個實實在在的陽謀。

經過高桂英的開導，李自成清醒了很多，昨天所以憋悶，完全是自己小心思在作怪，湖北到這裏就沒想開過，所以一直在反着思考，鑽了牛角尖，所以才會有過分反應，實際上這件事從正面來看，完全就是個天大的機會，可以說是他自造反以來就沒有過的機會，若是世界真如李過說的那樣，那麼自己在這裏東奔西突就毫無意義，神兵衛唐閣老說得對，為什麼不去外面打下一片天空呢？

想到這他都有冷汗淋漓的感覺，虧了昨天劉宗敏高桂英勸住了自己，否則真做出傷天害理之事，現在就是萬劫不復，今天一大早就已經有好幾個將領前來探望，都被門口親兵擋駕，李自成清楚，他們名義上是探望闖王醒沒醒，實際上都是來探聽消息的，外面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誰也不是傻子，那麼大一座金山擺在眼前，不動心那是假的，不用問，昨天的事大部分兄弟肯定知道了，都在等着他這個當家做主的做出決定呢。

而另一面，周至神兵衛，唐勝軍和林雅麗回來之後，一身輕鬆，該做的都做了，諸多皇漢面前有了交代，下面不過是等，等李自成義軍兄弟敢不敢接這一招。

皇漢們內心希望李自成多少為千百年來的農民起義軍爭口氣，穿越者的決議是幫助大明儘快安定天下，那麼需要的是將農民起義造成的損失降到最低，最好的方法是讓他們出國禍害去，李自成就是其中最大的需要爭取的一股，只要他們去外面折騰，支持再多都值得，那張清單隻是一塊敲門磚，一旦李自成有那個膽魄接受，那麼接下來兩年所支持的只會更多，現在就看他是不是值得那麼多的支持，至於時間嗎，則不急，十天半個月總夠了吧，皇漢們有耐心等。

穿越者認為兩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群人，只要把義軍滯留在神兵衛，現代知識的耳濡目染，一定會迅速提高古人的認識，讓他們自我認識到，窩裏鬥完全是消耗，那麼向外發展是必然的，正是出於這個目的，大家不惜費盡心思，也是出於對這個草莽英雄的惋惜，願意給歷史上悲劇人物一個更好的結局。

李自成窩在自己的大帳里一天，前思後想，又叫來李過幫他消化這幾天所接受的海量信息，夫妻兩個通過對各項細節的推敲，驗證所有事情的真假，發現李過也好，兩個神兵閣老也好，真的沒有欺騙他們的必要，而且神兵衛訓練的新軍，數萬人已經開赴遼東戰場，裝備比這個強太多，連孫傳庭盧象升兩個大冤家都能毫不猶豫接受，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借神兵之手，訓練出一支強軍來？事實上一旦想通了這一節，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第三天，闖王開始升帳點卯，各營能來的將領都來了，義軍何去何從，都希望得到明確的答案，闖王點卯之後，一一安排下大營瑣碎事宜，然後開口問道“前日神兵意欲留我義軍在此整訓兩年，不知諸位怎麼看？”他這是要看看下面到底什麼情況，雖然自己不問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但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

下面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聲，都不想第一個發言，就連一向驕橫的劉宗敏郝搖旗也默不做聲，主要是因為前天闖王的小心思表露無遺，今天要是直接挑明，怕是要起衝突，所以他們等着闖王自己表態。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說啊？有什麼想法儘管說，本帥不怪”李自成大聲催促。

終於有人站出來了，是先鋒將軍劉體純，拱手說道“我部乃是先鋒，不知闖王決定西進還是與那神兵周旋？若是西進，我營中尚有許多傷病，不知可否讓其留下，也好少了拖累，還請闖王定奪”他這話是在提醒闖王，義軍轉戰各地，傷病很多，若有能休養生息的地方最好，若闖王執意要西進，那麼最好把這些傷病的留下，以免拖累。

先鋒劉體純這麼一說，底下立即有幾個將領也跟上來，張世傑，劉希堯，趙蓋等人都紛紛表示自己營中傷病也很多，希望能安排他們留下。一時間各營紛紛跟進，表示要留下部分人員，以免影響了大軍行動，前幾天還叫囂着進攻，與官軍不共戴天的義軍，彷彿一夜之間全受傷生病了。

闖王看在眼裏，明白自己沒有猜錯，義軍的確被神兵一座金山砸暈了，想要邁開腿，恐怕會有人窩裏反，他心裏想笑，你們就裝吧，無非就是要留下來，不敢明說而已，於是他轉過頭來看向幾個最親密的戰友“捷軒，芳亮你們那裏也是傷病很多吧？”

劉宗敏和劉芳亮只得硬着頭皮回答說，自湖北戰敗以來，的確傷病很多，且義軍一直未得到真正的修整，現在全軍能穿上鞋子的都還不到一半，更別說武器裝備了，很多連盔甲都沒摸到過，所以下面兄弟認為，若能從神兵衛處獲得一些補充再西進，更為妥當。

李自成聽罷，迎着熱切的眼光故作嚴肅說道“你我兄弟，十幾年生死與共，說起話來咋彎彎繞的，想留下就說想留下，何必用傷病推搪？本帥只是費解，你我兄弟情誼幾十年，難道還比不過外人一夕利誘乎？”

此話一出，眾將惶恐，以為闖王發怒了，劉體純，張世傑等紛紛跪倒“末將有罪，忘了義字當頭～～”連劉宗敏劉芳亮這兩個左膀右臂也被問得低下了頭抱拳請罪“是我等孟浪了”。

闖王嘿嘿一笑“非孟浪，實在是利益重大，關乎前途爾”

所有將領知道闖王這是在警告他們了，於是紛紛表示只要闖王下決心，怎麼說我們怎麼執行，至於利益什麼的，哪有兄弟情誼重要。

然而闖王並不准備放過他們，繼續敲打，“情誼值幾何？只要狗朝廷許以高官重利，定然會有人舉刀沖本帥殺來”接着他掃了一下眾人，“其實無需如此費勁，若要拿自成頭顱，儘管來取好了！”話說得很響亮，帳中諸將頭更低了，先鋒劉體純等人更是不敢抬頭，一連聲道“大哥息怒，兄弟知罪了，還請責罰”

劉芳亮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闖王，都是老人，哪會自相殘殺？兄弟們絕干不出此等人神共憤之舉，都是為義軍前途着想爾”

“干不出？都是老人？那袁田二人亦是老人，為何背叛？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時機恰當人神共憤又有何妨？”闖王這話重了，劉體純當即冷汗都下來了，以為說的就是自己，跪在地上一陣發冷，但他覺得還是要把話說完“大哥，我義軍與官軍生死相搏十數年，何曾怕過？我劉某不才，絕與闖王共患難，雖肝腦塗地在所不辭，然兄弟們常年征戰，未有一日安穩，神兵即有如許重大許諾，有誰能不想？劉某也想，當初如有如許軍械，安有湖北之敗？今若神兵真能補充偌大軍需，我義軍必然脫胎換骨，馳騁天下捨我其誰？此乃公心，非為一己之私也，今闖王疑我劉某有悖逆之心，那劉某活在世上再無臉面，唯有一死以表心跡爾！”說著，右手就去拔刀，作勢準備自刎。

這一下直接把周圍眾將嚇住了，趕緊抱的抱，拉的拉，死死按住劉體純，不讓他自尋短見，帳中頓時亂成一團。

李自成見自己敲打手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當然見好就收，馬上站起身來，走下帥位，來到劉體純身前“自成何曾有疑於你？你是自成骨肉兄弟，不信你還能信誰？快快放下刀來，你若是先走，哥哥我後腳必跟來”

劉宗敏劉芳亮等也趕緊上前呵斥到“體純，還不放下來？大哥何許人也？何時疑過眾兄弟？所謂對事不對人，大哥只是提醒我等，勿忘大義！”

李自成親自將劉體純的刀拿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男兒當戰死沙場，焉能為忠言而自刎乎？”然後環顧四周，說道“自成知眾兄弟為義軍着想，昨日也和桂英商議很久，那神兵若果有誠意，我李自成亦非剛愎自用之人，為大軍計，為諸兄弟計，當不敢謀私，然神兵兩位閣老只是口說而已，並無憑據，若光憑此就使我兄弟齟齬，豈非貽笑天下？”

接着一一攙扶起跪倒在地的幾個將領，“汝之心，自成知之，都起來吧，大筆軍需在前，何人不動心？吾亦心動也”

說著走回帥位，“本帥說過，今日但說無妨，絕不怪罪，劉體純所言皆實情，並無罪責，你們也皆可大膽直言，本帥必洗耳恭聽”

李自成這番發言，多少打消了眾人的疑慮，可是劉體純剛剛這番模樣在前，再要讓人出頭就難了，一時間誰也不敢多說話，李自成見眾人沉默，隨即笑了起來“都不說啦？那我來說說，剛才說了神兵不過是口頭承諾，並無實據，故本帥軍令，諸將暫時稍安勿躁，約束好部下，務使生亂，否則軍法從事！”

聽闖王發下軍令，當下所有人大聲應諾，非常時期，的確不該因八字沒一撇的東西先自我亂了陣腳，“本帥有心派人去聯絡查探一番，若是真，兩年留駐未嘗不可，若是假，則另謀出路，諸位以為如何？”李自成接着正色說道。

劉宗敏第一個反應過來，闖王的意思很明確，並不反對留駐休整，與昨天要殺要剮判若兩人，肯定是高桂英高夫人起的作用，旁邊的劉芳亮等人也是眼前一亮，闖王想派人前往神兵衛一探虛實，就表明他也對大筆物資有興趣，而且是極大的興趣，不然何必多此一舉？

而劉體純張世傑他們幾個更是喜形於色，完全忘了剛才還要死要活的，不就是兩年嗎？當年商洛山艱苦異常不也堅持下來了嗎？更別說這裏人家一日三餐，好吃好待，義軍這下撥雲見日了。

李自成見眾人又在竊竊私語，也沒阻止，指着後面李來亨“你來說說，是否要派人前往神兵衛？”李來亨是李過義子，李自成指着他，當然是有用意的，這幾天李過天天和義子在一起，肯定要比其他人知道得多。

李來亨見闖王要自己回答，當即往前一步，拱手到“闖王英明，是得派信得過之人，前往接洽，仔細看看是否真有如許物資，如有，則是義軍之福，當然，是取之還是走，自然聽從闖王帥令！我等絕無異議！”

李自成稍稍點頭，又指着小舅子高一功等問道“你們呢，有何說法嗎？”高一功趕緊回答“我等並無異議，該當派人前往，來而不往，非禮也，至於誰去，還請闖王定奪”

劉宗敏劉芳亮劉體純張世傑等當即紛紛表態，贊同派人前往，而且劉芳亮挺身而出，說自己當仁不讓，應該由他去一趟，徹底了解一下神兵衛虛實，以備闖王決策。

接着劉宗敏高一功李來亨也都站出來表示讓自己去，李自成壓了壓手，希望大家安靜，再次站起身來，“都別爭了，本帥想過了，還是我去一趟吧，前番購糧不過是走馬觀花，今次再去定將看個分明。”

“闖王萬不可冒險啊，豈可親涉險地？大軍不可一日無帥”大家一聽李自成自己要去，不由得大吃一驚，紛紛勸阻，劉宗敏拍着胸脯，說由我代你去，大哥你就安心坐着，怎麼著也不能讓大哥你去。

闖王提高了音量對眾人說“不必爭了，神兵兩個閣老敢來，我就去不得？其中一個還是女流，難道本帥連女流都不如？就由我去會一會神兵，我意已決，休再相勸！”隨即指着李來亨高一功道“你兩個隨本帥一起去，即去桂英那領一萬兩銀子，大營就由劉芳亮劉宗敏高桂英你們三人統管，以三日為限，三日回來一切安好，若三日不回，也萬不可輕啟戰釁，官軍四合之勢已成，唯有退入商洛為上，切記，蟄伏等待時機，以待來日再起”

劉宗敏劉芳亮還想說什麼，被闖王制止了，李自成拱手道“義軍暫且拜託諸兄弟了，不必說了，明日就去，都下去準備吧，三日不回，咱兄弟來生再見！”

高桂英看着李自成李過高一功李來亨一行，有種眼淚汪汪的感覺，雖說大侄子再三保證，可畢竟現在是敵我關係，始終放心不下，搞得好象生離死別一樣，其它送行的將領也是依依惜別，希望如李過所說，神兵衛確有誠心，否則的話義軍就是雪上加霜，唯有再次遁入山林一途。

李自成倒是很有信心，侄子從小看到大，那點直來直去的性格還是很清楚的，此去應該不會有異，再說神兵兩個閣老親身前來，本身就表示不把自己當外人，索性這次他連鎧甲都沒穿，貼身花馬劍也沒配，就是一個普通鄉紳打扮，而左右李來亨高一功則一身戎裝，英姿颯爽，這兩個都是後來的南明抗清名將，自然有一種出類拔萃的感覺。

無人機傳來的畫面，讓基地的皇漢們大大鬆了口氣，李自成這個本來可以建立最後一個漢人王朝的悲劇人物，終於認清了形勢，不枉黃漢們對他的殷切期盼，來了，來了，三天時間，超過黃漢們的預期，無論如何都表明，這支悲壯的農民起義軍不會再走歷史的老路，很多民族精英將被解救，這比突然砸下幾個金礦都要讓人欣慰。

基地弔橋早早放下了，唐勝軍韓冰林雅麗等一眾管委會委員集體到場，兩旁則是大量基地的穿越者，都想一睹傳奇人物的真面目，而基地內的原大明百姓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些神仙扎堆來到弔橋，也讓所有李振手下和城管一個個提心弔膽，生怕出了什麼差錯，大明各路官員包括孫傳庭洪承疇等來的時候，都沒有今天這麼熱鬧，到底是誰，這麼興師動眾？

他們不明白，穿越者明白，當李自成帶着一批士兵挑夫，慢慢靠近神兵衛弔橋時，看着一大群短衣短褲短髮的現代人，滿臉笑嘻嘻的樣子，他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不是帶花？唐勝軍林雅麗跨前幾步，迎接闖王一行，闖王看到兩個閣老，也抱拳施禮，然後學着唐勝軍伸出右手互相握了握，接着寒暄了幾句，在閣老的引導下步入神兵衛。

人群一擁而上，開始他覺得周圍毫無秩序的人不過是神兵衛的百姓，直到李過提醒他，這些整齊短髮甚至無發的都是神兵，他才感覺到神兵那種人人平等，有多徹底，毫無高低貴賤之分，好幾個短髮神兵甚至不顧幾位閣老在前，愣是直接上前盯着他們仔細看，如果不是他們人人臉上掛着的笑容，李自成李來亨他們真會有種想抽刀在手的防備感，好在微笑是最好的說明，大家肯定沒有惡意，完全不似見到的大明官吏那種虛情假意，有的都是真情真意。

穿過迎接闖王的一眾亂糟糟的人群，李自成等跟着唐勝軍他們上了馬車。所以用馬車來接，是因為每次大明人坐上現代的汽車都會問長問短，什麼無牛無馬為何能行走之類的，回答不回答都糊塗，同樣的問題，一次兩次三次能忍，無數次就把搞接待的問怕了，索性提議改用馬車，即寬敞又能讓古人理解，能讓古人閉嘴就是最好的，管委會很快批准了他們的建議，反正現代汽車也是寶貴物資，以現有的技術還沒能力生產，能少用盡量少使用。

果然，坐上馬車的李自成等人，問題少了很多，多出了瀏覽市容市貌的時間，上次是偷偷的，現在是光明正大的，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很多以前沒注意到的細節，現在也一覽無遺，比如街道店鋪整齊排列，基本一個高度，一個長寬，不象大明那樣雜七雜八高低錯落，前面的街道平整寬闊，毫無阻礙，和大明只能容兩個人走過，用石條鋪就的高低不平的巷子相差不是一星半點，還有街上沒有乞丐，沒有流民，沒有欺男霸女的地痞，也看不到官府差役，路上行走的沒有馬，驢，牛，轎子之類的，只看見馬車來來往往，而且都很規矩，只走一邊，繁忙中並不混亂，街上也聞不到大明城市特有的臭味，沒有污水橫流垃圾遍地老鼠亂竄，李過說的都得到了應證，這批神秘人，根本就是在建造人間天堂。

來到管委會辦公樓，四層高，周圍綠樹成蔭，鳥語花香，和大明的衙門大相逕庭，看起來很樸素，但李自成等卻看出了無限的奢侈，窗戶都是琉璃的，地上踏上去感覺是木頭做的，桌椅板凳雖不是名貴木材所制，但上面擺放的都是無價之寶，雪白的紙張，琉璃的燈具，一台方方正正一看就是法寶一樣的東西，反正都是這輩子沒見過的，而座椅竟然這麼柔軟，比硬木舒服太多，連上茶水用的都是全透明的琉璃盞，真特么奢侈，他心裏第一個反應就是輸給這樣的對手可能真的不冤枉。

大家坐定，李自成先拱手到“前日神兵衛雪中送炭，今日自成帶來一萬兩銀兩，報不得萬一，但請幾位閣老收下”

唐勝軍也拱手回禮“闖王禮重了，區區一點糧食，值不得萬兩，我見義軍兄弟缺衣少糧，不如用這些銀兩多買些米糧回去更為妥當”唐勝軍是真的不想讓窮得叮噹響的義軍再花錢，那麼多人在忍飢挨餓，而基地那些黃漢多少雙眼睛盯着管委會，要是再利欲熏心，怕是要被他們給罵死，所以立即推託。

李自成見幾位閣老不願收下，當下言道“我義軍雖比不得你處富有，然收貨付錢乃是天經地義，神兵美意已然心領，若是連些許銀兩都不肯收下，那自成只能回去將二十車糧食原數奉還了”

此話說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穿越者在大明近三年了，清楚知道古人不比現代人，現代人說這種話無非是客套，到底給還是收回還難說，古人不一樣，一句是一句，聽起來可能之乎者也，文鄒鄒，但都是說的大實話，因此闖王說出口的話就不是在客套，而是會真的這麼做。

林雅麗見場面有些微妙，趕緊插嘴到“也好，二十車糧食兩千石，值銀兩千元也就是兩千兩銀子，算下來還多八千兩，我們見義軍大營好多人赤着腳，而我處鞋子有很多，一兩一雙，不如就用這八千兩銀子給弟兄們添置一雙膠鞋吧”

“膠鞋，何為膠鞋？”闖王來了興趣，義軍什麼樣他最清楚，赤着腳的士兵至少五六成，若是能有一雙好鞋，絕對是夢寐以求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