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金色尾聲

舒盟的單點事件，很快就演變成了和古溪的口水對罵。當初的關係有多鐵現在撕得就有多狠。

事態發酵到難以控制的時候，平台果斷禁言了兩個賬號。

金色旋律的演唱會計劃被迫改期，原定的半年巡演改為了六場，並將最終的八席終極選手剔除掉了舒盟和古溪。

節目粉絲一團混戰，從節目上升到了個人，從個人轉回了經紀公司或者所在單位。

兩周后，一把抹刀把所有的紛爭都磨平了。

泛音對舒盟徹底放棄。

公司原打算先保住他的資源，有短暫的過渡期躲開輿論風口，沒想到舒盟毫無顧忌趁亂咬人，典型管不住上面也管不住下面，看起來聰明伶俐實則內里一盤廢料。已經簽了的商務紛紛解約，甚至影響到了塗悠然，藝統和宣傳的反饋都不正向。便也沒和舒盟打招呼，趁雙方沒綁定過深一紙公告宣佈了單方面的解約。想到各平台他的個人id已經禁言，拿到枱面上的公開撒野也不太可能，剛好能夠藉此機會甩開公眾對公司怒氣的轉嫁。

舒盟徹底走下了舞台，可惜之聲也會偶爾冒出來。有些粉絲總能在各種非演出的場合偶爾見到他，可能是在一家酒吧，可能是在一個聚會，可能是在什麼地方。

他當然忿忿不平，忿忿不平於自己的貪念與愚蠢，也妄想於是不是仍有節目中的兄弟能夠拉自己一把，又猛然會想起自己對古溪的口不擇言。在這場轉瞬即逝的“春夢”中，他跌倒了深不見底，仍然在飛速下降的地方。舒盟覺得自己的靈魂一半在惡戰，另一半在喘息。

古溪被牽連也並非捕風捉影，他的職業生涯還沒開始就已結束。如果說舒盟的退路就是幕後或者轉行，那麼古溪造成的惡劣影響絕對不值得諒解。當地教育部門對此非常重視，用了最短的時間進行徹查，很快就扒出因家族關係而干預畢設評定的老師。古溪的畢設成績取消，收回畢業證書並給與在校期間的重大處分。另一頭古溪的所在單位也暫停了他一切的對外活動及演出，正在拍攝當中的角色已經換角重新拍攝了。

“武功盡廢”后，他仍然在找各種各樣的機會，包括社交平台，包括視頻網站，在嘗試各種各樣的視頻拍攝，彷彿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一樣活躍在任何他有可能活躍的地方。開始的時候，很多粉絲或網友以為他是小丑挑梁，各種嘲諷鋪滿了評論區。古溪天生帶有自我洗腦的更新系統，他決定徹底忘記過去，也不想消失在鏡頭前，一切沒有封禁他的地方，都要佔據。逐漸地，越來越少人主動去看他的視頻，聽他的作品。再到後來，無人關注。

也許是舞台的燈光太耀眼，是鮮花和掌聲讓人昏厥，舞台中央的人總有一瞬間會有錯覺，他在想自己已經得到了掌聲，得到了鮮花，所以順理成章的應該得到一切，這個順理成章那麼就會順理成章的成為毀滅的開始。他忘了，燈光下不允許有陰影，哪些黑暗的角落將無處遁形，可惜幕布之後沒能讓一個正在享受榮光的人轉身查看。

節目中的選手，沒有一個人能逃離這種夢幻假象破碎后的刀割，更無法迴避看似一朝擁有瞬間失去的惶恐。一些人慶幸自己的獨善其身，幾個人倒吸一口涼氣於前車之鑒，零星的人被提及時想踩上幾腳又很猶豫。大部分人裝作失憶。

就連小朋友都發消息給塗悠然，問他為什麼，舒盟和溪子哥到底是為什麼，他不明白，當初大家不都是好好的嗎？如果每個人都不完美為什麼偏要去裝作完美？掩蓋他人的錯誤和揭發行為本身到底哪個更差？情感和商業到底哪個重要？

塗悠然沒法回答他，他能給一個真實的答案，但沒法給他一個正確的答案。

不久后，泛音將塗悠然的演唱會提前了三個月，準備春天就開始，趁着熱乎，也展示下他與眾不同的成熟形象。公司也不得不承認，不順手的類型，不擅長的藝人，以後還是少碰，創新有時候，也沒那麼容易。塗悠然的突破性看似不大，至少穩定，風險小，能讓經紀人把心放在身體裏。所以有他一個人，夠了。

還有一件事經紀人提醒他絕對不要忘，就是和陳莫的捆綁炒作，無論是台上的還是台下的，他們共同對外演出的幾次效果都不錯，塗悠然的演唱會中陳莫必是嘉賓之一。後續公司會在粉絲圈子裏發些生活類消息，並在票務宣傳上增加陳莫的部分。萬一，經紀人囑咐他，萬一有點灰色地帶，你自己看情況把腳從河邊拐回來，好在陳莫的經紀公司也不管，只要他本人無所謂，就沒什麼。

塗悠然總是搖擺在炒作和不炒作之間，理性告訴他這是最好的宣傳時機，這個叫宣傳不單單是炒作，而且陳莫又何嘗不需要這種宣傳呢？同時他也困惑，明明在節目中他已經拒絕了經紀人的建議，那麼理直氣壯，現在自己又在顧忌什麼呢？

“金色旋律挺奇妙的，那個時點，那樣的場合，和那群人，安排的太精妙了。就算我現在回想，都覺得難以自拔，拔出來對不對呢？有點像吃了迷魂藥，就是現在醒來有點殘忍。”

“有比生存不下去殘忍嗎？”經紀人說。

“金色旋律”的六位選手的巡迴演出，剔除兩個人後並不影響，團粉遠高於唯粉，來看演出的粉絲對節目情感保留特別充裕，急需一個真實的現場來傾情發泄。塗悠然的演唱會同步開始，行程和六人組同步排期，比預期的更順風順水。雖然前期插入了舒盟事件造成了一些影響，票務表現很好，粉絲的響應度還是強烈的，於是商務方面很快就恢復了秩序，泛音才放下心來。在這兩者演唱會中，都各自空降了不少節目嘉賓，當然是那些人氣非常高但未能入選最終表演組的嘉賓。

這個節目帶來的盛宴，和尾聲，異乎尋常的長而熱烈。

開春后，陳莫的檔期根本排不過來了，因此在“金色旋律”的空降和塗悠然的合作方面，他果斷選擇了後者，債是還不完的，還是挑重點的還壓力小一些。節目合作也超級多，有綜藝、有舞台演出、有官方的大型綜藝點名、有視頻平台內容合作、海量的ost，還有更多的商務和廣告。

jojo和他都認為，在無限的選擇中做有意義的嘗試是今年的重點目標，而不是將模式和風格限定。所做的一切嘗試，都是為了單飛后，陳莫從一個人變成一個品牌，他們要正式的登上這個“市場”的中心舞台，試水“陳莫”到底有多少種可能性。

塗悠然發消息給陳莫的時候，陳莫非常爽快的答應了，節目后再合作是他們共同的想法，有點迫不及待。這時候的塗悠然再次陷入了昏迷，他非常篤定私人情感會凌駕於商業利益之上，頗感安慰。

果然陳莫的出現是他演唱會的亮點，在眾目期盼中，陳莫登場。現場的沸騰感要把本就不大的場子徹底掀翻，陳莫的人氣之高，在節目中首屈一指！因為提前預告了飛行嘉賓，當場的門票秒空，創下了塗悠然前幾場演出的最快出票記錄。

“金色旋律”播出初期針對陳莫的“黑粉”事件被清除后，陳莫的個人形象和人氣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很多其他個人的粉絲和節目的粉絲，都通過節目認識了陳莫，對他可愛有趣的個人形象和過於優秀的業務水平感到驚奇。因此陳莫的個人搜索量日日攀升，不少人都“接力挖礦”，看到了他在知名度還不高的時候的那些數不清場次的演出，還有演唱《殘影》時的輝煌時刻，更有“夏目君”在啾咪上的歌曲庫，甚至又繞回到了f站的視頻專區。他們驚嘆，世界上還有陳莫的存在，這種存在叫做“躍然出現”。

陳莫在塗悠然的地盤兒，和他合唱了兩個人的經典曲目《化蝶之火》，又返場了兩首點播歌曲，給足了塗悠然面子和現場粉絲試聽享受。

塗悠然在台上搭着陳莫的肩膀，兩個人的心情都無比舒暢，塗悠然說好兄弟身價倍增，我要珍惜有他的時刻。陳莫趕緊搶話，說你少來，我兩肋插刀，你別插我一刀。塗悠然哈哈大笑，麥克風伸向觀眾席：“你們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我們？”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