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峰宮
之江錢塘小區那夜,段煦龍心臟受到劍刺,性命危在旦夕,被苗芸悅橫抱胸前,迴向恤心宮。全仗有苗芸悅輸送陰柔氣功入他體內,維持他的心脈跳動,以及用療傷靈藥給他敷拭傷口,腳步迅捷,直到第六天夜晚,才最終去得遙遠的別塵峰,進了恤心宮,拜見了娥峰聖母。
有苗芸悅的敘述,聖母知道了段煦龍是“龍象辟邪劍”的傳人,登時記起了那位舊年相識,卻又從張疤塵的口中得知了那人已死,不禁神傷感慨,側目打量段煦龍,見他眉宇間隱約有股剛傲之氣,身材修長,和當年的“他”竟有些許相像。
聖母問道:“小夥子,悅兒說你會龍象辟邪劍,是嗎?”其時段煦龍心臟之傷還未康復,捂着胸口,痛苦答道:“會一點,前輩。”聖母道:“你從何處學來?”段煦龍道:“琦龍島。”琦龍島三個字,指的是什麼地方,世間只有他和曲葉琦兩人才知,旁人如何曉得?聖母奇道:“什麼琦龍島?”
段煦龍抬頭見那娥峰聖母氣質非凡,坐在訪乾殿金椅之上,衣綉龍鳳,形貌高大,威風凜凜,又瞧她容貌約莫四五十歲年紀,發黑烏亮,頗有姿色,他聽聖母話音蒼老,只道她是個年邁已極的長者婆婆,哪想真實相貌竟美麗如斯,倒也出乎意料。她是天下共知的前輩大人物,敬意頓時湧起,當下便實話實說了:自己是什麼出身,經歷了多少事件,如何漂流東海孤島,如何與女朋友曲葉琦艱苦度日,介於城市武林之間,最後怎地險些死亡,被寒水閣主所救等等。
聖母道:“岳玉皇的老奴,提過的孤島,果真存在。你不僅和別人一起去了那兒,還住了兩年,學會龍象辟邪劍,看了他的遺書……”段煦龍道:“原來那位前輩,和您是舊識朋友啊。”聖母輕輕哼了一聲,道:“他死了,你學會了他的劍法,算是他的徒子,卻敗給了聯賢教的三個雜毛壇主,豈不是給他丟臉了嗎?”段煦龍臉微微一熱,道:“只因晚輩急於求勝,缺乏經驗,才釀成了悲劇。您說我學會了那位前輩的劍法,這是不敢當的。”聖母道:“嗯,怎麼?你對自己沒信心么?”段煦龍搖頭道:“在下資質愚魯,那位前輩又博學精深,劍法神明,我最多只能說是得窺五六,‘學會’二字,只怕還差的遠。”他這並非謙虛自遜,倒是實話實說。
聖母緩緩站起,離了金椅,一步一步,走到段煦龍的面前。段煦龍不敢失禮,躬身道:“參見聖母。”
聖母伸出右掌,慢慢印向段煦龍左胸傷口。段煦龍一驚,微退一步,道:“您要幹嘛?”聖母道:“把手移開。”段煦龍無奈,只好將捂着左胸的右掌放下,可剛一放下,忽覺心臟一陣劇痛,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重新捂住。
聖母冷笑道:“好好一個大小夥子,這麼沒出息。男子漢怕什麼疼?”
段煦龍一聽,受激不過,猛地將右手移開,忍着疼痛,挺直了腰板,說道:“恭領賜教。”
聖母將手掌按在他左胸上,似是在探查他的傷勢,突然手臂一振,一股陽炙內力輸進了他體內,將苗芸悅所注的陰寒氣勁盡數沖化了。段煦龍臉色一白,只覺渾身輕飄飄的,似是死了,只想:“這位前輩為何害我?”哪料過了片刻,但覺全身四肢百骸溢出白氣,猶如溫暖的陽光曝晒身體一般,很是舒服,他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周邊。
只聽聖母緩緩念道:“心神明靜,人死我活,非空非有,若有若無,火焚天神,水淹地鬼,萬物之靈,周而復始……”念了七千五百多字,越念越深奧,到得最後,段煦龍只好不再去費心理解,只顧閉目養神。聖母道:“想像全身的血液紛紛向你心臟集結而去,其它則不必管。”段煦龍依言,照做照想。
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聖母終於放下了手掌,退後幾步,問道:“感覺怎樣?”段煦龍笑道:“五官內臟都是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多謝。”
除了段煦龍、苗芸悅和聖母外,此刻訪乾殿內還聚集了寒水閣、鸞鳳閣和幽嬛部的弟子,許多姑娘們心中不愉,均想:“聖母將咱恤心宮的獨門內功《逐邪明心訣》念給你聽,還以此功灌輸,治癒了你的命傷,乃是大大的恩德。你這小子不識好歹,謝就謝吧,卻還嬉皮笑臉的。”段煦龍並不知情,只道聖母所念的文訣是令人情緒放鬆脫惱的心經。
聖母道:“性命是保住了。你將我剛才念的口訣文字記住,每日背誦一遍,邊想邊運功吐納行氣,可使你好得更快一點。”段煦龍大喜,忙跪下磕頭,拱手道:“前輩救了我性命,我不知該怎麼報答……”聖母哼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好好的跪什麼?還磕頭?起來。”段煦龍道:“是。”站起了身來。聖母道:“你求人家,人家不答應你,你就會死;你不求人家,人家更不理會你,你還是死。所以無論你求不求,本來都只一死,我不過是看在別人的面子上,才救你小子性命而已。傷好之後,速速離開我恤心宮。”
段煦龍道:“本不該多作打擾,既令我走,我這就走便是。”想起了曲葉琦,更是着急與之相見,恨不得立即回之江去找到她,和她說明,錢塘小區里對她說的話全是違心的,萬不可當真,自己敬她愛她,此生永不改變,於是背過身子,快步向訪乾殿出口走去。正要消失在眾女的視線之外時,忽又聽聖母喚道:“回來!”這兩字吐出,綿延有勁,威嚴之餘不失挽留之意。段煦龍轉過身,遠遠望着訪乾殿裏的聖母。
聖母道:“要我說第二遍么?還不過來。”段煦龍快步回入殿中。聖母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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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暫且居住我恤心宮裏。”段煦龍一奇,道:“啊?”聖母道:“我有些事情沒弄明白,你先在我宮裏住段時間,等你傷好了以後再說。”若是以前,有人需要幫助,段煦龍定會二話不說答應,解決他人的困惑,可當下急於尋覓曲葉琦,覺得世上任何事都沒有葉琦重要,難出口答應,看了一眼苗芸悅,向她使個眼色,希望她能幫自己,對聖母道:“不,我要回之江去找女朋友。”
聖母道:“那個和你一起漂流孤島的女孩子?”段煦龍心口如一,森然道:“沒錯,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是比她更重要的。”聖母不再言語,雙目凝視着段煦龍。
苗芸悅道:“你要知道,你女朋友現在是沒有危險的,已給那姓關的男人抱走了。”段煦龍皺眉道:“她和別人在一起,不如跟我在一起。”苗芸悅道:“你身上有傷,咱恤心宮離之江多遠吶,有什麼好?”段煦龍道:“那我坐火車回去。”苗芸悅笑道:“你哪來的錢坐火車,我帶你回恤心宮之前,無意間在你身上摸過了,半分錢都沒有。”此言一出,殿裏的恤心宮姑娘們忍不住咯咯發笑。段煦龍臉上一紅,以前和女友一起生活時,錢通常都由葉琦掌管,自己每當要消費時,總是得經過葉琦的同意才行,免得她怪自己孩子氣、亂花錢。此刻要說坐火車,還確實沒什麼資本。
苗芸悅道:“我們恤心宮又都是窮人,莫說車子,便連駕駛證也考不起,所以別指望咱送你回去。你聽聖母的,先在宮裏住幾天,等到傷全養好了,施展輕功,用不了幾天,你就能回之江去找女朋友了啊,不是嗎?”段煦龍左右無策,也確實沒別的更好辦法,只得道:“好,我願意留在恤心宮,幫聖母前輩的忙。”
聖母點了點頭,道:“悅兒,你每日將《逐邪明心訣》背誦一遍給他聽,教他怎麼理解,怎麼依功運氣。”苗芸悅躬身道:“悅兒遵命。”聖母對段煦龍笑道:“小子,你要是想早點出去找女朋友,便給我爭氣點,快些好,而且我還有事問你。”段煦龍苦笑道:“自當儘力。”苗芸悅向聖母稟告后,將段煦龍帶回了寒水閣。
由苗芸悅的引路,段煦龍隨她去了寒水閣的一處水房,還未進房,便聽見裏面有潺潺流水聲,進去后只見是一片水洞天地,東、西、北皆有小瀑布流淌,氣溫低下,竟有些寒冷。苗芸悅道:“你住這兒,行不行?”段煦龍道:“苗姑娘你開什麼玩笑,這房間裏到處都是水、石頭的,連個能休息的床也沒有。”苗芸悅道:“誰說沒床了?”段煦龍道:“哪兒呢?”苗芸悅手指向一口水池,淡淡地道:“那不是?別說你一個人,兩個人一起睡都不成問題的。”段煦龍循向一看,見那水池上漂着一塊兩平方米有餘的木板,邊緣微微拱起,上面鋪着一墊薄薄的草席枕頭。這板在水面上移動不停,猶如海中的一帆小舟,奇妙特別。段煦龍道:“你是說睡在那塊板上?我這個子,一站上去,它便沉了,豈不淹死在水池裏了?”
苗芸悅道:“沉不了的,你姑且試試。”段煦龍點了點頭,經過娥峰聖母的《逐邪明心訣》內功灌輸之後,此時他的心口痛覺愈加減輕,輕功縱躍能力已有。那水池面積甚大,水同樣亦深,如若不慎,足以淹死於池中,但他個性剛強,無懼生死,當年和曲葉琦連太平洋大海也跳了,這小小水池何足道哉?當即踴身一跳,剛好站在了那塊木板中央。說也奇怪,這板除了在水面上微微移動外,半點也沒有下沉。
苗芸悅道:“你使個千斤墜功夫,瞧你能不能將這板子壓沉下去?”段煦龍氣沉丹田,兩掌一揮,悶哼一聲,馬步下落,欲將木板踩沉下去,哪知木板只上下略動一下,被水浸濕了一點,更無其它,無論用多大的力,使了數次,它偏是不沉。苗芸悅微笑道:“嘗到厲害了吧?此池由湧泉之水形成,底下有上升之力,你要是真能將板子壓下去,我可非得拜你為師,學些本事才行呢。”池中之水確由湧泉構成,底口噴流洶湧,浮力極強,哪怕是兩百多斤的大漢,七八百斤的重物,也照樣能被這塊木板撐起不沉,更別說段煦龍了。
段煦龍聽苗芸悅說拜自己為師,雖是開玩笑,但這話終究殊不敢當,苦笑道:“你能一個人打敗聯賢教兩個壇主,反正功夫是比我厲害了,我又有什麼好教你的。”苗芸悅微微一笑,謙遜道:“等你傷痊癒了,再把武功好好練練,還是可以的。你那龍象辟邪劍的威力,我不一定扛得住。”
段煦龍卧倒在木板上,彎着胳膊,兩手當枕頭,翹着長腿,靜靜地望着東邊那簾流淌不停的小瀑布,問道:“我睡這裏,那你原本是住哪兒的?”苗芸悅道:“就是這裏。”段煦龍一驚,跳起身來,道:“原來這是你的閨房?這水池上的木板,是你的床?”苗芸悅微笑道:“對啊,有什麼問題嗎?”段煦龍環顧四周,除這之外,再無其他可睡之處,皺眉道:“這樣不好。我段煦龍好歹是一米八六個兒的男子漢,怎能霸佔一個姑娘家的房間為己有?成何體統?”苗芸悅道:“沒事,我又不介意,讓你霸佔,反正你也睡不了幾天便會離開了。”段煦龍道:“怎麼?”苗芸悅道:“你傷好了,不是就會離開恤心宮,出去找女朋友了嗎?到時候想睡我床也睡不到了。”
段煦龍不再言語,他受程無相劍刺之後,精神萎靡,知道葉琦已被關居鈺抱飛而去,她生命總是安全的了,自己現在的命傷也由娥峰聖母施展神功內力救治成功,刻下除了希望快點找到葉琦相見外,再沒別的什麼憂慮之事。隔了半晌,問道:“苗姑娘,我問你一個問題。”苗芸悅道:“你說啊。”段煦龍道:“你們娥峰聖母是不是很了不得,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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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大名鼎鼎,無人不曉?”苗芸悅道:“當然了,看你這副公子哥的模樣,我猜武林里的事你肯定也知道不了多少。二十二年前,豫州無冥山巔,咱聖母和其時三大頂尖高手大斗三天三夜,尚未分出勝負,打得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段煦龍道:“二十二年前?我瞧聖母四五十歲的年紀,二十二年前豈不是……”苗芸悅道:“誰說我們聖母四五十歲?她今年已是九十四歲高齡了。”段煦龍嚇了一跳,道:“這位前輩,九十四歲了么?我看着不像啊。”
世間本無返老還童之事,只因二十二年前舊識杳無音信,娥峰聖母後半生無憂無慮,所習內功講究清心寡欲,修為又深,並且這麼多年,長時和宮中姑娘們一起在別塵峰山脈中採食首烏、茯苓、玉蜂蜜漿等大補之物,到得最後,白髮竟至轉色,容顏得到美化。即是不諳內功之人,老齒落後重生,筋骨愈老愈健之事,亦所在多有。娥峰聖母雖非道士,卻得旨中國道家沖虛養生之道,因此今年九十四歲高壽,仍精神矍鑠,武功登峰造極,這一大半可說是性格、內功共勉為之。
段煦龍又問:“那三大頂尖高手是誰?”苗芸悅道:“一個是聯賢教主曹武憐世,一個是海宮神翁岳玉皇,還有一個據說是名老劍豪,龍象辟邪劍便是此人所創。”
段煦龍心中一動,道:“龍象辟邪劍便是此人所創?這位老英雄叫什麼名字呢?”苗芸悅道:“只因二十年左右的時光沒了他的消息,大家幾乎連他姓名也忘了,我和姐妹們曾多次嘗試去問聖母,可每次去問,聖母總是發火,叫我們以後不許再問有關那人的事,咱只好不問了。以後有機會,你可以自己嘗試着在外面武林中問問老一輩的人士,瞧他們知不知道,記不記得。”段煦龍道:“嗯。”
苗芸悅道:“那座島,景色怎麼樣?”段煦龍道:“哪座島?”苗芸悅淡淡一笑,道:“你說什麼島,自然是你和你的寶貝女友一起住過的‘琦龍島’了。這三個字讀起來還挺順口好聽的呢,不錯的島名。”段煦龍道:“風景很美。”苗芸悅道:“真的能過日子?”段煦龍道:“島上不僅美,食物資源,山洞住居,都是不必煩神的。”苗芸悅道:“怎麼回去那島,你還記得嗎?”段煦龍緩緩搖頭,道:“汪洋大海,一望無際,當初腦子裏只想着怎麼才能回到陸地,而且琦龍島離之江挺遠的,曾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夠回來,要說再回去,我反正是不太記得方位了。”苗芸悅道:“可惜了,我還思量着哪天去那島上瞧瞧是什麼樣子的呢,龍象辟邪劍的創者前輩,在石壁上刻的字,我也想看看。”
段煦龍微笑道:“有法子的。”苗芸悅道:“嗯?什麼法子?”段煦龍道:“我的那個她,便聰明得多,記性也好,估計知道。等我以後找到她,你倆成個好朋友,問問她,叫她帶咱們去,興許可以。”苗芸悅低下頭去,不再言語,過了良久,說道:“時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段煦龍道:“你有地方睡嗎?”苗芸悅道:“恤心宮九閣六部,兩百多間殿庭,三百多個院落,合計起來共有五六百處住所,豈會安置不了一個我?不用你操心,我去西閣朱妹妹的房間睡。”段煦龍道:“麻煩你了。”苗芸悅道:“早睡早起,後面幾天,我每日早晨都會來幫你修習《逐邪明心訣》獨門內功,讓你好得快些。”段煦龍聽到“獨門內功”四字,不禁一愕,道:“原來聖母念的文訣,是你們恤心宮的獨門心法?”苗芸悅輕輕哼了一聲,道:“不然呢?”話一言畢,白袍揚動,轉身走出了房間。
段煦龍躺在漂於水面的木板上,閉眼欲睡,只是附近三個方向皆有流淌不停的水聲傳來,床亦古怪,很不習慣,且心思如潮,牽挂曲葉琦,更難以睡着。無聊之下,伸手舀了一點池裏的水,往自己臉上彈了幾滴,喃喃地道:“走到今天這一步,該怪誰呢?怪我嗎?假如我和葉琦安安靜靜、平平凡凡地過日子,在甌市時便不去理會任何事,是不是就不會招惹這麼多是非,我更不會敗陣於聯賢教三壇主,險些死亡?我錯了嗎?不,我沒錯!天下通規,行俠仗義,除惡務盡,阻止別人去做壞事,這是正義,不可磨變的真理。我既沒有死,得到恤心宮主救命,證明老天爺認同我,懲奸除惡、除暴安良的態度是正確的,須得持續下去,嗯,便是這樣!
“這個世界上,對我好的人也很有幾個,葉琦、段門師父是我最親的人,狄趨光老先生、蕭語娜妹子亦不錯;冷夜娘使殺了好多無辜女子,但終究是我的親哥哥,萬一我死了,他們必定傷心難過,所以我一定要振作下去,強武強身,繼續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回顧自己的武學,知道有兩門武功被視為得意技術,一是龍象辟邪劍,二是狄趨光傳授的“滅智心法”內功,關於劍術基本門理,少年時便由乾爹師父段門教授過了,劍法之強,奧義之淵,主要還是拜石壁前輩的龍象辟邪劍所賜,只可惜目前境況,似已練到了瓶頸,無法精進更多,不禁彷徨。當下回憶起了狄趨光曾對自己說過的一段話:“你的劍法威力強大,速度也不錯,但殺氣太重,若不懂真路,如此一味蠻練下去,會有害無益,需慎之重之。”於是不再對“龍象辟邪劍”多想,反倒是想念狄趨光起來,覺得這位老前輩對己仁厚,救過自己命,教過自己武功,甚為感動。
此刻反正也睡不着,就盤膝而坐,運起“滅智功”,遊走任督二脈、大小周天,堪堪走了六十餘遍,終於滿頭大汗,筋疲力盡,渾渾噩噩的,卧在木板上睡著了。木板在水面上一會兒漂去這,一會兒漂去那,都再沒把他弄醒。看來段煦龍真的累了,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