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群豪去返有冥傷
群雄見到岳玉皇四人站在當地,緊張皺眉,凝氣屏神,不敢妄動。周圍草地、樹枝不停搖晃,顯然以為己方都是敵人,全在運轉氣勁,匯聚真力,保護自身,只要稍微遇到些不對,就會立即暴起發難,殺出一條血路沖逃。
帶頭衝上山的是皓心派掌門蔡逸枝,他抱拳笑道:“原來消息不假,鼎鼎大名的‘江湖四絕’果然聚在無冥山私下拚鬥爭霸,奪取天下第一。”
蔡逸枝此言一出,他身後的群雄們附和道:“真的嗎?怎麼樣了?誰贏了?”“是否殺得慘烈,天下第一已經問世,四絕只剩一絕了?”“沒有沒有,你看他們都活着,不像受重傷的樣子,更沒有死人,估計只是打了個難分難解而已。”
岳玉皇四人見眾人大都臉含笑容,情緒興奮,料想定是從哪兒意外得到了他們在無冥山私下比武的消息,一擁而來,想要看看好戲。敵心漸漸去了,鬆了口氣,收起內力。
不過群雄還是已經來遲了,四絕不僅比完,而且打了三天三夜仍沒分出勝負,知道情況后,無不“唉”了一聲,有失望、遺憾之意,失望錯過觀看一場打鬥精彩場面;遺憾老大沒趣,白辛苦來無冥山一趟。
沈老者抱拳微笑道:“我身邊三位武功高得很,在下勝不了,他們同樣勝不了在下,倒像是白白浪費了這三天三夜的時光一般。鬥了這麼久,咱四人可是早就餓了渴了,待會下山回城吃個痛快,喝個痛快,那可真比打架好。請大家也都回去吧,堵在山腰不讓我們四個下山,那算什麼道理?莫非是想要我們請客嗎?你們這麼多人,傾家蕩產也請不起啊。”他這番話有說有笑,因群雄人數太多,所以用起內力發話,山腰間全是他的雄壯迴音。
群雄哄然大笑一陣,附和了幾聲,后隊改前隊,緩緩走動,準備一同下山回城。
便在這時,突然有五十多名農村漢子,從人群中紛紛跳出,向前衝來,手裏各自拿着一把下田割稻用的鐮刀,將曹武憐世圍在垓心。
這些農村漢子是南方一帶的螳郎幫。因為弟子們全是男子兒郎,沒有女人,武器也與眾不同,用的是鐮刀,於是用了“螳郎”二字作為幫名。
螳郎幫五十多人圍住曹武憐世,后隊近百人眼見起了這個事故,便慢慢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前隊看后隊停了,也跟着停步,瞧瞧出了什麼事。
群雄中有人對身旁朋友道:“這螳郎幫雖說是南方小幫,武器簡陋,功夫倒還說得過去,三年前他們幫主石老英雄意外失蹤后,群蟲無首直到現在,名氣越來越淡,也就慢慢被人遺忘了。”說話的這人是一家銀行行長,但也是一名中國武術家,江湖中人。他因富貴而瞧不起農村窮人,口氣中更對“螳郎幫”這伙小小幫派頗不以為意,群龍無首說成了群“蟲”無首。
那五十多名螳郎幫漢子,其中一人厲聲喝道:“曹武憐世,你身為魔教教主,縱容手下殺害了我們石老幫主,此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還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嗎?我們不過是南方小幫,什麼地方得罪你們了,為何行事如此毒辣?”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螳郎幫的石老幫主意外失蹤三年,其實早已死在了聯賢教的手下,最終被幫眾弟子查到真兇,現在五十多名幫眾圍住了曹武憐世,是要為他們的石老幫主報仇。
那人厲聲喝完后,又有一個赤裸上身的蟒蛇刺青男子走出,指着曹武憐世的鼻子罵道:“聯賢魔教無惡不作,不但戕害俠義白道,連我們黑道上的人也不放過,竟將我們毒蛟門韋門主拋入長江,屍骨無存。今天就算打不過你,無法為韋門主報仇雪恨,還有其他朋友相助,管你曹老匹夫多麼厲害,也別想以一人之力對抗多人之師。”說話之間,已另有三十多個上身刺青男子躍出,共同圍住了曹武憐世,個個表情猙獰恐怖,肌肉虯結,蟒蛇紋身,不愧是邪幫黑道毒蛟門。
不止螳郎幫、毒蛟門這兩波人士出場圍曹,很快,又有六七群門派弟子衝出了人群,圍於曹武憐世身外十數米處,紛紛叫罵不停。有人說聯賢教殺了他們掌門;有人說聯賢教殺了他們全家;也有人說聯賢教搶了他們老婆;另有十多群正義之士欲殺聯賢教主為自己親友報仇,心懷俠義,想集眾人之力剷除這個魔頭,也加入了陣型。各種罪惡,越說越多,都是無比憤怒,恨不得立即上前活撕曹武憐世,吃其肉,寢其皮。
聯賢教是當今武林中的大反派,大魔教,勢力極強,教派人眾有三萬出頭,比此處群雄的人數多了數倍有餘,但卻很少聚在一起,極為分散,除了每年舉行一次的魔教大會。
聯賢教有“天下第一魔教”之威名,這個教派詭異妖魅,好事不做壞事做盡,偏偏教中高手如雲,武林正義同道拿他們沒有辦法。教主曹武憐世更被世人稱為“四絕”之一,除了其它三絕,天下幾乎沒人是他的對手,更加令人忌憚。
此番上無冥山的武林群豪,希望來瞧瞧四絕比斗,一飽眼福,這是一方面;另有一部分人痛恨聯賢教的所作所為,血海深仇,要來找曹武憐世算賬的。剛才眾人上山途中,除了吶喊聲,還有一些是喊殺聲,那大概就是針對曹武憐世而喊。
岳玉皇、沈老者和娥峰聖母,均和曹武憐世交情不深,此刻見他被這麼多人圍住,陷入窘險之境,都袖手旁觀,不肯相助。
曹武憐世微微一笑,對圍住自己的數百人眾視若無睹,緩緩地道:“凡事應該怎樣去面對,每個人的決定很難相同,而我看待事物,處理的方式,也總和自己的決定相關。你們說我什麼事情做錯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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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一定認為是錯的,甚至還會認為是對的,人與人之間的見解不同,往往鬧出矛盾。今日你們執意如此,要找我算舊賬,我也沒理由阻攔,真想對我動手的話,那我只好招架一二了。”
眾人聽他這番話說得既文縐縐又有哲理,大感奇怪,聽他說到最後兩句,才勉強明白意思,頓時覺得曹老匹夫不過是故弄玄虛;又或者是他年紀已大,老糊塗了,才喜歡胡言亂語,也沒人理會。
螳郎幫的一名中年漢子率先出擊,高舉鋤頭,向曹武憐世脖頸鉤去,招式輕巧,可一旦中招,立馬便有斷首之禍。曹武憐世手指一彈,那漢子的鐮刀頭立時被彈飛了出去,接着右手五指彎曲成爪,直接抓進那漢子的胸膛內,將其心臟活生生挖了出來,扔在地上。不少人驚噫一聲,覺得曹老匹夫出手恁地狠毒。
又有兩人從自己左側襲來,曹武憐世上前一步,兩臂一抬,格擋住他倆的鋤桿,雙手一落一合,那兩人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然被他攔腰切斷了,四塊殘軀倒在地上抽搐不停。
沈老者、娥峰聖母也算是俠義武林前輩,本來見曹武憐世如此施展詭異武功殺人,手段毒辣令人髮指,忍不住便想上前出手,可隨即想到,其實他也是心下有計較的,因為他明白畢竟不能以一人之力對抗數百多人,所以故意出手毒辣殘忍,意在立威,可令敵方產生怯意,畏首畏尾,從而使自己有機會沖路逃走。此法太過霸道邪惡,但對聯賢教來說卻是家常便飯,何況還是教派老大。
但見曹武憐世行如鬼魅,兔起鵲落,東沖西轉,殺來殺去,一會兒悄無聲息,一會兒勁風連連,可怖可畏之極。只片刻間,已有十二個死在他手下,那十二人均是門派好手。他們雖素知魔教教主武功極強,但都是苦練數年,這才敢一起上無冥山尋仇的。哪知這一切籌備所為還是徒然天真,一個個的仍被他趨退如電般地輕易殺害了,並且死得極慘。
見此一切,圍曹人眾果然害怕到了極點,覺得這白髮老者根本不像魔教教主,甚至不像人,簡直是個魔鬼化身,武功實在太過奇特厲害,一招一式,總是從決計料想不到的方位襲來。即便以自己性命消耗他的體力,未必就能使他死於友方接戰亂擊之下,左思右想,性命最重要,盡量避得他遠些,仇暫且不報,將來東山再起不失為一種良策,還是活下去的好。
其實他們如果膽子足夠大的話,數百人眾群蜂猛蟄般的一同亂擊,曹武憐世便是三頭六臂,銅頭鐵腦也絕對逃不掉,必死無疑。何況他已和別人戰了三天三夜,精力大降。然而眾人不明此節,倒是見他又連續打殺了二十三人,這二十三人皆死得慘不忍睹,要麼骨骼碎斷、膛破肢斬,要麼肢體分離、肚爛腸流,心下早已膽怯,誰有膽子敢上前送死?
曹武憐世抬頭一瞥,見周圍數百人群個個嚇得臉色慘白,動也不敢動,知道震懾手段成功,又朝他們微微一笑。然後趁他們走神,身子一飄,避開山腰群雄,一會兒繞着山道,一會兒繞着林路,片刻間已消失在山坳深谷之下,離開了。
岳玉皇三人沉思半晌,均想這姓曹的武功這般高強,能和他打上三天三夜不敗,自己應該感到一丁點榮幸才對,不禁悵然。他們雖被世人稱作“江湖四絕”,但以前最多算得上神交,沒怎麼見過面,有關另外幾位的武功怎樣,內功多深都是道聽途說,不太清楚,直到這次的無冥山比武之後,才互相充分了解了。
群雄也暗暗搖頭。這座山名叫“無冥山”,意思指此山既秀美又祥和,傳說人們在這裏的山峰、山道、森林等地方遊覽玩賞,感受大自然之美的話,不但不會折壽死亡,還會延年益壽,開心快樂。當然這是傳說,做不得真。哪料此時此地卻被一個魔鬼教主輕輕鬆鬆殘殺了三十多條人命,令人痛惜恨愁,無冥山成了“有冥山”。
娥峰聖母哼了一聲,說道:“你們想要吃飯就去吧,一想到曹武憐世,老婆子偏偏吃不下飯!”說著快步擠進群雄,沒入人群之中。
沈老者瞧着她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對岳玉皇道:“有什麼打算,今後準備做什麼?”岳玉皇笑道:“回家啊,我老婆女兒知道我出來跟你們三個打架,一定擔心無比,估計也和娥峰聖母王老女俠一樣,飯都吃不下了,先回家見見家人才是最大的事。”
沈老者內心雖有傲氣,但對和自己實力旗鼓相當的朋友,說話還是客客氣氣的:“那麼以後再見,若有機會,可願再小打小鬧一場?”岳玉皇笑道:“得了吧你,一副老骨頭了,還這麼喜歡打架,我倒覺得,你年歲不小,早點歸隱,退出江湖,去享受一下閑雲野鶴的日子,不失為一種好法子啊,哈哈。”說完岳玉皇也超過下山人群,大笑遠去了。
沈老者喃喃道:“歸隱?退出江湖?閑雲野鶴?”回思這三句話,心情複雜了一小會,緩緩移動腳步,往無冥山下的路走去。
……
下了山後,群雄紛紛走開了,沈老者去城市裏一家快餐店吃了頓晚飯。當地是豫州故市。(註:本小說的時代背景是現代,地名大部分為古稱化用。如豫州故市為河南鄭州,之江錢塘為浙江杭州等。僅因故事虛構,所以暫不提真實地名。)到得夜晚,去家賓館歇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在故市中心一處空氣清新的森林廣場內練習劍術,一套一套,由快而慢的耍了起來。
像他們這類武學大師,劍法一經使出,氣勢磅礴,縱橫精奧,早已是自然之象。只見沈老者隨手一劍,便將附近一棵大柳樹的四根柳枝隔空切斷,心與劍合;左手食中二指又一伸,樹榦上立時打穿一個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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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洞,指力化成劍氣,實已達到了無劍勝有劍之境。
他呼了一口氣,將劍收回劍套,坐在廣場一處台階上,開始思考起了人生。
回想自己這一輩子,不知多少武林豪傑敗在了自己凌厲劍法之下,但他年輕時崖岸自高,心性高傲,爭強好勝,既有崇拜者,也有得罪者,幾十年來從沒收過一個徒弟。
記起昨天在無冥山腰處,岳玉皇說“我覺得你年歲不小,應該早點歸隱,退出江湖,閑雲野鶴一下才是”,這句話昨晚睡覺前不知在耳邊縈繞了多少次。
此刻又尋思起來:“說的是啊,人活完這一輩子,最終還是會變成一堆黃土,只不過有活得平凡和不平凡之別,就算不平凡,終歸還是要退休養老的。我這老頭子,已經活了八十多歲,回顧一生,年輕時也曾風流瀟洒過,想當年清末民國時,不少姑娘看中我這沈家小子,深慕於我,想與我攀親,可我都對她們置之不理。直到遇見了她,才改變了我的人生,對她意亂情迷,然而最終卻與她立誓不再相見……”
想到這裏,嘆了口氣,續想:“話說回來,我老沈倘若有一天真的壽終正寢了,那我這一身辛辛苦苦創建的劍術武學,沒有傳人,豈不是大大的浪費?四絕的時代,總會有謝幕的一天,新的孩子們,新的江湖沒準會再度出現、崛起。只是不知幾十年後,世上還會不會有人記得我辟邪劍豪沈諦州這舊一代角色……”沈老前輩越思越遠,連幾十年後新的江湖是什麼樣子,都能略微想像到一些了。
沈諦州從台階起身,離開了廣場,還和往常一樣獨自遊盪世界,四海為家。剛走開廣場幾十步,突然身後有人叫住了他:“咦,這身古裝,這般高大身材的形貌,又是遲暮年紀,莫非便是號稱‘江湖四絕’之一的辟邪劍豪沈諦州老前輩嗎?”
沈諦州回過頭來,見對方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容貌俏麗,中等身材,斯斯文文的氣質,問道:“小姑娘太客氣了,‘江湖四絕’什麼的不必多提,有什麼事嗎?”那女子嘻嘻一笑,笑容可愛,惹人喜歡,歡然道:“沈老爺子你好,我姓夏,叫夏遲遲,也沒什麼事,今天有機會認識認識沈老爺子您這位大英雄,實在三生有幸。”
沈諦州微微一笑,心想:“哦,表面看起來斯文,實際上是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說道:“遲遲姑娘,瞧你年紀、衣服的樣子,像是大學生啊,怎麼不去上學,反而來認識我一個武林老頭?”夏遲遲臉色凄然,搖頭道:“我沒有上學,是個孤兒,爸媽幾年前都離開了我,目前一直在孤零零地生活。”沈諦州嘆道:“原來是個可憐的小丫頭,老夫行走江湖,殺過不少邪派敗類,也從他們的口袋裏索到不少錢,先給你個兩百,暫且花着吧,你盡量去找一份工作穩定穩定。”
夏遲遲正色道:“我不是乞丐,而且讓人家一看,還以為我這小姑娘來路邊找你說話,是特意騙您錢的,所以我不能要。”沈諦州道:“可你是個大好青春的小丫頭,哪能像我一樣這麼漂泊不定地過日子?你不要錢,那便趕緊去找個工作吧。”夏遲遲笑了笑,說道:“不,工作什麼的,太辛苦了,我不想去。”沈諦州奇道:“你這丫頭好沒道理,不上學,不工作,不要錢,那你到底要怎樣?”
夏遲遲笑道:“我雖然是城裏的女孩子,但我有點好奇你們這些武林人士的生活是怎樣的,不如沈老爺子你帶我行走江湖,見見世面如何?那挺有意思的。”沈諦州搖頭道:“行走江湖不是說著玩的,東南西北,四海漂泊的艱苦先不說了,每天刀光劍影,處處殺機,你也知道現在這個年代不太和諧,容易碰見壞人,非常危險。”夏遲遲笑道:“那您可以順便教教我武功呀。我常聽武術家們說,沈老爺子身為世間四大頂尖高手之一,天下難有敵手,又號稱‘辟邪劍豪’,劍法一出,有天地風雷、龍象辟邪之威,那可不是說笑的。”
沈諦州尋思:“這丫頭當真古靈精怪,硬是要和人家打聽,來了解我這麼一個老頭子。”轉念一想,覺得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八十多歲了,連老伴也沒有,更別說兒女了,如今有個小姑娘出現,說要陪伴自己走走江湖,即使她堅持不了幾天,怕傷怕死,很快離開,究竟還是有幾天這樣的有趣日子,於是答應道:“好吧,反正咱倆都是一個人,不妨結個伴,帶你去世上玩幾天,武功的話,你肯吃辛苦就教你一些。”夏遲遲笑着連連唯諾:“好的,我知道啦。”
沈諦州自從在無冥山上與其它三絕決鬥后,不僅事先有武林人士興高采烈,上山詢問結果,事後沒多久也是傳遍豫州一片,津津樂道。不少武人在城裏街上見到沈諦州,無不恭恭敬敬地問候行禮,因為他是俠義老前輩,喜歡懲奸除惡,以往惡人們沒少死在他的劍下,同時救過不少同道,聲名甚好,令人崇拜感激。四絕比斗,許多人將沈諦州捧高了不少;娥峰聖母雖也是俠義前輩,但人脈薄淺,和岳玉皇一樣,倒沒怎麼談起;曹武憐世是個大魔頭,沒人願意去理他的事。
途中也有不少江湖朋友問過夏遲遲姑娘是何人,沈諦州用“朋友孫女”一句帶過,夏遲遲也覺得很有趣,總沖人嘻嘻一笑。她也真耐得下去,和沈諦州在外闖蕩已有一個多月,仍沒有分別之意,繼續跟隨,賴上了他。
不過她倒也越來越喜歡沈諦州了,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早把他當成了自己爺爺看待。沈諦州一來覺得這小姑娘無父無母,沒有着落,挺可憐的,需要照顧;二來覺得她古靈精怪,天真可愛,和以往自己獨身闖蕩的凄涼心情截然不同,每次看見這小丫頭朝自己微笑一次,心裏總是一暖,同樣也將她當成自己的孫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