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結下“梁子”

第七章 結下“梁子”

這日元緒來到大師兄房間門口,用拇指推了推鼻尖,陰柔一笑。

“咚咚咚”

元緒扣了三聲門響。

“誰?”大師兄在屋內問道。

元緒道:“我,元緒。”

大師兄座在竹桌前,右手握着盞茶,欣賞着竹桌上提筆而行的油墨畫,心裏暗道:“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禮貌了?”

他道:“進來吧。”

元緒推門行了進來,臉上一副恭恭維維的模樣,笑道:“大師兄在做什麼?”

大師兄道:“閑來無事喝茶作畫。”

元緒行到桌前,雖然他對字畫是一竅不通,但卻站在桌前仔細的端詳了好一會,伸出拇指贊道:“大師兄這畫簡直堪比名家之手。”

他望着桌上的字畫,嘴裏嘖嘖連聲,又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不不,比那名家還要強上萬分,真是筆精墨黑,飛龍舞雞。”

大師兄放下手中的茶道:“是筆精墨妙,飛龍舞鳳吧?”

元緒望着大師兄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條縫,道:“對對對,是筆精墨妙,飛龍舞鳳。”

大師兄臉上變得肅然,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找我幹嘛吧?”

元緒推了推鼻尖,臉上也變得嚴肅起來,道:“剛才呢,我躺在房間裏,想了大半天,可就是想不明白一件事,大師兄既然被稱為大師兄,肯定是這裏最厲害最聰明的,所以就來請教大師兄啦。”

大師兄站起來唇角一抹,道:“小師弟,你又想做什麼?前些天害的我們還不夠嗎?”

元緒一屁股坐在竹桌前的竹椅上,道:“如果大師兄這麼想我,我也沒有辦法,不過這次我是滿懷誠意來請教大師兄的,如果大師兄非要這麼想我,我也只好去請教別人嘍,反正這裏還有本領更大更聰明的。”

元緒說著抬起屁股一搖一晃的,就向著門口行去,眼角卻在偷偷的撇看大師兄的反應。

大師兄突然說道:“在這裏除了師父,我們師兄弟五人就屬我的本領最大,要不然你們也不會喊我師兄。”

元緒唇角一揚,轉過身笑着道:“我知道大師兄是我們當中最厲害,本領最大最聰明的,但我就是想不明白,大師兄會高出我們多少呢?”

他推了推鼻尖接著說道:“我呢自是自嘆不如,在大師兄面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但是大師兄比他們高出多少呢?”

元緒用手摸着鼻樑陷入思考之中。

風輕日華,柔和徐徐,小鳥在竹林里嘰嘰喳喳,輕風帶着竹香飄飄熠熠。

“哎~”

胖師兄長長的嘆了口氣。

元緒已來到胖師兄房間。

聞胖師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他怎麼好意思?他憑什麼說他最聰明本事最大?”

元緒一嘟嘴道:“可是他是這樣說的。”

胖師兄道:“他只是入門比我早幾天,你總不能說他比我多抓了幾條魚,多捏死幾隻螞蟻,他本事就有多大,他身上的那點伎倆,那點小聰明,在我這根本就不值一提。”

元緒一副驚得目瞪口呆的樣子,道:“那胖師兄的本領肯定是最大,在我們師兄弟裏面是最聰明的嘍?”

胖師兄一副目無全牛的樣子,不屑的長哼了一聲。

日色漸漸西落,天邊彩霞追日。

“他除了吃的比我多,飯量最大之外,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二師兄手中握着摺扇,輕輕的扇動着說道。

元緒坐在二師兄的屋裏,外面雖然微風習習,和風陣陣,但在二師兄滿是怪蛇的屋裏,他就好似置身在蛇窩一般,令他背脊生涼。

他踢了踢爬向他腳下的一隻蛇,望着滿屋子的蛇,他臉上滿是怯意,卻望着二師兄一本正經的說道:“這麼說來,在我們這師兄弟當中,二師兄的本領最大嘍?”

二師兄扇動着手中的摺扇,一副夜郎自大的模樣,道:“那是自然嘍。”

他又來到小辣椒的房間裏。

“他們除了歲數比我大,個頭比我高,吃的比我多之外,還有什麼?”小辣椒小嘴一翹,唇角微微彎起,雙手一掐小腰說道。

元緒一推鼻尖,笑呵呵道:“我就知道,在我們這些師兄弟裏面,就屬小辣椒師姐最漂亮、最厲害、本領最大。”

日落蕭西山,山嶺的竹林間,在昏昏的沉日下,顯得是那麼的凄涼。

竹屋內,竹桌上的湯冒着徐徐的熱氣,飯一粒挨着一粒,緊緊的抱擰在竹制的碗裏。

元緒一拍桌子站起來道:“我們當中就輸大師兄最厲害、本領最大、最聰明最瀟洒。”

大師兄笑面霏霏,白凈的臉上透着自命不凡。

胖師兄不屑的擺了擺手打斷道:“小師弟,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會是他呢?”

元緒反問道:“不是嗎?”

胖師兄道:“他除了入門比我早、歲數比我們大,就是下蠱術還不錯之外,其他的還有什麼?你看到他遠遠的躲開,不跟他說話不給他接近你下蠱的機會,他不就完了嗎?況且你中午還跟我說,師兄弟當中就屬我本領最大、最聰明。”

元緒忙道:“是啊是啊。”他又看向二師兄接著說道:“可是二師兄說你除了吃的比他多,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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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大之外,就再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了。”

胖師兄一拍桌子,身子突然跳了起來,緊接着,袖腕口寒光一閃,一把袖劍已握在手中,他瞪着二師兄寒眸一閃道:“好傢夥,你敢侮辱我?”

二師兄將手中的摺扇點在他的袖劍上,臉上一抹肅殺閃過。

這時小辣椒站起來,口中鶯鶯一喝,失聲道:“你們倆吵什麼?”

她又望向元緒鄭重聲明道:“小師弟,你告訴他們,在眾師兄弟裏面,就屬我最聰明、最漂亮、本領最大。”

元緒卻一副委屈的模樣,摸了摸鼻尖,嘴角一撇道:“可是大師兄說,這裏就屬他最厲害最聰明本領最大,要不然你們也不會喊他大師兄啦。”

他又望向大師兄,苦笑道:“可是二師兄又說你,就入門比他早幾天,還說你除了比他多抓了幾條魚,多捏死幾隻螞蟻之外,身上的那點伎倆,那點小聰明,在他這裏根本就不值一提。”

大師兄站起來,臉上平平靜靜,淡淡的道:“好,既然這樣,我們就比劃比劃,看看到底孰強孰弱?”

小辣椒一拍桌子,道:“比就比,怕了你不成?”

胖師兄的袖劍挑開二師兄的摺扇,在手中旋出一個劍花。

二師兄打開摺扇,輕輕的舞出風,吹的鬢角縷縷髮絲飛舞,

四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好像箭在弦上。

元緒聳了聳肩膀,雙手拍了拍桌子,道:“好了好了,你們做什麼?還是不是同門師兄弟了?師父平時是怎麼教導我們的?要團結,要互愛,你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

小辣椒冷哼了一聲,將頭瞥向一側。

胖師兄與二師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一副好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大師兄面色依舊平靜如水。

元緒一推鼻尖,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即不傷和氣,又不傷我們師兄弟的感情。”

“什麼辦法?”四人一口同聲問道。

元緒摸着鼻尖道:“你們各教我一樣拿手的本事,然後我去找佧系的小嘍啰比試,那個本事能讓那佧系的小嘍啰哭爹喊娘,就屬誰厲害、誰的本領最大,如何?”

師兄弟四人目色轉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元緒一拍桌子道:“好,既然都不說話,那就這樣啦。”

他一屁股坐下,道:“吃飯。”

就這樣,接下來一段時間裏,元緒在他們身上學習了一些禦敵的橫練功夫,雖沒有內家的練氣,但普通人十來二十個也根本是無法近身。不過,可慘了那些佧系的小嘍啰們。

竹樓重檐,鱗次櫛比起伏,街道上人群涌動,小販喝賣,街旁的竹樓內,涌動着喧囂,偶時傳出一片絲竹和歡笑之聲,酒樓內夾着猜枚行令,唱曲鬧酒,笙歌處處,一片昇平景象。

南夷族與中原不管暗道里還是明面上都有不少的交易來往,這裏的竹子,藥材,蠱蟲,等等,都是中原一帶的必須,而這裏的酒肉針織用品,就連文化,等等等等,也離不開中原,所以,雖然派系之間有敵有仇,但是貨幣卻漸漸的早已統一。

小辣椒童心未泯,穿行在各個商販之間。

她拉着大師兄的胳膊來到一個飾品攤前,拿起一個玉制竹簪,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望向大師兄道:“師兄給我買了簪子吧?你看這個多漂亮。”

大師兄苦笑道:“簪子是漂亮,可惜你大師兄的口袋比臉還乾淨。”

她撅着嘴,一副傷心的樣子,跺腳哼了一聲道:“錢都被你跟胖師兄輸光了。”

大師兄道:“你扎辮子就很漂亮,買簪子也沒啥用不是?”

她冷哼了一聲丟下簪子,跑到捏泥人的攤前,望着攤子上的泥人小動物,鶯笑道:“這泥人捏的可真逼真啊。”

此時街前,元緒望着胖師兄問道:“都被他贏去了嗎?”

胖師兄說:“可不是嗎,我們二人每次總想翻本,可總是添坑。”

元緒道:“我去替二位師兄教訓教訓他,順便把輸給他的錢都翻回來。”

胖師兄道:“小師弟這麼有把握?”

元緒一副胸有定見目無全牛的樣子,拍了拍胸脯說道:“別的不敢說,骰子牌九,就沒有輸過。”

不是他吹牛,他自小就在賭坊里竄進竄出,賭桌上的手段,他見過太多,再加上平時跟故去乾爹也學了不少,作弊的手法自是層出不窮。

他推了推鼻尖,道:“不過我元緒可不是白給人出頭的,你們是不是….”

大師兄與胖師兄對望一眼,胖師兄道:“這個我們自然知道,等把我們輸的錢都贏了回來,我們分你一半。”

元緒心裏暗道:“錢我贏回來還分我一半,這胖吖的說話怎地也不臉紅。”

他心裏這麼想,嘴上卻說道:“錢這東西,我不稀罕。”

胖師兄道:“錢還不稀罕,有了這東西,想要什麼有什麼。”

大師兄在旁附和道:“就是啊。”

胖師兄道:“世上有多少人為它掙得頭破血流的。”

元緒嘴角一抹道:“帶在身上太重,我才不稀罕呢。”

大師兄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元緒推了推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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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笑道:“我想要你的無根花,還有胖師兄的那把袖劍。”

大師兄道:“他那柄袖劍可真是寶貝,削鐵如泥。”

經他這麼一說,元緒心裏更是王八吃秤砣,非弄到手不可了。

他二人相視點了點頭。

可小辣椒不管你怎麼軟磨硬泡,她始終是不會邁進賭館半步,無奈,大師兄領着小辣椒就街上閑逛,而胖師兄則隨着元緒,就笑呵呵屁顛顛的行進了賭坊里。

進了賭坊,見那幾人還沒來,元緒就使出了手段,在賭坊里轉了一圈,贏了不少銀子。

一炷香的時間,見賭房裏行進五六個人,都是一般的打扮,帶頭的高大威猛,頭戴圍帽,上附金綉。

“他來了。”胖師兄拍了拍圍在賭桌前已下了賭注的元緒道。

元緒轉過身瞅了瞅。

胖師兄道:“我們屬佤聖一系,他是佧聖一系的小頭目,手上有點權力,對他說話要小心點。”

那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來到他們身前,道:“放心,賭桌上不分派系,沒有貧賤。這是規矩。”

那小頭目身旁的一人問道:“怎麼又來了,還沒輸夠嗎?”

又一人在旁附和的說道:“這次又偷了吳老公多少銀錢出來輸?”

胖師兄笑道:“呸!什麼偷不偷,輸不輸的?難聽得緊來。”

元緒抬起眼皮瞧了瞧那人,心裏暗道:“瞧你那熊樣,滿臉的黑麻子,笑比哭還難看,要我生這模樣早一頭撞南牆了。”他心裏這麼想嘴上卻是不敢說,他笑呵呵道:“一會老哥儘管敞開了贏,我們這次帶的錢可不少。”他提了提手中沉甸甸的銀袋。

小頭目笑道:“輸了錢,回去可別又被吳老公給打啦。”

其他人嘿嘿一笑,口中嘖嘖連聲。

這時賭桌上的莊子喊道:“買定離手。”

牌子一番,胖師兄的那副愜心的笑意,就可看出,他們又贏了。

胖師兄將賭桌上的銀錢斂了起來。

另一桌,見莊子拿起骰子,一陣抖動,喝到:“大雨收柴啦!”

骰子擲入碗中。

“骨碌碌”

主手喊道:“五五六,牛頭,大。”

短牌中的大點子,他們又贏了。

賠了的竊竊而去,吃了的仰面含笑。

胖師兄在一旁笑道:“又吃了。”

小頭目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兩聲,說道:“行啊小子,果真是有兩下子。”

元緒懷袖中各有三個水銀骰子,從不離身,玩到半途他就耍個手法換進去,贏了一筆錢后,再設手法換出來。

擲假骰子的手法顧為極為難練,而用手法將骰子換入換出,也須眼明手快,宛如變戲法一般,須是手法快或極好,通常是手腕間暗藏三粒骰子,手指上抓三粒骰子,一把擲下,落入碗中的是腕間的骰子,而手指當中三粒骰子一合手便轉入其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揣入懷中,這門本事元緒早就吃透。

灌了水銀的骰子,一邊輕,一邊重,能憑己意指揮。

元緒早已是練的上乘手法,非尋常騙徒之所能比,他這等功夫已是練的萬中無一,一般賭徒就算遇上了,也是看不出來的。

他一開始,心想投擲換入換出有危險,且不忙換投擲,等輸上幾點,免引人疑心,待對方警惕過時,他再入局,當中也自然是有吃有折,如此輸一注,贏一注,拉來拉去,等待下注漸漸大了,他在使上手法,漸漸吃進吃大,所以,幾柱香的功夫下來,他自然是大佔了贏面。

聞的小頭目接連打出‘天地、人和’,元緒則對應打出‘三長、四短’。

小頭目已將帶來的銀錢輸得精光,神情甚是懊喪,見得他臉色接連變了好幾變,雙手一攤,罵道:“他媽的,今兒手氣不好,不賭了!”

元緒自知賭錢之時,十次倒有九次要作弊騙人,但對賭友卻極為豪爽,若有人輸光了,他必借錢給此人,而收錢那人自然十分感激,對他自是有另眼相待之意。

他這次就充一次好漢,就算借了不還,他也並不在乎,反正這錢也決不是他自己掏腰包的,所以在賭桌上,不管對面是官家還是普通的賭徒,他一般都是結友不結仇。

這時見那小頭目輸光了要走,當即抓起一把籌碼,塞在他手裏,說道:“你拿去翻本,贏了再還我。”

他們這些人賭錢,從來不肯借錢與人,似已成規矩,一來怕借了不還,二來覺得錢從己手而出,彩頭不好,本來贏的也會變成輸家。

他見元緒如此慷慨,自是大為高興,更是爽快的贊道:“好兄弟,真有你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小頭目顛了顛手中的銀錢,道:“此氣勢正旺,可不能輸幹了散局,何不再賭上幾把?”

大師兄拍了拍元緒的肩膀,使了個眼色。

元緒道:“既在興頭,再賭上幾局也無妨。”

就這樣,又是幾局下來,有折有吃,最終改約他日,各自散去。

初夏的味道在空氣中擴散,白亮的陽光粼粼如水洗。

“元緒小師弟真如神仙放屁,果真是不同凡響啊。”出了賭坊,胖師兄得意的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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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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