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

會場樓下,客房休息室。

整座鈴木時鐘塔集辦公,娛樂和休閑為一體,在天頂餐廳下方就有供人暫時休整的區域,於是幾名搜查二課的警察在中森警部的示意下,護送三個人到了休息區。透過整面落地玻璃窗向外望去,東京遙遠的天際已經逐漸泛起紅霞,然而卻沒有人有心思在這時候觀賞。

“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沒事,謝謝你們。”

沖矢昴只簡單點點頭,揮手示意那幾名警察出去。

然後關上了門。

格蘭利威被放在了長沙發的一角,輕輕倚靠在沙發的枕頭上。

摘下墨鏡后,他柔軟黑髮下完全蒼白濕冷的皮膚便暴露在了空氣中,眼睫疲憊地闔着,可過瘦的手背和脖頸上依然隱隱有青筋突起,像是在昏迷之時也在與什麼無形的恐懼對峙着,唇微微隨着呼吸微微發著抖。

沖矢昴凝視着眼前的場景,目光不自覺更了暗些,轉頭看向茶几邊忙碌的灰原哀:

“到底是怎麼回事,雪莉?”

“……那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沒辦法再承受雪糕那樣寒冷的溫度了。”

雪莉的解釋能說明為什麼格蘭利威要在這個時候,重新偽裝回“雨宮”的樣子,出現在他還那些小羊羔一樣天真單純的同期們面前。

就好像,有人要和他搶奪這具身體一般!

格蘭利威到底隱瞞了多少?雪莉現在所告訴他的,又真的就是“全部”的真相嗎?

赤井秀一緊皺着眉。

你知道自己的生命快到終點了,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所以假裝什麼事也沒有,假裝自己還有正常生活的希望……

“這個傢伙一直在試圖瞞着你們……你把他衣服解開看看就知道了。”

赤井顫唞着手,牽引着對方疼痛痙攣的手指攀向自己,讓他至少在體內藥劑中和的折磨衝擊中有東西可抓。

灰原走過來,將注射器的針頭熟練地刺入對方的手臂,緩緩推入藥劑。

可是他們卻無法得知他的恐懼到底從何而來,即使問了,現在的格蘭利威也不會再對他們開口,他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候。

這一切與片刻之前那個溫潤美好的青年對比起來,只顯得那麼諷刺扎眼,幾乎像一根尖銳的鐵棍一般狠狠刺進了他的心臟,讓人的神經都在這種堪稱荒謬的悲劇面前痙攣起一陣陣絞痛。

“是毒素外滲的痕迹。”

可是按照雪莉的說法,他的毒素侵蝕大部分應該是集中在臟器,並不是腦部。為什麼當時格蘭利威會那麼恐懼,那麼痛苦地按着自己的頭……

赤井秀一無言沉默着。

那動作彷彿是在小心地觸碰一件破碎的瓷器,用自己的手心暖着他冰冷的體溫。

將衣襟向旁邊一拉開——

許久,赤井開了口:“我能問問嗎,為什麼格蘭利威會和你們一起出現在時鐘塔?”

可實際上,卻已經連像正常人一樣進食都快做不到了!

但是,赤井卻又突然覺得自己眼前的謎團變幻了起來。

而那幾根手指也很快就深深扣入了他的手背,死死攥着,幾乎要抓出幾道血痕。

赤井秀一瞬間一愣。

又像是,在向他這個傷害過他的人。

赤井僵住了:“這是……?!”

還是只是他忽然無法忍受疼痛,而產生的巧合?

所以,這就是你要給那些你所謂“寶貴的人”……最後一個美夢的原因嗎?

赤井注視着懷裏那雙緊閉的眼睛。

灰原哀居然從自己的書包里拿出了好幾個玻璃藥瓶,以及一根被密封着的一次性注射器,玻璃器械碰撞的脆響不住響起:

霎時間,無數成片成片青紫的痕迹倒映在FBI急速緊縮的瞳孔中!

那些屍斑一樣的顏色,彷彿蛇一般攀附纏繞在眼前這具單薄的軀體上,整個鎖骨以下,直到腹部,都已經被蠶食得看不出原來皮膚的肌理和顏色,彷彿瀕臨腐爛的蘋果上的蛆蟲,無情地吞噬着這個年僅二十九的人依稀殘存的生命,還在逐漸向他那段白皙的頸項蔓延。

灰原嘶啞道,手裏的注射器插入試劑瓶的塑膠密封口:

“你不是在樓上問我,他為什麼只咬了一口雪糕,就放棄了嗎?”

他向青年的襯衣伸手,一點一點地逐漸解開了他胸`前的扣子。

格蘭利威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瞬,似乎發出了一聲輕微的痛苦呻[yín],霎時間聽得所有人的心狠狠揪緊了!

徹底來晚了……

可是,這無法說明對方為什麼在自己的心肝脾臟肺都已經在衰竭的時候,還一定要逞強出現在這種人員密集的時鐘塔里。此外……

沒有人回話。

他看着他在噩夢和泥潭中掙扎着,但即使用了藥劑,那些侵蝕也只是被減緩了蔓延速度,並不會產生絲毫的消失和減淡。

他為什麼會對《小星星》有反應?

他的手微微彎曲,下意識地想要握緊那個人細瘦的手腕,卻過了半晌,才敢輕輕地將自己的掌心覆蓋在那片青紫的皮膚上。

灰原哀極其緩慢地說道,似乎隱隱有些哽咽:.52g.G,d.“一切過熱,過冷,酸,辣,刺激性的東西,都已經不是他現在能夠承受的了……即使那對於我們來說,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食物而已。”

祈求汲取着最後一點溫暖。

“把他袖子挽起來。”

“組織之前給格蘭利威注射的試驗藥物——ITF-056,使用刺激性毒素大幅度改造了他體內的細胞,在使得他獲得了遠超身體極限的戰鬥素質之後,也在現在同時導致了他體質的嚴重衰退,和重度中毒。”

灰原頭也沒回:“後遺症。”

只感到青年人修長的指節,穿過他因為長年握槍而帶着槍繭的有力的手指縫隙,正在溺水一般絕望地與他十指相扣,像是在向他求救。

“雪莉。”

“……後遺症?”

灰原哀的身形微微一頓。

她將空瓶放進密封袋裏,外面逐漸昏暗的天光打在她的側頰上,女孩嗓音很輕:

“是他在知道我們要來時鐘塔以後,主動來問我,自己能不能和我們一起來,所以才邀請他的。”

赤井一皺眉:“……主動?”

“為什麼?”

但灰原只回答說:“萊伊,你看看我們現在的窗外是什麼?”

赤井一回頭。

高空風簌簌吹過窗外,帶着東京灣潮濕的氣息駛向天際的遠光——

此時已經是黃昏的尾聲,整個世界如同被潑染上了一切最溫暖的色彩。碧藍的天光漸變退散,天空是一幅粉紫和橘黃交織的鮮艷油畫,綴着月亮純白的光芒,安靜擁抱着地面上繁忙而擁擠的人群。

視野里氣球飄揚,孩子們手裏是一朵大大的棉花糖,甜絲絲的味道隨着父母的親吻瀰漫開來,站在噴泉池的邊緣清脆地大笑。

——是秋季煙火園區。

“時鐘塔,其實是這次煙火大會的最佳觀賞點。”

灰原哀的聲音顯得安靜,孤寂,在空氣中緩緩響起:

“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看到這個消息的,但是,他那天來找我們,其實就只是希望可以看到一眼秋季煙火的樣子……”

那個一直被組織控制和囚禁,在整整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都幾乎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絢爛的色彩的人。

在此之前,灰原都沒有見過他那麼鮮活的眼神。

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一樣地,在阿笠博士的家裏小心翼翼拜託她……能不能帶他去看一眼煙火大會,只要一眼就好。

那個笑容羞赧又漂亮,眼瞳里亮閃閃地,無論任何人都會對他心軟。

可是。

灰原卻只覺得悲哀的苦澀侵蝕了心臟。

“格蘭利威在組織里窮盡一生,他沒有見過雪,也沒有見過煙火大會,所以我想無論如何也還是帶他來看看……雖然他沒有見過,沒有經歷過的東西太多了,但我還是想做點自己能做的事。”

灰原背着手,柔軟的眼眸彎起來,仰望着天高雲闊中的夕陽:

“至少,在他生命最後的時間裏。”

“……”

赤井秀一靜默了許久,沒有說話。

半晌,才突然輕輕出聲:“能看到嗎,今天的天氣情況的話。”

“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灰原說:“今天本來就是大晴天,如果風小的話效果會非常好。”

“那我們到時候和次郎吉先生說一下,讓天頂餐廳關一下燈,應該看得會更清楚一些吧。”

灰原忽然一愣,似乎沒有預料到他會給出這種回答:

“什麼?”

“我說關燈的話,應該可以讓他看得更清楚。”

赤井抿了一下唇,緩慢地說:“……格蘭利威不是喜歡煙火嗎。”

空氣似乎安靜了一秒。

“噗。”

灰原哀無奈地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有些故意沒好氣地出聲:“真是的,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

“嗯……”

格蘭利威的身軀似乎在這時動了動。

“他醒了,你給我裝好沖矢昴啊!”灰原急匆匆地把他之前摘下來的眼鏡按回他臉上,嗓音壓得極低,“快點,不能讓他發現……”

赤井秀一差點被眼鏡腿戳着,“嘶”地一偏頭,連忙手忙腳亂地將眼鏡接過來。

嗶嗶嗶——

然而,一陣短促而交集的聲音卻也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

“怎麼了?”

成步堂薰睜開眼睛,眼前的景物都還疊着重影,故意放慢嗓音,讓自己聽起來像是剛剛睡醒:“這是哪裏……?”

“喂,博士?怎麼了?”

他轉過頭。

看見灰原哀正拿着自己的偵探徽章,在窗邊說著什麼。

可下一秒,嘈雜到快要爆炸的背景音里,阿笠博士顫唞的急促聲音猛然在空氣里響起:

“終於有信號了!小哀啊,你們現在在哪裏?!”

灰原一愣:

“……什麼?”

時間倒回到二十分鐘前。

一排疾速行駛的轎車撕裂傍晚的天空,輪胎與路面摩攃發出爆響,呼嘯着迎風而來。

“唰”地剎停在時鐘塔前。

那片區域為了抓怪盜基德,本來已經橫七豎八停了不少搜查二課的警車,一下看見一堆不知名的人,腦子裏立刻警鈴大作,抄起盾牌和警棍就朝他們走過去,身後警燈紅光閃爍,直接開口吼道:

“什麼人?這裏現在禁止進入!”

“搜查一課,佐藤美和子!”

朝他走來的女性手裏直接警察證一亮,同時出現在她手裏的,還有一份部長簽署的文件:

“這是搜查令,聯繫你們中森警部,說有緊急情況,搜查一課要求現在就接管現場!”

那個警察微愣,感覺原計劃里好像沒這一茬,一下有點懵:

“什麼緊急情況?”“中森警部說了!他沒有捏過臉的人,都有可能是基德和基德的同夥!絕對不可以放進去!”

“不是,我們不是基德,我們真的有緊急情況……”高木涉急了,一個箭步衝上來,“裏面現在很有可能被恐怖分子安了炸彈,必須趕緊疏散群眾!”

“炸彈?”

可是這個警察的腦子簡直是木頭做的,或者說,他也可能是在基德的長期折磨下變得警覺到扭曲的地步了:

“你說有炸彈就有炸彈啊?基德!”

高木涉:“……啊?”

那個警察還很驕傲的樣子:“搜查令可能是偽造的,你們都有可能是基德的同夥偽裝的!我們不會絕對再上當……啊啊啊啊啊!”

“——偽裝你個頭啊!!!”

剎那間,佐藤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在一片驚恐的眼神里直接把他狠狠摜在了牆上,撞出“砰”地一聲巨響!

她簡直要突發腦溢血了,咬牙切齒怒吼:

“我再說最後一遍!時鐘塔裏面現在有警視廳通緝的高危恐怖分子!而且很有可能計劃炸掉整座建築,所有人都會死!”

“可是為為為什麼會有恐怖分子……”

那個警察看起來已經完全傻了。

然而沒等佐藤一拳砸在他臉上,旁邊忽然響起千葉驚悚的聲音:

“佐藤警官!門好像被鎖住了!”

只見千葉正和一群同事站在時鐘塔門口。

然而,詭異的是,那扇原本應該感應開啟的電動門卻絲毫沒有反應,無論他們如何按下緊急鍵,都沒有任何回應。

“報告——報告!”

很快,旁邊又急匆匆跑來幾個小警察:“後門也被鎖了!所有窗戶都打不開,整座時鐘塔已經被封死了!”

佐藤陰沉可怕的眼神瞬間轉向了她手裏的那個倒霉蛋。

“不,不是我們!不是我們!”

那個二課的警察慌了:“中森警部的指令里沒有鎖大門的命令!我們只封鎖了有展會的那一層樓!”

“那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有人黑掉了時鐘塔的門禁系統。”

萩原研二沉靜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他們循聲望去,只見那個高挑的警視隊長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卸掉了電動門周圍,一切能拆卸的部件。然而那扇最關鍵的玻璃門依然紋絲不動。

“我嘗試了從外部激活它,但是不行,所有線路也沒有損壞的跡象,所以只能是電子鎖死。”

萩原從地上的一堆零件里站起身,看向旁邊:

“對吧,小陣平?”

“……嗯。”

松田陣平雙手插在口袋裏,沉沉地盯着面前的那扇防彈玻璃:

“而且更該死的是這玻璃還是特別加固的,我們拿台機槍都不一定破得開……真是有時候希望那個鈴木老頭不要那麼有錢啊!”

“那怎麼辦?”

高木臉色發青,舉着手裏的手機:

“樓上還是沒信號,我們現在連通知他們有危險都做不到!”

“通知警視廳,想辦法直接連着外牆暴力拆卸吧,管不了那麼多了。”

萩原研二直接下了決斷,正色道:“以久住的電腦水平,他黑掉這棟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說明這應該是他計劃中的一步,樓里的人隨時有危險,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

高木點點頭,飛快地領命跑了。

“目暮警官說他們馬上就到。”

旁邊佐藤收起電話,走到他身邊:“萩原警視,以你在爆處的經驗,我們現在還能做什麼?”

“做不了太多了,想辦法聯繫樓上避難吧。”

萩原用力抹了一把臉,臉側到下巴都明顯繃緊了:“我們去找找有沒有別的人有辦法聯繫到樓上,畢竟信號屏蔽的話,一般是屏蔽特定的波段,如果有人手上的通訊器波段不一樣,在距離比較遠的地方,說不定還有點希望能……”

“嗯?”

他忽然猛地回頭。

好像這才終於發現自己身邊,是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少了個人——

“……我小陣平呢?!”

咔噠。

黑暗裏忽然亮起一抹雪白的光。

寂靜的下水道里,松田陣平正從攀爬的樓梯上下來,將便攜式手電筒從齒間取下來,抬手掃了掃四周。

這條下水道位於鈴木時鐘塔正下方,有非常高的概率和塔內的排水設施相連接。也就是說,如果能找到下水口的位置,那附近就很有可能有在設備損壞之時,供維修人員攀爬的樓梯和專門通道。

在這種時候,可能是唯一一條被久住忽略的通路!

嗒——嗒——

松田踩着濕漉漉的棧道,在一面牆上找到了這片下水區域的地形圖。

“果然有。”

先去看看大小。

如果可以的話,讓大部隊從這裏偷偷潛入也不是不行。

他於是簡單給地圖拍了個照片,收起手機,很快在不遠處的一跟管道旁邊,找到了一條狹窄的單人通路,彷彿通風管一樣,蜿蜒向上。

叮鈴鈴——

叮鈴鈴——叮鈴鈴——

鈴聲急促地響着,顯示來點人“萩原研二”的手機在他的褲子口袋裏震動,但是在巨大的水流和通風設備的嗡鳴中被完全淹沒了。

松田咬着手電筒,在那根狹窄的維修通道里匍匐前行。

他身邊四周昏黑一片,沒有路標,更沒有樓層提示,在長久的昏暗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了哪裏。

直到終於看見了眼前的一扇推拉式的門——

只聽“吱呀”一聲響!

松田眯着眼睛,從那個幽黑的通道里向上探出頭,感覺自己好像在什麼走廊的一側,四周掛着價值不菲的名家油畫,裝修奢華絢麗。

自己這是進來了?

這就是時鐘塔的內部……

“啊,Hagi。”

他於是一手攀在樓梯上,邊往外爬,邊單手給他敲了個短訊回復:

【時鐘塔正下方,下水道裏面有維修通道,可以進大樓內部。】

【我已經進來了。】

“呼……真麻煩,搜查二課一群攪屎棍。”

松田陣平額頭上隱隱有青筋突起,一用力將自己從坑裏拽出來,非常嫌棄地拍了拍自己西裝上一身灰:

“那就這樣先去通知他們,在找找炸彈的位……”

——噼啪!

然而,下一秒!

松田根本沒反應過來,就只感覺自己渾身一軟,直接栽倒在了地面上!同時,手裏的手機瞬間飛了出去,滾進了一片花壇茂密的綠葉之中。

“哎呀,真是對不起……”

他緩緩閉合的藍色眼瞳里。

只隱約看見一個非常模糊的,穿着搜查二課安保衣服的男人蹲在了自己身邊,急匆匆地在他的口袋裏翻着什麼。

身後隱約傳來一大群人暴躁的呼喊:

“——抓基德!基德跑哪兒去了!”

“那傢伙肯定沒跑遠,寶石還在他手上,絕對不能讓他帶走了!都給我搜!”

什麼?

什麼基德?

他眼睜睜地看着那個人又再一次對他身上。

深藍的頭盔下,似乎隱隱露出了一張非常年輕,而且歉意的臉,可是一張帶着迷[yào]的手帕很快捂住了他的口鼻。

這是怪盜基德?!

喂!喂,這混蛋不會……

可是松田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氣。

他只感覺自己非常困,非常無力,眼皮重重地耷拉下來,逐漸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光線。

意識終於徹底斷了電。

“這是倒數第二條走廊了——基德要麼在裏面,要麼在旁邊!先把路堵死!”

五分鐘后,一片保安怒氣沖沖地殺到了一條死路口,為首的隊長警棍一揮,吼道:

“給我搜!那小偷必須跑不了……”

隊長的聲音忽然停了。

所有人詫異地轉頭,卻只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黑髮警官,緩步向他們走了過來,面頰上掛着一副漆黑的墨鏡,齒間的香煙燃燒一半,呼吸間揚起一陣淡然的煙霧。

隊長眉頭皺得死緊:“你是……”

“警視廳搜查一課,松田陣平。”

來人向他們勾起唇角,亮了一下手裏的警察證:

“我是搜查一課派來幫忙的,但是迷路了。看起來……中森警部好像不在這裏?”

一群保安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見了懵逼,迷茫,以及一片空白。

最後,只緩緩地點了點頭。

“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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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酒成為漫畫人氣美強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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