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 32 章(二合一)

第 32 章 第 32 章(二合一)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窗外呼嘯的山風止了,徒留這茅屋中兩者對坐的默然。

雲珠子這話問得……十分過火。

溫如瑾早就料想到這兩者之間恐怕有過什麼不愉快了,既然早已經心有準備,那自然不會感覺到太過被冒犯。

但問題是,他沒想過雲珠子會這麼直接,這麼迅速的單刀直入,確實令人難以想像,原來她不僅架子高,還特別的耿直,性情真到烈性的程度。

“敢問先生,您與風先生,是有何不虞之過往?”

既然她主動提起,切且態度如此坦蕩,那溫如瑾便也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接問。

他需要確定他們之間的齟齬究竟到了哪個程度,以此來作為自己判斷的依據。

“公子是想問,我和他有沒有深仇大恨?”雲珠子忽地露出了一抹笑,潔白的牙在燭光下氤氳着淡淡的光芒,她笑得洒脫極了,“深仇大恨?沒有。”

“不過,我原先以為季明誠應該已經告訴過公子你了。”

溫如瑾眉尾一挑,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緩緩笑開:“先生還真是‘耳目’通明。”

看來這不僅僅是一個所謂的避世而居的隱士,這也許,是一個頗有底蘊的門派的領頭人,這個門派已經有底蘊到耳目已經同達到此間天下頂層逐鹿選手裏頭了。

她連他和季明誠聊過,都一清二楚,雖然她似乎並不清楚他們具體聊了些什麼內容,不過知道他們的動靜,就已經足夠唬人了。

“既然要為公子所用,我耳目通明一些,不好嗎?”雲珠子也不以為意,動作隨意地給溫如瑾把茶杯添滿,她則起身走向了床榻,彎腰去拿那素色綸巾。

“好自然是好極了,只是季軍師不如先生您耳通目達,他未曾告訴我更多的事情,他甚至不曾見過你。”

“季明誠真這樣說?啊哈哈哈哈……”雲珠子原本已經在冠發,聞言笑得手中的白髮簌簌往下掉,“他當然見過我,我早年聽過他老師的講學。”

“他只是不知道,當年他所見到的那個自稱雲都白城散人的少年,就是我而已。”

雲珠子快速將頭髮整理好,綸巾整整齊齊,甚至嚴謹到頭髮絲都沒有落下來,她復又走了回來,在溫如瑾的面前坐下,說:“公子,人活着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我一生無數次下山出谷,有無數人見過我,但他們不知是我,有無數人見過我的手書,但他們不知那是雲珠子的手書……”

她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拿過了一旁的絹帛,抄起旁邊的毛筆,就着硯台中的舊墨,揮手落筆,一番龍飛鳳舞,頃刻之間,溫如瑾看到了這一張絹帛上,用十種完全不同的字跡,寫了一句話——“一朝紅日出,依舊與天齊。”

十個字,十種字跡,字跡之間各有風骨,全然不同。

“贈予吾主!”雲珠子含笑將這絹帛雙手奉上。

溫如瑾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着她:“先生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的?”

他這話一出,雲珠子還沒什麼反應呢,520先行在他腦殼裏尖叫了起來:“啊啊啊溫如瑾你有毛病,好端端念什麼大肥橘的油膩台詞!”

溫如瑾:正是因為此情此景,他腦殼裏自主上線了該台詞。

老實說,他是真沒想到,雲珠子這麼牛,擱在這樣一個時代,贍養馬甲,那馬甲號養得是風生水起了吧?

雲珠子剛剛的話,等於就是說——公子,我的馬甲遍佈全天下!

“公子方才問我,與崔尚卿是有何故,唔,實在是說來話長,公子莫急,容我想想要如何簡明扼要地描述一下……”

見她沉吟了起來,溫如瑾便耐心等待,他有預感,那絕對會是一個超越他想像力的答案。

結果雲珠子忽然哈哈大笑,道:“我與那崔尚卿,約莫是年少時曾私定終生,而後他犯傻被我逐出師門的,前師姐弟的關係。”

溫如瑾:“……”我就知道你會給出一個騷出天際的答案。

雲珠子,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嗯!?

雲珠子笑不是在逞強,她是真的覺得好笑,此刻她正一邊輕拍案牘,一邊含笑安慰溫如瑾:“公子實在不必過於憂慮,我們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你死我活的關係。”

溫如瑾淡定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也回了一個淡然的笑容:“如此甚好。”

反正將要共事是是你們兩個,尷不尷尬就是你們自己的事,資本家只要你們別打生打死,好好乾活就行,管你們之前有沒有什麼三生三世瀟瀟洒灑蕩氣迴腸的情情愛愛。

******

室內的交談可稱得上是其樂融融(?),室外寒風凜冽中等待的眾人就沒那麼快活了。

薛向明是焦慮地在廊下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又從那頭,走到了這頭。

其他人本來也等的焦心,但是看着他這急得上頭的模樣,又莫名叫他們有點嫌棄和不耐煩。

阿旗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說薛小將軍,您能別動了嗎?”

“可不是,”阿貞附和,“你沒見神獸大人都有點暈了嗎?”

金毛犼聞言一個激靈,猛地抬頭,它倒不是暈,它是犯困,這樣冰天雪地的,就適合睡覺覺,加上薛向明那有節奏感的顛簸,它一下子就搖搖晃晃地開始眼皮打架了。

大傢伙以為薛向明是焦急,不自覺地來回走動,結果薛向明卻說:“那怎麼辦?我不動彈一下我冷啊。”

眾人:“……”

就尼瑪無語!

外邊的動靜自然瞞不住裏頭,溫如瑾看向了雲珠子,眼神問她有何打算。

雲珠子淡然道:“不着急,公子請看。”

她那蒼白細長的手指直接探入了自己的杯盞中,沾了茶水,在案牘上直接粗略地開始畫出山川走勢的輿圖,溫如瑾一見她這個架勢,就知道她是認真了,也收斂了面上的笑容,湊近細看。

“公子下長安,豫州下信都,寧州攻克成都,已是大勢,不可逆。”她的手在那水跡化成的地圖上指點江山,“在下敢問公子,接下來是何打算?”

接下來……溫如瑾打算過嗎?圖謀江山,怎麼可以不謀其深遠?

他打算過的,有過許多個想法,但是後來都被他自己否定掉了,現在雲珠子提了出來……

“先生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我希望公子……聯姻!”

溫如瑾:“……”我就知道!

雲珠子像是沒看溫如瑾的表情一樣,食指點着一塊偌大的地域劃分:“公子與寧州或豫州聯姻,屆時我方領土橫跨大陸,公子之義父可留守荊州,以防湘江等州,而公子則可與聯姻對象兵分二路北上收復失地,到那時……軍師,也可一分為二。”

她挑眉,笑看溫如瑾,那眼中的促狹,明擺着說自己提出了完美的計策,可以分開她與風和頌,不會叫溫如瑾為難,還給他劃出了接下來的大體計劃。

但是……光是聯姻,就足以叫溫如瑾為難了。

溫如瑾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忽然開始染上了“神棍”的特殊色彩,他玄之又玄地開口:“我家中那兩位姐姐不可嫁人,家師曾斷言,其二人若出嫁,有礙於我之大業!”仟韆仦哾

管他三七二十一,有事就往他那夢中的仙人師父和光君的頭上推,和光君,你辛苦了!

雲珠子就這樣笑着看他瞎逼逼,心道我信你個鬼:“公子多慮了,我是叫公子與其他州牧之女聯姻,公子今年也該十六歲了……”

溫如瑾:“……”我應該說自己心有所屬,不想耽擱別人,還是應該說自己天生不舉不能人道,不忍心禍害別人家姑娘?

他的抗拒真的是太過明顯了,絲毫不蹭掩飾的那種明顯,明晃晃地就是——我不太願意,你要不自個看着辦?

謀士嘛,就應該深謀遠慮,替主分憂,不是嗎?

“看來公子還有顧慮,”雲珠子拿起一旁的羽扇輕搖了一搖,“罷了,那此事就此暫時擱置,還是先將眼前之急解決了吧。”

溫如瑾笑了:你可真上道!

拖字訣,不負眾望。

******

裏頭不知道是談到了什麼,外邊的人只能捕捉到什麼“聯姻”之類的幾個字眼,而後就聽見裏面瞬間安靜了下來,彷彿是交談得並不愉快。

眾人神色有些凝重……公子千辛萬苦過來尋訪名士,難道到頭來卻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已經完全睡著了的金毛犼,連被薛向明埋胸肌都不在意了,又哪裏有去努力地聽溫如瑾在和人家談什麼,對於它而言,這壓根和它沒關係,它不是那個什麼……吉祥物,哦不,神獸嗎?

神獸嘛,吃吃喝喝睡睡,偶爾幫忙打個架就行了,管他那麼多人間複雜。

阿旗阿貞的神色最為冷凝,他們從一開始就跟在溫如瑾的身邊,還真沒見過溫如瑾好脾氣到這個地步的,倘若這樣都弄不走這位謀士……那不如,殺了他!

這樣舉足輕重的謀士,自己得不到,最好也不要助長了敵人的能耐才是。

那個中年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他們這一行人周遭的氣氛的變化,原本一動不動杵在屋檐下的他,忽然就動彈了一下,高壯的身影堵在了門口,虎視眈眈地盯着阿旗等人。

事實上,室內的交談並不像外頭的人所想像那麼糟糕,也不存在什麼談崩了。

忽然安靜,主要是因為雲珠子在穿外袍了,她以行動告訴溫如瑾,就算他現在給出的態度她不是很滿意,但她也決定跟他下山。

溫如瑾自然不會去偷窺雲珠子穿衣服,他喝了一肚子的冷茶,現在還在接着喝。

見雲珠子穿戴整齊地從屏風後走出,溫如瑾準備起身:“先生準備好了?”

雲珠子卻伸手,攔住了他起身的動作:“公子,可否允我為你把脈?”

“不可以!!!”溫如瑾還沒有回答,520的聲音先在他腦海中炸開,“老溫,聽我說,不要給她把脈,這女的,啊啊啊這踏馬不就是一個亂世的位面嗎?怎麼會有人懂那些手段?”

剛剛雲珠子透露的她和風和頌之間的關係的消息太過勁爆了,520就不信了還有人能瞞過自己的“眼睛”,於是它不服輸地去查,各種掃描,地毯式搜索。

終於,它發現了——這人有那種能夠屏蔽“靈識”一類的寶物,阻隔了520的窺探!

所以,這人不能只看做是個謀士,若是認真點,她已經是踏上了仙途的修士了!倘若叫她給溫如瑾把脈,難免她能看出點什麼東西來,這是520抗拒的原因。

無論如何,它可不希望自家老溫陷入危險。

溫如瑾微微一笑,他早就發現了,看見那中年男人出神入化的縮骨功和易容術的時候,看見外邊那精妙的連環陣的時候,看見她那頭白髮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

“沒關係,位面等級所限,她最多,也只能擁有一個末流的修真門派,活個一百八十年都夠嗆的那種。”

溫如瑾坦然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女子那冰涼的指尖按在了他跳動的脈搏之上,緩緩地闔上了眼睛,彷彿入了定。

許久,她睜開眼睛,放開了手。

“如何?”溫如瑾問。

“公子身體強健,是我之幸,是天下之幸,”雲珠子笑,而後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眼底的卧蠶,“我對這雙眼睛,還是挺在乎的,倘若不能窺見光明,將大不利於我行走世間。”

“故而,我決議要愛護這雙眼睛,公子的來歷……便不再探究了。”

溫如瑾這回是真的笑了。

他終於知道雲珠子為什麼會滿頭白髮,感情她是偷窺天機,窺見了他的來臨!

冥冥之中,她觸碰到了某個禁忌的壁壘,她不得門而入,卻有些不甘心,還想繼續,於是提出了要給溫如瑾把脈,但是這一把脈,她卻發現,那些東西,太過玄妙,恐怕是她此生所不能及的。

雲珠子短暫地思索了一下,無論是腿腳、眼睛、還是壽命,她都不太捨得,故而果斷選擇了放棄。

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就是!

******

茅屋的大門一打開,一群人便涌了上去。

“公子!”

“谷主!”

溫如瑾退開一步,讓雲珠子出現在眾人眼前,他對着自己的隨從和下屬說:“這便是名滿天下的雲珠子,今我大幸,得先生出山傾囊相助,爾等謹記在心,今後須敬先生如敬我!”

此話何等慎重,阿旗等人當即果斷地單膝跪地:“見過先生!”

薛向明抱着睡到四蹄朝天的金毛犼,見狀也趕緊跪了下去:“末將見過先生。”

他這動作一大,就把守靜給鬧醒了。

“不必多禮,都請起吧。”雲珠子聞聲說。

被吵醒的金毛犼不爽地睜開那圓溜溜的大眼睛,聽到聲音之後,倏地扭頭看看了過去看是誰這麼不懂事在它睡覺的時候還逼逼賴賴地講話,結果……

喲吼,瞧它發現了什麼!一個人!一個乾乾淨淨的人!

乾乾淨淨,划重點!

雲珠子自然也發現了它的注視,她緩步上前,衣袂飄飄,仙氣十足:“這便是代天擇主的神獸?”

旁人無法窺探天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神獸降世,那雲珠子還能不知道嗎?她掌控了這個天下最龐大的神棍組織——棋谷。

棋谷,以天下為棋!八百載傳承不斷!

那位璇璣老人,就是棋谷的上一任谷主,也是雲珠子她親爹。

比名氣,雲珠子比不上自個老爹,但比當神棍的天賦,她爹比不上她。

當初神獸之名出現,雲珠子便領着不少這個世界的頂級神棍,接連推演了很多次,但是蒼天根本沒有這樣的意念展現,偏偏他們的耳目又親眼看見了那神獸打天邊降臨……

就像是現在,通讀經史子集,甚至連所謂不入流的雜書怪談都有通讀的雲珠子,找不到任何一種獸的形象可以安在眼前這隻小獸身上,它確實是一隻神獸,但恐怕……

不是天降的,是公子自帶的。

不過,他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雲珠子能拆穿溫如瑾嗎?根本不可能!她只會給他繼續塗脂抹粉,繼續加深他的光環。

“不愧是神獸,果真威風凜凜,令人心生敬意!”雲珠子果真一開口,就是坐實守靜的名頭。

這話誰最愛聽?守靜啊!

它平生最喜歡人家誇它厲害,誇它威風,最好看見它就得要什麼心生恐懼,兩股戰戰啥啥啥的,總之,雲珠子莫名戳到了金毛犼的爽點了!

然後,眾人眼睜睜地看着這隻喜新厭舊的金毛犼,一個後腿蹬,把任勞任怨了一路的薛向明給蹬開,直接蹦躂到了雲珠子的懷裏。

薛向明茫然地低頭,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懷抱:“……”

他不懂,他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

雲珠子哈哈大笑地用羽扇蓋住了金毛犼的背,輕輕劃了幾下。

由於薛向明實在被拔X無情的金毛犼扎穿了小心臟,半路上,溫如瑾忍不住在安慰他:“你多鑿冰,去裏邊洗刷刷一頓,神獸還是會翻你牌子的。”

“真的嗎?”垂頭喪氣的薛向明猛抬頭。

溫如瑾篤定地點頭:“真的,不過你還得誇誇它……”

隨着溫如瑾的話,薛向明忍不住看向了前方,那纖細的女人恍若神仙下凡一樣地在陡峭的山壁上飄然下降,她一邊遊刃有餘地輕點峭壁,一邊還在溫柔地說著話——

“你真是英姿颯爽,威武雄壯,霸氣橫秋,氣吞霄漢,叱吒風雲……這天下就沒有比你更威武的神獸!”

她每說一個詞,金毛犼就“嗷~”一聲來附和她,比對溫如瑾都親熱多了。

薛向明見狀,復又焉了吧唧:“可是我不會那麼多成語。”

溫如瑾:“……”叫你不好好讀書!

******

回到營地,季明誠親自來接。

接不接溫如瑾的其實不是很重要,大家都那麼熟悉了,他很了解溫如瑾的性格,但是他必須要親眼看看雲珠子。

發現雲珠子是個女子之後,季明誠人都呆了足足三秒。

“確、確實未曾想到。”這誰能想得到呢!?

季明誠覺得自己已經算是比這天下許多人都知道得更多的了。

接下來,雲珠子似乎被他那震驚的模樣逗笑了,於是特意給季明誠開了一場“拆馬甲”大會。

於是季明誠發現自己曾經喜歡過的絕世工筆大家、書法家、琴師、甚至是少年時讀過的話本的作者,居然全都是雲珠子的馬甲。

季明誠:“……”我想靜靜,不是神獸的那個靜靜。

左右這些都是不重要的是,重要的是大家如今在同一個陣營了,現在面臨著同一個問題。

於是季明誠感慨一番之後這些往事就過去了,他開口問:“對於公子的計劃,你有何打算?”

雲珠子眉毛一揚,羽扇輕搖:“自然是全力配合。”

“你可有把握?”

“把握?哈哈哈哈哈,那蘭額圖,旁人不識得他是誰,我還不識么?”雲珠子冷笑一聲,素麵上竟是傲然與肅殺,“虛連題堅叫此人守豐饒關,那是他自己找死!”

雲珠子或許是傲氣的,但是頂級的謀士,誰還不知道誰呢,季明誠當然也知道她的傲氣的因為有充足的底氣,因此見她這副模樣,反而是心落回了肚子裏。

“只是,季師兄,”雲珠子曾聽季明誠的師父講學,季明誠年長她十幾歲,她喊一聲師兄也值當,“那匈奴糧草之事……你可有眉目?”

目前所有的計劃,是奠基在溫如瑾能成功搞廢對方的糧草的基礎上的。

這不只是要擊垮他們想要策反的那個匈奴與華夏混血蘭額圖的心理防線,也是大軍傾軋而去的同時,擊廢對方士氣的關鍵所在。

說到糧草,季明誠神色就慎重多了:“我已經同公子言明了,公子叫我與你商議。”

溫如瑾上山尋訪名士這幾天,季明誠可沒閑着,他抓着一大堆亂麻似的蛛絲馬跡,付出了髮際線后移的沉重代價,終於抽絲剝繭,從無數細枝末節中,敲定了三個地點。

“請看,”季明誠向雲珠子展示地圖上他圈畫出來的三個點,“我鎖定了此三處,不出所料,糧草應該就在其中之一。”

至於究竟在哪裏,這些費腦細胞的事情,當然是交給他們兩個去做。

不然溫如瑾辛辛苦苦爬山找雲珠子下來是幹什麼的?

嘮嗑家常嗎?

冷酷的地主大人才不會這樣疼愛長工。

季明誠腦門上都冒了細密的汗珠:“我原是想三方同進,但可錯估,不可放過,但是此三地距離甚遠,且無論是何處,相互盯梢都極多,斥候不敢深入,鑒於種種困難,無法同時進入。”

“故而我們必須在今夜之前敲定其中一處,屆時,公子將領兵親自前去……”

也只有在糧草真的燒着了之後,雲珠子才能立刻起身秘密前往豐饒關,得到蘭額圖的接見,至於接下來要如何說服對方,要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是直接威逼利誘,那都是雲珠子自己的事情了。

現如今,至關重要的是——如何從這三個地點中,一擊即中地抓准唯一的一個。

雲珠子盯着那被季明誠圈起來的三個地點,它們成三角之勢,地形地貌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都是儲存糧草,且能方便監察的好去處……

女人那雙清亮的黑色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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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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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第 32 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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