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 29 章(二合一)

第 29 章 第 29 章(二合一)

血腥與混亂,戰火紛飛中,彼時的溫如瑾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李峰隆大將軍心中樹立了如此崇高的一個形象。

他正渾身狼狽地抓着自己的方天畫戟,跳上了一個雲梯。

他動作輕盈且靈活,上頭的人砸石頭,砸火竹籠,射箭……溫如瑾都能靈活地躲過去。

匈奴人企圖要推翻這雲梯,溫如瑾卻蓄力,氣沉丹田,腳尖用力一墊,整個人如仙鶴一般騰躍而起,藉著騰起的高度,手中畫戟揮殺出一個圓弧,冷刃白光,橫掃一片,他成功跳上了城牆。

眾所周知,一旦有攻城的敵軍跳上了城牆,那距離這座城被攻克也就不遠了。

……

城牆上的士兵發現了溫如瑾,都聚攏過來圍攻他,而他也在努力擊殺這些源源不斷的兵卒,為下面攀爬的己方士兵爭取機會。

溫如瑾甚至會主動去擊殺那些阻撓我方士兵的匈奴兵,就在這時候,在人仰馬翻的混亂中,他發現了個一個熟悉的身影:“虛連題梁?”

喲!這不是巧了嗎?

什麼叫有緣千里來相會,這不就是了?

所以虛連題梁選來選去,最終還是放棄了李峰隆,選擇進入他溫如瑾的懷抱嗎?

真是令人感動。

溫如瑾的聲音幾不可見,可是虛連題梁這廝卻有着驚人的敏銳,廝殺中他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倏地回頭看了過來。

明明兩人之間相隔甚遠,你在這頭,我在那頭的,可是虛連題梁看到了站在城牆上渾身浴血,銀甲卻沒有出現明顯破口的溫如瑾,他那淺色的眼瞳不自覺地收縮了一下。

如果他再把華夏的文化課學得深入一些,此刻就應該能立刻罵出一句“陰魂不散”了!

雖然他是罵不出這個詞,但是他的臉上卻寫滿了這四個字,於是溫如瑾看着他當機立斷,掉頭就跑。

哦豁!又跑!?你不如改名叫虛連題跑跑呀。

這廝真的很是令人敬佩啊,十分拿得起放得下了,接連跑路也不見他羞愧。

溫如瑾這邊還得照應瘋狂攀爬城牆的士兵,他是暫時追不到虛連題梁了,而且人海的阻隔力量也是很大的,不過……

“靜啊,你看到剛剛那個人了嗎?”

“嗷嗚~”看見了。

“我想要他的頭。”

守靜:“……”你要這種東西做什麼?

猶豫了一下,金毛犼拿自己毛茸茸的圓腦袋蹭了蹭溫如瑾:“嗷嗷嗷~”小爺可以攔住他,但是頭你得自己割!

******

六月初,荊州下上洛。

荊州斬殺敵軍十萬餘,俘虜逾三萬,皆坑殺。

時匈奴左賢王虛連題堅之子虛連題梁亦在上洛,逃竄不止,為神獸親阻,后死於公子烈馬重踏之下,胸骨皆裂,血濺三尺。

公子命人將其頭顱懸挂於城門,祭我破碎山河,祭我千萬同胞。仲夏日烈,暴晒,十日不撤。

七月末,殘雲收夏暑之際,荊州與河南聯軍之中路,攻克始平郡,與上洛郡一同,遙望長安城。

九月中,秋水生風,寒雁南飛,薛青掣終於在拿下樑州后,翻過了秦嶺,圍繞到了長安西北側的北耀郡。

三軍齊攻長安,數月未下。

戰事陷入了白熱化階段,天寒地凍,敵不動我不動。

******

猛攻了幾月未果,如今兵疲馬倦,天氣惡劣,眾人商議過後,一直認為這正好修養一段時日。

溫如瑾聽說自家弟弟唐小虎也跟着薛青掣的大軍進入了匈奴漢國,還受了不小的傷,如今還在養傷。

左右如今長安暫時攻克不下,而近日不是作戰的好時機,溫如瑾便打算繞路過去看看唐小虎。

路上520唏噓不已:“現在都一月份了,再打不下來,再過兩個月你就得十六歲了。”

這段時日金毛犼也十分暴躁,那個左賢王不知道是不是針對它,每次打起來,它跳哪兒哪兒就是一陣箭雨,感情是專門排了一堆弓箭手盯着這隻神獸,手筆之大,連溫如瑾都得唏噓幾句。

當然那什麼刀槍劍雨,金毛犼它倒是不怕的,它速度快根本不擔心能擊中自己,擊中了就這時候的凡夫俗子們的這點武器的威力,也破不了它天生的防禦。

但是它又不傻,它還是會怕連累了己方士兵的,故而好幾次都束手束腳,被死死盯住的守靜是哪哪哪都不得勁了,後面乾脆不上陣了。

它開始埋頭睡大覺,就連此次溫如瑾要過其他營帳去看望唐小虎,它都不肯起床。

薛青掣所在的西路軍軍營大帳。

溫如瑾進了一個小帳篷,只看到受傷的唐小虎已經睡著了,傷在背部,說重不重,說輕不輕。

溫如瑾給自家弟弟擦了擦汗,見他臉色不錯,便走了出來,不願打擾他休息。

營帳門口,薛青掣於寒風凜冽中,滿面冰霜地看着前方染血的長安城的方向:“久守必失,公子覺得呢?”

溫如瑾沒有說話,動作略輕地放下了門帘,他知道這位將軍在提醒自己什麼。

長安城內有很多華夏族人,就算被屠戮了一遍又一遍,也依然沒有徹底地死光,大軍的到來,令這些人振奮不已。

有不少的華夏族人冒着極大的風險,混跡在匈奴士兵中,臨陣倒戈,亦或者冒險攻擊守城的匈奴兵,又或者前仆後繼地企圖去開城門……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凶多吉少。

城外是血腥的攻城,城內的宛如屠戮豬狗的大屠|殺。

不得已,溫如瑾只好叫人造了個簡易的擴音器,喊話城裏頭的同胞潛藏好,時機未到,不要犧牲自己,造成無謂的傷亡。

為了此事,溫如瑾還動用了長孫元正在長安城的暗樁,只為了更好地安撫裏頭的百姓,但後果是暗樁暴露了些許,這些暗樁被虛連題堅抓住后,就在攻城的時候,當著他們的面,把他們的人給活剝了。

看得出來,虛連題堅真的恨透了溫如瑾了,畢竟他要養出虛連題梁這麼一個好大兒,也實在不容易。

薛青掣此舉倒不是不滿溫如瑾的行為,有過短暫的一次交道,他知道這位公子對百姓有着十分柔軟的仁心,但是此時此刻,他不希望溫如瑾因為裏頭的慘烈動搖心緒。

所以他提醒溫如瑾,久守必失,長安將被奪下,這是必然的,左賢王痛恨溫如瑾與神獸,但是他再如何強硬,也不過是一人,援軍無法及時趕到,他必失長安。

“我曾和將軍說過,不戰而屈人之兵,為上策。”

“哦?公子又有妙計了?”

溫如瑾搖頭:“我聽聞有人自蘭陵而來,卻並不投奔於我,而是遊山玩水,解惑百姓。我想,不如去問問此人有何良策?”

******

蘭陵來客?

薛青掣那張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許意外之色,他並沒有聽說過最近有什麼名士自蘭陵而來,更何況,既然來了此地,那必然是對他們有所圖謀,又為何深入山林,卻不來拜會?

故意拿喬?

“呵,怕不是什麼弄虛作假之輩。”薛青掣冷笑了一聲,忍不住提醒溫如瑾,“就連那位‘會稽臨江仙’不也是親自來投奔公子么?難不成此人比這之臨江仙還要有名?”

溫如瑾不以為意:“人與人之間,大有不同,怎可一概而論呢?”

至於誰更有名氣,嘿!那還真難講!

薛青掣不作聲,心中依然對那人不看好,什麼遊山玩水,卻又在百姓群眾中聲名鵲起,明顯就是衝著他們公子去的,誰不知道這天下之大,唯有他們公子心繫百姓,能在百姓中揚名,就等於在他們公子那掛上了號。

如此迂迴婉轉,是薛青掣這樣的武將所不喜的,他甚至皺着眉發散了思維:“公子小心,雖我等已經拿下此地多月,但其終歸被匈奴人佔據數十年之久,難免……有些餘孽!”

更難免這些餘孽深諳他們華夏人的操作,假扮名士,誘公子前去,只為瓮中捉鱉!

“倒是不知道將軍也有如此千迴百轉的思慮。”溫如瑾倏地笑了一下,發現薛青掣並不像自己最初所認為的那樣冷硬無情。

至少,這廝現在明顯是在關切他的安危,甚至剛剛提起那些長安城中慘死的同胞,也是擔憂他的心態。

溫如瑾伸手臨空遙遙一點長安的方向:“此事已陷入僵局,豫州那邊同是,唯有寧州咬下了成漢的一塊肉……既然已入僵局,不若出局尋求轉機,至於那位‘蘭陵來客’,管他是敵是友,我自有應對。”

“須知,一力降十會,我有何懼?”少年那長開了不少的面容上,神采飛揚,那笑意就如同颯爽的寒風,“多謝將軍擔憂,但倘若真是那匈奴的餘孽,豈不更好叫我等將計就計,乘機清理一番?縱使不能攻克長安,但我等吃下去的土地,可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

在正式出門去尋訪那位縱情于山林的“蘭陵來客”之前,溫如瑾還打算去找季明誠商量一下如今的情況。

但據說季明誠打馬觀察地勢去了,而他又聽聞唐小虎醒了,於是便再次去看望自家弟弟。

也許是年輕人的恢復力比較強,唐小虎醒來的時候,臉上不怎麼能看得見病容,倒是有些生機蓬勃的模樣,吃東西也是狼吞虎咽吃得極快。

“大哥!”見溫如瑾的身影出現,這虎頭虎腦的小子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溫如瑾按住了他,笑道:“還改不了口呢?”

“額,三哥,”唐小虎撓了撓頭,“我是一時口快。”

接下來溫如瑾耐心地陪他坐了一會兒,關心他這些日子的遭遇,唐小虎是問啥說啥,三下五除二所有事都給倒豆子似的說完了。

“母親和姐姐們還有小龍他們都挺好的,就是姐姐們很忙,天天在外頭跑,變得又瘦又黑。”

曾經那雲鬢香影仿若神妃仙子一般的模樣,彷彿是一場夢,這話唐小虎就沒說了,反正他覺得姐姐們一直都很漂亮的。

溫如瑾溫和地問他:“怎麼忽然想到要參戰的?”

“也不是忽然啦,師父說我習武的根骨不錯,但是那什麼來着……哦對,悟性太差,沒辦法靈活運用,所以他叫我乾脆跟着薛大將軍從軍,什麼生死之間,招式自然就會融會貫通了。”

法子是好法子,再沒有比死亡更能激發人的潛力了,但太過危險。

唐小虎說著嘿嘿笑了幾下:“三哥,我知道自己比較笨,不過你還別說,這玩意還真有用,我現在腦子裏反應不過來,身體自然就會躲避刀劍了,早知道這麼有效果,我一年前就該跟着你上戰場的。”

“胡說八道,”溫如瑾不輕不重地瞥了他一眼,“你那會才習武多久?嗯?扎馬蹲都扎得搖搖晃晃。”

唐小虎聞言也不反駁,嘿嘿地笑着:“那也是,不過這次還得多謝薛小將軍一直帶着我,不然我前邊可能就被砍死了……”

根骨不錯,悟性卻不佳,總歸是有些遺憾的。

溫如瑾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口,不得不說薛青掣手底下的軍醫有幾把刷子,唐小虎的傷口並沒有滲血滲液的現象,顯然是恢復得很不錯。

“我們家小虎自然一向都是十分了得的。”溫如瑾動作稍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好好休養一段時日,薛小將軍那邊我會親自去感謝他。”

“小虎,自你上戰場以來,你可有立功?可不能全是給薛小將軍添麻煩。”

說到這個唐小虎就激動極了:“怎麼會!我一開始是有點跟不上,但是這幾個月以來,我學得可快了,我總共殺了三個匈奴兵!!!”

他那雙圓圓的眼睛,說到殺了三個匈奴的士兵,倏地就瞪直了,而後,甚至浸出了朦朧的淚意。

“好!很好!”溫如瑾激動地拍着他的肩膀,他當然知道唐小虎是想到了什麼,“小虎十二歲便能上陣殺敵,比你哥哥我更厲害,蘭姨若是知道了,也該為你感到驕傲!”

這話一說完,就像是心窩最柔軟的地方被忽然戳中,唐小虎當場飆淚,撲進溫如瑾的懷裏,失聲痛哭,嗚咽之聲久久不止。

“哥!我若是早些學會,阿娘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石夫人對他很好,特別好,像親娘一樣好,可是他還是想念自己的親娘,

想念她夜晚地時候給他們兄弟搖着扇子驅蚊,想念她領着他們下地勞作時要將他們兄弟放在陰影處,想念她扯了一塊新布,都是先叫他們穿,想念她那些年那麼難,卻從不打算改嫁……

如果他早些像現在這麼厲害,可以上陣殺敵,阿娘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他們是不是就能帶着阿娘過上好日子?

溫如瑾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抱着這孩子,摸了摸他的頭:“小虎一直都體貼又懂事,小小年紀就會下地幹活了,那時候我們又哪裏想得到,一眼望到頭的莊稼漢子還得去學習殺人之技呢?”

這孩子虎頭虎腦的,身體結實,彷彿無比堅強,然而溫如瑾知道,他脆弱極了。

世間加諸在他身上的傷痕,又何止是那背上的刀傷,腿腳上的燙傷?

落在心上的痕迹,無人能知。

唐小虎畢竟是受了傷的,哭累了就睡了過去,原先他還記掛着要問自家哥哥那什麼金毛的神獸,還有兩個舅舅拜託他要向哥哥打聽那個什麼“純金”打造的冠冕……

但是他都忘記了,大腦疲倦,眼皮沉重,終究在溫如瑾的輕拍之下睡著了。

******

溫如瑾再次掀開門帘的時候,撲面而來一股凜冽的寒風。

去歲他也是在這樣的冰雪天裏,認了長孫元正為義父,自此人生一步登天。

武林桃花爛漫之時,他打馬出征,百姓沿途相送……

如今風雪再臨,他們卻還未能踏入長安城的地界。

左賢王虛連題堅?溫如瑾冷笑了一下,總覺得自己當日是有些沒能顧慮周全,若是早些精準抓住這廝對兒子虛連題梁的看重,他就早些把臘幹了的虛連題梁給他送回去。

兒歸親爹,臘肉歸父。

能把他當場氣死,氣得中風就最好了。

520的嘆氣混雜在風雪中:“過些時日,天氣就會好一些了,要繼續強攻嗎?”

溫如瑾搖了搖頭:“久守必失,強攻傷亡太大,不必強攻,怕只是……”

怕就怕豫州情況有變,這個變,不限於豫州攻下了信都亦或者豫州久攻不下後放棄信都,屆時匈奴王究竟是繼續和豫州死磕信都,還是掉個回馬槍殺回來守長安,真不好說。

最好就是在豫州攻下信都的同時,荊州也得拿下長安,同時當然太難,但至少不能時間不能相隔太久,但凡相隔了三五個月,那匈奴人也必然明白二選一的必然,就不會兩個一起生啃了。

事情本不該太着急的,但是今年這天氣,雖然也下雪了,但明晃晃不如去年……難免來年的收成會不好,屆時糧食不足,而兵馬卻已經在大城腳下,這時候叫人放棄回家,那實在太難以接受了!

所以不論是溫如瑾,還是老謀深算的豫州牧,都打着必須速戰速決的打算。

至於520說的強攻,那暫時真不行,至少這兩天不行,虛連題堅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靈感,深夜就叫人從城牆上沿着城牆倒水。

天氣寒冷,這些水無需多久就能凝結成冰,城牆生生多了一道滑不溜秋的透明薄膜,雲梯攀爬的難度直線上升不說,這城牆還防火了!

天寒地凍的,士兵本來就辛苦,這波一搞,攻城難度漲勢喜人,是520希望它股票能長成那樣的漲勢。

溫如瑾想着再放鬆個三五日,就得趁其鬆懈之際強攻了,又想着回去后要與風和頌寫信,詳細了解豫州的情況……

腦子裏千迴百轉,溫如瑾最終走到了薛向明的帳篷,卻被告知薛小將軍去軍營不遠處的湖泊那邊了。

溫如瑾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先找季明誠。

於是他問左右:“季先生回來了嗎?”

他找季明誠的的事情不算緊急,卻也重要。溫如瑾已經大概確定了那位“蘭陵來客”,就是520先前提過的“蘭陵雲珠子”,讓風和頌失神的那個。

溫如瑾感覺季明誠應該會知曉一些內幕,且他還有更重要的消息需要聽對方的建議。

只是可惜,季明誠還沒回營地,於是溫如瑾就去找薛向明。

走到那片早就凍結成冰塊的湖泊邊緣,便看冰面被人鑿開了一個大洞,洞口水面甚至還冒着森森的寒氣,在這洞口的邊緣地帶,亂七八糟地丟着一地衣物。

“咳咳~”溫如瑾出聲。

“嘩啦——”有人從水底下倏地破水鑽了出來。

入目就是一個黑色的長發,麥色的軀體,原是他整個人直接潛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薛向明張着嘴哈氣,趴在冰面上,仰頭看見了溫如瑾,他向溫如瑾伸出了手臂,陽光下那稀碎的水珠反射着凌凌的光芒,他那手臂上都是精壯的肌肉:“公子,下來一塊啊。”

溫如瑾瞥了一眼這寒氣騰騰的湖水,淡定後撤一步:“不了,我身子骨嬌弱,比不得你年輕人。”

“公子,”薛向明一臉不認同地看着他,“上次你才說你身強力壯!”

“你也說了那是上次,”溫如瑾面不改色,“這次我柔弱不能自理了。”m.

“哈哈哈哈哈哈——”薛向明倒也不在意,隨意扒拉了一下頭髮,“還請公子暫且背過身,容我先穿個衣服。”

剛剛還邀約共浴冰湖,現在就要背過身去避嫌了……

年輕人,就是屁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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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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