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索要(上)

一七九、索要(上)

其實在見徐生洲之前,衡平就在焦慮排名的問題。

同一獎項,排名第一與排名第二之間,含金量差地別!

從一方面,他是老師,是課題負責人,理應排名在前。但從另一方面,申報獎勵最重要的幾篇論文,包括《Invent.math.》、《J.AlgebraicGeom.》,都是徐生洲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徐生洲排在前面也無可非議。

衡平不想因為排名的事和徐生洲鬧僵,畢竟未來合作的路還很長。但他又不能不爭,以後評教授、評優青或者其他什麼人才帽子,非常需要一個含金量十足的獎項來裝飾貧瘠的申請表。

然而。

就像排名第一與排名第二之間的差距,高官自然科學一等獎和二等獎也是壤之別。最根本的就是前者有資格申報國家三大獎,而京城自然科學一等獎往往又是國家自然科學二等獎的有力候選者。

國家自然科學二等獎啊!

幾乎神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第二完成人,拿“優青”也易如反掌,甚至以後評傑青、評院士都用得上。

衡平覺得,如果能拿到國獎,讓出第一完成饒位置也不是不校不,是非常樂意,毫不吃虧!所以他願意和徐生洲對賭。

徐生洲也是被逼到了梁山上:“那我試試。”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衡平與徐生洲擊掌而誓。

徐生洲的回歸,標誌着數院代數幾何教研室青年教師的學術茶歇重新恢復。衡平、熊海文、孔林燕都是學術茶歇的常客,盧嘉陽等愛好代數幾何的學生都隔三差五在討論的時候冒泡,每當此時,氣氛就會變得愈加活躍,連喝的茶水都會從平時的瓶裝水、咖啡,變成各種奶茶、可樂滿飛。

奧昆科夫教授也很爽快地給徐生洲發來了邀請函。

但他同時表示,普林斯頓大學12月20日左右放寒假,預計要放到來年的1月20日,他要在假期里好好陪家人們去巴哈馬海灘晒晒太陽。另外邀請其他人蔘會的話,也要給對方留下充足的準備時間。所以這個範圍的、關於霍奇猜想的研討會,預計在明年2月份召開,詢問徐生洲的意見如何?

也行吧。

既然國立圖書館的人沒再鬧,徐生洲在時間上也就不挑了。

正是因為這個僥倖心理,結果他在辦公室里被堵個正着。明明只見過一次面,廖曉溫卻像老熟人似的熱情介紹來客:“徐校長,這位是我們國立博物館周昌吉副館長,這位是國立文物鑒定委員會胡九河副主任,這位——這位應該不用我多介紹吧?你母校的樂宜副校長。”

徐生洲雖然心裏不爽,還是很客氣地和幾位領導打了招呼。

周昌吉頗為驚訝地打量着徐生洲僅有12平米的辦公室。

據之前了解的情況,這位年輕伙子身份神秘、背景深厚,大學剛畢業就通過別人之手,盤下一所價值1個億的民辦院校。又利用土地置換,一舉拿下一塊畝的土地,再通過不為人知的手段,讓地方政府幫忙修地鐵、修城市快速路,不僅輕鬆賺到幾十億現金,擁有的土地價值更是飆升到數百億!

就這樣一位能排進內地福布斯前幾十名的年輕富豪,居然在12平米的辦公室里做最艱深的學術研究。

起來都有些玄幻!

而且這個伙子毫無嬌、矯二氣。身上穿的衣服,就是爛大街的普通大眾品牌,全身上下不會超過2000塊錢。頭髮可能因為忙於學術研究而無心打理,顯得亂蓬蓬的。總體上看,和普通大學生毫無二致。

誰又能想到他是管理幾百教師、幾千學生的一校之長呢?

真的是裝龍象龍、裝虎像虎!

周昌吉滿腹感慨地對樂宜道:“你們學校不愧是百年名校、底蘊深厚,真的是藏龍卧虎啊!”

樂宜笑道:“雖然我們學校的學生都很優秀,特別是為我國的教育事業發展貢獻良多,但像徐這樣的青年才俊也是不多。——徐生洲同學,我可是久聞你的大名,近幾年一年一篇頂級學術論文,為學校爭光不少,只可惜一直緣慳一面,直到今才第一次見。”

徐生洲話裏有話:“樂校長日理萬機,今能見到也是我的榮幸。至於為學校爭光,學校為學生保駕護航,我們自然應該為學校爭光添彩。反之亦然。樂校長,是不是這樣?”

聽鑼聽聲,聽話聽音。

樂宜或許學問做得一塌糊塗,但對於話里的機鋒卻是行家裏手。當即打了個哈哈,卻不肯接徐生洲的話頭,只是請周昌吉等人在布藝沙發上緊挨着坐下。

周昌吉反倒接着徐生洲道:“徐校長這話得好,甚至可以推而廣之,國家為人民保駕護航,人民也要努力為國家爭光添彩。你覺得我的對不對,徐校長?”

什麼爭光添彩?

你就是變着法子想要我那些畫唄!

徐生洲可不會慣着他:“要到為人民保駕護航,還得是我們的人民子弟兵,你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唱得多好,‘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這才是從勝利走向勝利、讓人民積極為國家爭光添彩的保證。”

“那是、那是!”周昌吉決定還是單刀直入,“徐校長,這次我們來拜會你,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你們學校那批畫作的事兒。你們那批畫作數量之大、質量之高,在消息傳出之後,引起了海內外的廣泛關注。作為國家文物保護和收藏主要部門之一的我們,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徐生洲樂了:“東西是外國友人捐的,是我們學校收藏保管的,怎麼你們還有壓力了呢?難道這壓力還會隔山打牛?”

周昌吉搖搖頭:“誰讓我們是國家文物保護和收藏主要部門呢?要打雷,總先找高個子劈,所以我們就成頂雷的。現在群眾最關心的問題就是,這批畫作究竟是真是假?”

徐生洲道:“這不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嗎?畫是外國友人免費捐的,我們收到之後公開展示,還可以向社會公開保證不出售、不拍賣、不抵押、不流通,絕對不會損害國家和人民群眾的利益。大家覺得是真的,就認真欣賞;要是認為假的,就付之一笑。你們較這個真,幹嘛?怎麼,是收藏贗品有罪,還是接受外國合法捐贈有罪?”

只要我沒素質,就沒有人能道德綁架我。

周昌吉也被徐生洲這麼剛的話弄得有些上火:“到‘外國合法捐贈’,我們已經收到國外多家文博單位的投訴和敦促,指出你們學校那批畫作里,有多幅是他們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因不明原因流失的,要求我國及時歸還。我們能不較這個真嗎?”

徐生洲表示,你要是這麼,我可就不困了。

他語含譏諷地道:“及時歸還?怎麼,鬼子在抗戰期間劫掠我國的文物,及時歸還了?清末民初國家動蕩期間,流散到海外的文物,及時歸還了?收藏在白旗國羅浮宮、戴英帝國博物館裏的中國文物,大半都是從鴉片戰爭以來因不明原因從中國流失的,及時歸還了?但凡他們能夠歸還,不,哪怕歸還三分之一、五分之一、十分之一,我馬上把那些歐美畫作全部打包給他們寄過去。那麼我請問,周副館長,他們歸還了嗎?歸還了多少?”

周昌吉頓時啞口無言。

徐生洲不禁冷笑三聲:“大人,時代變了!我們老百姓已經站起來七十多年,麻煩別再搞‘友邦人士,莫名驚詫’那套,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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