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周三的時候,音樂老師專門過來一趟,通知校方這邊下達的消息。過了初審的節目,以後都可以徵用每周一的班會課自行排練,體育課也可另開綠燈。需要用到鋼琴的提前在他這裏報備,他會根據課表安排音樂室。但除此以外,再多的時間是調不出來了,如果有排練意願,就只能私下周末商量着聚在一塊兒。這部分顯然學校方面負不了責,因此老師提着嗓子,談話最末,也不忘記神情嚴肅,反覆強調了安全問題和不要影響學習的問題。“還有,你們倆……”他看着面前的人,略略蹙眉,嘆了口氣。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一個站得隨性,外套拉鏈不拉,從容地直視他;一個聽話乖巧,下巴和手指都安穩地縮進防風服,眼神沉靜,性格天差地別。還誰也不看誰,中間的空間站得能再塞下一個自己。學音樂專業的出身,到底比尋常大人更在細節上細心敏感許多。他想了想,終究還是語重心長起來,準備多說兩句。“……老師也知道,你們倆不是一個班的,相當於跟陌生人臨時湊對,這事兒本來就難。可是也就二十幾天的事情,過不過也就這段時間了,如果有什麼合不來的地方,也多多互相包容一下。”臨走前,他拍了拍費行雲的肩膀,沉着嗓子,故作託付狀,“你是男生,男子漢大丈夫,多讓着點兒。”費行雲笑起來,配合地受了囑託,微微點頭,“一定。”許平憂捏着衣袖,沒什麼反應,安安靜靜地聽,安安靜靜地點頭,再安安靜靜地回班。她是想低調再低調,架不住有人恭候多時,托着下巴,眼睛放光。“……你真要和隔壁那個誰排練節目啊?”曾佳林想什麼就是什麼,問的也很直白,巴上她的肩膀,眼睛撲閃,神情熱切。許平憂自桌里抽出練習冊,唇齒鼻息間還都是走廊上的冷空氣,輕嗯一聲。“那他……”問來問去,無非都是一些個人情況和八卦。說到底,學校這樣的封閉環境,長期處於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長得好看的、不同於眾的總要容易多受一點關注,這無可厚非。可她打定主意不願意提太多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撬不出更多相關內容。從早上到下午,曾佳林反反覆復,嘗試努力多次,套不出話,也就只能無趣地轉着筆,難得收起平時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兒,最後長吁短嘆,“……行,你嘴巴嚴,我也就配合配合,忍忍唄。”三班和四班,剛好在體育課的時間上重合。教室里人去樓空,人人帶着解放般的架勢奔赴操場。許平憂不急着立刻離開,先倒了垃圾,又擦凈沒人理的黑板,最後去洗手間洗過手,仔仔細細地擦過,這才回班上拿了保溫杯,慢慢往樓梯口走。費行雲就在走廊光亮的一側靠着。形單影隻,手臂輕輕搭着欄杆,目光盯着籃球場的方向,打發時間。身形微彎,像卸了力的弓,冷清自在,無懼冬日嚴寒,寒風凜冽。只是本人迎着腳步響動回頭,慢慢朝着樓梯走過來的時候,鼻頭薄唇都透着紅。他不是不知道冷暖。許平憂視線掃過他突出清瘦的腳踝,並不說什麼;音樂室的鑰匙在他那兒,兩個人走進寒風裏,她也不說話。直到音樂室門開被拉開,有人頂着沉沉的嗓音,咳嗽一聲,許平憂終究微微嘆氣,沒忍住,進門逕自打開最裏面的燈,按亮飲水機,垂眸,順口一問,“……你的口罩呢?”語調聲音極平。許平憂沒想過自己會這麼自然地和他主動搭話。此刻,音樂室除了他們,再沒別人,一切動靜都被帶上迴響。她從前不止一次地見過他戴口罩。多數出現在感冒發炎的時候,偶爾還會一併戴上帽子,整個人罩得嚴嚴實實。這都是其次了。做完準備工作,許平憂起身,回頭,側目,目睹身後的人慢悠悠進了門,呼出寒氣,終於肯慢條斯理地將外套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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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與野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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