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面對七瀨理的想法,琴酒又冷嗤一聲,不知是在嘲笑什麼。
七瀨理的耳蝸里彷彿還迴響着剛才的那句酒名,琴酒的聲音說著他自己的代號時,是和其他任何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不過現在要是讓他再喊一遍,肯定不會照做了。
“陣?Gin?”相似的發音。
七瀨理叫着他的名字,“阿陣的酒名和真名很像啊,有意的嗎?”
“不過,”她沒等對面人說話,又補充說道,“特別合適。”
Gin——琴酒,又名杜松子酒,因為有着杜松子的香氣。七瀨理對酒類有些了解,因為中也喜歡收藏美酒的緣故,他的酒柜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類,紅酒居多,但其中也有一瓶荷氏琴酒。
七瀨理此前沒喝過純粹的琴酒,因為她更偏愛葡萄酒和雞尾酒的口感。偶爾在Lupin酒吧里,喝的也是啤酒或白蘭地。
七瀨理想着:“阿陣,改天我們一起去酒吧吧?”她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兩人還從來沒一起喝過酒。
“你的酒品怎麼樣?”琴酒沒拒絕,但他不想多出個醉鬼要拖回去。
七瀨理自覺道:“好極了,酒量也是。”
和中也比起來,稱得上優秀。
她問琴酒:“你喜歡喝什麼酒?琴酒?威士忌?”七瀨理一個個報酒名。
……
2.
接下來的幾天,琴酒去了英國出差。
七瀨理也沒見過他,但是幾次去乾洗店取衣服的時候,又偶然見到了毛利蘭,兩人漸漸熟悉起來,對方甚至問起了她的隔壁,也就是之前發生了凶殺案的那間,有沒有搬來新的住戶。
因為毛利蘭有次買菜時碰見了那位房東太太,認了出來跟她打了聲招呼,房門太太不免發了幾句牢騷,唉聲嘆氣。
七瀨理隔壁的那間租房,其實她想過去問琴酒,這樣他們就能住得很近了。只可惜男人冰冷的打消了她的念頭。
周四的時候,到了與柏崎葵約好去東京體育大學的日子。兩人在東體大的大學門口匯合,柏崎葵朝她揮了揮手。
“這邊這邊!”
七瀨理走過去:“抱歉,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剛到。”柏崎葵搖搖頭,“剛才我聯繫了下,灰二哥和我哥哥他們停完車已經去東體大的田徑競技場了,我們現在也直接過去吧。”
兩人走進東京體育大學,根據路標指示牌,朝着田徑場走去。
到了地方后,七瀨理一眼就看見了被兩個高大男生扛在中間扶着走的青年,對方長得俊美白皙,一頭金粉稍長的頭髮和柏崎葵很像,臉上長着一點雀斑,此刻慘白着一張臉。
柏崎葵緊張的上前:“我哥哥他怎麼了?”不會吧,還沒開始比呢,就成這樣了?
竹青庄的十人知道“王子”的妹妹今天要和同學來看比賽,看見兩個不同風格的女孩,雙胞胎城次城太率先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釋:
“小葵妹妹不用擔心,就是暈車了!”
“王子剛才吐得可厲害了,說實話我也快吐了!”
“因為灰二哥的車技實在太爛了,我們九個都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
外向的雙胞胎倒豆子似的說著,還跟七瀨理熱情的打招呼。
直到清瀨灰二讓他們去換衣服,王子也被他們扛走,兩人先在周圍逛了逛,柏崎葵一臉欲言又止:“七瀨,我們是朋友吧?”
七瀨理轉頭看她。
“看在我們的友情上,待會兒比賽的時候看見我哥哥請不要吃驚。”更不要被嚇到。
事實證明她的話是有原因的,當比賽集合的廣播響起來,選手們在一號門前集合併進入跑道后,七瀨理和柏崎葵來到賽道旁準備觀看,柏崎的哥哥在小麥色人群中白了一個色號。
槍聲一響比賽開始后,人們的目光一開始都聚集在領跑的跑者身上,看着被逐漸拉長的賽道。但很快,就有人和七瀨理她們一樣看到了某個身影。
旁邊有人吃驚的說:“喂!第一的前面還有一個啊!”
什麼時候跑到前面去的?
“不……他被套圈了!”
“不會吧,現在才第二圈呢?!”
柏崎葵:“……”對不起了,這場比賽就是這麼魚龍混雜的。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跑步姿勢扭曲到難以言說的“王子”,對方的手在空中掙扎揮擺,一擺一晃的身姿與其說是跑,倒不如說是喪屍在行走。
七瀨理和柏崎葵聽到旁邊的人猜測:“那個姿勢是在幹什麼?蝴蝶飛舞?嗯…果然還是很像喪屍吧?總不能是狗刨?”
這些人的體育精神完全不見了,一個接一個猜的離譜。
七瀨理突然開口說道:“不,那是一個堅定信念支撐的強大靈魂。”
柏崎葵聽見她的話,感動的看過來:“七瀨……”
七瀨理:“看,他完全不會被周圍人帶節奏。”
旁邊人不免接話:“那,也要他跟的上節奏才行吧?”
——他可從一開始就沒跟上。
七瀨理又道:“沒有才能和熱情,只憑藉著執着在道路上朝着前方奔走,也很吸引人不是么。
“難道你對不會跑步的人有什麼意見嗎,小子?”看着還想插嘴的人,最後的兩個音節相當溫柔。
——不要太小看跑步了,這是會把你肺里的空氣都榨乾的東西。
旁邊的人剛想繼續說什麼,扭頭看見了那雙碧綠的眼睛,危險的直覺讓他立刻卡頓住了。
七瀨理轉回頭,柏崎葵依舊沉浸在感動中:“七瀨,雖然你的話有那麼點奇怪和變扭,但是太讓我感動了!”
3.
傍晚時分,比賽已經全部結束,跑的太慢差點被退賽的王子比完賽后已經失去了靈魂,被舍友繼續扛着,其他幾人收拾整理東西。
七瀨理和柏崎葵委婉拒絕了清瀨灰二帶她們一程的好意,並不是很想上車。
“我們去校門外站台等車就行了,灰二哥你們還要回去,天色不早了,就在這裏分開吧。”
兩人告別,先朝着校門走去。
這次比賽寬政大學只有清瀨灰二和另一個沉默寡言的大一男生藏原走達到了正式成績,和灰二之前預計的差不多,柏崎葵一邊走一邊向她介紹了下那個男生。
“其實藏原君我也不太熟悉,是今年的新生,不過他的高中在仙台,七瀨你還記得仙台嗎?”
七瀨理想起了之前柏崎葵借她的漫畫,確實有個主角就是仙台的:“仙台啊,那個西中之虎?”
“對,對,如果不當咒術師,未來也許會在體育界揚名成神的那個……”
“仙台啊……”
“對,仙台啊……”
兩人沒有意義的對話時,一陣風從她們身邊跑過,剛才提到的藏原走已經快要跑出校門。
“嗯?灰二哥他們不是去開車了嗎,藏原君他怎麼一個人跑走了?”
柏崎葵看看空無一人的後方,又看看前面跑出校門不見身影的藏原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難道他不想坐灰二哥的車,所以直接跑回去了嗎?”
真相沒有人知道。
在車站等着公交車過來,兩人準備去新幹線車站坐電車。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356A沉默地開了過來,在兩人面前停下。銀髮綠眸的男人降下後排車窗,看着回程中偶遇的人。
七瀨理兩頰的小辮子晃動,微微彎腰看向裏面的琴酒:“阿陣,你出差回來了?”
柏崎葵好奇地看了過去。車裏的銀髮男人神色冰冷,頎長的身材被黑色的大衣包裹,黑衣黑帽。前面還有個給他開車的黑衣壯漢。
五分鐘后。
柏崎葵抱着自己的背包,小心翼翼的坐在副駕駛上,七瀨理坐在後排銀髮男人的身邊。
駕駛座的黑衣大漢一言不發,帶着墨鏡。一種莫名的氛圍讓她不敢說話,柏崎葵看着車外不斷閃過的景色。
她覺得自己上了一輛不得了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