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 27 章
崔寡婦也是真的氣急了,前幾日予四姑來找她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只是跟着演齣戲就能得到銀手鐲,沒想到白高興了好幾天,銀手鐲居然還是假的。
今日武秋秋在河邊說予四姑去家的時候,她還以為是需要她配合演出的時候到了呢,按照予四姑的說法,只要當場她撒撒嬌,讓予安聽她的這事就能成。
兩人都斷定了予安好色浪蕩的性子,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現在鬧的,她就是上趕着讓人看戲的!越想越氣,崔寡婦在予四姑的臉上撓了好幾下,罵人的話更是難聽,甚至還說起了予四姑的女兒,予爭。
“就你這品性,你家予爭還考什麼科舉?作弊都會被人給發現了,到時候……”
予四姑本就理虧,被崔寡婦損上幾句,撓個幾下的也認了,但說道予爭,予四姑就不幹了,立即爬起身來一巴掌就給崔寡婦給扇倒,接着又拽着她的衣領打了幾巴掌,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個貪財克夫的騷|婆娘,滿嘴噴的都是什麼糞?敢說我家爭兒的壞話,我看你是……”
予四姑的醜態幾人看在眼裏,又驚又嫌,最後還是予二伯實在看不過眼了,把予四姑攔了下來。
他看向予四姑的眼神憤怒一失望,予四姑一回頭楞了片刻,被予二伯給拽了回來。
“予春,本以為你只是平日耍些小聰明,沒想到居然會做這麼下作的事!”
事情到了這一步,誰都明白了。
尤其是柳淮絮,明白的更深刻些。
要是予安還是從前那副樣子,什麼銀手鐲是不是她送的,除不除名什麼的,根本就不會在意,哪會像現在似的,還為了給自己澄清演這麼一出大戲。
予四姑就是想讓崔寡婦唬住予安,趁機把她從族裏除名。
浪蕩好色,又自大是予安從前的生活寫照,所以得到了崔寡婦有些事計不計較那就難說了。
說不定還會為了別人都知道她送給崔寡婦銀手鐲而沾沾自喜。
到時候生氣的只會有柳淮絮一個人,哪會有現在這麼一齣戲。
跟狗咬狗似的。
這時正好有幾個人路過,看到予家門口鬧哄哄的,紛紛停下來看戲。
予四姑被崔寡婦又抓又撓的,臉上都是傷痕,現下被人瞧見,趕緊把臉給轉了過去。
可被打的崔寡婦哪能忍住這氣?
看到路邊有人看着叫喚着更歡了:“大家都來看看啊,予春污衊自家侄女,甚至連坤澤都打!”
她這麼一說,別說予四姑抬不起頭,就連予二伯都跟着臉上無光。
予春一人犯事,連帶着族裏都跟着沒面子,予二伯氣的都想對予春動手了,可礙於面子還是隱忍着,想趕快將這事兒給了解了。
“安兒……此事…”
“二伯,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平白受了這種冤屈不說,四姑還來我家裏鬧了這麼一場,連累了淮絮……嗚嗚……”
予二伯登時傻眼了,他本來是想說今日鬧成這樣,下次再過來跟柳淮絮道歉的,可沒想到予安把這事又提了起來。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丟了份,但侄女確實也是冤枉,他不能置之不理。
回頭瞪了眼予四姑,心想這名字還真沒起錯。
吃准了予安的劣性,和崔寡婦的貪財。
可萬萬沒想到予安竟然變的這麼徹底。
讓她的計謀顯的愚蠢至極。
一旁的崔寡婦生怕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從地上坐起來,拿着銀手鐲就開始說:“予春找我污衊她自己的親侄女,給我一個銀手鐲,讓我說這鐲子是予安送的。”
“那銀手鐲還是個假的!”
前幾日崔寡婦在村子裏把這事傳的沸沸揚揚,就算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這幾人也聽說過,現在一聽居然是予春污衊,一個個也都是開始氣憤填膺。
甚至還說崔寡婦,可崔寡婦哪在乎這些?自從家裏的乾元去了,崔寡婦就落下了克夫的名聲,在她看來,沒什麼比活着重要,名聲什麼的她早就不在乎了。
現下能因為這事踩幾腳予四姑,才是讓她爽快的。
她不怕,予四姑其實也不怕,早年她的名聲也不好,但自從予爭越來越爭氣之後,她開始在意這些東西了,見那幾人聽了崔寡婦的話,眼神開始上下打量她,甚至還指指點點的,予春也坐不住了。
哭喊着就撲倒了予安的面前:“安兒,是四姑一時糊塗,你就原諒四姑吧……”然後又看向站在門口的柳淮絮:“淮絮,這事都是四姑糊塗,咱們說到底還是一家人啊…”
她說完見兩人都沒有反應,又求助於予二伯:“二哥二哥,你看在爭兒的面子上幫我求求情吧……”
予二伯聽到她的話,又氣又無語。
早知道會牽扯到予爭,何必鬧這麼一出?
予四姑也是有病亂投醫,她的事,明眼人都的出來是怎麼回事,就是再幫又能怎麼樣呢?
門口的柳淮絮眼神冰冷的看着予四姑表演,一句話也不說,而是轉身回去了。
要是從前見到予四姑的時候,柳淮絮總會給她幾分面子,現在是一點也不想給。
她不給,予安也不給。
帶着笑意說道:“二伯,你快帶着四姑走吧,別再這丟人了。”
兩人誰也沒說原諒的話,予四姑也沒臉再繼續求,只是期望的看着予二伯,希望他能替自己說句話。
予二伯氣的半死,怎麼可能替她說話?
按照族規,予四姑這樣誣賴小輩的做法,除名也不為過,可奈何是自己看大的妹子。
予二伯嘆口氣,狠狠的抽了予四姑一巴掌,又對予安說:“你放心,你四姑以後不敢再找你們的麻煩。”
隨後拽着予四姑的衣領把她給扯走。
他根本就沒臉繼續待下去,崔寡婦還不停的跟人嘰嘰喳喳,說的那些話他都覺得躁得慌。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予二伯始終陰沉着個臉,予四姑也不敢吭聲,只是低頭跟在後面,予二伯是想着把予四姑交到予二奶奶手裏,讓她處置的,沒想到半路竟然遇到了予爭。
對於予四姑做的那些事,予爭並不知情,看到母親被二伯這麼拽着走,趕緊上前去詢問:“二伯,我母親這是怎麼了?”
遠看的時候,只以為予四姑是被予二伯拽着走,這一近看,予爭楞在了原地。
予四姑的臉上除了被崔寡婦撓破的,還有被予二伯打那一巴掌的痕迹。
“母親,你的臉這是……”
予二伯心情不好,看到予爭也沒了好臉,冷着臉說:“去祠堂。”
予爭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着去了,甚至路上還詢問予四姑:“母親,你不是去給予安姐和嫂子道歉嗎?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自知理虧,予四姑楞是一言未發。
去予安家鬧這事,昨日予爭就說過予四姑了,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予爭只是覺得她有些沒分寸,可今日這事過後,予爭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到了祠堂,予二伯便一把給予四姑甩在了地上呵斥道:“跪下!”又對予爭說:“去叫你二奶奶。”
“是。”
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予爭抬腿就往外走。
過了一會兒,予爭扶着予二奶奶來了祠堂,後面還跟着予家的幾個長輩,看到予四姑狼狽的跪在地上都是一驚,還是先反應過來,跑到了予四姑的面前問:“姐,你這是怎麼了?誰打你了?”
是中庸,從小到大事事都是以予四姑這個乾元為首,姐姐受難他是第一個不幹的,看向予二伯質問道:“二哥,你打我姐了?”
予二伯神情冷漠,一時間就慌了神,剛才他是護姐心切才敢質問,現在予四姑不吭聲,予二伯又冷冷的看着他,一瞬間又變慫了,默默的退到了回去。
這一切都被二奶奶看在了眼裏,對這兩個親侄兒更加的失望。
雖然不知道被叫來是何事,但見予四姑這樣,總不能是什麼好事。
“母親。”予二伯把位置讓出來,上前扶着予二奶奶落座,然後看了下周圍的人,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予爭。
這一眼,把予爭看的心慌,有種不祥的預感。
“母親,今日我帶着四妹去安兒家道歉,恰巧碰到了崔寡婦……”他語氣一頓,看了看坐在地上不敢抬頭的予四姑,眼裏閃過失望和氣憤,對二奶奶說:“前些日子村裡謠傳安兒送崔寡婦銀手鐲的事,是四妹的主意,那銀手鐲也是四妹給崔寡婦的。”
“什麼?!”予二奶奶一聽這話,雙目瞪圓看了看予二伯,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予四姑,問道:“你二哥說的,可是真的?”
這話驚的不止是予二奶奶,就連予爭和予冬也都驚了,其餘的人也差不多,都看向了予四姑。
這麼多的眼神注視,讓予四姑渾身不自在,挪了挪跪着的雙腿,也顧不上那麼多小輩在,一下子哭了起來:“二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啊。”
予四姑痛哭流涕,見予二奶奶一點反應都沒有,又跪着爬到她的腿邊,打親情牌。
“二姑,我是你從小看到大的,我是什麼樣子你還不知道嗎?我是一時糊塗啊,嗚嗚嗚…二姑…!”
事情沒發生之前,予四姑信心滿滿的以為能把予安給除名,以後再也不能耽誤她女兒的仕途了,可萬萬沒想到,予安變了個人。
要說上次予安在予二奶奶面前說還錢的時候她還不太相信予安變了,現在是真的相信了。
予四姑抓着予二奶奶的褲腳失聲痛哭,予二奶奶並不是沒有一點感覺,相反,她很痛心。
怎麼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就變成了這樣?
予二奶奶眼神變了變,想到從前的予四姑就是個不安分的,只是這事多年老實下來,她也漸漸的忘記了。
成婚之前的予四姑在村子裏遊手好閒,好吃懶惰,跟予安的差距可能只是沒敗光家產,不過也是因為她沒有家產可敗。
婚後倒是老實了不少,不過也還是懶,直到家裏的坤澤因為生予興去世,予四姑才算徹底變了樣。
這麼些年過去,予二奶奶以為她早就長了心眼,沒想到還是這樣。
予二奶奶抬抬手,叫予二伯:“老二,你來說說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予二伯躬身應道:“是,母親。”
接着把發生在予安家門口的事道來,他越說,予二奶奶的眉毛就皺的深一分,等他都說完了,予二奶奶看着予四姑的臉,那臉被崔寡婦撓了,又被予二伯扇了。
紅腫不堪,予二奶奶瞪着她:“被打成這樣,都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