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第 226 章
敏,祥帝蕭錦昭封趙王為十珠親王,其女臨陽縣主晉封郡主,徽號為寧國臨陽郡主,特許婚嫁自由。
晉封之事蕭錦鈺並未太過在意,而是更為在意婚嫁自由。
接到聖旨的第二日,便是予初休沐的日子,蕭錦鈺早早便吩咐侍女去請予初過來。
可予初被蕭錦鈺拒絕的久了,競也開始鬧了脾氣,早早的便喊上武滿和謝珺去了山林間,邊作畫便玩鬧。
等休沐過去,昭告皇八子蕭錦綸為皇太弟之事也傳到了臨陽。
不過此事對予初自然是沒什麼影響,對蕭錦鈺卻是有的,予初本意只是想要矜持一些,沒成下次休沐時,蕭錦鈺卻未再喊過的。
所以再次休沐時還是找了跟武滿和謝珺去山林間作畫。
幾人都帶了吃食,晌午的時候便是打算吃這些,可剛剛坐在菜地上,眼睛尖的武滿便懟了予初一下,問道:“正往這邊走過來的,是不是郡主?”
予初咬了一口予安專門早起為她做的裏脊肉,還沒來及嚼便被郡主兩個吸引了過去。
遠遠看去,確實是蕭錦鈺。
可想到近一年受的委屈,予初又把頭給扭了過去,當做沒看到。
等人走近了,武滿和謝珺皆是起身行禮,而予初則像是慢半拍似的站起身行禮。
兩人之間的關係本就無需這些,蕭錦鈺自然是不在意,回過頭讓侍女把食盒拿過來,放到予初的面前打開。
裏面有予初喜歡的糕點,還有蕭錦鈺專門為他們做的飯菜。
予初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可又覺得丟人,拿起予安做的裏脊肉在蕭錦鈺面前晃了晃:“不必了郡主,我阿母給我帶吃食了。”然後便坐在地上吃。
蕭錦鈺見她如此非但不惱,還笑了笑,吩咐侍女把其他兩個食盒分給武滿和謝珺,還把予初的那份嘗了起來。
小夥伴們吃的很香,予初也有了危機感,掃了一眼沒看到蕭錦鈺給自己的食盒,心中多少有些委屈,咬了一口裏脊肉用力的嚼着。
帶着氣咀嚼,還沒幾口予初便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
蕭錦鈺看了心急也不跟她鬥氣,捧着她的嘴小心的問道:“怎麼樣初初,疼不疼?”
予初疼的眼睛裏閃着淚花,嗚嗚額額的說著話,蕭錦鈺見此便讓她把舌頭伸出來,想要看看。
予初臉騰的一紅,不自在的撇過頭,蕭錦鈺卻是不讓,微微用力想讓她把臉轉過來。
折騰半天,予初心便軟了下來,乖乖的讓她看。
好在咬的不是很用力,蕭錦鈺輕輕吹了幾口予初便覺得不疼了。
但也更害羞了。
她掙扎的站起身,彆扭的說道:“我…我要去作畫了。”
蕭錦鈺知道她的喜好,不想攬着她,卻是怕她沒吃飽,把藏着的食盒拿了出來,親手喂她吃奶香糕。
奶香糕是予初從小最喜歡的食物之一,對此完全沒有抵抗力,更何況…
這還是蕭錦鈺親自喂的,她更沒有辦法拒絕。
香香軟軟的奶香糕入口,予初下意識的伸出舌頭想要把它徹底含進去,卻沒成想竟然碰到了蕭錦鈺細軟的手指。
予初微微睜大了眼睛,臉頰紅的要滴血。
蕭錦鈺也沒好到哪裏去,趕緊收回手低着頭。
“鈺…鈺姐姐,我去作畫了。”予初飛快的說了一句,便拿起畫筆往河邊走了過去。
整整一下午時間,予初心亂如麻,本是想畫花鳥的,卻不知怎麼的把蕭錦鈺給畫了出來。
傍晚時分,予初還是拒絕了蕭錦鈺的邀約。
蕭錦鈺想解釋上次未找她,是因為得知授封皇太弟后與寧王書信和她擔憂許久的事說給予初聽。
可予初卻拿着畫卷特意冷着臉逃走了。
……
予初一路紅着臉回家,又站在門口冷靜了許久才推開門。
她怕被阿娘和阿母瞧見了,結果一回去才發現她們並不在家,就連予未予晞也不在,便走到了隔壁的院子去找柳淮嫣,可還沒等過去,卻瞧見了柳淮嫣在院中靜坐,剛想問起阿娘阿母去哪了,予初發現柳淮嫣竟然在偷偷抹眼淚。
過了個年,予初又長大了一些,偶爾聽起阿母阿娘說起話的時候,也察覺出柳淮嫣心中藏着事,如今見了她這副模樣想也沒想的便過去安慰了。
柳淮嫣眼眶發紅,輕輕擦着淚水,眼前便多了一個帕子。
予初乖巧的站在她面前,雖不知她心裏有何事,但卻想起阿母常說的話,有委屈便要說出來,要不然積怨加深更是苦了自己。
她把這話說完,柳淮嫣頓時哭笑不得,也真覺得予初是有些早熟,而且自己明明就因為蕭錦鈺委屈的不行,還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安撫自己。
柳淮嫣結果予初遞過來的帕子,擦乾了淚水,淺淺一笑,問道:“那錦鈺每次休沐來找你,怎麼不見你去,是不是覺得受了委屈?”
予初想起今日山林間的事,發現自己心裏的那些委屈好像沒有了,故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不委屈。”
予初話里的怨懟極深,柳淮嫣聽了覺得有些好笑,狡黠眨了眨眼睛便說道:“那前些日子為何要躲着錦鈺。”
小孩子的臉皮都比較薄,而予初隨了予安倒也還算禁逗,不過也微微惱了一下,快速的說了一句:“我哪裏有躲?”然後話鋒一轉,說道:“今日畫的山水極為滿意,拿來給姨娘瞧瞧如何?”
柳淮嫣是按照大家閨秀培養的,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也差不了太多,予初如今作畫后除了鄒老夫子便是能跟柳淮嫣聊上幾句了,便把自己的畫拿了出來。
畫卷展開,水天一色波光粼粼,柳淮嫣感慨予初畫藝又精湛了不少。
予初興起,又把剩下的畫作也拿給柳淮嫣看,可今日畫的蕭錦鈺也在其中,予初本是不想讓人看的,卻不慎打開了。
與柳淮嫣對視的那一瞬間,予初小臉紅不行,連忙把畫卷收了起來。
此事一攪,予初再不好意思讓柳淮嫣看畫,說是累了便趕緊回了自己的屋子裏去。
院子又剩下柳淮嫣一人。
天色漸黑,柳淮嫣背影在月光中顯得更為孤寂,已經過了害羞勁兒予初慢吞吞的走了出來,輕聲道:“姨娘,阿母阿娘她們去哪裏了?”
予初輕聲是怕突然嚇到柳淮嫣,可她問完還是見柳淮嫣渾身哆嗦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的看向她,微微愣了一會兒才像是想起來一般說道:“上午你二姨母來過,說是澤源村裡長又添外孫,你阿母阿娘去祝賀了,知道你今日去采景,便只帶了他們幾個一起去。”
他們幾個自然就是予未予晞和動動了。
予初聞言點了點頭,也沒當回事,那也宴席她又不喜歡。
於是又把目光放到了柳淮嫣的臉上。
她剛回來時,柳淮嫣的臉上是難過,這會兒卻是…予初有些形容不好,感覺像是落寞,但心思敏感的她又覺得不止是落寞,好像還有些孤獨。
可為何會孤獨呢?
柳淮嫣每日在私塾里總是笑吟吟的,回到家裏,除了她們一家之外還有動動在。
怎麼都算不得是孤獨啊。
予初的小腦袋瓜有些想不通,但又願意想,想來想去卻想歪了。
她找來了廚房的小馬扎,坐在柳淮嫣的身邊,想到的時候突然坐直了身子,正好到柳淮嫣肩膀的位置,柳淮嫣只需偏頭便能看的見她的表情。
見她一幅瞭然的樣子,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予初也看着她眨眨眼,並且因為柳淮嫣的回視還覺得自己猜對了!
“姨娘,你是不是因為今日去澤源村,二姨母沒帶着你?”
“你二姨母?”
柳淮嫣問話時臉上滿是不解疑惑,而予初卻是陷入自己的理解當中,跟沒看到似的,小嘴不停的說著:“你看嘛,自從你到家裏之後,二姨母來的比往常勤了不少,從前一月能見一兩次人,現在呢?六七日便會過來一趟。”
“這還不算,在私塾午休的時候我便見過好幾次二姨母過來找你說話了。”
予初說的有理有據,柳淮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畢竟,她也感覺出予爭是有這心思的,暗示過她好幾次了。
只不過她一直都是因為予安柳淮絮的關係,沒好意思挑明拒絕,只能裝作不懂,當做是親戚一般相處。
沒想到予初卻是覺得,自己心情不佳是跟予爭有關。
她斟酌許久,想着要不要跟予初說實話。
予初如今的年紀說大不大,可說小也到了要分化的年齡。
她這一想,予初卻是有些着急了。
且在心裏已經埋怨了予爭好幾句,她一臉氣憤的對柳淮嫣說道:“姨娘,讓坤澤傷心的乾元咱們可不稀罕,一定要離的遠遠的!”
予初話畢,柳淮嫣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到門外傳來聲音:“要離誰遠遠的?”
兩人一齊回頭,正是予安和柳淮絮帶着孩子們站在隔壁的院裏,問話的人正是予安,她抱着犯困的予晞,三兩步便走到了兩人面前去,繼續問道:“初初和姨娘說什麼呢?”
予初本就因着方才的事越想越氣惱,予安問她,便直接說了:“二姨母讓姨娘傷了心,我想讓姨娘離她遠遠的!”
“啊?你二姨母?”予安疑惑皺眉問着予初,回頭看了看柳淮絮,又看了看柳淮嫣,完全是懵了。
她在門外聽到予初的聲音還以為是她這幾日因着蕭錦鈺生氣,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與柳淮嫣有關,而且…
怎麼還跟予爭有關係了?
倒不是予安心思不如予初一個孩童敏感,而是能跟柳淮嫣有糾葛的除了當今聖上蕭錦昭之外,再無他人,她哪裏又敢往這方面想呢?
柳淮絮自然也是跟她一樣,聽到予初提起予爭緊皺着眉,不解的看向柳淮嫣。
柳淮嫣站起身,面對二人的目光有些羞恥,但還是不想予初誤會太深便解釋道:“初初,姨娘和你二姨母,無任何關係…”
予初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來,便也心直口快的問柳淮嫣:“那是誰人讓姨母如此難過?竟會偷偷抹眼淚!”
本是童言無忌,可心裏有鬼的柳淮嫣卻是緊張了起來,臉頰緋紅,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卻是把話題引到了動動的身上。
“動動可是困了?阿娘帶你去睡覺…姐姐姐妻,我先帶動動回去了。”
她往柳淮絮身邊走去拉動動時,更是不敢看她,匆匆拉過一臉不解的動動便回了房。
留下一面面相覷。
就是再反應遲鈍,予安和柳淮絮也明白了予初話里的意思。
當即什麼都沒說,柳淮絮帶着三個孩子去睡覺,予安去給予初和柳淮嫣做些簡單的吃食。
穗陽前些日子新婚,予安准她一個月後再回來做事,所以如今做飯的活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不過她也做慣了這些,她把麵條端進屋裏,讓予初吃完睡覺,另一碗則是被柳淮絮送到了柳淮嫣的屋裏去。
這幾日除了送往臨陽縣主府的聖旨之外,傳的最多的便是聖上體弱無法有子嗣,所以才把皇位傳給八皇子的事兒。
這倒不是平民議論皇家軼事,而是蕭錦昭與柳淮誠當年的偉績讓北境人民無法忘卻,十餘年間北境再無戰事,百姓安居樂業,如今立八皇子為皇太弟的消息一出,北境人民皆是感慨當年二人如何英勇,感慨聖上年紀輕輕一身病痛皆是為了北境,為了大敏勞心勞力。
若是與自家無關,柳淮絮便也會如旁人那般感慨,可如今這事卻是跟柳淮嫣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消息傳了幾日,她就瞧見柳淮嫣沉悶幾日。
許是平時有她和予安在柳淮嫣不願露出脆弱,才會在今日偷偷哭泣,被予初瞧了個正着。
柳淮嫣屋裏燈還亮着,柳淮絮知道她沒睡,但還是問道:“淮嫣,睡了嗎?”
而後她從窗外瞧見,柳淮嫣翻身下地,在桌前停頓一會兒,才打開門。
方才院中燈光暗,柳淮絮並未看清楚她,這會兒接着屋裏的燈光卻是瞧清楚了。
儘管柳淮嫣有意隱藏,但紅着的眼眶還是藏不住。
柳淮絮沒把麵條拿進屋裏,而是拉着柳淮絮坐到了旁邊的石桌上。
這院子和她和予安的比起了至少了廚房,桌椅倒是全的很,兩人做好,柳淮絮二話沒說只是把面給推了過去。
而柳淮嫣低着頭,眼角的淚水滿溢,儘管強忍着還是從臉頰滑了下去。
她沒敢擦,而是端起碗吃起了麵條。
兩年前柳淮誠過來時,柳淮絮便想和柳淮嫣聊聊,可柳淮嫣卻總是一副淡泊模樣,什麼話她也沒法說出口,可今日卻像是那偽裝的外衣露了個洞,裏面的難過與傷痕,柳淮絮看的清清楚楚。
柳淮嫣也清楚,所以沒再瞞着,吃了一半的麵條放下筷子,便開口說道:“那年兄長來試探,我是清楚的。”
“我也試探了他。”
“我知道,這些年除了兄長在暗中,其實錦昭也在,我便問他錦昭知道動動嘛。”柳淮嫣說道此處自嘲一笑,抬頭望着天空說道:“姐姐,那年我離開京城之事,具體為何並未與你說過,但你應該也知道大概吧。”
柳淮絮確實知道一些,於是點了點頭。
柳淮嫣見后笑容更大,險些笑出聲來,眼角淚水更多,這次卻始終未掉下來。
她聲音無力又凄涼:“或許啊,我就該一個人吧。”
“當年之事,錯在我。”
是她把那個滿眼都是自己的蕭錦昭越推越遠。
“遠到,她再也不相信我對她的感情。”
“我也再不相信,她會信我…”說出信我兩字時,柳淮嫣強忍着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那日她問柳淮誠動動的事,便是覺得蕭錦昭一定是認為動動是她親子。
所以大婚之事,她不敢說出一句話,也不敢表現出一絲的在意。
她跟蕭錦昭終究是再無可能了。
慶南王之子病逝,在她心裏也不過是場意外,根本改變不了現實。
可最近幾日的事情,卻像是把她隱藏的一切都掀了出來。
當年北境之事雖與她無關,但她確實是站在蕭錦昭對立的位置。
下毒之人,是她當年的未婚妻。
蕭錦越。
這根刺,柳淮嫣以為經年後早就拔了出來,甚至她對蕭錦昭都能毫無波瀾,可沒想到她還是會痛。
她了解蕭錦昭,她生性好強,比誰都驕傲,年少時不過是無權爭鬥,才暫避鋒芒。
如今若不是真的已經重到無葯可醫,絕不會如此昭告天下。
所以才會如此難過。
聽完這一席話,柳淮絮不知該如何安慰柳淮嫣好。
當年柳淮誠所說之事,其實與柳淮嫣所想大有不同,她雖不完全清楚二人的事情,但只看着這些,便覺得若說不信,蕭錦昭也是當年不信。
而柳淮嫣自己,卻是再不敢信了。
她不敢信蕭錦昭會信她。
這種不信任感會讓多深的感情都變得膽怯。
柳淮嫣此刻便是如此。
沉默半響的柳淮絮拉住了她的手,替她擦過淚珠,輕輕的開口道:“其實當年淮誠跟我說過,大婚不過是權宜之計,當年皇夫便病重,命不久矣,皇上不過是要和慶南王互惠互利…所以…”
“她不是不信的。”
柳淮絮的本意是想要藉此安慰柳淮嫣,想告訴她蕭錦昭並非不信她,可沒想到這話說完柳淮嫣的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
失魂落魄,眼神空洞,良久才說道:“姐姐,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柳淮絮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便只看着她進了屋。
……
那日過後,柳淮嫣恢復了平日裏的樣子,再也沒有露出那日一般的情緒。
予初也不再躲着蕭錦鈺了,不過卻是從來不應她的邀約,而是自己想去便去,任意妄為,而蕭錦鈺也願意慣着她。
也陪着她一起等待分化的到來。
半年後,年關歲末時,予栗一家照例回臨陽過年,相熟的幾戶人家一起在安悅淮吃年夜飯。
柳淮嫣見這幾家歡聲笑語便心覺落寞,有些待不下去。
動動玩的起興,她便把人給留了下來,一人回到了家中。
……
柳淮嫣到家換了身衣裳,從上鎖的錦盒裏拿出一枚玉佩,放在手裏把玩着,眼神空洞無神的看着外面飄散的雪花。
可坐着坐着,她卻聽到外面有咯吱咯吱的踏雪聲,忘記是否關了院門的柳淮嫣走出屋外。
確實院門並未關好,她裝着膽子走了過去,剛扶在門上,便看到一道黑影壓了過來。
柳淮嫣下意識的想叫出聲,可熟悉的沉香味卻讓她愣在了原地。
燈籠被人扔在一旁,黑色大氅緊緊裹住她的腰身,沉香味更濃。
柳淮嫣失神的看着那人不清晰的側臉,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那人帶着沉香味又沙啞的聲音落在她的耳畔:“姐姐,不認識我了嗎?”
酥麻感佈滿了柳淮嫣的全身,她眼眶通紅,雙手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人也像是知道一般,拿着她的手放入了自己的衣襟里。
“少時姐姐便喜歡伸我衣襟里取暖,不過…如今的我不如少時暖和了。”這人的語氣親昵又帶着難掩的失落。
柳淮嫣的雙手確實還是冰的,可眼眶卻熱的難受,淚水從眼角溢出,又順着下巴滴落。
“錦昭…”柳淮嫣的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不敢抬眼看她。
蕭錦昭挑着她的下巴,強勢的扣住她的腰身,低下頭便要吻過去。
可就在快碰到之時,柳淮嫣突然躲開了。
沒碰到嘴唇,卻碰到了異常敏感的耳唇,蕭錦昭輕吻她的耳尖,聲音魅惑又讓人臉紅:“姐姐,你耳尖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