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第八十九章
徐枳極少喝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具體有多差。啤酒沒那麼好喝,可齊扉抱着結他在唱給她寫的歌,偶爾一抬眼,深黑的眸子穿過眾人看過來。齊扉彈結他很迷人,這個男人玩樂器很有魅力,修長乾淨的手指撫着琴弦,閑散的倚坐着,嗓音溫柔的像是秋天傍晚的風。
徐枳色迷心竅,看着他喝完了一罐啤酒。齊扉背她時,她還有一點意識。聽到其他藝人說話,隨後她就趴到了齊扉的背上。
齊扉很高,脊背寬闊,他的肩膀有種熟悉的安全感。他的手臂有力量托着她,很安全。空氣中瀰漫著村莊獨有的植物氣息,遠處有蛐蛐的叫聲。他走路不快,在寂靜的深夜裏慢悠悠的,然後徐枳就睡著了。
徐枳醒來在雨聲中,暴雨打着屋頂,風吹着院子裏的樹木枝葉發出很大聲響。徐枳猛然睜開眼,屋子裏亮着一盞小燈,有着松木香氣,房間門內所有的設施映入眼帘,不是她那套獨棟別墅,不是小時候住的房子。
徐枳轉頭看到熟睡的齊扉,他穿着純白色棉質襯衣當睡衣,黑色髮絲柔順的趴在頭頂,英俊的臉一半埋在徐枳的枕頭裏,一半落在燈光下。鼻樑很高,唇抿着,睡的凝重又嚴肅。
近在咫尺。
他怎麼在這裏?徐枳徹底驚醒,連忙把掀到胸口的衣服給拉平,去看房間門裏的攝像頭。他們在錄節目,到處都是攝像頭,齊扉居然敢跟她睡一張床。好在攝像頭全部被蓋起來了,徐枳把身上的拉平,她還穿的下午那套衣服,不過內衣扣被解開了。徐枳手背過去默默把內衣扣上,應該沒有人拍吧?誰解的?是她還是齊扉?
房間門窗帘緊閉,房門關着。
徐枳活動了一下肩膀躺平就碰到了齊扉的手,齊扉抬手搭到了她的腰上,徐枳瞪大眼屏住呼吸。
幹什麼?
齊扉也就那麼一搭,依舊睡着,沒有醒的意思。他這回把大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裏,大概是不喜光,眉心緊皺。
難怪她會睡到牆上,一米二的小床,靠牆放。齊扉睡在外側,佔據了很大空間門,本來床就小,他還一直往徐枳身上貼。這邊沒有空調,貼的近很熱,徐枳整個就掛在牆上了。
外面雨很大,農村的房子隔音不行,震耳欲聾的雨聲彷彿就在枕頭邊。徐枳抬手去摸脖子上的麥,什麼都沒有。
既然齊扉敢睡到她房間門,應該沒有問題,齊扉這才在節目上一直在為公開做鋪墊,節目應該是十一月播放,十一月公開也差不多。
徐枳小心翼翼的把齊扉的手從身上拉開放到床上,她想去洗手間門,喝的那一罐啤酒現在墜着,十分難受。齊扉又動了下,他長腿蜷縮,膝蓋抵到了徐枳的身上,冷峻的眉毛輕皺,他似乎不太舒服。
徐枳抿了下唇,輕手輕腳的想翻過齊扉下床,床不大,齊扉太高了,幾乎擋住了全部的去路。腿剛跨過他的身體,齊扉睜開了眼,她還跨在齊扉的大腿上。
瞪大眼,四目相對。
比當初扒他窗戶還尷尬。
齊扉的眼黑沉沉的暗,窗外一道閃電,雷聲緊跟其後,徐枳眨眨眼,迅速從他身上翻過去踩着地上的拖鞋,壓低到幾乎氣音,說道,“我去洗手間門。”
“嗯。”齊扉的聲音很低,黑沉纖長的睫毛停在眼睛上,遮出一片陰影。
徐枳穿上拖鞋拿到桌子上的手機,看到齊扉抬手搭在眼上,腿伸直了。剛下雨,熱氣都被壓進了房子裏。他們都沒有蓋東西,徐枳的目光迅速從他的腿上掠過,關掉了房間門裏唯一的燈源,想讓他再睡會兒。
“不用關,你小心點。”齊扉的嗓音沙啞惺忪,說道,“別絆倒了。”
“我用手機。”徐枳打開了手機屏幕照明,“你再睡一會兒。”
穿着衣服睡覺,她昨晚又喝了啤酒,身上味道實在是刺激,齊扉居然能忍受跟她睡在一起。
凌晨四點,天還沒亮,徐枳洗了個澡換上長裙打開房門去外面看了眼。一樓客廳里有工作人員在睡覺,她又默默的退回了二樓。
齊扉已經起床了,洗手間門的燈亮着,有聲響。徐枳面紅耳赤的遠離,走到二樓的觀景台——唯一一扇小窗,站在窗戶邊看外面的暴雨,看了一會兒,她拿出手機備忘錄記載昨天。
“不睡了?”齊扉的聲音還帶着睡后的沙啞。
“睡醒了。”徐枳放下備忘錄回頭看到齊扉的襯衣領口散開了一粒扣子,露出一大片偏白的胸膛,性感慵懶,她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看,壓低聲音,“房間門裏那些攝像機都開了嗎?”
不好意思再回去睡。
“沒有,現在房子裏沒有開着的機器。”齊扉低笑,走過來揉了把徐枳的頭髮,說道,“怎麼不吹頭髮?嗯?不嫌濕着難受嗎?”
會吵到他。
“這麼熱,一會兒就幹了。”徐枳想挪開頭髮,她的背靠到了窗戶邊,接觸到齊扉的眼睛,妥協,“等會去吹,你先睡吧。”
“回房間門,我給你吹。”齊扉收回手,說道,“聊會兒天,昨天都沒時間門聊,到處都是鏡頭,不方便。”
他想徐枳了,想的很深,可能說出口的很少。
工作太忙了,本來這趟綜藝飛行他都來不了,本來也沒有官宣,不來換個公司的老人帶徐枳也可以。實在想見徐枳,他們很久沒見了。偶爾視頻,隔着屏幕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熬了幾天大夜把新歌錄完,匆匆的趕過來,想見她一面。
“我自己來。”徐枳轉身快步往房間門走,說道,“你幾點睡的?”
“十一點半,睡了差不多有六個小時,夠了。”齊扉邁着長腿跟在徐枳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門,關上門,齊扉打開燈給她吹頭髮。
徐枳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滾燙。他們戀愛沒有多久,卻把該做不該做的事都做了一遍,大膽奔放。
“扉哥,是要在節目裏公開嗎?”徐枳倚着齊扉的長腿,低着頭沒有頭緒的翻着手機,也沒什麼好看。微信上跟那幾個人聊聊八卦,微博上看看新聞。
怎麼睡一起了?
“不在節目上公開,我們的事,得找個合適的時間門由我們正式公開。”齊扉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徐枳柔順的髮絲,觸及到她的後頸。
徐枳的頭髮吹的差不多了,她按住齊扉的手,拔掉了吹風機放到一邊,順了順頭髮坐到床上認真的看齊扉。
“看什麼?”齊扉支着長腿靠在床頭,偏了頭,深邃黑眸注視着她,“徐枳?”
“怎麼睡一起了?”徐枳忍着臉熱,用下巴點了床,說道,“那——我們現在這樣,合適嗎?節目組的人不都知道了?”
“我也沒打算藏着掖着,知道就知道吧。”齊扉忽的就笑了起來,笑意很深,他深邃鳳眼裏全是笑。
“笑什麼?”他笑起來很好看,平時笑很蠱人,但今天就很奇怪。總覺得他笑里有東西,意味深長的。
“以後不要隨便在外面喝酒,一滴酒都不準碰,你酒量很差。”齊扉從床頭的盒子裏取了一顆薄荷糖,拆開含進嘴裏,嗓音慢悠悠的,帶着深意。
徐枳腦中警鈴大響,“我喝酒之後……做什麼了嗎?”
“嗯。”齊扉枕着手往後靠在枕頭上,睫毛微垂,陰影下的瞳仁黑的純粹。
“真的?”徐枳沒有喝醉酒的經歷,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後會幹什麼,“幹什麼了?”
“過來。”齊扉下頜示意,“到我這裏。”
徐枳半信半疑,靠近。下一刻就被齊扉攬住翻身壓到了床上,她仰起頭,齊扉低頭唇貼到了徐枳的唇上,薄荷糖的氣息充斥了整個空間門,徐枳屏住呼吸,隨即反應過來沒必要,呼出很重的一口氣,呼吸聲很響。
齊扉驟然就笑了起來,他低頭含着徐枳的唇,很慢的吻着。
帶着薄荷糖的甜在她的唇上溢開,空氣愈加熾熱。他的手指貼着徐枳的後頸,親的慢條斯理,看起來像是沒有深入的意思。薄荷糖的甜與徐枳的呼吸交織糾纏,可他始終不再進一步,只是含着親。
“扉哥?”徐枳聽到自己嗓子裏的聲音,出口她的臉就紅了,太像呻|吟。
他們很久沒有接吻了,徐枳剛結束比賽,趁着名氣接商務。齊扉在籌備新專輯,估計這一趟來的並不容易。
齊扉果然笑了起來,笑的更深。眼睫毛都刮到了她的肌膚,隨即他的吻如同狂風驟雨便落了下來。
徐枳被迫仰着頭跟他接吻,薄荷糖被他推了過來,落進了徐枳的口腔。徐枳差點把薄荷糖咽了下去,慌亂中抬手抱住了他。
吻在中間門停頓,齊扉把糖拿走,吻又接上了。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疾風驟雨,湮沒了他們接吻的聲音。室內氣溫在升高,悶熱潮濕,肌膚相貼,徐枳腳趾繃著,整個人潮的像是剛經歷過一場熱帶暴雨的洗禮,他們的吻忽然停住。徐枳在眩暈中仰起頭看他英俊的眉眼,他的眼睫毛漆黑,眼眸濕潮,這場雨是他帶來的。
內衣解開了,他很長的手指貼着徐枳的脊背肌膚,指尖抵着她。
第一次的時候,他還跟內衣糾纏了很久,這次居然一下就開了。
齊叔叔學的很快。
樓下還有工作人員,房子一點都不隔音。以齊扉的折騰能力,他們要是在樓上做,馬上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知道在錄節目的時候搞事。
他眼中好像有一片夜色下的海,暗沉沉的深。徐枳躺着不敢動,他的腿放在不該放的位置,就差一個火星。她的嗓子有些干,身體似乎處於極度缺水的狀態,但身體之外的地方潮濕悶熱的不行,她是被水籠罩着的一團火。
“甜嗎?”齊扉開口,嗓音啞着。
“什麼?”徐枳一時間門沒反應過來,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齊扉的唇貼着她的,很克制的印在上面,往後落到她的耳邊,“我——甜嗎?”
他沉下肩,手繞到徐枳的身後,給她扣上排扣。徐枳被他勾的不上不下,衣服又扣回去了。
“啊?”徐枳咽動嗓子,薄荷甜味被她咽了下去,糖挺甜的,她在熱氣熏騰中點頭,“嗯。”
匆忙的動腿,想從他身下爬出去,齊扉的手再在她身上亂動,她可就忍不住要叫出聲了。
徐枳已經忘記了上次做完的不舒服勁兒了,只對他的手以及他在身上折騰時滿眼潮熱帶來無限瘋狂印象深刻。
“別動。”齊扉按住她的肩膀,貼在她的脖子上,呼吸潮熱沉重,聲音啞的不像話,“抱一會兒。”
徐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男人的呼吸就在脖頸處,黑色頭髮扎到了她的肌膚,痒痒的刺撓。m.
她不敢動。
小齊扉生龍活虎,彰顯着存在。
“回北京再繼續。”
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什麼活也做不了。徐枳也不想做,她倒不是怕累。只是她一累齊扉就大包大攬,全部幹了。齊扉手上還有傷,平時工作那麼累,來這裏再幹活,徐枳也會心疼。
下雨正好,幾個鹹魚彈彈琴唱唱歌,寫寫歌。徐枳最近在構思齊扉的那首歌,這邊很安靜,是她想要的創作環境,她抱着琴坐在院子裏一彈半天。
午飯全靠齊禮和蕭岸給節目組跳女團舞,混點生活必需品,徐枳和齊扉下廚。徐枳本身就不是很愛吃肉,吃素也挺好。
第二天晚上他們去鎮上給當地人表演,混到了第三天的飯。四隻鹹魚,苟完了七十二個小時,晚上離開了節目組。
徐枳也不知道節目播出後會怎麼樣,觀眾會不會罵他們。反正他們四個都挺鹹魚,要罵一起罵,罵分成四份,平攤下來也還好。
原本是齊禮跟徐枳一起回北京,蕭岸和齊扉轉機去英國,齊扉有一首歌的mv在英國拍攝,請了蕭岸。
由於齊扉的私心,蕭岸被捆綁着拖到北京轉機。回程是四個人一起,他刻意在北京留了一天。
齊扉計劃用這一天干一場大事,人算不如天算。有個大導的電影最近在找插曲,翻到了徐枳的《人間門理想》,想讓徐枳給他們單獨寫一首歌。齊扉對徐枳的事業一直很支持,絕不會因為私事耽誤她的工作,徐枳出機場就被林立接走了,接徐枳去跟導演見面聊具體。
眾目睽睽之下,擁抱都克制,兩個人在機場抱了下,各走各的路。
齊扉坐在車裏看了很久,他出了機場並沒有離開,而是繞回去到機場入口,看徐枳在團隊的簇擁下進入機場。北京已經進入冬天了,路邊高大的樹木隨着北風黃了葉,漫天飛舞。
“扉哥,走嗎?”肖寧鼓起勇氣,打斷了齊扉的眺望,齊扉都快成望妻石了,“那還回去嗎?還讓人送證件過來嗎?”
齊扉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不回了,我一個人領不了證。”
肖寧愣了幾秒,“您回來這一趟是要跟徐枳領證?”
齊扉看着手機上的預約信息,遲疑許久,划著屏幕把信息刪除,看向肖寧,“意外嗎?我沒有跟她確認關係那天領證已經是克制了,我應該跟她確認關係那天就領證。”
肖寧目瞪口呆。
哪有人戀愛就領證的?齊扉的戀愛節奏跟正常人不一樣。
徐枳也想跟齊扉再待一段時間門,雖然不想說出口,但她確實有點想念齊扉了。短短三天,根本沒待夠。
可她最近很忙,主題曲需要時間門,她一邊錄歌一邊跟團隊合作寫歌。十一月還要參加雙十一晚會,之後還有個音樂盛典頒獎典禮過去刷臉。
她的行程很滿。
選秀明星起來的快,過氣的也很快。網絡時代,更新疊代飛快,誰都可能會被流量淘汰。只有作品恆古不變,能一直停留。徐枳倒也沒有多大的野心也不會去幻想什麼娛樂圈常青樹。純歌手不可能常紅,她又沒有太好的綜藝感,持續一兩年人氣就會徹底的消失。她想趁着這一兩年把想唱的歌,想寫的故事寫完。
哪怕將來過氣了,她有作品也沒什麼可怕。
十一月四號,他們錄的那一期72小時上線。比預料中的要好,節目組挺會剪的,清晰的兩條線,齊扉和徐枳那邊全程戀綜,蕭岸和齊禮是親子節目,懶惰的爸爸和他的怨種兒子。
這一期的收視率居然上了3,這個節目平時收視率也不低,一直在1.5到2,這一期格外高,節目播完徐枳跟齊扉就上了熱搜。
徐枳在h市排練到晚上九點,結束排練回酒店的路上看到了熱搜,已經飆到了熱搜第一位,後面跟着深紅色的爆字。
熱搜片段是他們吃飯期間門的對話,齊扉說了他的愛情觀。蕭岸問齊扉的理想型,齊扉叫了徐枳的名字,把湯碗遞給了她,整個氣氛曖昧到了極致。
之後齊扉又補充了理想型,沒有直接說徐枳的名字,但這段兩個人之間門的張力溢出了屏幕。
熱搜前排全在嗑cp。
徐枳草草的翻了一遍,按着心臟打開了72小時。
從開始徐枳回頭看到齊扉,對視而笑開始,彈幕整齊的變成了粉紅色,刷到徐枳看不清屏幕內容。
彈幕很會嗑。
比如齊扉抱蕭岸的時候潦草一抱,溫柔而堅定的抱了她,被挑了出來佐證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她和齊扉在車裏聊香格里拉,有人扒她寫的那首歌叫《四季沒有夏》,那一年齊扉出了一張專輯叫《盛夏》。
齊扉平時挺高冷,在節目裏笑的不要錢似的,看到徐枳就要笑。他對徐枳跟別人完全不一樣,雙標的很。
雖然他平時對徐枳就很雙標,這次特別明顯。
“林總給我們換了一家酒店,換到了景區別墅酒店。說讓我們先不要吃飯,他準備了晚飯。”
“林總過來了?”徐枳抬眼看去,心臟猛然跳的快了起來,齊扉過來了嗎?林立最近跟齊扉在一起,“林總有事嗎?他一個人?”
“應該是一個人,扉哥去上海了。”
徐枳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那就過去吧,聽林總的。”
關掉視頻,徐枳打開微信遲疑許久給齊扉發了一條消息,“在幹什麼?看節目了嗎?上熱搜了。”
齊扉的最新一條朋友圈是宣傳72小時。
徐枳發完之後,又去看了眼熱搜,這回多了個詞條#媽媽,你嗑的cp是真的#。徐枳點進去,果不其然,依舊是她和齊扉。
不敢看評論,微信上齊扉回了消息。
齊某人:“看了,很甜。”
徐枳最近給齊扉改了新備註。
齊某人:“在準備場地。”
“今晚有拍攝?”徐枳因為他那句很甜,臉上很熱,回消息過去,“不是拍完了嗎?新作品?”
齊某人:“嗯,新作品。”
“注意休息,不打擾你了,拍完早點睡。”
徐枳想說要不要視頻,想了想算了,最近齊扉太忙了,他們的忙恰好撞到一起了。到酒店可能十點多了,再視頻,不知道齊扉今晚能睡幾個小時。
徐枳打開自己的微博,微博里私信已經十幾萬了,她累計着沒看。新發的節目宣傳微博,齊扉依舊是第一個點贊。
這是開了什麼軟件嗎?齊扉總是第一個到她的微博。因為點贊這個,營銷號都發散了一波。
齊扉也發了72小時的宣傳微博,徐枳給他點了贊。
看了眼自己的評論區,熱評前排全是甜和馬上結婚以及擔心be。她的轉發已經達到了三十萬,這是全民嗑cp嗎?
有這麼刺激嗎?
徐枳不好意思再看那段,當時她震驚在齊扉的愛情觀里,都沒注意齊扉的眼神,後來的對話被徐枳截停了,她以為不會發酵呢。
私信里一大半是cp粉,還有一些她和齊扉的粉絲私信。
“作為他八年老粉,第一次看到他笑的那麼開心。他十五歲就沒有了父母,他很想有個家,他很孤獨。如果你們在一起了,希望你能好好對他,希望你是他真正的歸宿,希望他能一直開心下去。”
“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非常不喜歡。若扉哥能因為你而喜歡這個世界,我是祝福你們的。”
“最初你們傳緋聞的時候,我是不信的,可是看了最新一期72小時,我覺得自己被打臉了!你們要是敢分手,不管是誰先走,我會成為瘋狂的黑粉。”
“他有一腔真心,你要他,他把一輩子給你。期許cp是真的吧!真的吧!真的吧!”
“求求你們千萬不要因為輿論什麼放棄對方,你們相愛一定要勇敢的在一起。期許一定要he,只要he!”
“期許是我今年嗑過最甜的cp,請繼續甜下去。”
“如果是別人,我一定會勸你別談戀愛,你現在不應該談戀愛,你應該搞事業。可那個人是齊扉,齊扉啊!給我搞!事業男人一起搞!”
其中也夾雜着一些諷刺,可數量太小了,在如海浪一般的cp粉與祝福中,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他們錄製的三天,節目組分了兩期播。這一期結束在徐枳跟齊扉合作《失控》,齊扉拉小提琴,徐枳的狀態鬆弛輕鬆,恣意的按着電子琴唱着歌。
林立給的地址在景區深處,這裏是一片別墅區,怎麼看怎麼不像酒店。進了兩道關卡,徐枳都沒有看到酒店字樣。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樹木,燈光隱在其中,幽靜暗深,也不像有吃飯的地方。
“地址沒錯吧?確定是這裏?”徐枳環視四周,說道,“蘇琳,你是接的電話,那邊是林總對嗎?”
“是林總,就是這裏,沒錯。”蘇琳語氣肯定。
徐枳看了蘇琳一眼,車子又開了五分鐘開進了一棟白色歐式別墅院子,冬天的花園沒什麼花,枯成了一片。房子裏亮着燈光,隱隱約約有鋼琴聲傳出來,徐枳依舊沒看到餐廳與酒店的標誌,處處透着詭異。
穿好外套,半信半疑的走下車,蘇琳幫她拿行李箱,說道,“你先進去,外面冷。”
這誰敢進?
徐枳的膽子只有針眼那麼大,拿出手機發消息給齊扉,“林總今天來h市了嗎?”
齊扉沒有回消息,她環視四周,給齊扉發了個定位,說道,“你知道這個地方嗎?這邊有餐廳和酒店嗎?怎麼感覺不對勁。”
齊扉依舊沒有回消息,蘇琳拖着行李箱站到了徐枳身邊,“走吧,小徐老師。”
再懷疑顯得她被害妄想症很嚴重,也太不信任身邊的人了。可最近她經歷了很多事,齊扉又叮囑了很多遍,一定要謹慎。這裏明顯不是酒店,蘇琳在撒謊。
徐枳抬腿往裏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拿起手機查看消息,刻意拖延時間門。齊扉還沒有回消息,她讓開路讓蘇琳先進。
蘇琳默了差不多有一分鐘,開口,“你相信我,絕對絕對不會有安全問題。沒事,往裏面走,也不會有嚇人的東西,我跟你保證。這是門卡,我真的不方便先進去。”
司機在車上,保鏢也在。這些人都是齊扉安排的,不至於出問題。
徐枳接過門卡,蘇琳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再說什麼都過分了。沉默片刻,刷開了房門。
愣在原地。
熾白的燈光,如同邁入了宮殿,高貴典雅的裝潢風格。滿地的白玫瑰,從門口一路浩浩蕩蕩鋪了進去,滿目的白,震撼的美。裏面有鋼琴聲,彈奏着命運交響曲,已經到了尾聲。很快房間門內整個靜了下來,不到一分鐘,又響起了《致愛麗絲》。
徐枳握着房門,心臟砰砰的跳。她踩着玫瑰走了進去,摘掉了口罩圍巾帽子還有大衣放在門口的玄關處,怕破壞這一室的美好。
客廳里是玫瑰的海洋,鋪天蓋地的白玫瑰。巨大的水晶燈下,玫瑰中穿着黑色三件套西裝的齊扉坐在鋼琴前彈奏着致愛麗絲,他垂着眼看着琴鍵,俊美的臉落在光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跳躍在鋼琴上,帶動了手腕上的鑽石袖扣,矜貴清冷。
徐枳迅速的環視四周,在一樓半的拐角處平台,一整個樂隊都穿着整齊的西裝,全是齊扉的朋友,有模有樣。隨着徐枳的目光看過去,音樂聲整個響了起來,房子裏開起了演奏會。
齊扉怎麼在這裏?他們在幹什麼?徐枳從臉上開始熱,一直熱到耳朵,最後蔓延到脖頸,最後跟狂跳的心臟匯合,響成了交響曲。
齊扉抬眼看來,目光對上,他便笑了起來。唇角上揚,黑眸中的笑蕩漾開,他笑的很深,整個人沉浸在愉悅中。
徐枳口型道,“扉哥?幹什麼?”
這麼隆重是做什麼?隆重到誇張了,他什麼時候過來的?為什麼要把自己騙過來?徐枳有個大膽的猜測!
鋼琴聲停止了,齊扉離開了鋼琴,他整了下西裝斂起笑走向徐枳。
“扉哥?”徐枳開口,想回頭看還有誰。
齊扉單膝跪到了她面前,徐枳嚇一跳,往後退了半步,大腦一片空白。
“別害怕。”齊扉伸手,他仰視着徐枳,“徐枳,來我這裏。”
徐枳心跳的快瘋了,她怔怔看着齊扉的手,看着他英俊的臉,不知所措。她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她慌的厲害。
不是恐懼的害怕,齊扉在,她不會恐懼。
她是心動的失控,這太瘋狂了。求婚這種事,她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沒有想過會這樣,她不敢想。
可齊扉做了。
“來,別怕。”齊扉從褲兜里摸出了戒指盒,定製的白色絲絨盒子,“我以前幻想過戀愛流程,我想,我遇到我愛的那個女孩。我會追求她,跟她告白,確認關係,帶她去見我最重要的家人、朋友。我會求婚,在朋友的見證下。跟她去領證,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羨慕我的女孩,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徐枳一顆心高高的懸着,她往前走了一步,走到齊扉面前,定定的看着他。鼻子有點酸,她不知道齊扉悄悄的佈置了這些。
“這一步是求婚。”齊扉握住了徐枳的手,看着她的眼,“徐枳,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會用一生守護你。未來有多長,我對你的愛就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