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番外二十四
陸孟恢復了自己穿越之前的生活,整天除了去店裏看一看,就是宅在家裏看書看電影電視劇。
偶爾去爸爸媽媽家裏吃飯,彷彿她從沒有在轉瞬之間穿越,度過漫長的一生,也沒有在現實世界再遇見美夢之中的人。
生活總是要繼續,陸孟從不因為任何的遭遇自怨自艾,她雖然生在分裂的家庭之中,但是她擁有健全的人格。
她擁有讓自己幸福的能力。
只不過手機上總是會出現陌生電話和短訊,微信被拉黑之後,烏老狗彷彿還沒放棄。
他的電話也被拉黑之後,他就不斷換其他的電話。
陸孟了解烏麟軒,無論是烏老狗還是烏大狗,都是烏麟軒。他們一樣想要什麼東西,就會非常非常的執着。
不過陸孟倒是不怕,她在另一個世界覺得烏麟軒可怕,是因為烏麟軒在他的世界就是王法,他的智商和與生俱來的皇權在那個世界是輾軋打擊。
那干不過他,就只好加入他。設法改變他,讓自己過得好。
但是這世界是法制社會,而且她對烏麟軒的了解程度超過他自己。陸孟知道怎麼治他。
陌生號碼陸孟不接,發短訊陸孟不回。
烏老狗腿腳不方便,再加上上次當面的羞辱,烏老狗短時間內,是不肯出現在陸孟面前的。
陸孟知道他這人未必對自己多深情難移,只不過是天生自傲,不能接受被拋棄罷了。這種男人,陸孟但凡在他面前表現出軟弱和動搖的苗頭,他立即就會對她展開報復。
陸孟堅決不給對方任何傷害自己的機會,並且從內心感激自己生在法治社會。
烏老狗那些招式,在這個世界上,那就是建國之後不許成精的妖魔,陰溝里憋着吧。
不過陸孟直接就不接陌生人的電話,這其中也造成了一系列的誤傷。
例如送快遞的找不着她,全放驛站了。例如……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國的學長,換號了給她打電話然後被拉黑了。
三月中旬,陸孟在店裏泡着擼貓曬太陽的時候,隔着玻璃窗,和一個眉眼帶着笑意的身影對上了視線。
他逆着陽光站着,灰色的毛呢大衣襯着男子身高腿長,陸孟隔着玻璃窗眯眼朝上看,眉目嚴正笑容有些拘謹的男子,正隔着玻璃窗對她笑。
陸孟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想到禁慾兩個字。
這估計是所有看到這個人都會聯想到的,剋制、拘束。
不得不說,這樣的氣質是很迷人的,陸孟曾經也是因為這樣和他好過一段,這是她那個法學的師兄——蔣北。
陸孟抬起手指了指門口,蔣北點了點頭,朝着門的方向走來。
陸孟鬆開貓,隨便抖了抖,身上的貓毛都沒有掉,她也不在意,在蔣北進門之前,對吧枱說:“弄一杯美式,加冰,不放糖。”
陸孟找個臨窗的地方坐下,等到蔣北進門,她直接抬手道:“小北哥,這裏。”
蔣北在門口又勾了下嘴唇,然後邁步朝着陸孟這邊走過來,幾步路走得像是要上法庭。
陸孟忍不住笑了,蔣北走近也笑了。
他周正的眉目上面架着一副銀絲邊的眼鏡,藏住他和周身氣勢不太相符的溫柔眼睛。
“近視嚴重了?我記得你以前在外面不用戴眼鏡的。”
蔣北坐下,伸手推了下眼鏡,說:“嗯,熬夜的時候太多了。”
“怎麼不接我電話?”蔣北態度還算自然,或者說他盡量讓自己自然。
“我換了號碼,微信上告訴你,也沒見你回信。”
陸孟根本沒注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才笑着說:“抱歉,我看到了,但我忘記了。”
蔣北抿了下唇。
他想到他們還在一起的那個時候,他別說是換了手機號,就算去修一個他自己都看不出來的髮型,她也會知道。
她就是這樣,在一起時候的好不要錢的砸過來,一但分開,她就會一併把所有的好都抽離。
這樣的情人真的太可惡了。
蔣北看着陸孟,眼底深處,甚至有怨。
因為和她好過,再遇見什麼人,總覺得差一點。
不多,就那麼一點點。可也就是這一點點,讓蔣北對陸孟的留戀歷久彌新。
他找一個女朋友,被依賴的感覺是很好擁有的,但是那種依賴裏面卻缺少了很多東西。
沒有除了陸孟以外的女人,能給他除了依賴和需要之外的寵溺感,說來可恥,但是沒有一個人不喜歡那種被寵溺,被當成寶貝捧着的感覺。
那不是一味地對一個人好,而是能夠讓人明白什麼才是真的好,不是因為激情催化下的產物。
蔣北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大四在校,和陸孟好上的那段時間。
她從來不會因為他忙抱怨,不是忍着不抱怨,而是她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她也樂在其中。他不必因為沒時間陪她而心生愧疚,但他又永遠能感覺到她的浪漫和情趣。她會鼓勵蔣北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
她總是笑着說:“人生苦短,何妨一試?”
她的感情像潮水一樣,能全方位淹沒一個人的所有縫隙,將人溺斃並且讓人不想掙脫。
可一旦她開始抽離,那可真是滴水不剩。她從不理會你是不是在水中長了腮,能不能在空氣里呼吸。
她此刻輕描淡寫地看看微信,說忘記存他的號碼,她的每一根被貓抓凌亂的髮絲都在告訴蔣北一個事實——我只是不在乎你。
蔣北壓下心裏抓撓一樣地痛澀。
他摘下眼鏡,露出那雙溫柔的眼睛,他知道陸孟喜歡他的眼睛。
他看着陸孟慢慢道:“想找你可真難。”
陸孟微微挑了一下眉,“我閑人一個,每天都會來店裏轉轉的。”
這時候咖啡送過來了,陸孟推到蔣北的面前,說:“冰美式不加糖。”
“你還喜歡這個吧?”
蔣北低頭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陸孟,有些驚訝問:“你還記得?”
“我又沒有老年痴獃,”陸孟說,“上次在微信上給你發消息,是因為一個親戚遇見一點事情。”
陸孟主動把她曾經開的口子又給捂住了。
她不去看蔣北眼中和他手下攪動的咖啡一樣晃動的情緒,她說:“現在那件事已經解決了,小北哥不用一直惦記着。”
蔣北低頭看着冰美式,突然間有種衝動,他要是錯過這一次,恐怕再也沒機會也沒有理由找她了。
蔣北腦子裏沸騰一樣,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拿起咖啡要一飲而盡,被陸孟按住了手腕。
陸孟說:“太冰了,喝急了傷胃。”
蔣北一愣,他鼻子都有些酸起來,他胃一直都不好,這麼多年都沒好,平時不顯,疼得不嚴重他能忍,也不說。只有面前這個人總能看出來。
他看着陸孟按着他的手,有種被拋棄的委屈在被歲月壓抑許久之後,翻湧而出,泛着腐朽的酸味。
陸孟分手的決絕對蔣北來說猶如山崩。
他們當初分開沒有鬧,蔣北是個要臉的人,現在也不會鬧。
他只是用那種再也壓抑不住的,幽怨的眼神看着陸孟,他總是溫柔的雙眼甚至帶上了一點祈求。
陸孟收回手,看着蔣北,沒有迴避他。
而是說:“我當時確實太衝動了。我應該再理智一點,溫和一點。”
話是這麼說,但是陸孟的表情很淡,像在談論一件陳年舊事,讓蔣北這個陷在陳年裏面的人,覺得自己也跟着散發出了腐朽的味道。
他很優秀的,優秀的人都有不能被觸碰的驕傲。
他迅速收斂了自己的難堪,慢慢喝了一杯咖啡,沒有再說話。
分手后,能像他們這樣體面見面的不多。
主要歸功於陸孟如何決絕,都不迴避。
蔣北喝了一杯冰咖啡然後冷靜了,他又對陸孟笑了笑,開始說起其他的話。
他的工作,國內外兩頭跑的忙碌,詢問陸孟的生活,羨慕她的清閑。
他們是很聊得來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在一起。
他們聊了一陣子,蔣北起身道:“我得回事務所,最近在跟一個案子,要是你親戚再有什麼事情,你直接打我電話就好。”
蔣北看着陸孟,一字一句說:“我隨時為你鞠躬盡瘁。”
陸孟“撲哧”笑了,兩個人說說笑笑氣氛十分好,一起出了奶茶店,走了一小段路。
蔣北突然回頭抱住陸孟,低聲問:“我們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嗎?”
陸孟沒等說話,突然間幾個小子不知道從哪裏衝上來,扯着蔣北的后領子把他拽開,一哄而上開始打人。
陸孟懷裏一空,愣在那,上前要阻止,被兩個小子隔開。
蔣北痛哼的聲音傳來,陸孟掙扎不過去,很快發現事情不對勁。
蔣北是學法的,他現在在一個有名的律師事務所,誰活膩了招惹律師啊?
而且這幾個小子看上去年紀很小,很有目的性衝上來就打,一邊打人,一邊嘴裏還罵罵咧咧:“讓你不長眼睛,誰的人都敢碰!”
陸孟迅速冷靜下來,報警。
陸孟身邊的兩個小子沒有阻止陸孟報警,只是看着她不讓她去拉架。
陸孟報警之後,視線開始在周圍轉——很快看到轉角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車。
陸孟快步走過去,那兩個小子跟了兩步,見她沒去拉架,就沒有攔着她。
陸孟走到車窗旁邊,敲了敲窗戶。
沒人開。
陸孟狠狠砸了幾下。
駕駛室的窗戶開了,裏面的人很眼熟,是那個和武梟混在一起的林少,林晨。
陸孟從駕駛室朝着後面一看,武梟像一個君臨天下的王八蛋一樣,坐在後車位上。
陸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對他說:“你下來,我們談談。”
武梟冷笑了一下,看向陸孟,說:“現在肯談了?”
陸孟走到他的車窗邊上敲了敲。
武梟把窗戶降下來,還是沒有下來,不遠處打人的還在繼續,武梟看了一眼,滿眼戲謔看向陸孟。
“新姘頭?不怎麼樣啊,叫的也不好聽。”
陸孟伸手進車窗裏面,迅速打開門鎖。
陸孟彎腰趴在車窗上,笑着對武梟說:“陛下,上次你可能沒準確了解我的性格,今天你好好體會一下吧。”
陸孟猛地拉開車門,然後扯着武梟的衣領子就把他從車上硬拽下來,他右腿還不能落地,被這麼粗暴地拽出去,整個人直接撲地上了。
“卧槽!”車裏的林晨看到武梟被扯的趴在地上,震驚地喊了一聲。車裏其他的小夥伴也瞪大了眼睛。
武梟撲在地上要起來,陸孟對他吹了聲口哨。
武梟仰起頭陰沉至極盯着陸孟。
陸孟居高臨下,笑意徹底沒了,一手按車門,一手按車頂,雙腳離地,直接朝着武梟斷掉的那條腿上狠狠一跺——
嘎嘣脆。
“啊——”
“嗯,還是陛下叫的好聽。”陸孟不緊不慢說。
“卧槽!卧槽!卧槽!”林晨和他的小夥伴兒們都跟着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