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 147 章

第147章 第 147 章

安室透和三月一日在率先一步離開“綁架”現場之後,便匆匆往回趕。

他們的目的地是美食大賽的選手備賽區,二人要交接的情報還放在儲物櫃裏。

“本來是不準備和你長時間接觸的,讓你自己去取。”

但現在出了這麼一樁岔子,估計也無人在意比賽後台如何了。

說到這件事,安室透還是用眼角餘光瞥了身邊這人一眼。

利用儲物櫃進行交接、避免直接接觸這個方法,是由三月一日主動提出來的。

雖然他說的有理有據,但安室透總覺得有些多此一舉。

安室透已經知道了“月川目”的真實面目,三月一日不必再在他面前掩飾身份;而他們又分別是相對面兩家餐飲店的店員,就算有接觸,也能找出合理的理由。

只能將原因歸為三月一日過於謹慎。

可現在三月一日又一副不介意的模樣和自己走在了一起。

不過安室透並沒有把他這點疑慮說出口,而是轉而問起了一些看似無關的話:“你為什麼要在那家‘瑪波’甜品店裏打工?”

“這有什麼‘為什麼’的?”三月一日倒有些稀奇地反問道,“我找份表面上的工作不是很正常嗎?”

“你不也一樣在波洛咖啡廳里打工?”

“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不是一家普通的甜品店。”安室透略一挑眉,“店裏人員複雜,你周邊很危險。”

“你說的‘危險’是指我的同事嗎?”三月一日淺淺一笑。

“還有你的老闆,你應該不會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吧?”

“我當然知道,他們也是你的‘同事’。”三月一日臉上沒有任何驚慌的表情,“但是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一個詞叫‘燈下黑’。”

“說不定在那裏,我還能夠藉機獲得更多的情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過從實際上來說,那裏也不是“虎穴”,而是快樂老家罷了。

在二人三言兩語的交談中,他們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然後把情報給取了出來。

到了安全的地方后,安室透粗略一翻,便被這份情報中的內容給震驚了。

因為裏面是組織與各領域上層人物的一些交易記錄。

組織之所以能夠罪案累累、但又長久且不為人知地存在於世,自然離不開各界上流人物的庇護。也正是因為有這些保/護/傘,所以警方才會感到棘手,事事有所掣肘。

而這份記錄雖然簡明,但也足以讓他們順藤摸瓜,挖出那些保/護/傘的真容了。

一旦警方依據這份交易記錄開始調查,那些隱藏在水下的傢伙們,必然會再三掂量,暫時收斂一些鋒芒。

到那時,就將是他們攻破組織的好時機。

在感到驚異的同時,安室透內心也不免泛起了懷疑。

“這份記錄,你是怎麼拿到手的?”

“就算你與組織也有所合作,歸根到底還是組織之外的人。而我作為情報組的幹部,都還沒能找到機會接觸這些絕密的材料。”

通過組織任務,他也不是不能挖出一二,但這份記錄后所涵蓋的卻是一連串的名單。

面對安室透的疑問,三月一日不避卻也不答,只是笑着搖晃了一下腦袋:“安室先生,你懂的。做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守口如瓶。”

“如果我今天告訴了你答案,那豈不是在砸我自己的飯碗?”

“你只要知道,我有我的獨門消息來源。同時,相信這份交易記錄是真實的就可以了。”

安室透在盯着三月一日看了一陣后,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很快匆匆告別離開了。

想必是要去找他的上司報告這件事。

.

而遲川一日這邊,在交代完自己被“綁架”后的種種后,總算得以從警方親友們的關切中突出重圍。

與眾人告別之後,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了好幾個圈,獨身來到三丁目僻靜街區中某所不起眼的小房子旁。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了附近無人後,身手利落地從院牆外翻了進去。

隨着幾次特定的敲門聲,院內的大門被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你回來啦。”門內的人笑着和他打招呼,“boss。”

“你的易容還沒有去掉嗎?”在掩上大門時,遲川一日側頭看了他一眼。

想必有許多參與了美食節的人都能認出這張臉。

——這人分明是今日發生在儲物室里命案的受害人、也同時是“海空之心”的擁有者,宮下弘一。

而在他卸去易容之後,所顯露出來的真實面孔更是讓知情人難以置信。

那是昔日在米花中央醫院爆炸案中死去的矢川仁幸的臉。

當初,遲川一日回到多年前的時間夾縫中時,機緣巧合地早早認識了矢川仁幸,二人又恰巧在公寓樓炸彈回秒時,共同救下了萩原研二。

在那之後,矢川仁幸便成為了他的波特酒(porto)。

而波特酒也成為了唯一一個既知道他遲川一日身份,又知道他組織boss身份的人。

“遲川一日”這個人在過去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神秘不露臉的組織boss。

過去的許多事情,本該“不存在”的遲川一日不方便親自出面,這種時候就需要矢川仁幸去幫他完成。

由於矢川仁幸的特殊性,組織中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就是波特酒。

矢川仁幸也重新以他自己原本的身份加入了組織,從底層做起,成為boss埋在組織中,準確來說,是埋在朗姆身邊的一步暗棋。

他是組織的矢川仁幸,更是boss的波特酒。

在二人知根知底、攜手合作時,遲川一日自然而然地考慮到了矢川仁幸的未來。

去到時間夾縫中之前,矢川仁幸對於遲川一日來說,只是一個推動劇情的npc,有點用但不太重要。

就算知道對方是死於米花中央醫院頂層的爆炸,遲川一日內心裏也不會有任何波瀾,畢竟這人和他又沒什麼關係。

但是現在矢川仁幸成為了他的助手,遲川一日倒有些捨不得了。

他清楚,自己是回到過去填補漏洞的,而不是改變未來。

可既然不存在於過去的遲川一日能出現在過去,為什麼不存在於未來的矢川仁幸不能出現在未來呢?

因此,他在時間夾縫中接到后,立馬趁着這個可以交流的難得機會,開始討價還價。

遲川一日有底氣這樣做,最大的依憑當然是他從中猜到的信息。

既然預見到世界之間有可能出現融合扭曲,那麼也就是說,在未來,世界融合完成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運軌跡都有被改寫的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說不定就能讓矢川仁幸的存在變得合理。

玩家向來是有了想法,就立即去嘗試。

遲川一日開始在那封來信下進行回復,提出自己的請求,對方回復拒絕後,他再進行回復……如此循環往複,在第n次回復時,信的抬頭已經變成。

不知是不是被遲川一日的胡攪蠻纏給鬧騰得煩了,對方終於鬆口了。

矢川仁幸在正常時間線中已經是死亡狀態,這個狀態是不可逆的。

就算矢川仁幸在這個死亡節點之後依舊存在,也是“不應該存在的死亡狀態”。

這就註定了,他但凡出現在人前、顯露出一絲一毫的存在感,都會像是遭遇了“死神來了”一般,必死無疑。

只有等到世界完全融合、完成度達到百分之百,也就是玩家將遊戲成功打通關的時候,矢川仁幸才可以抓住這個命運接軌的時刻,堂堂正正地存在於融合后的新世界中。

在與遊戲開發組達成協議后,遲川一日便將米花中央醫院爆炸案后、處於“死亡但存在”狀態的矢川仁幸改名換姓並易了容,扔去了意大利。

那裏正在與二周目的世界相融,的規則暫時管不到那兒。

不過矢川仁幸這傢伙,還是總念叨着要回來幫忙。

想着自己確實快要把遊戲給打通關了,遲川一日也就沒有再反對對方回國的想法。

大不了讓他多死幾次嘛。

而且,矢川仁幸在這時候回國,也確實能夠幫到他。

自從從時間夾縫中回來之後,遲川一日就一直在考慮要如何幹掉組織。

畢竟賣自己也是一門技巧。

組織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與拓展,整體規模不容小覷,各方利益糾纏盤根錯節,早已不是boss一個人說解散就可以解散的程度了。

如果要着手的話……內部的瓦解,再加上外部的削弱,兩邊齊頭並進才能加快這一龐然大物崩塌的速度。

而遲川一日選擇的第一個下手目標就是朗姆。

無論是在先前的鳥矢町醫學研究院失火案中,還是後續的米花中央醫院爆炸案中,boss都早已在為正式下手的這一天做鋪墊了。

他刻意激發出了朗姆的野心,放任這份野心自由滋長,滋長到有敏銳的組織成員能察覺這一點,並製造出了組織一二把手之間的嫌隙與裂痕。

裂痕無聲,縱使維持了和平假象,在關鍵時刻也是致命的。

這一回的美食節活動則是送上門來的絕佳機會。

那日從154號那裏得知了美食節的消息之後,遲川一日便行動了起來。

他先是以匿名的形式向這次美食節注資,擴大活動的影響力,掌握活動的幕後話語權;

同時,他又讓矢川仁幸以歸國富商宮下弘一的身份,安排好“海空之心”的展覽事宜。

兩邊的活動都選在了米花公園內部,而且是相鄰的兩個廣場,這樣就將“舞台”給搭建好了。

接下來,遲川一日便以組織boss的身份下令,讓朗姆派人去和宮下弘一交易,拿到那顆“海空之心”。

boss對這次任務表現得諱莫如深,不肯給出多餘的信息,但又顯得如此重視這顆寶石。

被放任了野心的朗姆必然會試圖窺探boss的秘密,從而選擇親自出手、接下這樁任務。

比賽的性質、米花伊呂波壽司店收到的參賽邀請函,再加上交易方宮下弘一的暗中引導……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朗姆最終是站在美食交流大賽的賽場上,完成了與宮下弘一的交易。

這看似是朗姆憑藉自己的意志、自主作出了一個個“選擇”之後達到的結果,實際上卻是遲川一日和矢川仁幸早已在暗中安排好的“必然”。

而這場針對朗姆所佈下的局才剛剛正式開始運轉。

宮下弘一在將“海空之心”塞給朗姆之後,便悄然進入儲物室,顯露出他作為“矢川仁幸”的存在感。

在的規則之下,自行製造出他殺現場、留下指向朗姆的線索,奔赴他作為一名的死亡結局。

後續的現場則是由偽裝成工作人員的三月一日佈置完成的。

他將兇器和一系列物證鎖進了原本屬於克希瓦瑟的那個儲物櫃中。

隨着警方調查的推進,朗姆在面臨“檢查儲物櫃”這一要求時,為了避免組織機密被泄露,不會拒絕克希瓦瑟的“好心幫助”。

顯而易見,朗姆在拿到了克希瓦瑟的鑰匙之後,成為了兇案的最大嫌疑人。

“朗姆之所以會答應換鑰匙,是因為他自己的儲物櫃中有組織的機密資料。”早早在這場戲中“殺青”的矢川仁幸摩挲着下巴思考道,“如果想要保證這個前提成立……又是boss你下的命令?”

他很快想通了能讓這個計劃得以實施的關鍵一步。

“在今早朗姆即將前往比賽會場的時候,我臨時要求他去組織基地中調出組織與各領域上層人物的交易記錄。”

遲川一日點頭回應道。

“比賽馬上開始,拿到資料之後,他沒有時間將資料再放去其他安全地方,也不會放心地交給別人,只能是帶到現場,鎖進那個屬於他的儲物櫃裏。”

“不過,讓朗姆成為兇案嫌疑犯也只能拘住他一時,組織有的是辦法把他撈出來。”

矢川仁幸很快便考慮到了後續的問題。

“就算公安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強行插手進這件事,可朗姆作為組織的二把手,組織也不能坐視不管。”

哪怕現在組織一二把手間出現了一些嫌隙,但起碼錶面上還是和平的。

從“道義”上來講,如果boss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完全沒有反應,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那才是“不正常”的。

眼見着爛攤子又轉回了自己手上,遲川一日的臉上卻毫無困擾之色,反倒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只要警方能暫時拘住朗姆就可以了。”

“趁這個機會,我要讓朗姆成為組織的‘叛徒’。”

“為此,我還挑選好了最合適的‘見證者’。”

.

天色未明,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了米花公園外。

“朗姆的任務,為什麼要大哥中途跑來接手?”

跟在琴酒後面的伏特加明顯有些不滿。

他和大哥可是剛做完其他任務,又累又餓,一晚上都沒睡覺。

大哥不清楚,反正他的腦子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

“還不是朗姆那傢伙出了岔子。”琴酒咬着煙,顯然心情也不太愉快,“真沒用。”

“我們這是要去拿什麼東西?”

“不要問。”

“反正是boss很重視、對組織也很重要的東西。”

“嘿嘿,果然到了關鍵時刻,boss還是最信任大哥你的。”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伏特加突然就撓頭笑了起來,“先前克希瓦瑟那樣子,還真是……”

boss沒有直接讓擁有朗姆鑰匙的克希瓦瑟打開儲物櫃,反倒是把剛結束任務的琴酒給叫了過來。

因此,克希瓦瑟在交出鑰匙時,臉上的表情一反常態,不再是捉摸不透,而是露出了尋常人可能會有的憤恨和不甘心。

交出鑰匙之後,這人更是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難得看到克希瓦瑟吃癟,伏特加當然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哼。”

豎起的衣領和臉側的長發遮掩住了琴酒的神色。

但伏特加還是能從這短暫的一聲中聽出幾分不加掩飾的得意來。

“克希瓦瑟那傢伙,終究還是一個不穩定、不可靠的因素……”

被委以重任的二人此刻並沒有想到,當他們拿着那把“朗姆的鑰匙”,打開對應儲物櫃之後,找到的不單單是組織的機要資料,還有足以指向朗姆泄露組織情報、和公安私下聯絡的證據。

這些線索和痕迹當然是偽造的。

是需要琴酒這位聰明人通過對儲物櫃內外的狀態進行觀察推理,從而自行得到的“事實”。

“就當是給琴酒出一道解謎遊戲了。”獨自踏上回家道路的三月一日喃喃自語道,“相信這位殺手先生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經克希瓦瑟之手,送到琴酒手上的鑰匙,早就不是原本屬於朗姆的那把了。

而是最初三月一日打着與安室透交接情報的名義,所偷到的那把鑰匙。

裏面的東西,自然也是三月一日放進去的。

至於朗姆的那把鑰匙以及對應儲物櫃內的組織機要資料,則是由三月一日轉交,此刻順理成章地落在了安室透的手中。

【——“這份記錄,你是怎麼拿到手的?”】

——當然是我們盡職盡責的朗姆大人,在比賽當天的一大早,親自跑去組織基地里調出來的啦!

這樣下來,在組織內部,作為二把手的朗姆被推到了一個孤立無援、岌岌可危的狀態。

刑警和公安都盯着他,想要將他逮捕到案,同時,他又背負着“叛徒”的嫌疑,不僅得不到組織的助力,還要提防組織中派來滅口的殺手,想必是翻不起什麼浪了。

而公安在拿到這份機密的交易記錄后,則可以藉機從外部勢力入手,將那些蓋在組織上方的保/護/傘一一剪除。

就算組織察覺到了公安的行動,也只會加深“朗姆是叛徒”的這一認知。

因為含有這一名單的資料,本來就是朗姆親自從組織基地中調出來的。

.

“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

遲川一日在和矢川仁幸商議好後續計劃、並記錄下對方需要的東西后,便準備告辭。

畢竟矢川仁幸現在不能露面,生活物資之類的都是由遲川一日負責採買,如果他不小心被旁人發現他的的話,很可能達成真正意義上的。

可遲川一日才剛起身,便突然聽見對方再次開口了。

“什麼問題?”

“就是……為什麼你一定要拿‘海空之心’作為這一局的開端?”矢川仁幸有些不解,“如果只是設計朗姆的話,很多類型的任務都可以當作導/火/索吧。”

聽到這個問題后,遲川一日停頓片刻,隨後回頭笑着答道:“因為我要把怪盜基德給卷進來。”

給某人一個教訓,也是給某人一個機會。

黑羽快斗不應該是犯罪分子。

他想要把這名高中生變成公安的協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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