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194章
通過昏黃路燈底下的窄路,降谷雪順利地將高專的車,駛入曾經的咒靈據點。
夜色深沉,大雨滂沱。
她將車開到樓房的背後去,那裏有一處簡易的停車場,是羂索設立在那裏的。
停車場裏,還停放着兩輛好車。
降谷雪將高專的任務用車停在旁邊的車位,然後熄火對其餘的人說:「我們到了。」
「傑,那不是你的車嗎?」五條悟下車的時候往旁邊略略看了眼,隨意道,「你給那傢伙用?」
五條悟距離車門是最近的,所以第一個出來走到降谷雪的身邊,動作從容而自然。
夏油傑順着他的話往旁邊看了眼。
那兩輛價格不菲的車,算是盤星教的財產,但夏油傑早就不管這檔子事了。
「你是故意的嗎?」夏油傑微笑道,「羂索的計劃,我大多數都是不知情的。」
五條悟挨着降谷雪的時候,因為距離最近且關係足夠緊密,產生一種身居正位的感覺。
他稍稍望了眼外面的夜雨:「今天挺晚了,要在這裏休息一宿嗎?」
降谷雪正在給不遠處過來的吉野順平與狗卷棘招手,聞言回應道:「這邊房間應該是足夠的。」
吉野順平與狗卷棘兩人以式神「淀月」為交通工具,跟在他們的車後面。
因為水母淀月具有防禦的屬性,所以完全無懼這些密集的雨水。
「芥菜。」狗卷棘從晶瑩透明的式神里出來后,滿眼擔憂地詢問降谷雪的狀況。
她現在的頭髮依然是紮起成為丸子頭的形狀,看起來明顯有些濕漉漉的。
儘管已經在車裏換過了外衣,但裏面的衣服還是濕透的,隨着時間流逝已經沁出來。
微微濕潤的外衣沾在皮膚上,勾勒出極好的絕妙身材,與平時的感覺很不一樣。
「我沒事啦。」
降谷雪朝狗卷棘搖搖頭,溫柔微笑示意他不用擔心,但說完之後又打了個噴嚏。
好在她的手裏始終攥着一張紙巾備用。
在用完這張紙巾過後,江戶川亂步在一旁又貼心地遞給她一張新的面巾紙。
亂步說道:「這是最後一張了哦。」
「如果小雪你還需要的話,我想辦法到外面的24h便利店去買。」江戶川亂步往外面看了看。
雖然雨下得很大很大,他對這邊也完全陌生、極有可能會迷路,但他還是想克服。
「不用啦。」降谷雪看着亂步惆悵的樣子微微一笑,「樓上有紙巾的。」
因為這裏時常會有詛咒師居住,比如羂索、重面春太、組屋鞣造——
所以很多生活用品都是比較全面的。
與此同時。
五條悟近水樓台,男友力x地繞過降谷雪的肩膀,掌心在她的另一側手臂上摩挲一番。
給她增加一點溫度。
五條悟全程無視夏油傑、太宰治與中原中也的黑臉,熟練地以正位自居。
「你們要是打算住一晚的話,我可以跟花御一起去收拾一下房間。」
陀艮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場的白熱化狀態。
花御扯了扯陀艮的觸手,示意他不要在大佬們面前暴露存在感。
尤其是五條悟,他們非常忌憚這名咒術師。
倒是漏瑚,他現在已經佛系了。
剛才被中原中也拉出去測試「特級咒靈的強度」之後,漏瑚現在真的已經心如止水了。
他頂着破破爛爛的火山頭和滿身正在努力恢復的傷痕,真的是相信了中原中也的鬼話。
「你是小雪的朋友,我會手下留情的。」
漏瑚:騙人!你們這些人類都是騙小孩的!整天就知道欺負他們這些咒靈……
麻了。
漏瑚不由自主地想往降谷雪的方向靠過去,試圖尋求一點卑微的安全感。
然而五條悟離降谷雪超級近。
那位真正的夏油傑看起來也不是好惹的,表面上很溫柔善良的樣子,但是感覺比反派還要反派。
「順平,咱們去收拾房間吧。」
漏瑚的那隻獨眼落在吉野順平的身上,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馬上攬在他肩膀。
吉野順平被這突如其來的對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心平氣和地應道:
「哦,好。」
吉野順平看到同行的狗卷棘學長,狗卷學長似乎正在關心小雪,於是——
「學長,要跟我們一起去嗎?」吉野順平對狗卷棘笑得純真,「人手可能不太夠呢。」
狗卷棘:「鮭魚。」
狗卷棘:嗷好的我來了jpg
吉野順平微微一怔,不知為何眼底的一絲陰霾又悄然散去,他忽然意識到了。
心底不應該為此滋生任何的黑暗。
「早點去的話可以選房間。」吉野順平發自內心地向狗卷棘說道,「要跟我一層嗎?」
他那層也就是小雪的那層。
「腌魚子。」狗卷棘麻溜地跟上吉野順平,同時元氣滿滿地回頭向降谷雪搖手。
降谷雪也向他招招手:「棘你們慢一點哦,這裏的樓梯可能會比較窄。」
狗卷棘應了聲之後,便跟在吉野順平後面快速上樓了。他們要去選房間!
漏瑚也緊跟着他倆跑走。
——又稱迅速逃離「存在着五條悟與中原中也」的恐怖現場。
花御跟在後面也上樓了。
陀艮走在最後,他問中原中也:「看你身上一點咒力也沒有,是天與咒縛嗎?」
話音剛落,陀艮聽見身旁,響起伏黑甚爾漫不經心的聲音:「你還知道這個呢。」
陀艮嚇了一大跳,這人什麼時候在那裏的?
他好歹也是特級海洋咒靈,居然一點感應都沒有,對方直接就出現在他的身邊了。
而且這人的身上好像一點咒力都沒有……
零咒力,配合上絕佳的身體。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天與咒縛……?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陀艮總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他對這名黑髮的健碩男人非常恐懼。
簡直恐懼到了極點。
陀艮下意識往旁邊的中原中也那裏靠過去,視線從伏黑甚爾身上移開后,才獲得了一些安全感。
「我感覺你的力氣很大。」陀艮對中原中也說。
中原中也看了這位迷弟眼神的咒靈一眼,隨意地回應道:「不是力氣,是控制重力。」
「對了,我叫陀艮,我們都是有名字的。」陀艮一邊上樓一邊說道。
「哦,我叫中原中也。」
陀艮不知為何突然就興奮了,他非常非常非常開心,這種高興的情緒直接寫在他的動作上。
陀艮蹦蹦跳跳地跑上去,像是樂開花。
中原中也:「?」
「陀艮比較在意這一點啦。」降谷雪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向他解釋道。
「因為人們並不會關注咒靈是否有名字,也並不會將咒靈看作是平等的生命。」
大多數咒靈是幾乎沒有神智與思維的,但陀艮他們不同,他們是新生的高等級咒靈。
擁有着,與人類相同的思維。
在咒靈永遠處於被祓除與消滅的地位之時,真正的高等級咒靈們想要站起來。
他們想要成為新人類。
「哎呀,真受小朋友的喜歡啊,中也。」太宰治路過他旁邊的時候面色誇張道。
中原中也:「……」
為什麼這些話,到太宰治嘴裏就變味了呢。
中原中也跟在後面上樓梯,他的後面只剩一個名叫伏黑甚爾的黑髮男人了。
看起來有些孤僻的樣子。
不像五條悟和夏油傑圍在降谷雪的身邊還你一句我一句的,那人好像就是形單影隻的。
在場的這些傢伙當中,五條悟、夏油傑、七海建人的關係明顯比較近。
大概是同事或者老同學。
吉野順平與狗卷棘是一起的,從稱呼上完全可以判斷得出——吉野稱呼狗卷為學長。
然後就是中也自己,跟太宰治他們雖然表面關係不和諧,但是背地裏也曾是搭檔。
唯獨……
那個叫做伏黑甚爾的人,他好像自始至終都是獨來獨往,就連接近小雪也沒有那麼積極。
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有事嗎?」伏黑甚爾走在中原中也的後面,明明剛才還距離得比較遠,但好像瞬間就出現了。
「無。」中原中也冷淡轉身。
他往上走兩步之後,因為時間與聲音原因而暫時熄滅了的聲控燈再次亮起。
伏黑甚爾往後面看了眼,他剛才把伏黑惠的式神「鵺」放在樓下的倉庫里了。
不知道擱在那會不會死。
後面要是能記得就再來找,要是忘記或者懶得來的話就算了吧。
伏黑甚爾緩緩上樓。
降谷雪先是帶他們去通常的會議室,那裏有沙發與桌子之類的,可以小憩一下。
等花御陀艮他們騰出房間來之後,大家就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晚上了。
至於她自己的話。
降谷雪自己是不需要睡眠的,休息也只要極為短暫的時間就可以。
再加上乙骨憂太跟她建立的咒力共享。
降谷雪現在的體力與精神狀態,似乎都比以前好了很多。
只不過。
在經歷過澀谷事件之後。
她的心理覺得十分疲憊,直到現在,都是在強撐着的。
「小雪,你是想真人了嗎?」
夏油傑這招以退為進,伏黑甚爾都覺得妙。
降谷雪微微低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這周圍的確都是真人存在過的證據。
這些痕迹,都是他曾來過人間的證明。
但是他好像就那樣煙消雲散了。
明明管理局和系統都說,攻略人物是不會真正死去的,就算會有危機也可以救回來。
七海建人已經被她救回來了。
可是真人是真的死掉了。
降谷雪知道夏油傑的「極之番·旋渦」,知道術式一旦被抽取,咒靈也就消失了……
那麼,他是真的不在了嗎?
「我想去收拾他的東西。」降谷雪抿着漂亮的唇輕聲說道,「你們先在這裏休息吧。」
「先把頭髮吹乾好嗎?」夏油傑道,「待會兒我陪你一起收拾。」
降谷雪猶豫地看他半晌。
「傑,我想一個人靜靜。」她緋紅澄澈的雙眸怔怔地看着他,詢問道,「可以嗎?」
夏油傑微怔:「當然可以。」
「傑,羂索吃掉了縫合臉。」五條悟掩口在他旁邊很小聲地說,「四捨五入就是你吃了縫合臉。」
夏油傑笑容抽搐:「閉嘴悟,她聽得見。」
「你不想看見傑的話,那我給你吹頭髮吧。或者你比較想先去洗個澡?」
五條悟道,「我也可以陪你。」
降谷雪搖頭似撥浪鼓:「我沒有不想看見傑。」
這樣說的話,未免也太傷人了吧。
她一直覺得傑是一個很敏感很脆弱的人。
不可以讓他懷疑這種事情。
她只是暫時想要一個人安靜地消化一下而已。
「悟,你剛才說什麼?」
夏油傑微笑地看向五條悟,「你打算陪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