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發現變化
雖然程荔月只是腳上磨出了幾個水泡，可是這會兒在裴家一家人眼裏就是吃了大苦頭了。
就連之前覺得學軍活動很能鍛煉人的裴老爺子看到了小姑娘回來了變得蔫蔫的，也覺得心疼了起來，差點就要說早知道就走關係請個病假算了。
相處的這大半年時間到底是寵慣了的，實在沒法像對裴立戎這個孫子一樣強硬，小姑娘嬌嬌軟軟的，跟養男孩子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這大半年來家裏有了個小姑娘，那是比起以前多了不知道多少的人氣，哪裏還有以前的冷清？
裴老爺子一個以前對音樂一竅不通的粗人，時常聽着小姑娘在家裏練琴，現在對音樂也能聽出個好壞，哪裏好也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了，有時候老友來家裏了正趕上小姑娘在練琴，老爺子還會暗搓搓地炫耀呢，畢竟這雖然不是他親孫女，但現在就住在他家裏還叫他爺爺，可不就跟親的一樣嗎？
還好腳上就只是磨出來水泡，並沒有其他的傷，要不然假如崴着腳或者是哪裏磕到的，這會估計就該「小題大做」地把程荔月送到衛生室去，請人家專業醫生上藥包紮了。
程荔月被這樣的大陣仗有些驚到了，畢竟這不是自己家，她臉皮有些薄，還是不太好意思地像對爸媽一樣對蘇姨還有裴爺爺他們撒嬌的，這會兒趕緊表示堅強的說道：「我腳上的傷沒事兒，真的只有幾個水泡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然後她趕緊轉移話題問道：「蘇姨你們是又請到了探親假回來的嗎？要在家裏待幾天呀？時間緊不緊？」
今年過年的時候蘇萬玉和裴景南兩個人早就已經請過探親假回來了，而且時間還不短，按理來說正常情況下，在短期應該是不會再請第二次假的，所以這會兒程荔月對於蘇姨和裴叔叔回來了着實是有些驚訝的。
而蘇萬玉聽到了這話，直接笑道：「這回月月你可是猜錯了，我們這次可不是請着探親假回來的，而是從省城那邊調回這邊了，以後都不走了。
我跟你裴叔叔還特意交代你爸媽還有老爺子他們不要跟你們兩個人說的，就是想要給你們倆一個驚喜。」
從省城那邊調回來是去年就已經決定好了的事情，范廠長那邊也是早就知道的，交接工作也做得很順利，到了今年手續終於辦好了，京城這邊的調職文件也到了。
於是夫妻倆一刻都等不了了，把省城那邊的事情安排好，又跟那邊的朋友同事一一道了別，然後迫不及待的趕緊把東西收拾好，直接回京城這邊來了。
夫妻倆其實都是喜歡孩子的人，之前立戎走了之後吧，好歹月月還在呢，兩家本來一直就親，蘇萬玉他們夫妻倆還能把一腔熱情都放到月月身上，當成親閨女寵着，蘇萬玉還有黃從雲可沒少在星期天的時候一起結伴帶着月月去逛百貨大樓，給她添置各種東西，兩家中間還有着一個小姑娘養着，倒也不算是冷清。
可是去年秋天後，就連程荔月也到京城這邊上大學了，兩家是真的肉眼可見地冷清了下來。
兩家大人雖然明面上從來不對孩子們說捨不得，就怕孩子在京城這邊還要一直記掛着他們，可是那心裏是能捨得的嗎？孩子不在家了，兩家大人有時候連吃飯都不上心了，經常在食堂糊弄着吃兩頓。
也正是因為這樣，蘇萬玉他們夫妻倆在接到了調職通知之後，就一刻也不捨得耽擱地回來了。
那邊省城也住了快要十年了，夫妻倆不舍自然也是有的，畢竟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在省城這邊生活了將近十年，夫妻倆都快要算是半個省城人了。
可是不舍歸不舍，到底還是孩子重要，雖然平常也能跟孩子打電話，但是哪有天天可以見到來的好？對於蘇萬玉和裴景南夫妻倆來說，還是回京城那邊能見到孩子重要一點。
這會兒才剛剛回來不到一天呢，蘇萬玉就已經盤算好要開始下廚給倆孩子還有老爺子做什麼菜了，這精氣神比起在省城那邊要好上不止一點半點。
而程荔月知道蘇姨他們是調回京城這邊來了，再也不走了自然是高興的了，她以前在省城那邊的時候可是沒少往蘇姨他們家裏跑，這會兒歡快地挽着蘇姨的胳膊道：「那也太好了，以後就能天天見到了，之前我和哥哥可想你們了。」
「我跟你裴叔也想你們倆啊，你們不在家裏，我們吃飯都沒勁了，現在可算是回來了，以後我們保管把你們倆照顧地妥妥貼貼的。」蘇萬玉把小姑娘攬到懷裏抱着溫聲說道。
看着兩個人，裴立戎還有裴景南他們叔侄倆站在一旁臉上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笑意，裴景南轉身拉着侄子道：「一會兒吃完飯到我屋裏了，咱們爺倆好好說會兒話。」說完比劃了兩下，又道：「我看你是不是又長高了？我還記得上次你走的時候才和我一樣高呢，現在都趕上了這麼多，我瞅瞅這得多少了……」
蘇萬玉在一旁聽了也看過來笑着道：「我看倆孩子都比去年高了不少，不過也正常，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就是吧得好好補補，這長身體的時候營養一定得跟上了。」
孫姨聽到后一邊端菜一邊說笑着道：「補，哪裏不補呢！老爺子可是見天地叮囑我多買些骨頭肉啊的給倆孩子做着吃呢，就怕他們餓着。
不過啊，我看倆孩子都不大長肉呢，還在得多吃點好，胖點才好看。」
老爺子擺擺手也笑着道：「估計這倆孩子可不願意胖呢，現在啊跟我們以前觀念都不大一樣了，年輕人都喜歡勻稱苗條，不樂意長的胖，怕不好找對象呢！由着他們去吧，胖瘦隨他們心意，在家裏吃好就行了，有我們看着也不怕他們餓着營養不夠。」
圍繞着倆孩子，一家人又熱熱鬧鬧地說起了話來，半點不見冷清，蘇萬玉他們夫妻倆回來之後可以說是快活高興地不得了，又能孝敬老爺子又能陪孩子，覺得這日子也更有滋味了。
自從蘇萬玉他們夫妻倆回來之後，裴家老宅這邊就更熱鬧了，家裏倆孩子更是被照顧地妥妥貼貼的。
蘇萬玉在來之前可以答應了黃從雲和程金華夫妻倆幫忙多多照顧一下月月的，再加上她本來就喜歡小姑娘，就更是盡心了。
就算是調回來了，但是蘇萬玉還是在婦聯工作，婦聯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很清閑的，於是她就沒少接送月月上下學。
雖然京城這邊治安還不錯，但是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姑娘長得又是那樣漂亮，還是他們接送一下地放心，而且這樣還能讓月月少走一些路早些到家吃飯呢，多好啊，反正蘇萬玉她樂得這樣，要不是偶爾月月沒有早課，不需要那麼早去學校，跟她上班時間錯過了，她還巴不得天天都接送呢！
而除了這個之外，倆孩子的衣服鞋襪從裏到外蘇萬玉也是沒少添置，之前倆孩子都不在省城那邊，他們夫妻倆的錢都花不出去，現在終於回來了，可不得把以前的補回來？
反正對於蘇萬玉他們來說，他們自己根本沒啥物慾，每月工資都不少，吃喝也花不了太多，攢下來的錢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數字，把錢花在倆孩子對他們來說還真的算是一件樂事了。
只是呢，這在家裏久了，蘇萬玉她發現倆孩子相處的時候好像是沒有以前在省城那邊親密了，難道是相處久了鬧彆扭了？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錯覺，想來想去就問了問丈夫。
而裴景南他卻不覺得有什麼，道：「沒有啊，你看立戎不還是像以前那樣對月月怪照顧的嗎？
至於你說的沒有像以前親密了，那多正常啊，倆孩子都大了，而且這也不是之前在省城那時候，現在立戎天天要去實驗室那邊搞研究，月月還要練琴，倆孩子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像以前可以天天陪着一起上學了。
沒事，你放寬心，就正常狀態，等什麼時候放假有時間在一起玩了，關係肯定就又親回去了。」
被丈夫這麼一說，蘇萬玉覺得好像也的確是的，再一看倆人雖然相處沒有以前親密了，但是也沒有疏遠，也經常互相關心着，昨兒個月月回來晚了，立戎還急得要出去找呢。
大約這就是孩子大了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吧，而她的心態還停留在三年前立戎還沒離開省城跟月月相處的時候，而現在倆孩子都上大學了，大了相處方式不一樣可能就是正常情況，想到這些蘇萬玉這才放下心來。
而裴立戎和程荔月兩個人他們這會兒都隱隱地對彼此有着小心思，但是卻又提醒自己要剋制，都怕這會兒表現出來會失去對方，不敢表露心意。
也正是因為這樣，相處的時候就沒有以前自然了，所以在蘇萬玉這個不明內情的人眼裏，自然就覺得他們倆個人沒有以前那麼親密了。
外人可以看得出倆人相處的時候有些變化了，可是他們兩個人身處其中，就難以看清了。
他們本來就都因為自己對一起長大的哥哥/妹妹起了心思而心虛，平常就有意迴避着，哪裏還能分出另外一份心思再關注其它的呢？
只是他們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會兒縱使因為自己的小心思在剋制自己的行為，但是那些習以為常的關心照顧卻是無法避免的，他們都不可能忍得住對彼此不聞不問。
更何況要是真的那樣，也太過反常了些，很容易就會讓對方發現自己的心思，所以縱使這會兒雙方都不知道彼此的心意，但是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一個最適宜的相處方式，既不會過分親近導致自己忍不住把心意表露出來，也不會太過疏遠讓對方起疑。
有時候程荔月會想着，自己對哥哥的感情到底是一時起意，把親情當成了愛情，還是真的喜歡上了呢？
她以前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初次春心萌動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有時候想乾脆早點跟哥哥表明心意，趕緊求得一個結果「早死早超生」，有時候又膽小地只想維持現狀，一點都不想改變現狀，兩種想法交替着出現，讓她一直猶猶豫豫的。
不過她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堅定了一開始的想法，就這樣吧，等十八歲以後再說，而到那個時候，她也正好大三了，大約該工作了，再也不會被當成沒長大的小女孩了。
算了，現在她還是努力練琴學習吧，小提琴最重要，更何況她現在還有了一個那麼厲害的老師，可不能辜負老師的教導了，不是誰都能被這樣的大師手把手教授的！
而裴立戎他的心理本就成熟，雖然也是第一次接觸到感情，但是卻根本沒有任何搖擺不定，很快就確定了自己的感情。
他不會懷疑自己對妹妹的喜歡，他也根本無法想像自己會喜歡上除妹妹以外的人，他只喜歡妹妹，也只會喜歡妹妹，不會有旁人，畢竟除了妹妹，他不會再對任何異性投注超過工作相處之外的關注，有那個時間，他還不如多陪陪妹妹或者多算兩個數據。
只是現在妹妹還小，他不會暴露自己的感情嚇着妹妹，他有耐心等着妹妹長大、開竅，他再也不會對旁人有着這樣的耐心了，他的耐心只會放在妹妹身上！這是十年來潛移默化的習慣，而他也不準備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