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返璞歸真
浩渺無垠的海域總算也有盡頭，來到海岸邊，楊小軍將金蠍王和花姬仙子放了出來，三人遠遠地向蚺威的方向鞠躬致敬。他們知道以蚺威的能力如果非要阻攔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但對方最終沒有追來，就說明是故意放過他們的。
海岸邊連接的是一片沙漠，遠方出現了大城市的影子，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一般，總也走不到頭。三人整整走了一個時辰，都已筋疲力盡，但景色還沒有任何變化，城市還是那麼遠，難道自己在原地踏步。
“我感覺我們好像進入一個特殊的陣法中了。”花姬仙子率先開口道。
“嗯，我覺得也是。我的法力好像消失了，每走一步都異常的艱難，前面的城池觸手可及，但又總也無法接近。眼前沒有任何障礙物，但總覺得有好多東西藏在周圍。”金蠍王也察覺到了異常。
“這看上去是一個戈壁灘，沒有任何生物，事實上暗藏玄機。我們先休息一下，讓我整理整理思路。”楊小軍隨即坐到地上，閉目沉思，他一進來就發現自己的法力消失了，元神也像是沉睡了一般無法喚醒。他知道這裏有古怪，將自己變成了沒修鍊之前的狀態，現在完全就是地球上的普通人。
“三位闖入者，希望你們知難而退，這裏不是你們能夠來的地方，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這個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般。
楊小軍覺得眼看就要達到目的地了，卻又被這樣的陣法困住，開始變得煩躁起來，他憤怒地嘶吼着：“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我是不會退縮的。”
“這裏有這個空間最強的禁制，即使是規則制定者也無法突破，沒有接到邀請的將被永遠困在裏面。你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在這樣僵持下去，辛苦幾千年的修鍊成果將化為泡影。”
“那又如何，我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你們將會被變成最普通的人打入另一個毫無靈氣的空間，再也無法修鍊出強大的法力。”
“你說的是地球空間嗎？我就是從那裏來的，那裏的普通人比這裏的修鍊者幸福多了，變為普通人有什麼不好。”
“既然如此執迷不悟，我也就無話可說了，即使是化神級中的最強者，在這裏待兩天之後也會法力全失，被空間之力傳送的你來的那個地球空間。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只是稍微損失一些法力而已，再這樣僵持下去恐怕你們永遠沒有機會了。”
金蠍王和花姬仙子互相看了看，他們的表情看上去很糾結，他們知道這個禁制是真的會將他們的法力吸收乾淨的，如果變成毫無法力的普通人，他們如何生活自己完全不知道。但看楊小軍好像對此毫不在意，堅持這樣耗下去，如果沒有好的方法打破禁制，那這麼耗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真後悔當時一時衝動就來到了這裏，現在到底怎麼辦。以自己的能力也能作為一方霸主，最起碼也可以像烏賊王那樣守護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地，現在即使去了中心城又能如何。還是回去繼續修鍊的好，這個風險與收益明顯很不對等，短暫的猶豫后金蠍王和花姬仙子選擇原路返回。
兩人看了一眼還在閉目靜思的楊小軍，一抱拳，說道：“祝你好運，咱後會有期。”說完扭頭向來路走去。
“你怎麼又回來了。”楊小軍感覺花姬仙子去而復返有些奇怪地問道。
“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辦法。”花姬仙子看着楊小軍說。
“最好還是別信我，我也沒有把握。我只是覺得即使回到地球空間做一個普通人也挺好的。至少比這個只知道修鍊、升級，為了這兩個簡單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空間要好很多。”楊小軍看着花姬仙子說道。
“那我就和你一起去那個空間，我們再從頭開始修鍊。”花姬仙子說道。
“那個空間基本沒有修鍊者，幾乎沒有靈氣，也無法修鍊。”楊小軍說道。
“那你不也修鍊的這麼強了嗎？”花姬仙子不解地問道。
“這是極其特殊的情況。就像萬毒森林中數以億計的樹木植物都沒有任何法力，但也有像你這樣的修鍊出極強能力的植物。如果我們回到了地球空間，我們就只能做那些最普通的生物。”楊小軍說道
“我不知道那些不能修鍊的生物是怎麼生活的，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全新的生活，感受一下也挺好。”花姬仙子對未來有些迷茫，但態度似乎又很堅決。
“你不後悔？”楊小軍問道
“既然下定決心了就不後悔。”花姬仙子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楊小軍不再說什麼，他繼續苦苦思索着破解之法，花姬仙子也在一旁坐了下來，她倒是什麼也不用想。因為她知道，她想也是白想，自己的經歷太簡單了，除了修鍊和爭鬥，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不光是對地球空間一無所知，對於萬毒森林中的那些事情除了自己周圍的幾個區域，其他地方也是毫不知情。
兩人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罩着的兩隻螞蟻，坐在這個毫無生機的戈壁灘上等待着自己的法力一點點的消失。剛開始兩人還在努力地抵抗着法力的流失，但是過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越是抵抗流失的越快，索性不再理會。在此期間，遠方的那個聲音也多次提醒他們回頭，但是楊小軍一直也未理會。
“哎，可惜兩位修鍊這麼多年的成果就這樣化為泡影。這裏就是這個空間的歸元區，受到邀請的，來到這個區域體內的法力會被封鎖起來，未受到邀請的，體內的法力將會完全被抽空。曾經有很多位化神級未經邀請就闖入的，最終也只能是帶着遺憾回到原來的地方等待召喚，沒有人能和規則對抗，你們這又是何必呢。這時再不走就完全沒有機會了。”見二人心如磐石，那個聲音說完后就再未出現。
逐漸地兩人就進入了昏迷狀態，楊小軍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黑洞吸入到裏面。周圍一片寂靜，體內的法力完全被抽空，身體的各個部位都不受控制，想活動一下手指，但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在哪裏，過了一會兒就完全沒有了意識。
當楊小軍再次醒來時，體內的能量竟然如同要爆裂一般，他感覺自己一下子又強大了好多倍。難道又突破了嗎？楊小軍發現自己的元神也異常強大，這是真正的突破，他感覺自己隨手就可以將這個罩在自己頭上的罩子擊碎，但是他沒有那麼做。他知道，這個罩子只是一種感覺，真正讓自己感覺到壓抑的還是束縛自己法力發揮的空間法則。但現在這個法則在自己身上也如同虛設，只要他願意直接就可將它拋到一邊。現在還不到時候，這只是他們的一個特定區域，我還需要一步步走到他們的面前，要保留實力保持低調，所以繼續裝出昏迷前很虛弱的樣子。
“你醒了。”楊小軍看見身邊的花姬仙子也醒了過來問道。
“這裏是哪裏。這就是你原來生活過的地球空間嗎？”花姬仙子有些迷茫地問道。
“我們還是在中心城外的歸元區，你現在是什麼感覺。”楊小軍說道。
“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就好像是進入一個黑洞，在裏面被抽空了法力和元神，然後就睡了一大覺，就醒來了。除了沒有了法力，也感覺不到元神的存在，其他毫無感覺。”花姬仙子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失去了內視的能力，也不知道如何運用真氣。
“噢，這是怎麼回事呢，我為什麼是突破的感覺，她為什麼就被抽去了法力和元神。”楊小軍心裏有些納悶，他看花姬仙子一臉無辜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像是在提問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啊，你說什麼突破？我不明白”花姬仙子看楊小軍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嗯，沒什麼，我們走吧看能不能走出這個該死的區域。”楊小軍站起來拉了花姬仙子一把說道。
“嗯，好的”花姬仙子在拉着楊小軍有力的大手時，心裏竟然產生出一種特殊的感覺。自從自己修鍊出意識以來，已經有上萬年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她說不清自己內心是什麼感覺，心裏為什麼會有一股暖流，而且為什麼還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呢。
“你怎麼了，身體還沒恢復過來嗎，要不我們再等會兒，等你完全恢復過來再走？”看着花姬仙子臉上泛起紅暈，想着可能是剛從昏迷中醒來體力還沒恢復吧，楊小軍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裏怪怪的，這上萬年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花姬仙子站起來后將手從楊小軍的手裏抽了出來。
“你已經在這個空間修鍊了幾萬年了？”楊小軍有些吃驚地問道。
“啊，我們植物修鍊者與人族不同，不知道修鍊多長時間才能修鍊出意識。我從我有意識開始計算已經有幾萬年了。”花姬仙子說道。
“那你現在再感覺一下能不能使用法力飛行或者是做原來信手拈來的事。”楊小軍確實感覺到自己法力強大了很多，因為他不知道規則制定者是否知道他目前的狀況，但他看花姬仙子不像是在作假的樣子，既然說這裏是歸元區，那我也裝作法力全失的樣子。
“我真的沒有任何法力，我也不知道如何調動法力。”花姬仙子很無奈地說道。
“那我們就一步一步走出這裏。”楊小軍這時有了一種猜測，因為他不是這個空間的修鍊者，所以很多的修鍊法則並不能限制住他。這個空間的修鍊者一旦進入結丹大圓滿期修鍊速度就會慢很多，進入元嬰期就更加難升級了。但是他卻是和人家相反，越到後來突破的越快，只要是有一點兒收穫就能得到升級，彷彿人生開掛一般。而花姬仙子是一直生活在這個空間，所以她無法避免地要受到空間法則的制約。
“我感覺這樣也挺好的。”花姬仙子突然說道。
“什麼挺好的。”楊小軍問。
“沒有法力，也就沒有了和人爭鬥的心思，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把我捉去煉製成法器，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不好嗎？”花姬仙子反問。
“是挺好的，但不知道到了中心城會不會有其他情況，如果有人欺負你，出手就攻擊你，你怎麼辦。”楊小軍問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什麼也不會，他攻擊就攻擊吧，我就閉目等死得了。”花姬仙子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這樣回答。
“那你就一點兒也不害怕？”楊小軍問道。
“我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感覺，原來只知道如果死了勝利者就會用我的軀幹和藤蔓做成各種法器，我感覺自己被別人控制着、驅使着做不想做的事，所以害怕失敗、害怕死去。現在感覺沒有法力了，那我的軀幹和藤蔓也消失不見了，不能被人控制驅使，那死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我真不知道死是什麼感覺，還真想親身體驗一下。你說如果我們一進城就被別人殺了，我們死時會是什麼感覺，死後又會怎麼樣呢。”花姬仙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變成了另外一種狀態去了其他空間了吧，自己以前擁有的東西全部消失，再重新以另一種方式存在。”楊小軍想到以前地球空間的人死去后就會進入冥空間和仙空間，有的還會進入到現在這個空間，於是說道。
“那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我感覺我剛才就死過一次了，如果是這種狀態，那死好像並沒有什麼可怕的，我還挺期待呢。”花姬仙子露出天真的表情說道。
“如果是以前的記憶完全喪失了呢，你不知道你死前的任何情況，目前為止經歷過的一切，你都完全不記得。你不認識金蠍王也不認識我，凡是曾經在你生活中出現過的人和事你一個也不記得了，你害怕不害怕。”楊小軍問道。
“為什麼會不記得呢？我剛才死過一次，現在除了沒有了以前的能力，其他的都還記得呀。為什麼死了再以其他狀態進入另一個空間就會不記得呢？”花姬仙子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問題。總之生與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不會和剛才那個一樣的。”楊小軍想起了地球空間的黃泉路、孟婆湯之類的傳說，也經歷過在仙空間碰見大熊而對面相見不相識的經歷，所以他害怕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但是他無法將這個問題給花姬仙子解釋清楚。
“總之我現在無所畏懼，我什麼也不怕，我還真的有些期待，讓我真正地死一次感受一下也挺好的。”花姬仙子這就是最純粹的無知者無畏吧。
他們一邊聊着天，一邊往前走着，竟然沒過多長時間就走進了一個城池裏。從楊小軍看來，這裏也不叫城池，和外面的龍鳳城、幽冥城那種又有城門、城牆還有守衛不同，這裏更像是一個現代化的大都市。他們也沒碰見城門，只是走着走着旁邊就開始出現了住宅，也出現了行人，路邊也有賣各種貨物的商鋪、超市以及各種攤點。楊小軍總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怎麼像是走進了地球上的都市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