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用習慣殺人
?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蕭丫頭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是用一種特殊的火漆標記封上的,蕭丫頭看到這封信時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他上次接到這樣的一封信還是在三年前。那一次是因為紅的任務失敗了,而且她敗得很慘,當蕭丫頭趕到那間屋子的時候,紅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是蕭丫頭把她帶回來的。
那一次接替紅執行任務的本應該是白,可不知為什麼,白拒絕接受這個任務,而組織竟然也同意了。後來蕭丫頭才知道,折磨紅的那個變態而又冷酷的男人原來是白的兄弟,一‘奶’同胞的親兄弟。
蕭丫頭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個人會如此變態!
因為他和白有着相同的血脈。
後來蕭丫頭便接到了這樣一枚信封,裏面是一張男人英俊的照片和一頁短箋,照片是那個變態男人的,而短箋上做了任務說明:等紅回來到組織之後,由他協助紅殺掉這個男人。蕭丫頭是親眼看着紅把那個男人的心捏碎的,看到這一幕時蕭丫頭覺得自己更喜歡這個‘女’人了,可紅卻連正眼都沒有看他一下。
蕭丫頭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遲早有一天自己會把那娘們騎在胯下的。
而這一天就快到了。
過去的事在蕭丫頭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很好奇這次將是一個怎樣的人。
蕭丫頭打開了信封,他不知道裏面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但沒有什麼區別,他能夠在組織里‘混’到今天的位置,除了狠,蕭丫頭自然有他存在的理由。
信封裏面依舊是一張照片和一頁短箋,當蕭丫頭把照片和短箋並排放在自己眼前時,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蕭丫頭一直笑到自己的眼淚快要流出來時才止住了笑聲……這太有意思了,生活啊,果真是一出絕妙的悲喜劇!
……“你好,老子是魯賓。”……
蕭丫頭終於想起了那個神經兮兮的笨蛋,也想起了在自己後面追着汽車狂奔的那個傢伙。
哈哈,魯賓,這果真是太有意思了!
“這麼說,白已經失敗了嗎!”蕭丫頭一臉冷漠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光頭,眼裏如狼一般閃着幽幽的綠光。
※※※
長街之上,魯賓猛地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臉上已滿是汗水。魯賓低頭看去,那隻黑‘色’的手槍已經被自己從懷中拉出了一半。
一種極大的危險。
魯賓回想起在自己剛才短暫失控的時候,明明感覺到了一種極大的危險在慢慢向自己靠近,便如有一隻豹子隱藏在叢林裏窺視着一隻走失的小羔羊,隨時都準備‘露’出爪牙撲上去。
自己便是那隻小羊。
也許在魯賓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之前,魯賓的那隻手便已經感覺到了這種惡毒的窺視,它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率先對這種危險做出了一種對抗的姿態。而這意外出現的危險,竟然在魯賓‘迷’失自己的同時鬼使神差地拯救了他,這實在是個不好笑的玩笑!
當魯賓清醒過來的時候,危險已經不在了,可魯賓仍能嗅出空氣中那異樣的感覺。魯賓在這一刻便已經斷定,白剛剛曾在這裏出現,因為某種原因卻又離開了。
魯賓帶着一種特殊的感情把自己的雙手舉到眼前,那是一雙很‘精’致的手,毫無瑕疵。也許它該是一個藝術家的手,用來彈奏鋼琴或者拉小提琴,但誰知道呢,沒有人規定一個屠夫的手就不該如此完美,也可能,它本就是一雙完美的殺豬的手。
下一刻魯賓鑽進了一輛出租車。
“活‘色’生香,快一些!”也許是剛才的反應太過‘激’烈,魯賓感覺自己的身體好象有些吃不消,筋骨開始慢慢‘抽’搐。
出租車司機用看爬蟲的眼光瞟了一眼魯賓,不可避免地從心裏生出了一種憎惡的情緒,年紀這麼小,就已經是個酒‘色’之徒了,渣子,根本就是一粒渣子。魯賓並不理會司機的不屑,他還並沒有從剛才的‘迷’茫中完全恢復過來,渣子又怎麼樣,爬蟲又怎麼樣,呼風喚雨又怎麼樣,最後的結局還不是全得完蛋,不過都是一段幻影罷了。
魯賓的身體開始顫抖,可車子卻開得更慢了。
終於挨到了地兒,魯賓是咬着牙齒強作鎮定走進了“活‘色’生香”那華麗的前廳的。
當宋寶兒的小胖手一挨上魯賓的身體,隨着“噼噼啪啪”一陣快速的敲打聲,魯賓覺得這具臭皮囊終於又是自己的了。
直到這時,魯賓才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又有了一絲歸屬感。
“哎呀,不是我說你呀魯哥哥,我就不明白你為啥那麼討厭大夫,你早該去檢查一下的,如果哪一天我離開這兒不做了,你再難受起來可怎麼辦呢?”宋寶兒一邊給魯賓做着按摩,一邊象個小‘女’人一樣嘮叨着。
魯賓心裏突然覺得有一絲感動,一‘激’動他便想,ma的,我乾脆娶了這小胖妞吧,長得又可愛,對自己也好,即便是個婊子,但絕對是個好婊子。
這世界上好婊子可不多了!
想到這兒魯賓還果真就開口說道,“寶兒,那你就乾脆別離開我了,跟着我從良算了,我包養你了。”魯賓這話說得倒真心實意,完全沒有一點兒虛頭八腦的意思。
那宋寶兒一聽,初是一愣,然後垂下頭“咯咯”嬌笑着說,“哥哥,莫要說你只是開個玩笑,便是你真敢娶我,我可也不敢嫁你呀。你想,這兒摩爾市雖然大,可總有些人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吧,萬一哪天你帶着我遇到了熟人,而你那熟人又曾是我的老主顧,這讓你多尷尬呀!即便要找,我也是回家找個土財主的,憑着我這薛寶釵般的樣貌,還怕抱不住個金疙瘩嗎!”
魯賓照舊一本正經地說,“熟人倒不是問題,寶兒,我也是從外面來這摩爾市的,在這裏並沒幾個認識人,即便認識的,她們大概也不可能來這種地兒的。”魯賓想起了金護理和星期五,她們當然不會來這種地兒的。
宋寶兒嘟着小嘴說,“即便如此,可你就不介意我曾經做過這一行嗎,即便你嘴上說不介意,心裏也在想,只要你心裏想了便已經是看不起我了,即便你心裏不想,可我心裏就不想嗎,不行不行,別再取笑我了……”
可宋寶兒越是這樣說,魯賓便越覺得這小妮子貼心可人,於是他一下子抓住宋宋寶兒那胖乎乎的小手學着賈寶‘玉’的娘娘腔說道,“妹妹,我真的不介意,如果我心裏有一絲一毫的這種想法,就讓我出家當了和尚。你乾脆今兒個就跟我走了罷,‘弄’個清凈的地兒先住下,趕明兒個我‘弄’個八抬大轎,把你抬了家去。莫非你是看哥哥這東西不行嗎,那你可就錯了,它只是在休眠,會醒過來的。”
宋寶兒這時停下來望着魯賓有點遲疑不定,然後也吃吃地說,“魯哥哥,跟你那東西沒關係的,不過你說的是真心話呢,還是玩笑話?”
魯賓大聲道,“當然是真心話了,‘奶’‘奶’的,老子現在就和你們老闆娘說去。”說著魯賓真的便要拿着衣服向地下跳,可被宋寶兒笑‘吟’‘吟’地攔下了。宋寶兒臉上雖然在笑,可眼裏卻明明掛着兩顆淚珠,她抱着魯賓說,“魯哥哥,有你這幾句話我就不知道多高興呢,哪裏我就真嫁給你了,再說我已經定親了,到年底就回家辦事兒,明年說不定就抱上個胖娃娃了呢。老實說,我還是不喜歡大城市的生活。”
一邊說著,宋寶兒一邊把魯賓重新按在‘床’上,她自己則趁機偷偷拭掉了眼角的淚。
魯賓這時心裏忽然不知所謂地冒出了一句話,都說千金能買笑,我偏買得淚痕來。再想一想宋寶兒的想法的確不錯,那才是屬於她的真正的幸福,這小妮子心裏其實早就有了主心骨。
魯賓再次確認,這真的是一個好婊子。
兩個人又閑話了一會兒,宋寶兒便出去取按摩用的橄欖油,魯賓一個人趴在按摩‘床’上則有些昏昏‘欲’睡。
就這樣過了約十幾分鐘,魯賓正納悶宋寶兒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會來,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按摩室的‘門’被輕輕地打開了,一陣冷風悄悄跟了進來,魯賓覺得有些涼絲絲的。腳步的聲音軟綿綿的,魯賓‘迷’‘迷’糊糊中剛覺得這與平時寶兒走路“噗通噗通”沉甸甸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同,便發覺一雙冰涼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頭上。
還沒等魯賓回味兒過來是怎麼回事,按住魯賓腦袋的那雙手用力一擰,只聽到咔嚓一聲,魯賓朝向地面的臉被整個搬了過來,他的頸椎骨被徹底扭斷了……
“第十三顆腦袋”,那個人嘴裏輕輕嘆了口氣說。
藉著室內溫馨柔和的光線可以看出來,進來的人穿着一身灰‘色’工作服,頭上戴着一頂鴨舌帽,他抬起頭時,‘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龐,那臉龐上卻帶着一絲獰笑。
果然是白。
任務已經順利完成了,但是白卻覺得這實在太乏味了,他知道魯賓每過幾天便會到這裏來一次,然後挑選同一個技師,挑選同一個房間,按摩的手法也完全相同,而這個過程白也曾同樣體驗過一次,他甚至‘精’確地計算好了按摩的每個步驟與時間,他不會忽略掉任何一個細節。
白一向是個細心的人,白殺人的手段也有很多種。
有時候,用一個人的習慣也可以殺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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