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血書
第六十四章??血書
夜晚的寒露打濕璟璇白色的素衣，月色凝重，給龍國披上一層輕紗。二人就這樣相互依偎在一起。
直到第二日，高台上的朝露被烈日消退，龍淵睜開睡眼，看着高台下熙攘的百官。便護着璟璇走到高台邊沿，俯視着眾人。
“陛下，臣等有事啟奏！”底下的大臣們紛紛上前仰望着龍淵。
“講！”龍淵不耐煩的揉着眼睛，他知道這些人想要說什麼。而這些無非是給那些所謂人臣一個面子罷了。
“陛下，臣等獻萬民血書，望陛下能收回黃龍江以北國土！獻出妖妃！以求龍國無恙啊！”說著，這些人居然真的排出一張巨大的絲綢書卷，那書卷從高台之下直通到遠處的城門處，真在高台上的龍淵看着那書卷上血紅色的字跡。
“妖妃？”聽到這句話后，龍淵下意識的死死抱住璟璇。
“龍國戰敗，於皇妃何事？”龍淵此時已經怒上心頭。
“可各國攻伐，他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得到皇妃，若陛下能獻出皇妃，那龍國，陛下亦可萬壽無疆啊！”
“可笑！你們應該到關外去看看，那西方鐵騎是如何兇猛，他們的戰器如何鋒利，他們的器械如何先進！而不是在這裏委屈求全！把失敗歸結於皇妃身上。”而儘管龍淵努力把璟璇攬在懷裏，璟璇還是被底下大臣的話深深刺痛。
“原來，獸國人說的皇妃，是我，原來你用北方城郡換來的，是我！”璟璇睜大眼睛，但還是努力的笑着，她努力掙脫龍淵的懷抱對着底下的眾人高喊：“如果我的死能換來龍國安寧，那我祝龍國，繁榮昌盛！”說完，便跑到高台邊沿縱身越下。伴隨着眾人的驚呼，璟璇翩然落下高台，而龍淵儘管努力上前妄圖抓住璟璇，但無奈只能握住璟璇落下前的那一滴熱淚。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人落下高台。
“快，叫醫生！叫醫生！”龍淵也從高台跳下，抱着已經不省人事的璟璇，那身素衣也被地上的血染紅。而人群也開始沸騰。
龍淵抱起璟璇，龍淵怒目圓睜。一隻腳死死踩住地上那百米的絲綢書卷，看着血書上鮮紅的名字，龍淵抱着璟璇一直走到書卷的盡頭，而璟璇指尖還在滴淌的鮮血在那血書中間畫上一條紅線，從頭到尾。龍淵經過百官為他讓開的路，然後苦笑着說到：“來人，將血書上請願的人，一併殺絕！為皇妃正名！”說完便毅然走出城門，他聽見身後百官齊聲下跪哀求，而後城門緊閉，幾聲刀劍的脆響后城門緩緩打開，那百米長的書卷上堆滿了屍體。
龍淵在幾名侍者的簇擁下來到御醫殿。他小心翼翼的將璟璇放在床上。百醫圍在璟璇身邊忙碌着。
“全力搶救皇妃！若皇妃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要去陪葬！”龍淵焦急的在大殿外等候，臉上的汗珠浸染了兩鬢。許久一名太醫從裏面出來，也是輕輕嘆了口氣后擦去額頭的汗珠，龍淵見有人出來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急切的問道：“皇妃如何？”
“陛下稍安勿躁，皇妃乃是狐族仙子，身體翩若驚鴻，外加百草為醫，目前已無大礙！”
聽到這兒，龍淵才鬆了口氣，故作鎮定的說到：“好，你們都下去吧！”
等到眾人褪去，龍淵推門看見璟璇嬌弱的躺在床上。便跑過去把璟璇扶起來。他焦急的在璟璇的身上摸索着，生怕璟璇有什麼大礙，而璟璇卻抵觸的說到：“你摸什麼呀！”
“你，沒事了吧？”龍淵焦急的詢問着。
“還不如死了算了，他們那麼討厭我！”璟璇有些失落。
“我是龍國的王，有我在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可就是因為我，獸國人和西方人才打過來的，或許我不應該留在龍國！”璟璇推搡着。
“你忘了，我說過要守護你一輩子，既然我喜歡你，那我的國家也不會難為你！”龍淵深情的看着璟璇。璟璇在輕咳幾聲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以後可不能那麼草率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啊！”龍淵關切的說著。
“哼，原來你那麼在乎我呀！”璟璇笑着摟住龍淵的脖頸。
“那當然，你可是我一生所愛！”說著，龍淵順勢還很虛弱的璟璇抱起，打算把她報回寢宮，而在經過高台前的大門時，璟璇看見那已經被撕毀的萬民血書和滿地的血跡。
“那些請願的人呢？”璟璇似乎猜到了什麼，便質問龍淵。
“哦，死了！”龍淵略做輕浮的回答讓璟璇起了惻隱之心。
“他們都是龍國人啊，你怎麼能……”璟璇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龍淵打斷。
“讓我心愛之人以命向抵，難道他們不該死么？”龍淵看似若無其事的說出這句話，可璟璇抬頭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只是輕聲嘆氣，不知該說些什麼。龍淵把還很虛弱的璟璇送回到寢宮，安撫道：“乖，好好休息，等我回來！”說完，龍淵原本溫暖的笑臉在轉身後變得冰冷無情，他推開大門走到蒼龍城城門之上，而下面是龍國百姓，底下人山人海，他們聚集在一起，齊聲抗議讓龍淵交出璟璇，他們高喊着要恢復黃龍江以北的國土，龍淵面色鐵青的看着底下熙攘的人海，雙手死死的握住城牆上的石磚，人們說他是叛徒，說他是賣國賊，說他殘暴不仁。而面對眾人的謾罵和詆毀，龍淵只是閉口不言。此時他獨自一個人忍受着自己子民的侮辱。直到人群不在沸騰，他才默默走下城池。苦笑着自言自語道：“我半生為國征戰，如今卻落得如此罵名，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龍淵一個人回到寢宮，周身沒有一個侍者，原本守護在左右的禁衛也被他遣散。見龍淵回來，璟璇從床上做起來，張開雙臂迎接龍淵。而龍淵也是疲憊的躺在璟璇的懷裏，璟璇為他梳理兩鬢，龍淵握住璟璇的手。或許只有這時，倆個人的心裏才能得到一絲慰藉。龍淵捏着酸澀的鼻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屋外寒風蕭瑟。“你的傷，好些了嗎？”龍淵閉着雙眼，卻也關切的問着璟璇。
“嗯，已經沒有大礙了，怎麼了呀？”
“能，為我舞一曲么？”龍淵睜開雙眼懇切的看着璟璇，而璟璇在聽到這句話后便緩緩走到大殿中央，輕輕的對着龍淵微微一笑，穿着那身素衣翩翩起舞。雖然沒有音樂的伴奏，但龍淵還是安靜的看着璟璇的一顰一笑。
龍淵終於忍不住端起桌上的琉璃酒杯，伴着璟璇輕快的舞步，他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然後拔出那把長劍，隨着璟璇一唱一和，二人就在這大殿之內觥籌交錯。
可還沒等二人盡興，一個侍者匆匆忙忙推開緋紅的大門，凜冽的寒風夾雜着滿地的落葉吹進大殿。
“放肆！”龍淵一手護住璟璇，右手的長劍指着侍者的眉心。
“陛下，幽冥國先頭部隊已經進抵青龍關外，獸國大軍再一次陳兵龍陽關，只怕是……”龍淵一聽這話連忙登上烽火台，只見遠處的烽火連綿百里。
“終於，還是來了！”龍淵抓起侍者的衣襟問道：“他們陳兵關外，理由是什麼？”
“稟陛下，獸國人說要交出皇妃，鬼方國說要助獸國一臂之力，二國相約明日破關。”侍者顫顫巍巍的回答着。
龍淵看着關外地圖，他知道眼下龍國剛剛割讓出去，軍心不穩，若是此時出戰，必然大敗，但若是二國破關，只怕是龍國連半壁江山都守不住。民心不穩，內憂外患，龍淵點着腦門卻想不出退敵之策。
“他們，有來了嗎？”璟璇站在龍淵身後不解的問道。
“是啊，為你而來！”龍淵無奈的回答到。
“虎王，上次於蒼龍城外，沒能手刃你，你今日越發囂張跋扈！”龍淵眼泛殺氣。
“鬼方國先鋒為何人所部？”
“稟陛下，鬼方國先頭部隊是我們曾經的太子：龍溟”
“不，現在應該叫他：鬼方鎮國大將軍。”龍淵濃眉緊湊。
“那獸國先鋒呢？”
“陛下，獸國先鋒為獸國邊境軍地七軍團，首領：狼牙，不過…”
“不過什麼？”龍淵不解的問道。
“不過據說獸國此戰出動了他們的精銳：紅狐獵殺小組！”
聽到這兒，龍淵有些失落，因為紅狐獵殺小隊和鬼方的幽冥大軍都是世界上最精銳的部隊之一，而龍國精銳狂龍軍團在龍陽關一戰被係數殲滅，普通的龍國士卒恐怕無法招架。
思索片刻后，龍淵叫來了各個文臣武將，商議退敵之策。而即使是這樣，那些腐朽的人居然還建議獻上璟璇以求龍國安穩。
“陛下，若是能獻出皇妃，那龍國可保半壁江山啊！”而聽着他們的覲見，龍淵看着不願出戰的武將，他知道這些人心裏在想些什麼，因為此戰是比輸的戰爭，沒有迴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