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狐願
第六十三章狐願
龍淵坐在那張白色圓桌的西方，那些人圍坐在他身邊，而桌子上擺滿了各種書涵和筆墨，龍淵信手拿起那華麗的書涵，看着他們正襟危坐的圍在那一方圓桌之上，他知道這一次自己或許會成為一個罪人。
“你們的國王呢？”龍淵發現來到這裏的使者都不是他們國家的首腦，便焦急的問着。
“國王日理萬機，怎麼會見你們這些失敗者？”其中一個使者的言語裏滿是不屑。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龍淵儘管對這些所謂的使臣咬牙切齒，但還是強忍着心中的怒火。
“我們德斯威爾國和法拉帝國想要的很簡單：三萬萬龍錢以及驍龍城的支配權！還有一個人！”看着那些西裝革履的所謂紳士，龍淵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自三方大戰以來，他們相互攻伐，他們怎麼可能只索取這些？
“你們想要哪個人？”龍淵疑惑不解，但那個略顯肥胖的人卻突然站起身走到龍淵身邊說著：“世人皆知狐仙之奧妙。”然後拍了拍龍淵的肩膀。轉過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後點起一隻香煙，輕蔑的看着眼前的龍皇。而龍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居然會拿璟璇當做籌碼。
“不知貴國，意下如何？”那些人急不可耐的想要得知結果。而思考片刻后，龍淵看着這些人可惡的嘴臉，冷冷的說到：“不可！”
“除了璟璇，你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們！”
“好，那就將黃龍江以北一十二郡的土地，劃歸於我！”
“什麼？不可能！”聽到這兒，龍淵奮而起身，大聲呼喊，他知道，一旦將黃龍江外土地給了他們，那龍國將失去近半疆土。
“我聽聞你們東方稱呼我們為：殺伐之國？”那名使者坐在圓桌的東方，威嚴的看着龍淵，而右手緩緩將一把黝黑的火銃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閣下可知，這火銃殺了你們龍國多少人？”
“你！”龍淵怒目圓睜，拍案而起，但無論他如何大怒，都改變不了戰敗的命運。
“殺伐之國，果然名不虛傳！”龍淵在冷靜下來后看着他們桀驁不馴的樣子，但還是靜下心來再一次坐在圓桌之上。那使者將一篇篇白色的書信放在龍淵面前。裏面滿是龍國賠償的條文。整整十幾篇，龍淵忍氣讀着那一字一句。
“既然龍國沒有意見，那我們就，簽字吧！”龍淵正要提筆，忽然看見那潔白的牆壁上的一副畫像，只見畫像里是一個人的手被眾多西方人按那長篇之上，血紅的印記佔滿每一頁每一行。
“那幅畫像，可是龍國前任皇帝？”龍淵不解的問道。
“不錯，那是龍國曾經的皇帝，是曾經割讓驍龍城時一位畫師所畫。”
在得到答案后，龍淵才知道：原來龍驤王並非懦弱，而是為了保護龍國，他深知龍國與西方的差距，故而委曲求全。
縱然百感交集，龍淵此時身為失敗者，還是拿起筆，在每一頁都簽了他的名字。至此，龍國，半壁江山！
回到蒼龍城，他看着偌大的地圖，黃龍江以北，再無故土。昏暗的燭光照不亮這寂寥的殿堂，龍淵一個人背着手在大殿裏踱步，或許他的子民不會原諒他，但當他回憶起西方國家那恐怖的戰力，不由得感慨，他不知道龍國還能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多久。但是當他抬起頭看着牆壁上那血染的畫卷，才發現畫卷里一個人立在萬軍之中，而手中便是他滴血的戰刃，那人批發高歌，沖向遠處咆哮的戰陣。這時他才發現那人是誰，那便是被世人敬仰的戰神：龍泉君—龍兆。
龍淵立在先輩的畫像下，苦笑着自己的無能，他不敢想像自己的父親曾經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居然能夠和庫圖佐夫這樣的人平起平坐。如今的龍淵少了嘯龍牙段的幫助，或許已經在無能力讓龍國復興。
正當龍淵感慨之時，一雙溫柔的手從後面努力抱住龍淵，他能感受到那股暖流，璟璇伏在龍淵的後背上。
“你回來，怎麼不告訴我呢？”龍淵回過頭輕撫璟璇的額頭，只是溫柔的笑了笑。看着天真的璟璇，他甚至沒有能力去保護她，他不知道璟璇還能在他身邊多久。
“璟璇，我……”龍淵欲言又止，他不敢把真相說出來。而看着有些失落的龍淵，璟璇也是乖巧的安慰到：“沒事啊，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啦！”看來璟璇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對她覬覦良久。
“喏，記得這把劍么？”說著，璟璇將那把通身雪白的魚肚長劍拿了出來。
“他們說，你的武器被毀掉了，還好，這把劍還在。”
龍淵曾經清洗那把長劍，以蕩滌自己的罪惡，而沒想到為了履行諾言而封存的長劍，卻再一次成為殺戮的武器。
“我的命里，再無征伐，哈哈哈哈！卻還要靠着這把劍，守護什麼？”龍淵不願接受那把已經封存的武器，因為他答應過璟璇，餘下的半生，要好好陪她，而如今戰器已經被毀，他只要守護好貴重的東西就好。
“我知道，你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守護呀！”璟璇把那把長劍放在龍淵冰涼的手心裏。
“你覺得，我還能守護這個支離破碎的江山多久？”龍淵看着劍刃上映出他那憔悴的臉。他死死握住劍柄，而那一塵不染的劍身卻為這個昏暗的大殿增添一絲光芒。他回想起那日瀑布之下，他親自清洗這把染血的濁劍。而直到那氤氳的血色慢慢褪去，他依舊不能給璟璇一個好的生活。
璟璇見龍淵握着劍的手不停的顫抖，她知道，龍淵還是放不下這個天下。便緩緩退出大殿，留下龍淵一個人，他死死地盯着那把長劍。燭光里，雖能看見那堅韌的眼神，卻在看不見瞳孔里那份自信。
月明星稀，龍淵把着酒跌跌撞撞的來到小柔的房間，而此時的小柔也一個人坐在窗下，一個人拖着下巴不知道思考着什麼，龍淵一把推開大門。普通一下便坐在小柔的對面。見龍淵又是喝的滿臉通紅，小柔和往常一樣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龍淵面前。
“我把龍國的國土，輸了！”龍淵醉醺醺的述說著。
“我知道！”小柔看着窗外被烏雲遮住的月光。
“他們會恨我么？”
“也許吧！”
“那璟璇呢？”龍淵捧着半盞涼茶，期待着小柔的答覆。而這一次，小柔姑娘卻一直拖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輕聲的嘆了口氣。見小柔不語，他便把那把長劍放在桌子上：“她，贈我的！”
“你還記得，她在靈山腳下，為了保護你，一個人拿起武器的樣子么？”這句話讓龍淵感到震驚。
“在沒遇到你之前，她的世界裏滿是希望和陽光。”
“自從跟了我，她每天都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龍淵沮喪的說著。
“可她並沒有後悔，不是嗎？”
“可我沒了戰器，不可能在給她想要的生活了！”
“她想要的，是她眼裏的世界，她想要這個世界充滿希望！不在有殺戮和仇恨！”
“可她親口說過，要為靈山死去的姐妹復仇！”
“可你，能滿足她的願望么？”說到這兒，龍淵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不錯，璟璇想要的，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可自己卻讓她每天都在膽戰心驚中生活。遠處的寒鴉穿過月色，帶去烏雲，那盞涼茶里落下一片枯葉。
“天氣，轉涼了呀！”說罷，小柔輕笑着站起身為還在酣睡的妹妹蓋上被子。一股寒風吹得門扉烈烈作響，龍淵在感受到一股寒意后也清醒了不少。她知道小柔想表達什麼，便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是啊，天氣變涼了，可總有一天，夏天還會來的！”說罷，龍淵奮力抓起寶劍，大搖大擺的走出小柔的屋子。他迎着寒風再一次登上親手建的高台，在那裏，他可以看到龍國的全貌，黃龍江以北，狼煙遍地，那裏的天變成了血紅色。他一個人執劍立於繁華的高台之上，劍指西方，虎視着這半壁江山。烏雲散去，那皎白的月光照在寒冷的劍刃之上。通身的黑色念氣將他包圍，這一黑一白之間。龍淵惡狠狠的對着西方喊着：“無論為了什麼，我都會回去！即使身死，也要改變這個世界！”
而他全然不知，在他身後，璟璇身着那身白色的素衣，默默的看着意氣風發的龍淵。等他轉過身，才發現璟璇欣慰的看着他。
“我相信你，你可以改變這個世界！”聽到這句話后，龍淵猛然轉身，跑到璟璇身邊將衣袍披在璟璇身上。
“天氣那麼冷，還上這麼高，要是生病了可就不好了！”龍淵關切的拉起璟璇的手。
“沒關係啊，你不是說過，夏天一定會來么？”璟璇笑的像個天真的孩子。倆個人肩並肩，看着這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