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斗詩(下)
張齕見皇甫同和徐鶯進來,立刻退到一旁。對於皇甫同他是沒有一點懼意的,兩人可謂是忘年交。他怕的是徐鶯,要是眾目睽睽之下徐鶯對着他來一句‘老色痞’,那他在眾人心中剛剛建立的偉岸形象豈不蕩然無存,還會落得顏面掃地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這是在上官婉面前。
張齕躲得遠遠的,生怕徐鶯看見他。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徐鶯的心胸,自進門來,徐鶯除了進門時看了他一眼外,都懶得看他,也不想在這等場合去詆毀他。
王石站在徐鶯身旁就要介紹,一側突兀響起驚喜喊聲。“徐鶯導師。”
蕭婷直接衝到徐鶯懷裏,緊緊抱住她。蕭婷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兒能碰見徐鶯,興奮不已。
徐鶯突然被人牢牢摟住,也顯得有幾分倉皇失措。但聽着熟悉的聲音還是讓她很快鎮定下來。
好一會兒,蕭婷反應過來,抬頭看向徐鶯,“對不起,徐導師,太久沒見您,有些激動了。”
徐鶯早從熟悉的聲音中聽出來,抱着她的是何人,低頭看着蕭婷,寵溺道:“這才半年不見,小婷兒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了,在都城肯定沒少吃,導師都抱不動了。”
徐鶯說著還不忘開玩笑打趣蕭婷。
“哪有,我每天才吃四頓飯而已。”蕭婷嘟着嘴巴。
不怪蕭婷失態,在河灣武校,導師都是男子,更有如羅’一般‘凶神惡煞’的。能和學生打成一片,像一個姐姐一樣的也就只有到河灣武校半年不到的徐鶯。
在這異地他鄉,突然見到徐鶯,蕭婷內心的激動不言而喻。
王石在旁略微有些尷尬,但也覺得是緣分一場。笑着對眾人說道:“這位是我們坤德武校,新進導師徐鶯。”
武校導師並不代表實力會很強,武師境即可擔任導師一職。但是能成為坤德武校的導師,其實力絕對不低。
眾人也是點頭示意,表示歡迎。
蕭婷更是向徐鶯介紹,“徐導師,這位是我在天策府的導師,也是師尊,複姓南宮名香雪。”
說完,又忍不住在徐鶯耳畔抱怨,“要是師尊也如你一般溫柔就好了......”
只是在場之人除了幾個學員、僕從、侍女,其餘都不是常人,蕭婷一言一語都盡收耳底。
眾人忍不住想笑,蕭婷見南宮香雪目光冰冷,身子不由得一顫。委屈巴巴:“師尊,我錯了。”
徐鶯為蕭婷求情,“南宮導師,這孩子野慣了,你莫要怪她。”
南宮香雪起身,說道:“徐導師言重了,既然認了她做弟子,自然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蕭婷臉上立即露出笑容,但南宮香雪一句話立即讓她剛剛寬鬆下來的心情緊張起來。
只見南宮香雪沉下臉,說道:“不過該打的時候還是要好好教訓一番,反正這丫頭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
無奈,蕭婷只能委屈站到一旁。
王石則是依次為徐鶯介紹在場眾人,眾人也是含笑相對。
徐鶯在場中人都認識了,眾人便將目光看向後方的皇甫同。個子不高,很年輕,說是稚氣未脫也不過分。
王石伸手,示意皇甫同過去。“你小子,躲在門後面幹嘛,趕緊過來。”
“小子皇甫同見過諸位。”皇甫同躬身抱拳行禮。
王石盯着皇甫同看了又看,打趣道:“你小子平時臉皮那麼厚,今天怎麼還羞澀起來了?”
“唉......”皇甫同嘆氣無語,來不及說話,被人一拳錘在胸口。
“銅娃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突破武靈境的。”蕭婷又興奮地衝到皇甫同身前,還忍不住給了他一拳頭。
南宮香雪含笑對徐鶯說道:“我就說這丫頭記吃不記打。”
徐鶯也只能搖頭苦笑。
蕭婷猛然想起自己又失禮了,趕緊解釋:“對不起,他是我同村發小,很久沒見了,這才......”
“無妨。”上官傑擺了擺手,他也沒想要怪罪一個孩子,而且蕭婷活潑可愛,倒是讓屋內氣氛輕鬆不少。
“一個小村子能出兩位天才級的人物,着實讓人驚訝。”只是上官傑仍是感慨不已,他若是知道蕭婷的兄長蕭霆更是一個怪物級別的天才,不知該作何想。
即便如此他也很是高興,蕭婷和皇甫同都是三川行省百姓,日後成長起來對他也是好處多多,畢竟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三川行省布政使,整個行省最高長官。不過,他更喜歡別人稱呼他為城主大人。
“小弟弟,過來。”上官婉起身招呼皇甫同過去。皇甫同不好拒絕,心中也好奇這位鬱金香伯爵夫人想做什麼?他依稀記得徐鶯曾經提起過這位夫人喜怒無常,若是稍有冒犯,自己又無權無勢,到時候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上官婉在身後準備的各種禮物中挑了一柄摺扇,親手交給皇甫同,語重心長說道:“少年郎要多幾分風流,多些洒脫,少些惆悵。”
眾人不知這位伯爵夫人為何要對皇甫同說這些話,更是親自為他挑選了一件禮品。
只有上官傑夫婦知道,或許蔣捷和南宮香雪也知道一些,那就是上官婉的丈夫蘭陵公爵李罘也是一個多愁善感、悲春傷秋之人。除了詩詞歌賦能讓他長點精神,其餘之事都難以讓其動懷。
上官婉從第一次見到李罘便被其憂鬱的眼神迷倒,兩人有幸走到一起。婚姻三載,相敬如賓。奈何天不遂人願,李罘英年早逝。
李罘與正妻許氏的兒子李瑁繼承了他的蘭陵公爵爵位,上官婉被‘掃地出門’。大衍皇帝念其孤苦,也因其身份特殊,畢竟上官婉的兄長是一位封疆大吏,於是敕封其為鬱金香伯爵夫人,有一塊屬於她自己的封地,雖然地域狹小,但也可護她一世衣食無憂。
為此,大都傳出一些流言。一說大衍皇帝李恆與上官婉有染。一說,李恆垂涎其美色,藉此拉近關係。
面對流言蜚語,上官婉從未解釋,或許在夜深人靜,無人看見的地方也會默默流淚。
她離開大都,來到坤羅城和哥哥、嫂嫂一起生活,只有在特殊時候才會回大都見見父母、親人。
“多謝夫人。”皇甫同說道。
“可以為我做一首詩嗎?”
不知為何上官婉居然提出了一個請求,眾人更不明白?
“那是小民的榮幸。”皇甫同誠惶誠恐。
心中卻在猜測這上官婉為何要他為其作詩,“是出於懷疑,還是有其他目的?”
想不出結果,皇甫同只能將計就計、順坡下驢。
上下打量了上官婉一番,前凸后翹,肌膚似雪,薄紗遮面,看不清真容。眉似彎月,星眸微轉間顧盼生輝。
“怪不得張老頭會被此女迷得五迷三道、魂不守舍,為見其真容不惜弄虛作假。”
皇甫同忍不住偷偷看了張齕一眼,哪知這‘老貨’正幽怨看着他,兩人一對視,一個差點沒吐出來,另外一個則是想要揍人。
來回走了幾步,時而垂首、時而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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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該不會是紙老虎吧!”
有人輕聲低語。
再看上官婉一雙美目一眨不眨看着皇甫同。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皇甫同輕聲念道,走了幾步,輕敲手中摺扇:“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記下來。”上官傑吩咐。
“諾。”
幾位長者,趕緊提筆記錄。
皇甫同等他們寫好,繼續念道:“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瓌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蔭桂旗。攘皓腕於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
皇甫同摘抄了一段《洛神》,心想:“若是此篇你都不滿意,那真不知該抄錄哪篇才能如你心意了。”
“拍拍拍。”
上官婉主動為皇甫同鼓掌,“先前聽人說,小先生曾在酒樓飲酒賦詩,婉還有所懷疑,今天親眼所見,果真不假。”
上官婉對上官傑夫婦說道:“哥哥、嫂嫂,幾日前寫出‘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便是眼前這位了。”
皇甫同似乎有些明白了,出口詢問道:“難道夫人也曾去過那酒肆?”
上官婉莞爾一笑,“那酒肆正是妾身產業。”
“當初林掌柜送來詩篇,說是一舞勺少年所著,婉深表懷疑。他卻明確說了你姓甚名誰,還是坤德武校學員,妾身深記於心。今日得見,怎能不考驗一番。”
“但,今日得見。小先生果真是鴻儒碩學,出口成章,婉欽佩不已。”
皇甫同暗道:“夫人過譽了,小子愧不敢當。這些詞句其實皆為夢中所得。”
“夢中所得?”不止是上官婉就連其他人也好奇出聲。
“確實是夢中所得,小民出身微寒,食不果腹,看書不過數冊,哪能有這等才華。”皇甫同說道。
“你小子又來了,上次作那首詩,我問你,你也如此說,還說是一白衣謫仙所著。”張齕指着皇甫同,宣洩自己的不滿。
“小子所言不虛。”皇甫同依舊固執說道。
“這個世界,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大夢千秋也是你的機緣。”上官傑說道。
“沒錯,一朝頓悟,白日飛仙。”蔣捷走上前拍了拍皇甫同肩膀,“可惜,你的機遇是文道,若是武道當不敢想像能有何等成就。”
“導師何為頓悟?”
一名天策府的少年抱拳問道。
“修行到了後期想要進步一點那是難上加難,這時候一味地埋頭苦練已經無用。這時候有的人會選擇隱世不出,有的則是遊歷紅塵。”
“一事一物的出現與消亡,剎那的靈光閃現,或許便能從中感悟良多,從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我們武道中人便稱此等機遇為頓悟。”
撫了撫山羊鬍須,蔣捷繼續說道:“有人說,頓悟是感受到了那些已經隕落先賢大能在這世界的靈魂殘片。也有人說是體悟到了天地大道饋贈。”
“可不管如何,頓悟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有的人終其一生也難以頓悟一次。一旦頓悟,必然不俗。”
在場的這些學子,不論是皇甫同還是天策府的學員都聽得認真。
“孩子,這是你的機遇,莫要覺得有何不妥。”蔣捷對皇甫同說道。“文治武功,各有千秋。僅憑此篇,你便能流芳百世了......”
“多謝導師,若是小子武道之路不得成就,定會棄武從文,爭取博個功名,為國效力,為民謀福。”皇甫同畢恭畢敬的道謝,心裏覺得好笑,“還真應了那句話,‘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說實話居然沒人信。”
“既然有人幫着應對,那自己還瞎操心什麼。”
“不過自己也從未擔心什麼?向來是有一說一,只是這些人從未當真過。”皇甫同轉而又想道,他一直看得很開,從未想過欺瞞,唯一不敢泄露的是‘重生轉世’這個大秘。
“夫君,依妾身看。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再有佳句送上來了。”藍氏在旁說道。
“夫人所言有理。珠玉在前,沒有真材實料,不自量力,那就是自找難堪……”南宮香雪對藍氏的話深表贊同。
“既然如此,那就有請三位先生再比試一番,決個第一……”上官傑對眾人說道。
其他人自然是沒有意見的,畢竟純屬看戲而已。
皇甫同是一點不在乎,不過他還不知道上官傑所說的三人都具體是誰。
不過顯然,另外兩人是知道的。
蕭婷心裏咯噔一下,有些擔心。張齕更是嘴唇發白,好在兩人抗壓能力不錯,沒有當場出醜。
“銅娃子,我前不久新作一詩,可比你的好多了。”蕭婷衝到皇甫同身前,得意念道:“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皇甫同頓時明白了,蕭婷這是在告訴他別露餡了。以前他是在這丫頭身邊念叨過此篇,想不到這丫頭記憶力如此驚人,居然能夠耳聞能詳只一遍便能記得清楚。
“只是接下來,你該怎麼辦呢?”皇甫同撓頭。
“城主,不知這次比試主題是什麼?”王石詢問道。
上官傑想了想沒有說話轉而看向妹妹上官婉,詩會本來就是為妹妹舉辦的,詩題自然由她來定。
“哥哥,不如讓他們自由發揮如何?”
上官婉輕啟紅唇,說道。
“好,三位‘先生’有請了。”上官傑說道,伸手示意三人大展身手。
“蕭婷這丫頭現在會不會作詩呢?要是不會該如何幫她。”皇甫同心裏想着。腦海里突然出現一道罵罵咧咧又火急火燎的聲音。
“臭小子,趕緊幫我再寫一首,要是你害老夫在美人面前出醜,老夫與你絕交……”
皇甫同驚愕看向張齕,這老傢伙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再看其他人個個正襟危坐,生怕打擾到三人,顯然是沒能聽見。
“難道……”
“沒錯,我穿音入密,別人聽不到我說話。”
“你能傳音入密,我可不行啊。”皇甫同心想,無奈看向張齕。
“無妨,我隔絕了我們兩人之間的空間,別人聽不到我們說話,你注意些,沒問題的。”
“快些,現場有兩個武王,時間不能太久。”張齕有些着急了。
皇甫同提筆埋頭,裝作要寫什麼的樣子。猶豫再三,放下筆,背對眾人。
“老張,看不出來,你老還是個高手。可我若是得了第一,獎勵很豐富啊!幫你不是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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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別這麼勢力,這點獎勵算什麼。你幫了我,該得的獎勵我十倍給你。”張齕額頭冒汗。
“當真?”
“當真。”
皇甫同雖然驚訝張齕怎麼突然之間就變高手了,也沒真想從他那兒得到什麼?看他神情迫切,漲紅了臉,心裏頓時舒爽不少,“老小子,該。叫你藏拙。騙小爺騙得好苦。”
默默念了幾句與他,見張齕頓時神清氣爽,知道他已記牢。
其他人也看到張齕時而皺眉,時而躊躇,現在眉開眼笑。知道他必然胸有成竹。
果然,張齕提筆便寫。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趁眾人震驚於張齕詩篇之中時,皇甫同悄悄碰了蕭婷手肘一下。見她看向自己,趕緊在娟布上寫下,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閑。”
蕭婷盯着皇甫同寫下的字跡看了又看,“好像曾經聽這傢伙念過一首類似的的詞句,是什麼呢?快點想起來啊!”
皇甫同打開摺扇,又合上。“姜還是老的辣,老先生大才。小輩佩服不已。”
“若說,先生在這七層高樓,小輩只能屈居二三層……”
“小友過獎了。”張齕嘿嘿一笑,“你還年輕,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兩人相互恭維,一旁南宮香雪等人有些着急了,因為蕭婷未能下筆呢!蕭婷若是此刻出醜,打的可就是天策府的臉面了。
突然,蕭婷展顏一笑,吐了吐舌頭,帶着幾分俏皮。
舒展娟布,寫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啪啪。”
蕭婷拍拍手,“這樣就有意思了。”
皇甫同無語,“你這樣有意思嗎?仗着聰明從小就欺負我,現在年紀大了還不放過我。”
“你雙屬性上品天賦,走武道之路稍加努力便能揚名天下。我五屬性俱全,誰都看不起我。本想趁今天詩會可以名揚四海,你又來壓我一頭。”
“我這不是想和你湊成一對嘛!”蕭婷有些委屈。
“不想理你。”皇甫同轉身就走。
“小同。”王石和徐鶯想要攔住,只是皇甫同已經奪門而去,轉眼不見身影。
“城主大人恕罪,他小孩子不懂事,還請勿要怪罪。”
徐鶯趕緊向上官傑請罪。
“年輕人,又點小孩子脾氣,無妨。”上官傑倒是滿不在乎。
“婷兒,你過了。”南宮香雪也在訓斥蕭婷。“人家剛寫下佳句,未經請示,你在一旁立刻模仿一首出來,太不尊重人了。”
蕭婷哪裏知道這些,“師尊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作詩了。”
蕭婷委屈巴巴說道,梨花帶雨。
看她可憐模樣眾人無不生出憐憫之情,紛紛出口安慰,同時指責皇甫同空有一身才華,但氣量狹小難成大器。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壓舊人。”張齕感慨,“諸位,時間不早了。老夫也回去休息了,這就告辭了。”
張齕彎着腰,對眾人說道。
“時間尚早,老先生何不小酌幾杯再走不遲。”
上官傑想要挽留。
“多謝城主大人。”張齕委婉拒絕,“今日已盡興,不敢多留戀。”
嘴上落落大方,張齕心裏卻在嘀咕:“皇甫同那小子都走了,我要是留下來,你們興緻來了,要我再作幾首詩來,不是當眾打臉嗎?而且這小丫頭才華不弱,被一後輩吊打那太丟人......”
“既然老先生執意要去,傑不敢強留。”上官傑招呼僕人:“來人。”
對僕人吩咐幾句,僕人立即退到一旁,端上禮品,恭恭敬敬送到上官傑身前。
上官傑接過托盤,親自送到張齕身前,“些許薄禮,先生一定收下。”
“……”張齕不想再多耽擱,略一猶豫,便接下。“多謝城主。”
言畢,張齕端着禮品也出門去了。
徐鶯偷偷拉了拉王石衣角,兩人也告辭離開。
屋子裏只剩下天策府師生和城主府幾人。
氣氛不知為何有些尷尬,眾人只能一邊欣賞樓下夜景,一邊飲酒作樂,只是氣氛再難恢復如初。
天策府的少男少女對皇甫同更是怨念頗深,對其言行頗為鄙夷,“都是這臭小子惹出來的。”
一個個雖然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揍這傢伙一頓。但是轉念一想,如此言行,雖然城主等人表面不計較,但是心底怕是已經不滿。
念及此處,一個個又開心起來,暗自歡喜,“還好導師早有交代,讓我們不要強出頭,要悶聲發財。”
於是,對皇甫同更不在意。“一個跳樑小丑而已,不足道也。文學才華厲害又如何,武道才是稱霸天下的唯一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