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大開殺戒
———啊！寂靜地深夜被樓下傳來一女子驚恐的叫聲打破，伴隨着又喊道：“救命啊！來人啊！出人命了！”
屋內一開始，王爺沒有發話，誰也沒動，豎著耳朵辯聽着屋外的動靜，可楚棄歡越發聽着這聲音有些耳熟，然而樓下外的狗也吠得更厲害了，一人一狗就這麼叫着，無人搭理。
駱元夕面對着屍體面色略顯蒼白，方才跟了一路，臨到頭卻差點跟丟了，還不容易在這小店裏找到那匹眼熟的馬，心想着進去打聽打聽，誰知道店小二就那麼靜靜地趴着，叫也不理人，上去查看才發現早已沒氣兒了，嚇得她不禁大叫出聲。
窗外的空氣中漂浮着一絲不安的涌動，暗衛們緊握着劍炳隨時做好拔出來的準備，片刻，封奕安抬眼望了望屋頂，果不其然，對方終於忍不住了。
一陣陣腳步聲快速穿越過他們頭頂上的瓦片，輕巧地一躍而下，狗叫聲戛然而止，楚棄歡則躲在門后仔細聽着樓下的動靜。
“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奈何隔的太遠，縱使耳力再好也聽不太清，隨着腳步聲漸漸踏上了樓梯，響起一個洪亮的女聲直衝着二樓喊道：“出來吧，別躲了，早在一天前這個客棧就已經被我們所掌握了，飛鴿傳書也是被我們截取的，不知道你們是哪門哪派的小嘍啰敢來上竹宮偷人？”
原來是為了引蛇出洞，所以封奕安才會提前接到消息趕來這裏。
暗衛勸道：“王爺，此地不宜久留，她們人多勢眾，不如讓屬下們殺出一條血路護送王爺王妃先行離開。”
“不行，我不能走。”
楚棄歡一聽要走立馬不幹了。
“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又回來了，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找到師姐！”
“楚棄歡，你別忘了，你現在的命在本王手裏。”封奕安淡淡的說道。
“況且，現在外面全是你上竹宮的師姐妹們，以你一己之力，你能抗到幾時？”
“若不再出來，你們的同夥可就保不住了。”
門外的人提醒道。
“還有誰來了？”
楚棄歡悄聲問到，她說剛才樓下的姑娘與他們是一起的，能是誰呢？難不成早就有人跟上了他們！
此時暗衛又一次勸說著，說不定下一秒對方就破門而入了，危急關頭，可楚棄歡還是不願走，轉頭撂下話：“不管怎麼說，今天就是打死我也不走！王爺若是怕了，咱們之間的約定大可現在作廢，我一人也能闖出去。”
她就是拿捏住王爺的脾氣秉性，自己捨命救他，他怎會眼看自己去死。
“用不着激本王，在沙場上九死一生，還怕區區一個上竹宮嗎。”
他譏笑道，看着窗外一抹亮光，心中已有勝算。
“既然來都來了，倒是要去會會。”
...
良久，房屋門緩緩被推開，此時的客棧內外都圍了一圈人，房內出來的卻只有倆人，楚棄歡緊貼封奕安身旁，兩人手中各持着一把劍。
為首的姑娘遠遠打量了一下，一時間沒認出來楚棄歡是誰，應該在她心中，陸十四早該死了。
楚棄歡順勢望了一眼樓下的人，心中大叫不好：“怎麼跟來的是元夕啊！”
此時的元夕被她們用刀架在脖子上，慌亂又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妃姐姐身旁的男子哪有別人不正是王爺嗎！想到這裏，倒輕舒了一口氣。
封奕安顯然也沒料到，他迅速思索着在薛景到達之前的下一步。
“好大的肥膽，就憑你們三個人，也敢打上竹宮的主意！你們究竟是什麼目的！”
“五師姐，這才分別多久，便認不出我來了嗎。”
為了拖延時間，楚棄歡便開口將她的思緒引到自己身上。
對面的陸五滿臉疑惑的看着她，認真打量了她上下，隨後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確定的叫出那個名字。
“陸、十四？！你！你竟然沒死！”
所有的目光一瞬間都聚集在她這個“傳說”的身上。
“天不亡我，陸五師姐，別來無恙啊。”
她勾了勾嘴角，並看着她身後的眾師姐妹們。
“原來那個轟動全京城的村姑王妃就是你。”
陸五身後的那人從驚訝中反應過來並開口嘲笑說道。
“江湖上混不下去了，轉身一變進了皇室，嘖嘖嘖，只可憐了一向聰明的十四師妹淪落到要裝傻子才能活下去的份了，滋味不好受吧。”
以前在上竹宮，陸十四不僅天資聰慧，也從來都是最能打的那個人，就連大宮主都相中她一眼，自視甚高，自己屢屢在她那裏受挫，時間一久自然心生厭惡。
“比起你現在過的沒什麼不好，至少吃穿不愁，也不用在去殺人，正大光明的活在太陽下。”
挑釁的說道，楚棄歡知道陸八向來善妒，故意這麼說，讓她心裏更不平衡，她就開心。
“哼，我看你還能笑得了多久！這不是正好送上門來了嗎，上次暗殺王爺失敗，這回必定拿下他的人頭！再將陸十四押回上竹宮的重重有賞！”
王妃又怎樣，不過是一時的好命罷了！
“小小門派，口氣倒挺大，本王的腦袋也是你們說想拿就拿得了的？”
封奕安在五國大戰上就素有戰神封號，人人皆知，而她們這江湖人卻大言不慚，口口聲聲要取他性命，真是可笑。
“五師姐，出頭鳥不易做，可要小心背後的人，別好處撈不到，反惹一身騷！”
倆人一唱一和，楚棄歡繼續又說：“八師姐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陰着呢！三兩句話便能讓你們帶人出頭，自己站在後面坐收漁利。”
“一派胡言！”陸八打斷她，冷笑說：“不過是上竹宮的亡徒，有什麼資格還站在這耍嘴皮子，給我拿下他們！”
話音一落，樓梯間的弟子就奮勇衝來，楚棄歡後退一步，單手撐着木攔一個翻身就跳下了二樓，她的目標是救駱元夕，而樓上的封奕安則手起劍落直擊對方要害，衝上來的人連他身都近不了，更別說取他性命，戰場也沒有同情和憐花惜玉之說，只有敵人，只見幾名衝上去的弟子頸處血脈噴涌而出，頓時血光飛濺，慘聲一片。
他內功深厚，每一道劍落下都能震得對方胳膊發麻，又都是一群女子，哪兒能以橫力對抗得了，漸漸趴下一批人，陸八眼見着不好對付，悄悄退後，提着劍轉身去朝正在打鬥的楚棄歡奔去了。
剛解決完駱元夕身旁的人，忽然頭頂籠罩着一個人影，楚棄歡餘光一掃，來不及解開駱元夕身上的繩子一把將她推開，陸八的劍直接從她們中間落下，劍身將地劈開了一道裂痕，這足以說明她有多麼想要自己死！
可楚棄歡也不是吃素的，借力騰空而起，一時間，二人雙劍相交，因為她的招數虛虛實實，看得人眼花繚亂，身法乾淨利落。
陸八自翊武功較好，可面對她，連接招都顯得手忙腳亂，實在是看不出她下一招的方向，陸八被打的節節後退。
眼瞧着後面的人又擁峰向她襲來，封奕安轉頭一看，跟着反手抽出桌上的竹筷以急箭般朝她背後的人射去，幾人應聲倒地，二人交換了眼神，頓時，刀劍聲和慘叫聲使場面亂成一團。
剛開始，陸八還能勉強化解，可隨着招式不斷變化，她的速度越發地快，陸八漸漸體力不足，楚棄歡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手中的劍打落在地，此時的劍尖已抵其咽喉的方寸之間，陸八整個身體突然凝結僵硬，卻遲遲沒見她刺下去，恨恨地咬牙切齒道：“你贏了！怎麼不殺了我！”
“師姐的屍身在哪裏！”楚棄歡冷冰冰的問道。
“不知道！”
“我勸你別不識好歹，如今我已不是上竹宮的人了，沒人和你作對！如果你告訴我師姐在哪裏，我饒你一命！”
“你鬥不過的…陸十四，跟兩位宮主做對的下場都只有死！別再做夢了，趁早死了這條心，憑什麼你們的命都這麼好？！陸薇逃出去跟白業快活了好一陣，而你逃出去又偏偏當上了王妃！可我呢？卻要在這深淵裏掙扎到死！這不公平！陸薇該死！你也活不長！你也永遠也別想要找到陸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到臨頭了，陸八忽然癲笑起來。
她受夠了！從小到大，她資質平平，沒有出彩的技能，在上竹宮內備受欺凌，始終活在別人的光環之下，後來憑着一些小手段，偷學來些歪門邪道的功夫，在每月的比試大會上這才漸漸冒出頭，但卻被陸十四一直瞧不上，倆人處處做對，所以一直心有不甘，又妒又恨，內心積怨已久，在這時爆發出來。
這一刻，她內心認為自己終於佔領了上風。
果然，一提到師姐，楚棄歡被激怒了，猩紅了雙眼，最後一絲情面也破滅了，於是毫不猶豫一劍下去，陸八的胸口被她刺穿釘在柱子上，鮮血順着劍柄流淌下來。
看着涓涓不斷往外冒的血，楚棄歡忽然愣在原地，胸口沉悶着，強壓着慌亂，一時忘記劍在哪裏。
而蜷縮着躲在一旁的駱元夕望着周圍的情形，第一次見識到殺人，早已嚇來六神無主。
可見上竹宮的可怕之處，摧毀了多少少女。
都是一群孤兒罷了，最後落得自相殘殺，慌亂過後的楚棄歡恢復如常，雖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師姐妹命喪自己手上，可眼裏的憐憫也在一點點散盡，送上了最後一句話。
“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咱們都別再成小乞丐了...”
處理掉陸八的楚棄歡臉上還掛着點點血跡，最後，抽出劍的一刻陸八的屍體滑落在地，沉眼拎着劍轉身又朝其他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