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追捕
“我問你，為什麼要殺了石大哥，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陳東海率先打破了全場的沉默，指着黑衣男子的鼻子一頓咆哮。
“你敢不敢把你身上的復神教標誌露出來！”酒館內的謾罵聲不絕於耳。
“殺人償命！”“怎麼處理這個殺人犯？”“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安靜，都安靜！吵吵鬧鬧的怎麼查啊！”林萬一直在大喊着，可是沒有獵人願意管住他們的嘴巴。
張安一言不發地望着這一切，心情複雜。
最好的朋友死於非命，自己卻差點被栽樁嫁禍，要不是林萬他們出手相助，或許自己已經被亂刀砍死了。
兩個獵人抓住了嫌疑犯的衣領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這瘦弱的殺人犯哪受得了這樣的打，早已鼻青臉腫，整副臉只剩下鼻子能呼口氣了。
“住手，住手！”林萬及時阻止了這兩人的行為，“打不得，這人有情報，萬一死了，我們上哪兒查人去？”
這黑衣男子估計也是裝死，聽到這話后“嘿嘿”叫了兩聲：“留情好，留情好……”
林萬眼看這人的表情，心想估計也是個傻子，哪有被打還笑得出聲的，也許真的只是個收錢辦事的教徒，腦子裏沒多少東西，按照既定的順序殺了人，錢就到手了。
可情報也是要問的，他腦子裏知道究竟誰才是那個深藏不露、借刀殺人的僱主。
林萬記得在現代的刑偵片里，警察會事先了解嫌疑人的個人背景，打感情牌軟磨硬泡，讓嫌疑人供出線索。
但他對這黑衣男子簡直是一無所知，而且是一個發了瘋的復神教教徒，說的話又能有多少的可信度呢？
林萬右手緊緊攥着他的衣領，輕蔑地看着這具毫無尊嚴的靈魂。
這時，魂獸對他說了些什麼，林萬點了點頭。
“你也很想再見到女兒一面吧？”林萬挨着他的耳邊說道。
黑衣男子頓時改了臉色，額頭上冒出冷汗，欲言又止。
他就這麼盯着林萬，臉色發白。
“你……你能幫我？”汗滴落在他的唇邊。
“你說出來，以我的力量，把復神教一鍋端了，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林萬冷笑一聲。“可如果你不說，我身後的這群大哥，就很難手下留情了。”
“我……我說，我說！”
“你可以只告訴我一個人。”林萬壓低着他的聲音。
“是……”
“砰！”一顆子彈穿過了窗戶，最終擊中黑衣男子的腦袋。男子應聲倒地，死了。
林萬嚇了一跳，沒想到一直都有一雙眼睛在盯着黑衣男子的一舉一動。
“是誰在窗戶後面！”林萬爬出窗戶，卻發現外面空無一人，只有無邊的黑暗。地上有一把步槍，他撿起來一看，發現是獵人用的步槍。
這時，一道身影從門內穿出，是李雙生，那名沉默寡言的獵人！
他速度極快，順着窗戶的向外的方向疾走。
林萬從未見過這樣的步伐，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彷彿是御風而行。
眾人來到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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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看着李雙生漸行漸遠，無不感嘆一聲。
“他的步伐還是這麼快啊。”
“敢問這位李大哥，是何許人也，剛才在酒館中，一直沒有聽到他說話。”林萬拱了拱手，向身邊幾位大哥問道。
“雙生兄在寨里是個傳奇人物，他平時一言不發，但是到了需要他的時候，總會挺身而出，而且武藝高超，飛刃在手，寶劍在背，瞬間即可取人性命。”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李雙生以快取勝，身上也有“俠”的風範，是寨里備受敬佩的人物。但他素來淡泊名利，只要手中有酒，便可無憂無慮。
眾人回到酒館中，看着滿目瘡痍，心中只有嘆息。
沉默已久的張安開口道；“萬弟，你具體說說，兇手是怎麼行兇的。”
“嗯，我接著說。”
兇手事先進入了酒館，藏匿在吧枱底下。酒保通常是第一個來到酒館的人，當他進入吧枱后，便用準備好的藤蔓纏繞在他的腿上，使其變成傀儡。
酒保從血液到全身都帶有蒙汗藥，接觸過的每一杯酒，都帶有荊棘的毒性。酒里沒有毒，但是器皿有毒，所以飲用後會昏迷。
完成傀儡任務后，他先離開酒館，在附近潛伏，等到獵人開始進入酒館后，他再以外來人的身份，混入其他獵人進入酒館，在角落中開始默默喝酒，等待時機。
以免被懷疑，他還是喝了，但喝的量比其他人少很多。等到所有人都醉倒在地上時，他發現有個小夥子居然毫無反應，但此時自己已經只剩下一口氣在支撐着了。
終於，這個小夥子上了廁所，這段時間正是他作案的時候。他亮出事先準備好的匕首，插入到石邦仁的背後。
不料，可能因為這把匕首拔不出來，再加上眼看着時間在減少，只好作罷。
這無疑也讓行兇者的身份暴露了。
在短短數秒內，傀儡進入茅房中，這時兇手萬分恐懼，擔心林萬會突然從茅房中出來的風險，發現他腳下的藤蔓。好在，這個顧慮沒有發生，林萬在茅房中待的時間比預計要久一些。
等到林萬離開茅房后，藤蔓從背後刺進傀儡的身體，將他殘忍殺死，而藤蔓很有可能從茅房的窗口離開了。
而在酒館內，兇手在殺害石邦仁后，身上沾了血，他頂着愈發嚴重的頭昏腦漲回到原來的座位上，為了掩蓋血跡，他拿了身邊男子的衣服，穿在身上，最後昏死過去，完成了整個殺人過程。
獵人們聽完后，竟然都說不出話來，只有無盡的嘆息。
“現在，我們去處理石大哥還有酒保的後事吧。”張安說道。
一人小心翼翼地將他背後的刀取出，隨後另外四人將他沉重的身軀緩緩抬起。酒保名叫錢懷安，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家裏只有一個老母親。
酒館有個閣樓，平時都是用來存酒的，幾名獵人清理出兩個空位，暫時將他們安置。
酒保的身體已經破敗不堪，不成人形，一名獵人將身上的衣服取下，穿在他的身體上，好讓他看起來體面一些。
石瑞琦站在一旁看着，心情無比沉重。要回家了，這名二十歲的女孩，不知道該如何將此事告訴一向溫和賢惠的母親。
“這裏殯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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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規矩，是怎麼樣的，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林萬朝着張安問道。、
“有的，之後很多事都要你幫忙。這裏下葬，也沒有特別的規矩，我們會把逝者的靈魂取出，做成魂丸，留給家屬作紀念。而遺體，則根據逝者生前立下的意願，進行火化或者其他操作。”
林萬問道：“那張大哥生前有立遺囑嗎？”
張安點了點頭：“獵人是個高危行業，一般在入行后都會立下遺囑，以免哪日遭遇不測。張兄他說死後一切從簡，遺體不要火化，取出魂魄后直接埋入地下即可。”
林萬想到，獵人很有可能會讓自己參與火化，但自己應該下不了手吧。
他來到石瑞琦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節哀順變。”
“謝謝你……”女孩轉過身，一把抱住了林萬，讓他有點措手不及。“我剛剛還懷疑你……對不起。”
林萬不知道該做什麼，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抱她。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嘴裏念叨着“沒事的，沒事的”。
林萬最後說了一句：“回家吧，我們一起回去。”說罷踏出了酒館門口。
“萬弟，有事相求。”張安叫住了林萬。“我想問，人死，物靈術能復生嗎？”
這個問題把他難住了。物靈術並非不能復活死人，但是根據《物靈寶典》中所述，這一行為會出現無比嚴重的後果。
至於這個後果是什麼，書中並沒有詳細說到，大致就是，被複活的人會喪失靈魂，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存活在世間，而且極為容易成為他人的傀儡。
林萬心想，這也許和霧隱藤婆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於是如實向張安說了這事兒。
“以前林兄也和我說過這事兒，看來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他嘆了一口氣。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即使物靈術有通天感地的強大能力，但終歸抵不過萬物的規律。
人死後，魂魄將會逐漸消散，最終灰飛煙滅，如果想保留下來另作他用，則需要由獵人取出並安放。
而一旦將其復活，靈魂將會加快消散的速度，只剩下一一具沒有感情的傀儡。
李雙生的追捕持續了許久，但一直杳無音信，心頭大石似乎還沒有真正地放下。
已經快到黎明了，東邊的太陽隱隱約約閃耀出了光芒。
一夜過去，所有人都沒有睡，而林萬也已經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
“瑞琦，走吧。”
石瑞琦深呼吸一口，“嗯”了一聲。
正當他們再次離開時，一個身影從草叢中出現。是李雙生，他回來了，在他的右手上，拖着一個人。
這人被他用黑布蒙上了頭，像死了一般。
在他的左手上，則握着一把寶劍。
看着殺氣滿滿的李雙生，林萬二人嚇得喘不過氣來。
李雙生將此人重重扔向酒館牆角，而那人也是一聲不吭。
“看這是誰！”他大吼一聲，鏗鏘有力，怒不可遏。
摘下了他的黑布，忙碌中的獵人看清了他的面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