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豬
“好你個蘇恆，枉我將你當兄弟，竟然真的背着我和花紅好上了。你這個無恥小人，還跟我說沒來過青樓。呸！我信你個鬼。”
三位家主還未開口，方遠山竟是率先忍不住破口大罵。在他眼裏蘇恆就是個雛鳥，毛都沒長齊，如今卻和一隻鳳凰卿卿我我，這結果無疑讓他這隻採花蝶顏面盡失。
蘇恆撓撓後腦勺，神色略顯尷尬：“不好意思方兄，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放屁，你就是故意的……”
方星雲皺眉：“夠了，還不給我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是的奶奶。”方遠山十分聽話，小心翼翼地湊到對方身邊，隨後又繼續惡狠狠地盯着上方。
蘇恆無語，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時黎震乾終於按奈不住，高聲詢問：“蘇公子，請問你身上是否有長生令。”
蘇恆點點頭：“沒錯。”
“可否借來一閱。”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給你看。”
黎震乾也不生氣，掏出準備好的乾坤袋繼續說：“那我就不兜圈子了，如果閣下真有長生令，黎某願意以一萬靈玉將其買下。”
蘇恆深吸口涼氣，心想這位黎家主出手未免太闊綽了吧。一萬靈玉什麼概念，陳叔那家煉器鋪開張至今也沒賺到這個數，這筆財富足以支撐一個普通人修鍊至融元境中期。就連方星雲和韓千楓也深感意外，心裏頓時慌張起來，生怕蘇恆抵擋不住誘惑。
花紅同樣轉過頭，眼睛閃過一絲擔憂。
在眾人注視下蘇恆潤了潤嗓子，跟着義正言辭道：“多謝黎家主一番美意，晚輩心領了。只是晚輩已經將長生令贈予花紅姑娘，黎家主若是真想要的話可以問她賣不賣。”
黎震乾眉頭一皺，隨即將目光轉向花紅。後者甜心一笑：“長生令是情郎送給我的，金山銀山也不賣。”
此言一出場上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之中韓千楓神色最為複雜，望着自己女兒心頭有百般滋味略過。
很快黎震乾再次開口：“三千色盡皆為空，紅粉骷髏即刀鋒。蘇公子聽我一言，美色雖好，卻是阻擋在你我修行路上的絆腳石。長生令價值不用我多說，你真的捨得將其送給身旁女子嗎。只要你開口，我擔保這一萬靈玉交易依舊有效。”
蘇恆認真點了點頭：“多謝前輩提點，只是晚輩心意已決。”
“哎，果真乳臭未乾，齊天宗怎會將長生令交給你這種人。”黎震乾嘆了口氣，接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方星雲深深地看了蘇恆一眼，同樣默默走出大門。
方遠山二話不說緊隨其後。
眼下並無外人，韓千楓瞬息飄至樓上，看着花紅問：“你真的拿到長生令了？”
花紅點頭，從懷裏掏出令牌給對方看。韓千楓接過來后仔細撫摸，臉上浮現出感慨之色：“完美無瑕堅不可破，我曾聽說長生令本身就是一件不俗的靈器，能夠驅邪避毒，果真如此。”
花紅頓時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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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這塊令牌是真的。”
韓千楓點點頭，接着轉頭看向蘇恆：“多謝蘇小友，有了長生令，花紅娘親就有得救了。”
蘇恆憨厚一笑：“舉手之勞罷了。”
花紅搖頭：“對你來說可能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則是救命稻草。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從今以後花紅就是你的人了。”說完毫不介意地將身子湊過去。
韓千楓長嘆口氣，彷彿對此有所預料。
原來就在半個時辰之前花紅將蘇恆帶進一間小屋，想要以身體換取長生令。蘇恆哪裏見過這場面，再加上他又不是那種齷齪小人，於是果斷阻止對方脫衣服的舉動。後來二人深入細聊，蘇恆這才得知對方如此迫切想要得到長生令其實是為了救母，想想便將令牌贈予對方。當時他並未提出任何要求，還是花紅喜極之下主動提出以身相許的。
如今又聽到這番話，蘇恆強忍心頭躁動將對方推開：“我說了多少次我沒有這個意思。”
花紅明顯不信：“蘇公子如此慷慨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心存大義，換句話說，如果花紅相貌平平甚至是醜陋無比，蘇公子還會這麼做嗎。”
這番話有些直指人心，蘇恆沉思過後點點頭：“會。”
“為什麼？”
“因為我能感覺到你真的很需要長生令。”
“即便我們今日才相識？”
“沒錯。”
“如果剛才有其他人問你要長生令，且狀況更加危急，你還會給我？”
終於蘇恆忍不住深吸口氣，忽然罵罵咧咧道：“行了行了，我是被你美色所引誘行了吧。長生令你愛要不要，反正我就算兩手空空照樣能入齊天宗。”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剩餘二人神情錯愕，半晌花紅才嘀咕道：“什麼怪人，送上門也不要。”
韓千楓卻露出微笑：“我怎麼覺得他有點喜歡你。”
“喜歡還離開。”
“就因為喜歡所以才不想趁人之危，這就是君子風度，有我當年風範。”
花紅不屑地揚起嘴角：“可我聽娘說是你死皮賴臉才將她追到手的。”
“你娘若對我無意，我就是臉皮再厚也沒用。這小子不錯，我原本還有所顧慮，現在看來把你託付給他也並無不可。”
“但我未必會喜歡上他。”
“所以一切還是要看天意啊。”
……
眼下沒有長生令，蘇恆也就不想住在升仙樓了。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道童竟然把自己給賣了，這讓他無法接受。倘若日後不小心暴露極寒珠，那對方豈不是還要殺人奪寶。
看來齊天宗的人也不可靠。
就這樣蘇恆被迫回到客棧住宿，孤身一人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日發生之事，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長生令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個信物，只要有陳叔在自己隨時都能進齊天宗。
“就當是做好人好事吧。”想到這蘇恆默默地合上眼。
忽然花紅身影從腦海劃過，他瞬間回憶起對方貼近自己身體時那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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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的觸感，以及芬芳撲鼻的體香。
一股悔意湧上心頭。
蘇恆側着身咬緊牙關，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花紅……嗚嗚嗚……”
……
方家大堂，有三人正在裏面，分別坐着，站着，和跪着。
坐着的是方家家主方星雲，方家主心骨，精明幹練且修行天賦極高，據說凝結金丹指日可待。站着的是方萬程，主要負責管理家族大小事務。至於跪着的自然便是方遠山了，資質一般且又貪戀美色，在方家三代子弟中屬於墊底的那種。
“奶奶，該說的我都說了，要不讓我先回去睡覺吧。”方遠山跪久了有些吃不消，便開始哀聲求饒。
方萬程立即罵道：“哼，你這混蛋東西平日不好好修鍊也就罷了，就知道吃喝玩樂。長生令這麼大的事也不好好盯着，白白便宜了陳家。”
方遠山欲哭無淚：“我怎麼知道蘇恆有長生令，他也沒跟我說啊。而且你們不是一直在跟蹤他嗎，這事怎麼能賴我頭上。”
“你還敢頂嘴！”方萬程說完就要打人。
“算了，此事確實不能怪小山。”方星雲擺擺手示意對方停下：“小山能夠結識蘇恆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就什麼都沒跟他說。以小山的性格一旦知道對方有長生令，指不定何時就會露出馬腳。到時對方會以為我等別有用心，那就弄巧成拙了。”
方遠山十分委屈：“還是奶奶說得對。”想想又問：“那以後怎麼辦，還要不要繼續跟蘇恆交往。”
方星云：“當然要，和以前一樣就行，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你也不必跟他有所隱瞞，任何事都可以明說，包括今晚我們之間的談話。既然得不到長生令那就乾脆交個朋友，此人既然和齊天宗關係匪淺，想必對你日修行會有所助益。”
“哦，小山知道了。”
“不過這悅君樓你以後不能再去了。”
“什麼！”方遠山反應極大，立時站起身來。
“放肆！給我跪着！”方萬程隨即怒吼。
不過方遠山卻視而不見：“為什麼不能去，他們都答應給我打半價了。”
“他們？”方星雲似是想到了什麼，臉上表情逐漸冷卻：“帶蘇恆去悅君樓難道說是他們的主意？”
方遠山意識到說漏嘴，說話聲音小了很多：“之前綉娘說許久不見我來，想讓我幫忙帶個朋友照顧生意，以後再來就能享受半價優惠。”
方萬程如遭雷劈，指著兒子顫聲道：“你難道就沒看出來這是個局？”
“我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哪有問題。主要是你們沒跟我說長生令的事，不然我肯定不會上當。”
方星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許久才站起身來走出屋子，臨行前還不忘叮囑：“給我往死里打，打到他能記住這個教訓為之。”
方遠山嚇傻了：“奶奶你說什麼，奶奶你別走啊！”
隨後房門被關閉，屋裏忽然傳出殺豬般的慘叫，一直延續到深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