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

征戰

真氣激蕩,鼓得場中正搏鬥的兩人衣物無風自起,獵獵作響。

真氣外放,江戶屈肘揮劍險險劃過丁嵐的胸口,便是看到了自左臂上削下來的長刀。

側身扭腰避開貼肩而過的長刀,江戶一腳踹向丁嵐腹部,然後壓身挑劍,刺向後者脖頸。

丁嵐手中長刀橫檔,抵住江戶刺來的長劍后,其握刀的手腕用力一轉。

一股無形的勁氣,隨着丁嵐翻轉的手腕順着刀身滑過江戶手中的長劍,傳到了後者的手腕上。

江戶瞬間感到手腕上傳來劇痛,牙關緊咬,卻還是無法控制握着長劍的右臂因為劇痛而瞬間疲軟。

因為軟,所以長刀借勢重重砍了下來。

江戶迅速側翻,避開了刀刃,然後被瞬間反應過來的丁嵐用刀身直接拍飛。

摔落在一側地面上,江戶喉嚨一甜,一灘鮮血便是噴了出來。

不遠處的川越看着倒地吐血的江戶,深吸一口氣。

他拔起插在地里支撐自己身體的長劍,鼓動着真氣凝聚於劍尖處,看似緩慢邁步,卻又轉瞬走到了丁嵐身前,一劍刺了出去。

丁嵐眼神一頓,似乎是有些驚異。

他左右上下不對稱的嘴角露出難以形容的微笑,然後平靜揚起了手中的刀。

刀刃從下往上挑過,輕飄飄的撞上了川越長劍的劍尖。

刀劍相觸的瞬間,川越眼睛一顫,握劍的右臂開始急速的抖動。

他的劍,剛剛彷彿撞上了一輛高速行駛的坦克。

他感覺到一股難以言明的沉重感,透過劍身瞬間反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一股撕裂的劇痛從手腕處開始朝着臂膀蔓延。

川越眼中閃過血色,左手手掌上忽然白霧瀰漫,然後左掌猛然拍打到了自己右臂之上。

丁嵐眼神更是驚異,似乎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左掌上的白霧鑽進右臂之中,不但壓制住了右臂之中的劇痛,而且帶來了短暫的力量提升。

“去死吧!”川越咬着牙,狠狠推出右臂。

刀劍相撞處,崩出了刺眼火花。

然後,川越的長劍,撞開了丁嵐的長刀,狠狠插進了後者的胸口。

“你很強。”丁嵐低頭看了眼插進胸口的長劍,然後對着川越笑道:“可惜還不夠強。”

他棄刀,然後右掌平靜擊在川越緊握着的長劍劍身。

在川越微凝的目光中,被丁嵐手掌擊中的長劍像是一層薄薄的玻璃,瞬間崩碎成細碎的碎片,嘩啦落地。

看了眼川越手中殘存的劍柄,丁嵐咧嘴露出一口殘牙,然後朝着川越胸口擊了一掌。

就像是隨手彈出去一顆石子。

川越的身子被丁嵐一掌擊飛,墜出十步開外。

丁嵐擊飛川越后,低頭看了眼還在胸口插着的半截殘劍,然後咳出了一口淤血。

他當年胸腔內殘存的劍意因為川越這一劍,似乎變得更加的活潑了起來。

不能拖了……丁嵐充血的眼球微凝,然後抬頭,朝着剛剛艱難站起身的江戶走去。

江戶看着丁嵐嘴角殘存的血痕,瞬間有所明悟。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內的火辣刺痛,體內真氣開始順着心意匯聚在掌中長劍上。

須臾間,長劍劍身上,附了一層白光。

江戶眼角餘光確定了川越倒地的位置,然後右臂用力,將白光瀰漫的長劍擲了出去,插進了川越身側的地面。

丁嵐看着江戶的舉動,微微一愣,有些愕然。

江戶拋出長劍的瞬間,身子開始動了。

瞬息之間,他出現在了丁嵐身前,狠狠揮出了右拳。

丁嵐抬起左臂,擋住了江戶拳頭。

同時只見地面上揚起大片塵土,丁嵐站定的身子竟是被江戶揮來的拳頭擊退了兩尺有餘!

丁嵐抬起左臂擋住江戶的拳頭后,眼神中稍顯驚訝,然後迅速揮出了自己的右拳擊向後者腹部。

看着丁嵐的動作,江戶雙臂迅速成掌狀提在胸前,然後重重壓下。

拳肉相撞的聲音響起,丁嵐揮出的拳頭被江戶狠狠壓下。

壓下丁嵐拳頭的瞬間,江戶探身半步,右肘自下向上挑起,朝着丁嵐的下巴狠狠撞去。

丁嵐低喝一聲,左臂橫在胸前,然後朝着江戶揮來的右肘砸了下去。

雙臂相撞,衣物上的灰塵被彈起。

同時彈起的,還有江戶。

在兩肘撞擊的同時,江戶用盡體內殘存的真氣在地上彈起,然後翻身掛在了丁嵐的脖子處。

江戶雙腿雙臂狠狠箍着丁嵐的脖子,用盡渾身氣力將身子后倒,企圖放倒丁嵐。

感受着脖子處傳來的巨力,丁嵐臉頰迅速泛得通紅。

那是喘不過氣來的明顯徵兆。

丁嵐雙手捏住江戶勒着自己脖子的臂膀和雙腿,努力向外撕扯。

丁嵐雙臂隆起,臉色通紅用盡氣力,卻還是無法扯開江戶。

撕扯無果,丁嵐眼神一寒,雙手環抱住江戶腰肢,然後腳掌點地彈起,重重向後倒去!

兩人身體重摔在地上,激起大片飛揚的塵土。

江戶被這一記狠摔之下,感到背部傳來的劇痛,只感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濺了丁嵐一腦袋。

氤氳在丁嵐頭上的鮮血,就像是荒蕪之地開出的一朵紅花。

襯得他本就猙獰醜陋的腦袋上,此刻看上去更是讓感覺人頭皮發麻。

被狠砸在地面的江戶吃痛之下,依舊緊緊箍着丁嵐的脖子,不肯絲毫放鬆。

丁嵐眼中的瘋狂之色漸濃,然後開始瘋狂的起身摔下,再起再摔。

箍着丁嵐脖子的江戶口中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吐着,瞬間臉色慘白的像一塊豆腐。

你這混蛋是在做仰卧起坐嗎?

川越看着丁嵐的動作,和眼神已經逐漸開始渙散的江戶,扭頭看到了身旁江戶擲來的長劍。

看着劍身上的白光,川越感受到了其中獨屬洗劍池的肆意劍意。

川越眼睛亮起,然後拔出長劍,用盡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真氣,三步化作兩步,橫跨到了丁嵐面前,然後將長劍穩定遞了出去。

遞出的長劍沒有絲毫阻礙的刺進了丁嵐的肚子,然後刺透。

長劍上的劍意瞬間同丁嵐體內殘留的劍意水乳交融,然後爆炸!

丁嵐眼中的紅色血絲瞬間隆起變大,然後數量瞬息間變得極多。

只是一個呼吸間,丁嵐眼中的血絲茂密的像是野地里的雜草,瞬間覆滿了整個眼球。

眼中血絲瞬間隆起縮小,然後轟然爆裂!

兩行血淚在丁嵐慘叫聲中流了出來。

隨着眼珠的爆裂,丁嵐體內的五臟也緊隨着收縮膨脹,然後瞬息間跟着爆裂!

川越刺進丁嵐腹部的長劍,就像是根扎破氣球的銀針,瞬間引爆了丁嵐。

一大攤鮮血自丁嵐身上爆出,像是下了一場血雨,將江戶川越淋濕。

渾身的污血,配上此刻兩人虛脫慘白的臉色和氣息,像極了地獄中走出的惡鬼。

江戶鬆開手臂,癱軟在地上,開始劇烈的咳嗽。

豆大的雨滴砸在翡翠湖上,激起一圈圈好看的漣漪,響起一聲聲清脆好聽的啪啦聲。

翻過身讓大雨噼里啪啦拍在臉上,江戶嘴角的血沫被很快被雨水沖刷乾淨。

江戶側首,看着身旁肚子上炸出無數坑洞的丁嵐,神色複雜。

“也有很多人會很不舒服。”蔣憶南看着王伯靈,一字一句道:“東方墨還很年輕,希望你們白鹿書院能記住這一點。”

“無所謂。”王伯靈眼神平靜,“你們唐帝也還很年輕。”

“洗劍池雖然都是唐人,但東方墨太強了,強到他能夠成為洗劍池所有人的精神領袖,強到在部分唐人眼中,東方二字的重量遠大於李唐二字。

“你們終究還是擔心洗劍池未來究竟會走向何方。”

王伯靈眼中閃過譏諷,“唐人中有人想靠大義和恩惠拉攏洗劍池,有人則是想用我們的手,迫使洗劍池因為仇恨同李唐站在一起。”

“正巧我們需要江戶去死。”王伯靈笑了笑,“所以那些人就主動伸出了刀子,希望我們能夠殺了他。”

突然,大雨傾盆,淋透了王伯靈的衣衫,也浸濕了蔣憶南一眾人的黑衣。

眯了眯眼,王伯靈繼續道:“這場雨過後,李唐會滿意,當年長安上元節的幕後貴人們會滿意,甚至你們千牛衛中的一部分也會滿意。”

王伯靈眼中露出一股笑意,“我白鹿書院,可是在為你們大唐分憂。”

“但是東方墨,洗劍池會不滿意。”蔣憶南眼神平靜,“所以你們會有大麻煩。”

“但最大的麻煩是,如果你們這次沒有殺死江戶,又該怎麼辦?”蔣憶南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必死。”王伯靈用肯定的語氣回了一句,然後沉默了會兒,繼續道:“如果不死,那入了長安的他,將會死得更加痛苦。”

“你為什麼不直接出手去殺江戶?”蔣憶南眼神一縮,然後問道。

“因為一些約定。”王伯靈嘆了口氣,“洗劍池歷代遊歷江湖的劍子之所以沒有一個人死於意外,是因為洗劍池只允許同品級的武者去挑戰劍子。

“而同品級之中,習會洗劍池劍意的劍子,近乎無敵。”

“你們既然要殺他,又何必在意約定?”蔣憶南皺起眉頭。

“約定不是嘴上說的。”王伯靈古怪的看了眼蔣憶南,“而是有人在做。”

“明白了。”蔣憶南突然感覺周圍似是有人在窺視自己,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王伯靈合住扇子,朝着蔣憶南施了一禮,“和你聊的很舒服,現在一個時辰已過,諸君請便吧。”

話罷,王伯靈腳掌點地,迅速消失在蔣憶南眼中。

蔣憶南身後眾多千牛衛看着眼前消失的王伯靈,都是下意識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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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末日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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