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老朱對小朱

更新時間：2013-01-02

朱允炆的咄咄逼人，讓底下的眾臣頓時大驚，而上面的朱元璋更是難堪。大臣們隨之又高興了，多少年了，你洪武大帝太強勢了。總是乾坤獨斷，不給我們講話的權力，而眾臣稍不如你意就打殺，真是個不講道理的流氓啊！

可現在你的孫兒也如此強勢了，你總不能像對待我們一樣，想殺就殺吧。於是一眾大臣都存了看戲的心，站在下面一言不發，好奇地看着上面，小朱責難老朱。

老朱坐在上面，老臉平靜的看着朱允炆，並沒有說什麼。皇太孫如此的表現他早就料到了，可這樣更讓他滿意，關鍵時刻要是站都不敢站出來，哪還是個爺們，至於作為儲君治理天下，就更不行了。

這時兵部尚書茹常立即出列道：“陛下，太孫殿下，既然曹國公坐實貪污，而如今太孫殿下只是罰其在家閉門思過。想必大軍征討高麗甚是艱難，戰時當用戰法，現在不如讓宋國公交出所有錢財，同曹國公一起閉門思過，這樣一來，盡皆歡喜，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朱元璋卻是冷冷的道：“來人。”

門外的廠衛立刻進來，道：“卑職在。”

朱元璋接着道：“立即去將曹國公，滿門下獄。”

幾個廠衛立即道：“諾。”眾臣頓時大驚，沒想到皇帝的決心竟如此之大。朱允炆也是，想不到老朱如此之頑固就是揪着不放。還把李景隆也牽扯進來了，但是也不必自悔，這廝在後世的歷史中就是個站牆的，兩邊倒，現在也算報仇了。

見朝會安靜了下來，劉璟連忙接着道：“陛下，如今宋國公和曹國公盡皆下獄，盡皆是貪贓玩法，不知該當何罪？”劉璟心想既然李景隆也拉扯下來，那就更好了。你洪武帝總不會這麼狠心殺了李景隆吧。

既然李景隆和馮勝犯的罪一樣，李景隆不死，那麼馮勝就更不該死了。只要保住了命，那些處罰如廢除爵位，貶為庶民等都能接受。將來只要太孫殿下繼位，一切都恢復原樣還不是輕而易舉。

朱元璋卻是道：“朕的話還沒說完呢，劉左使不用着急。至於馮勝，他的罪可不止這些。在所查抄的贓物之中，發現有一物竟然是原高麗王室的神器，鎮國之寶劍。”

群臣頓時大驚，這罪行可就不簡單了，收藏高麗神器，意味着什麼。當然不是個人愛好了，那就是意欲謀反。恰巧馮勝又是統軍之人，這很容易就讓人想到，馮勝是要造反了，是要在高麗自立為王。

見沒人說話了，老朱道：“李景隆就算有罪，也不過是貪贓而已，小懲一翻即可；可是馮勝就不一樣了，不僅收斂巨額的錢財，還私自截納代表高麗王室的高麗神器，你們說這是何罪啊？”

眾臣頓時不語，剛才皇太孫的表現大家可都看到了，明顯是要護着馮勝，此時極力附和皇帝不就是在得罪未來的皇帝嗎。眼見龍椅上的皇帝日益老邁，說不定此時暈過去醒不來了也是正常的。

見底下臣子不給面子，老朱頓時惱怒，隨即指名點姓的問道：“皇太孫，你來說說馮勝該當何罪啊？”

朱允炆笑着道：“孫兒也不知馮勝該當何罪？孫兒認為此時定罪太早，馮勝貪贓和收藏兵器一事是否屬實，只是皇爺爺聽聞廠衛奏報，至於實情是否這樣並無任何人知曉，就此定罪，未免太過於牽強。”

朱元璋隨即笑着問道：“那麼你覺得如何才是名正言順呢？”

朱允炆道：“當然是按照朝廷律法，由三司會審，然後定罪，才能服朝廷百官之口，服天下百姓之口。”

底下的劉璟和練子寧，還有一眾東宮官員，連忙出列道：“太孫殿下言之有理，臣等以應當三司會審。”

老朱欣然應諾，笑着道：“刑部尚書開常，大理寺卿伊洛，都察院左都御史劉璟，這件案子就交給你們了。”

劉璟等三人立刻出列，齊聲道：“臣等領旨。”

朱元璋道：“嚴無懼。”

嚴無懼立刻出列到：“臣在。”

朱元璋道：“你速將犯人移交給大理寺。”

嚴無懼新下鬆了口氣，道：“臣領旨。”

朱允炆卻是出列道：“皇爺爺，依孫兒來看，就算馮勝觸犯國法，再大的罪不過誅九族，況且他還沒定罪。宋國公府中的那些下人，還有奴僕，家將皆是無辜。不知皇爺爺可否開個天恩，放這些人回家，它們也是大明百姓啊，只不過錯在貴府。”

朱元璋笑着道：“好一個錯在貴府，不錯，孫兒言之有理。”

隨即看向嚴無懼，道：“移交犯人時，馮府的那些下人。嗯，就由皇太孫去施恩吧，他認為該放的人就都放了。”

嚴無懼連忙道：“臣領旨。”心下更是一松，這下就更好了，不用擔那惡名，更可以與皇太孫攀個交情。

朱元璋見眾人意見一致，於是拍板道：“那就好，就這麼散了吧，明日三司會審馮勝一案。”

眾臣齊聲道：“臣等領旨。”

當晚，東和宮中又是燈火通明。朱允炆坐在主位上，面前站着黃乃超。黃乃超道：“殿下，臣抓住蔣獻的親衛其中兩人，經過一晚的嚴刑拷打和威逼利誘，總算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朱允炆道：“很好，那就說吧。”

黃乃超道：“據他們所講，皇上回宮時，蔣獻帶着一批錦衣衛中的精銳之士留下來。是為了查詢，當初大凌河畔的刺殺皇帝的刺客，為何手中擁有震天雷此等絕密武器。”

朱允炆道：“震天雷，在大凌河的刺殺中出現，孤也知道。想必皇爺爺是起疑心了，所以那時就留意了。”

黃乃超接着道：“沒想到就在皇上到達安東首府漢城時，當晚就有許多百姓衝擊行宮，而且也用了震天雷此等武器。”

朱允炆頓時大驚，道：“這件事，孤怎麼不知道？”這就怪不得別人了，劉翰一直忙於尋找余倩，無暇關顧這裏。再說老朱聽到震天雷聲后，立即命去抓人的禁衛軍不得泄露消息。朱允炆遠在京城，自是無法得知了。

黃乃超見朱允炆臉色並無異樣，新下鬆了口氣，那可是北方的情報，與我無關了。連忙接着道：“皇上秘密抓住了那裏面的許多人，就是由蔣獻審訊了，具體審到些什麼，臣就無從查知了。”

朱允炆點點頭，道：“接著說。”

黃乃超道：“蔣獻它們留下來后，就奔赴四方，秘密查探。這兩個人只是負責一方，並沒有查到什麼。但是一行人彙集后，它們總結所有的消息。這兩人其中的而一個無意探知，原來那批震天雷竟是高麗人從馮勝大軍中，購買所得。”

朱允炆嘆了口氣，道：“孤都明白了，還有特別的消息嗎。”

黃乃超道：“沒有了。”

朱允炆道：“好了，你秘密出宮吧。”

黃乃超道：“諾。”

朱允炆站起身，看着旁邊的房間，笑着道：“劉師都聽到了，不知有何感想啊？”

房門一開，劉璟慢慢地走出來，笑着道：“正如殿下一樣，臣也明白了。”

雖是晚上，可是熱茶和糕點依然不缺，兩人落座后，悠閑地喝完茶。朱允炆才慢慢地道：“孤道是因為什麼呢，原來是這啊。”

接着望天感嘆道：“想必馮師是遭了別人陷害。”

劉璟道：“殿下以為是何人呢？”

朱允炆笑着道：“不知為什麼，孤身邊的人一出事，孤腦袋裏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孤的那個燕王叔叔乾的。而且好像這一感覺非常之准，通常事後都能得到佐證。”

劉璟聽得有趣頓時笑着道：“殿下這是太過於憂慮燕王了，區區邊關諸王雖都擁有精兵，但手下並無能人。不是臣自誇，以臣的武功要想取它們所有人的命那是不可能，但是取某個藩王的命，就算有千軍萬馬，也是輕而易舉。”

朱允炆笑着道：“劉師可不是自誇，還是謙虛了。”兩人相視一眼，頓時哈哈大笑。這近兩日實在是太緊張了，正好一笑解千憂。

大笑完后，朱允炆卻是感嘆道：“如今只怕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馮師，就算孤極力爭取過來的三司會審，到時候反而成為馮師名正言順的定罪場，判斷頭之處啊。”

劉璟道：“也是啊，臣雖添為主審官之一，但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歷歷在案。但也還好，並無人證啊。那些指證馮帥交易震天雷的可是高麗人啊，想必蔣獻可沒這個能耐，把它們抓來作證吧。”

朱允炆笑着道：“也是，可是不知孤心裏怎麼的，就那麼的煩。就像今天的早朝，皇上的反應太過於直爽了，你也該知道他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劉璟道：“也是，況且皇上一直以來，對馮勝等武將都有覬覦之心，但苦於無機會。現在好不容易機會來了，皇上應該不會放過，但偏偏就這麼大方的把主動權交給我們了。”

朱允炆道：“現在再怎麼想也沒用了，反正明天也就快到了。劉師還是趕緊回去，還能休息一下，為明天準備準備。到時候馮師的命，就靠劉師你了。”

劉璟正色道：“殿下放心，臣在所不辭。”隨即匆匆而去。朱允炆望着遠去的身影，頓時滿目無奈。他可是很了解燕王和道衍的，如果這件事是它們做的，會就這樣放過嗎。

哎，也越來越黑了，卻是離天明越來越近了，不知道馮勝他還有明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