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登天!
此時李牧的耳邊早已沒了什麼聲音,那些“神曲”貌似隨着白光一同被收了回去。
而他的注意力已然全部放在了這片水幕即將要呈現出來的畫面之上。
屋內的楊炏之正在翻閱着自己找到的資料在一一對比,渾然不覺屋外發生的事情。
其實在那道白光射出之時,楊炏之不知為何,緊盯着書面的他抬頭望了一下窗外,隨後啥也沒幹,就再次讀書去了。
並且隨着之前水幕展開之後,那莊重威嚴看起來已入定了的地藏,好像笑了一下。
極遠之處。
“唔。。”
一種極其低沉沙啞的聲音環繞在這無垠的冰天雪地之間。
隨着白光散出,那座佇立於天地之間的龍形冰雕,竟然千年難得地聳動了一下。
緊接着,很遠處的外圍就有無數道冰雪龍捲興起。
它們以這座冰雕為中心急速旋轉着,幾乎就是瞬間,這些冰雪龍捲就聚集在了冰雕的周圍,慢慢加固並且穩定住了冰雕的顫動之勢。
片刻之間。
冰雪風暴消失殆盡,冰雕也不再有任何異動。
這個世界,依然是冰天雪地。
“你終於來了~”
不知道從哪傳出了這麼一句低語,沉沉地迴響在了整片崑崙山脈之間。
與此同時,昆崙山上神宗之內。
所有人,不論其是否在入定苦修,還是在在清晨早練。
一切生靈,俱都聽到了回蕩在自己腦海之中的這一句話,久久揮散不去。
很多人,很多老人、很多靈獸,不論他們現在在做着什麼,突然之間就強行打斷了自身的一切動作,直接站了起來並且閉上了它們的眼睛。
只不過。
有一個從很長時間的入定之中醒來的老人,在還沒聽聞這句話之前,就好像發現了什麼,其身影直接從原處消失了。
神宗位於崑崙山脈之中,而有一萬象池,同樣坐落在神宗之中。
就在此刻,自萬象池之中又傳出了一聲高亢嘹亮的鳴叫。
其聲響徹雲霄,再次在整個昆崙山上迴響了起來。
而如今在林中的李牧,也同樣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頂,一個身穿黑紅鎧甲的身影孤獨地坐在其上,背對着畫面外的李牧與老頭。
狂暴的烈風自其身旁刮過,但他卻依然紋絲不動,只有那棕黃色且長約五六公分的短髮被狂風吹地往後倒着。
其左腿平放,右腿踩着腳下的山石蜷了起來,略有佝僂着身子,右臂撐在了右腿膝蓋之上,左手隨意地放在左大腿上,腦袋斜向上仰望着天空。
隨着畫面開始移動,就順着此人的視線往斜向上方緩緩移去。
只見那離了不知多遠的極天之上,一團黑雲與一團白雲相互交映着,在視線所及的整片天幕之上,組成了一副龐大的陰陽之圖。
其中,這黑白雲團的兩個圖眼旋轉着深陷進去,好像直入了九天之上。
隨着畫面慢慢接近於這這雲團並將其放大呈現在李牧的眼前,一些更加震撼的細節也隨之暴露了出來。
那位於左下方的黑雲之中,竟有無數的黑甲之兵士列於雲頭最前方,有陣列個個手持長槍巨盾;有陣列個個左手持斧右手持刀;有陣列個個身前漂浮着一寶劍;有陣列個個身後背負一巨大的角弓。
而在其後方,又有數不清的騎兵列陣。
兵馬俱壯、身披黑甲。
威風堂堂!
膘肥體壯的戰馬,多半都按耐不住自身的躁動,在原地不住地剁着腳,間或地打着響鼻。
那黑壓壓一片兵馬之後的空中,又有極多的靈禽妖獸穿插遨遊。
李牧一眼望去,竟不能看清其中任意一個妖獸的模樣,好像是因為離他很遠,又好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膜,阻擋了他的視線。
同樣的,在這無盡黑雲相對面的那一片白雲之中,赫然陣列着如同鏡像而生的兵馬。
它們與之不同的是,所有人俱都身披白甲、手持白刃!
“黑雲壓城城欲摧。”
李牧頓時就想到了這句詩。
隨着整片天幕展現了出來,李牧再次被畫面之中的場景所震撼到的同時,畫面又為之一變。
此時忽然就切回了山頂所安安靜靜坐着的這個人身上。
只見這個人在緩慢起着身子,如此簡單且隨意的動作,待真正展現在李牧面前時,他竟然覺得如此霸氣無雙。
甚至李牧都好像可以聽到,這個人在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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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時,帶動起的那風雷之聲猶如天崩,於無聲處炸開一串串音爆。
緊接着,此人傲然立於山巔之上,仰頭蔑視着天空諸敵。
這等如日俯瞰天地之姿,膽敢直面世間一切。
看得李牧是心潮澎湃,一時激動地差點就能從椅子上挺起來。
而後,更能讓李牧激動地站起來的畫面出現了。
只見此人直接右臂舉天而起,其張開的右手猛然一握。
一根數十米長、拳握粗細的火柱赫然橫向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下,他沒在停留在這個poss上繼續擺着,而是緊接着就單手轉了個花式將這根火柱往身後一背,其身影瞬間拔地而起,於此處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
遠天的高空之上,那片巨大無比的黑雲之內,赫然就出現了一個金黃色的小光點。
此時畫面再變,直接閃到了這團黑雲之中。
場中。
萬千黑甲兵馬圍起正中間的一個人,而中間竟然隔絕出了一片方圓數十米的空地,其間只有這位掄着火焰之柱的人在左騰右挪,於陣中遊刃有餘地穿梭着。
火光照耀且揮灑揮散的瞬間,就會有一片黑甲之兵被打得倒飛出去,而後又有下一波的甲士補充上來,將那個小缺口給補上,再次尋找那人的破綻,等着撲上前去將其拿下。
只不過現在看來,所有的這些兵甲的戰鬥力,好像遠遠不及這人的百分之一。
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火焰所經之處,黑甲兵馬多數倒飛而出,沒能有絲毫抵抗之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人好像有着無窮的精力能夠支撐着他,至今不曾有一點兒懈怠,力量與威勢好像愈演愈烈!
此刻,呈現於李牧眼前的是這人的特寫:
只見他起手先是朝前方自右向左一片橫掃,再反方向掄過去清理完了擋路的障礙,隨後其順着反手回來的慣性直接一個轉身朝左邊掃去。
片刻之間,這塊區域之上的外敵,俱已淪為了手下敗將,多數躺倒在雲上,哀嚎遍野。
只不過,黑甲之兵馬實在是太多了。
此刻的黑雲之內,前排這些所有的黑甲步兵全都往後如潮水一般退卻,為中間的這人讓開了好大一片區域。
緊接着,這些後退而去的步兵之中,有看起來十分肅殺的騎兵由各方向緩慢而出。
與此同時,空中又有一些巨型的展翅飛禽盤旋而起,緊盯着場中的此人。
黑甲兵馬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看樣子極其凜冽,竟然使得它們腳下這些黑雲所自然升起的那一縷縷雲氣一滯。
看起來就像是被直接凍住了一般。
彪悍的戰馬全都緊繃著後腿那強健的肌肉,前蹄急促跺着的同時,有的戰馬竟然前半身都直接立了起來。
而其背上的這些黑甲之兵,卻不曾有一點慌亂,紋絲不動!
同時,頭頂的飛禽也在高聲嘶鳴着,為所有的人在造着勢。
這一瞬間,戰場中的雙方都在斂息養神。
蓄勢待發。
一個呼吸之隔,就有諸多契機流轉。
這時候,所有的聲音全都消失了,場中安靜地可怕,就連一縷微風拂耳的聲音,好像也能被所有的人所聽清楚。
李牧看着這個人輕鬆地應對着如此場面,不由得自心底由衷地翻起一股濃烈的嚮往、羨慕、敬仰之情。
因為光是眼看着對面這如此龐大的陣容,就已經威壓得李牧有些氣急,喉嚨口一緊到如同被人掐住了一般。
他實在是不敢想像等到真實面對如此情景之時,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尤其還是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之下。
“會腿軟嗎?”
“可能會腿軟吧。”
李牧不禁在自我心中思索了一下。
突然,李牧聽到了一聲可以劃破長空的高聲嘶鳴。
於是剛剛在想了一下事情后略有恍惚的他,立馬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畫面上。
只見遠處那些整裝待發的騎兵像是得到了進攻的號令,直接如脫弦之箭一般朝着自己沖了過來。
並且那天空之上,一部分猛禽亦都開始往下俯衝。
合圍之勢,意圖絞殺!
李牧再看眼前此人,伴隨着天空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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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號令,他也同時開始加速向著敵陣前沖。
其手中握着的這根火柱在高速奔跑之中,往後散去的火焰猶如一條火龍,其漸近粗壯,好像有慢慢成勢之意。
眼看着兩方即將就要相撞與一起。
突然,此人朝前方一個極速翻滾,尚未起身之時,直接就是一個橫掃。
這一擊,打得前方一片騎兵身下所跨之戰馬失去了前沖的能力,多數戰馬的四條腿俱被這根火柱所直接削斷,而後就往前栽來。
騎兵明顯也是訓練有素,且其能力也有所突出,絕大多數都能在隨着戰馬栽倒之前就飛起來規避慣性。
只不過,即使這些人很靈活地飛了起來,但迎着他們而來的,就是一根從天而降的極粗火柱。
照着其面門徑直砸下!
剎那間,被砸到的這一片區域之內,所有生靈灰飛煙滅。
這一發重擊之後,有無數黑雲四溢,同樣的,又有無數火光揮散而出。
這人並沒有因此一擊而停下,其直起身子之後,再一次掄動手中變細的火柱往前方扇形區域數次連掃。
又有一片騎兵被打得直飛出去,戰馬在痛苦的嘶鳴之中四散倒地。
緊接着,場中的此人瞬間前衝過去,其迅猛的身型猛然為之一震。
只見此刻的他全身散發著淡淡的金光,一種李牧說不出來的感覺迸發了出來,充斥於李牧的心頭。
隨後,其單手舉高火柱的同時,先於右上方轉了一圈,再繞過去於腦袋左上方轉了一圈,明亮的火焰閃爍着耀眼的光芒,這匯聚而成的火焰竟如一隻龍頭一般。
這時,他舞着火柱自左向右而過,再從右方往下撈了一圈之後向上一挑,而後此人順着自己動作的走勢直接躍了起來。
一顆樣子略有模糊的火龍頭顱,引導着這人身後跟着的火龍身軀同樣往天上衝去。
這一切,都是在眨眼之間完成。
瞬間,此條火龍就張開巨口迎向了從高空俯衝下來的猛禽。
而潛在火龍頭顱之內的此人,卻任由它們相互纏鬥而去,不再伴着它往上飛去。
此刻,這個人的身形於空中一滯,他全身散發出來的金光愈來愈濃,向外擴散出去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李牧看到對着自己的這個人,其背上的鎧甲竟然也從原本的黑偏暗紅色,漸漸地轉為亮紅色,稀稀落落地有無數的黑色殘渣自其上脫落下來。
突然。
一縷金光閃了一下李牧的眼睛,這讓之前“幸運”地躲過了白光晃眼的李牧暗叫了一聲。
轉瞬即逝的金光之後,是一件金黃色的披風自這個人的雙肩處直接生了出來。
金黃的披風在烈風之中狂亂地舞動着,獵獵作響的同時,差不多反應過來了的李牧隱隱約約看到其上好像有四個字。
但是他依舊看不清楚。
不知怎麼著,此時的畫面之中,背對着李牧的這個人,好像微微回了一下頭。
只不過,李牧勉強才能看到一個極小角度的右側臉。
就連他的眼睛,也沒有出現。
這時,畫面再度一轉。
大軍斜上方的空中,自上而下,又是一根極粗的火焰之柱砸了下來,諸多騎兵根本沒那個時間反應,就被極速下落的火柱所燒成了飛灰。
但卻不見那人身影落於黑雲之上。
這一層雲中,敵方戰力已然損失大半,再無反抗之力,餘下的黑甲步兵以及騎兵此刻亦都默契地收回了攻勢,緩緩地往後退去。
於是乎,這根極粗的火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躺在了這片黑雲之上,不過其上的火焰卻在漸漸消散着,露出了火焰之下的一縷縷金光。
那人卻依舊身處空中。
李牧看着其身上外散的金光愈來愈盛,直至最後,聽見了這人的一聲嘶吼。
“咿~呀~”
緊接着,又有耀眼的金光透射出來,還好李牧這次有了防範之心,提前偏了偏腦袋,眯起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