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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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野鎮本在濟南府附件,金兵頃刻之間便可馳援,幾人不敢走官道,便先向深山而去,躲避了風頭在走大路。

幾人連夜趕路折騰到清晨都已疲憊不堪,可還沒見到什麼人家能夠借宿正在發愁,山中有野獸出沒,野外露宿可不太平,忽然見前面炊煙裊裊,似是有人家,小菱眼亮第一個發現,叫道:你們看前面有人家。這是河洛和李達也發現了,喜道:估計是這山中獵戶,去瞧瞧。三人很快的來到屋前,這是山腳下一塊平地,前後都被柵欄圍了起來,可以用來防止野獸進入,幾間小茅屋很是簡陋,但卻能夠擋風避雨。屋前還有一小片菜地,肯定是主人開墾的。

三人來到屋前,見院中無人,李達叫道:有人嗎。聽見叫聲,屋中走出一中年婦人,笑道:三位客人從何而來啊,這山中幾月也不成有人進來一次,到難的今天有了客人,快請進喝口水。三人見婦人很是熱心,很是感激。

小菱笑道:大娘,我兄妹三人要到濟南府去投奔親戚,從這山中過,一夜未找到住宿之所在您這歇歇腳您看可以嗎?

這婦人見小菱生的甚是俊俏,說話又很是得體便添了幾分喜愛,說道:哪有什麼不行的,進山的客人很多都是在我這借宿,我家男人去山中打獵去了,正好打了獵物今晚就能好好款待幾位客人。幾位先到屋中略坐,我去將鍋中多加點米就來。說著將他們讓進了屋中,走了出去。三人走進來,見屋中樑上掛着很多的獐肉,野豬肉,可見確實山中獵戶人家,看的直流口水,不一會,婦人回來,端上了涼茶說道:自家在山採的茶,幾位嘗嘗。河洛暗道:山中獵戶,居然有茶葉,奇,這婦人也不像是一般的山中村婦。

正說話間,只聽外面一人高呼道:夫人,有客人來嗎?婦人聽見叫聲,笑道:是我家人回來了。幾人走了出來,見一個大漢大踏步走了過來,身材魁梧,只是年齡略大,臉上已有滄桑只感。李達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昨夜帶頭衝進金兵營寨的高手。在他肩上還扛着一獵物,走道近前法發現是一白鹿,四蹄被困還在不斷掙扎。河洛暗想:這鹿少說也有二百斤,這人抗在身上還走路如風,這個大叔了得啊。

婦人見他走進,迎了上去笑道:如何這般晚才回來,這幾位客人是到濟南投親,從山中走,今日要在家中住,米已下鍋就等你帶新鮮獵物款待幾位呢。

那大漢此時也看清河洛三人,見李達雖生的魁梧卻帶着兩個孩子,也不以為意,放下白鹿笑道:好好,幾位今晚只管住在我家,休息一天在行趕路,我這就去宰了這鹿,給大家做烤鹿肉。轉頭對婦人道:今天就是因為這鹿才回的晚了,老婆子莫怪,今天去我設的陷阱處,本想看看有沒有野豬入彀,不成想居然掉進去了白鹿,鹿肉可比野豬肉鮮美的多了,哈哈,不過奇怪的是,這鹿掉進去的時候居然沒被那些劍刃刺死,只是跌斷了腿,所以我費了很大功夫才綁了它帶回來。

這時小菱見那鹿被捆成個粽子,躺在地上,便走了過去親親撫摸它,那鹿似有靈性,勉力昂着頭想要用嘴來添小菱,嘴裏還有嗚嗚低鳴之聲,眼中似乎有淚水打轉。小菱見到,想起以前的苦楚,情不自禁的掉小淚來。

小菱站起身來對那大漢說道:大叔,我。。。我想請你放了她,可以嗎?

那大漢鄒眉道:小姑娘,一看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心善之人,只是這個世道便是如此,弱肉強食,天經地義,更有哪些人吃人的勾當你還沒見過呢。

小菱見大漢不允,河洛見了不忍妹妹傷心,說道:大叔,我也知道妹妹不該亂髮善心,更何況是初入您家,只是大叔您有所不知,我這妹妹從小是個受苦之人,便見不得別人受苦,這次是遇到了,還請您成全她的心意,就當我們向您買,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粒碎銀子遞了過去。

那婦人本喜歡小菱,見小姑娘傷心也道:當家的,我看這白鹿通性,也算是一靈獸,今日便放了他去吧。

那大漢怒道:你這後生不懂事,看不起我咋的,也罷,既然如此,我便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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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走了過去用刀將白鹿解開說道:這小姑娘給你求情,逃命去吧,下次別在掉進陷阱里了。

那白鹿站了起來,圍着小菱轉了幾圈,又伸出舌頭在舔舔小,這才轉身離去,轉眼便消失在叢林之中。小菱見那白鹿走遠,心中默默高興轉過頭對那獵戶道:多謝大叔成全。那婦人道:小姑娘莫謝這葷人,我見這白鹿好似通靈一般與尋常野獸不同,殺了且不可惜,多虧了你才少了這個殺孽,我看到是我們該謝謝幾位才對,不過今晚卻只好用一些腌制之物來款待各位了。

時間不久飯菜已好,獵戶夫婦招呼三人圍坐一圈,飯菜可口,獵戶夫婦又是熱心之人,自然話題不斷,原來這獵戶姓楊名天峰,原是濟南府中的軍參將武功了得,後來金人打來,這楊天峰不願受金人的腌臢氣便帶着妻子來到這山中過起了隱居生活,平時都已打獵為生,有客人進山採藥便央其多帶些米面之物用獵物與之交換,如此一來生活到也不成問題,一直如此生活了十餘年到也愜意。

李達此時也不隱瞞,便將昨夜並肩殺敵的事情說了出來,言語之中很是欽佩。楊天峰也大吃一驚,昨夜自己一馬當先,並未注意其他人,沒想到此人居然來到了自己家中。李達此時拿出天平軍腰牌,楊天峰自是再無疑惑,二人越說越是投機,惺惺相惜,李達說起這些年來大宋子民奮起反抗,山東就有好幾路義軍,只等王師北伐之日,一舉光復河山。更是力勸楊天峰:好男兒如何能夠苟且偷安,老死山林,就該為國殺敵,建立功業。

河洛見李達酒喝多了,還記着這些,不禁好笑,大宋大金有何區別,只要能不打仗,給老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又何必非要在乎金人宋人呢,不過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裏想想,可不敢說出口。

河洛見他們興緻不減,直從中午談到日落,只得自己先去睡了,而那楊大嬸則招呼小菱去和她同睡,小菱欣然答應了。

這個夜晚,河洛夢見自己一會幫着金人打宋人,一會又幫着宋人打金人,一會看到老師對自己笑,一會又對自己怒目呵斥,他在心裏喊:不要!可怎麼也喊不出來,最後小菱走過來卻不說話,只笑着看自己,正想問她為何不說話。這時卻被人猛的一推,便醒了過來,見李達一臉焦急,忙坐起來問道:李達哥,怎麼了?

李達急道:小菱不見了!

河洛忙道:怎麼會,那楊大叔和大嬸呢?

楊兄一聽說這事便山上去尋找去了,楊家嫂子也去附近找了一遍,不敢走遠便轉了回來。李達還沒說完,河洛便騰的跳下床,跑到門外,見楊大嬸正在來回踱步,忙問道:嬸子,到底怎麼回事?

陸大嬸見到河洛,愧疚的道:早上我和小菱一起起來,說好了一起煮飯,我剛到房後去取了幾個玉米,回來小菱就不在屋裏了,我到處找了一遍都沒見給我那渾家一說,他也急了,怕小菱出去玩耍走迷在林子裏便去尋找了。

河洛一聽,腦中嗡的一聲響,如此大的林子,若是走迷在裏面,那後果當真不堪設想,河洛越想越害怕,一時間自責,後悔湧上心頭楞在當地。李達見河洛半天不說話,像是丟了魂魄,忙晃了晃他,喝道:此時不要亂想。河洛被他一喝清醒過來道:不會有事,我現在不能慌,想辦法,想辦法。

李達點頭道:事不宜遲,走。說著提着長刀當先走去。二人在此房子四周繞了幾圈,沒有找到,只得擴大範圍可是找遍了這周圍十里也沒見到小菱的一點線索,河洛這時已經喊得說不出話來,只知不停的搜尋。此時又快天黑,二人從早上到現在沒吃沒喝,累的筋疲力盡,可河洛根本不知道累,還自不停的喊,不停的找。

李達見了也是焦急萬分,看到河洛如此,怕是還沒找到小菱,這個先累倒了,向河洛說道:我們在此亂找,說不定小菱已經回去了呢。一句話點醒了河洛,忙道,對啊,李達哥快我們回去。說著發瘋似的往回跑。沒跑的幾步便頹然摔倒,李達幾步趕上,一把將他抱起,飛也似的向回走去。待得他們回到原處,卻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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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只有楊大嬸一人在家,並沒有小菱。

河洛此時在也受不了了,又累又餓又絕望,一頭栽在地上昏了過去。李達見了趕緊把他抱起來扶到屋裏床上,楊大嬸和李達見到此種情形也不自禁的落下淚來。李達提起長刀向外走去,對陸大嬸說道:這兩孩子情深,如今走丟了一個,這個怕是。。。唉,他若醒來切記不可讓他亂走,勞您費心了,嫂子。楊大嬸含淚道:這個自然,兄弟儘管放心,我絕不讓這個孩子再出什麼意外。李達點點頭,提刀向外走去,一會消失在黑夜中。

楊大嬸知道自己渾家和這李達兄弟都是功夫在身,尋常猛獸奈何不得他們,也不如何擔心,只是那個小菱一個好好的孩子如何就不見了蹤影,百思不得其解,她本就是個愛孩子的人,奈何自己卻膝下無子,看到小菱之時早就喜歡的不得了,可就是自己一時不小心,讓這孩子丟了,自己一時又是一陣自責,此時多想也是無益,向床上河洛看去,見他滿頭大汗,知是累了一天,又絕望傷心,這時怕是在做着噩夢,趕緊準備溫水,弄濕了毛巾給他覆在頭上。弄妥這后自己也不敢去睡,守在河洛身邊,防止他醒來。

如此過了一夜,待得天明雞叫之時,李達和楊天峰都回來了,原來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楊大嬸見他們回來,卻沒有小菱的身影,知道沒有尋見,頓時委頓在床邊。楊天峰見到搶上幾步將她扶起,勸道:別急,待我們休息片刻再出去尋找,我昨晚找了幾處猛獸出沒的地方,沒見到小姑娘的東西,這就說明那小姑娘絕對還活着。李達聽見,也道:我也沒見到她的東西,若是她被野獸叼走,那身上的衣衫,鞋襪走該有掉落,我們找的那麼仔細都沒發現,想來沒事,只是那她又是怎麼走丟的,當真納悶。難道這山中又山神土地接了她去。

這時,床上河洛悠悠醒轉過來,也聽到他們所說,說道:李達哥,大叔大聲辛苦你們了。三人見他醒來,趕緊圍在床邊,陸大嬸勸道:你別急,你聽到你大叔所說的吧,那就是說小菱還活着,只要活着我們就不會放棄,一定能夠找得到!

河洛勉強笑道:恩,我相信小妹不會死,我還沒帶他過上好日子呢,呵呵。

陸大嬸被他一說,反到是掉下淚來,楊天峰見了,忙推了推她,陸大嬸趕緊轉頭拭淚。

河洛接著說道:李達哥,大叔大嬸,我有件事想拜託,不知道能不能答應?

三人齊聲道:你儘管說來。

李達哥,我想我臨安之行難以成行了,我想麻煩你轉回山寨跟我老師稟報一聲,就說我有負老師之託,有負山上各位叔叔伯伯之望,我。。。

李達見他說的如此凄苦,又如此決絕,一時楞在當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河洛接道:大叔大嬸,如若不嫌棄我想請二位收我為義子,我要在此山中伺候二位,我要守着這片山林,以防小妹回來了找不到我,就算小妹已經走了,我也在這收着她的魂魄,讓她不會孤單,不會害怕。

三人此時才明白他的心意,楊大嬸再也忍耐不住,將河洛摟入懷中哭道:好孩子,苦孩子,我答應了,你別怕,小菱不會孤單,你也不會孤單。。。

李達和楊天峰此時也忍不住默默垂下淚來。

哭了一會,河洛說道:娘,我餓了,還有吃的嘛。楊大嬸先是一愣,之後才明白過來河洛是叫自己,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娘,當真是高興,只是這時卻高興不起來,忙連聲道,有,有,都是現成的,我這就給你端來。不大一會,端上來幾樣菜和幾個饃饃,河洛也不管許多,呼呼的吃了起來,看的幾人吃驚不已。其實河洛是有大毅力之人,一旦想通一件事,什麼也阻止不了,他此時認準了小菱會回來,只是時間不知多久,所以他逼迫自己忘卻傷心,大吃了一會,感覺已經飽了,河洛來到床下,對着楊天峰夫婦道:爹娘,請受孩兒一拜。說著咚咚咚磕了三哥響頭,楊天峰趕緊將他扶了起來,嘆了口氣,說道:好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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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瞬之滿江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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