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重新開始

第42章 重新開始

至此,這一轟動南港的連續凶殺案以逮捕兇手諸葛若零等候審判為結局落下了帷幕,可對於北海瓊月,事情才剛剛開始。

“雖然目前已經逮捕了兇手,但這起案件遠遠沒有結束。”第二天早上的早飯時間,北海瓊月和塗山英士坐在餐廳里,“還有許多地方沒有解釋清楚。”

“比如?”塗山英士問。

“第一起赫子陵先生的案件,案發地點是芷亭酒店2202號房間,根據監控錄像,在案發時間有可能走進被害者房間的只有三個人,按照先後順序詢問這三個人後發現,在第三個嫌疑人進入房間時被害者還活着,也就是說第一個和第二個嫌疑人都是無辜的。同樣,房間特製的輕質磁卡鑰匙被扔在被害者房間的陽台上,也就是說,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件。但我們經過調查后發現兇手故意打電話把服務員叫了過去,這或許是為了混淆視聽,可這次的兇手是一個行事縝密的人,我認為他不會沒有注意到2202號房間對面就是樓梯間,他完全可以通過樓梯家來2202號房間行兇,避免被監視攝影機拍到,不過這樣一來他爸服務員叫到房間的舉動就會毫無意義,最後,我們還有一段證詞聲稱在案發時間的晚上聽見被害者房間傳來了吹風機的聲音。雖然已經逮捕了諸葛若零,但這些問題依然沒有得到答案,這起案件一定還有什麼內幕。

“第三起案件的被害者留下了死前訊息——波函數,這一死前訊息的意思還不得而知。第四起案件中,被害者早晨回家后被兇手殺害,諸葛若零上班途中聽到尖叫聲后趕到了案發現場。兇手想嫁禍諸葛若零,就必須保證諸葛若零聽到尖叫后立刻趕往現場。可如果諸葛若零當時不在案發現場附近,沒有聽到尖叫聲,這個手法就不成立了。既然如此,兇手如何得知諸葛若零是否在案發現場附近?我認為以這個兇手的性格,他不會把賭注下在這種巧合的事情上。而且案發的前一晚下了一夜大雨,地面上都留下了腳印,就算兇手從昨晚就潛伏在被害者家裏,進入屋內的腳印被沖刷掉,也應該留下離開的腳印,然而地上卻只有走進屋內的腳印,沒有離開的腳印,這兩串走進屋內的腳印一串屬於被害人,一串屬於諸葛若零,這樣一來,兇手究竟使用了什麼手法讓自己的腳印消失呢?

“第五起案件,兇手偽裝成諸葛若零的父母把她叫到芷亭酒店,然後又打電話給我們,讓我們也趕過去,接下來,又故意打破玻璃把諸葛若零引過去,諸葛若零從破碎的窗戶進入,房間的鑰匙一早就被兇手放在房間裏,好讓我們更加堅定地認為兇手是從窗戶進入的。我想當時真正的兇手應該已經把被害人和次聲波發生器放在有真空隔層的膠袋裡,就等我們來到房間門口播放他早就準備好的錄音,讓我們聽見那段兇手和被害者的對話,並且通過遙控打開次聲波發生器殺害被害者。最令我在意的還是案發現場那扇破碎的窗戶,我當時注意到了窗戶旁邊有少量水銀,而且那扇被打破的窗戶是前不久剛換上的,換窗戶時裝修公司弄錯了訂單,所以那扇窗戶的玻璃比普通窗戶薄,而且還是單層玻璃,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和這起案件有關。窗外的土地上只有諸葛若零的腳印,沒有一點玻璃碎片,這樣一來,兇手就不是從破碎的窗戶離開,而是從大門離開後用鑰匙鎖上了門,可他又是怎麼把鑰匙放回房間裏呢?如果是從破碎的窗戶扔進去,土地上應該也會留下他的腳印才對。

“聽說你哥哥接下了諸葛若零的案子,成為了她的辯護律師。”塗山英士得知了北海瓊月兄妹不和的消息,“這樣一來對我們來說就更方便了,我覺得你可以把真相告訴辰景,也好緩和你們之間的關係。”

“不,他不需要知道,因為根本輪不到他上場我就能把所有事情解決。”北海瓊月還是那樣自信滿滿。

塗山英士不禁有些懷疑,他從不懷疑北海瓊月的能力,但他還是有些擔憂:“你認定諸葛若零不是兇手的原因是什麼?不只是因為信任他的個人品質吧。”

“當然,我不相信諸葛若零的原因中有一項是相信她的品質,但還有更理智的原因,即使逮捕了諸葛若零,這起案件中沒有解決的疑點依然有很多,我必須調查清楚這些問題。”北海瓊月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一旦這些問題水落石出,所有線索仍然指向諸葛若零,我也會接受事實。”

這天上午,為了了解更多案情,北海辰景又來會見諸葛若零。

“北海瓊月真是太過分了!”北海辰景義憤填膺,“等你出來我一定讓她當面給你道歉。”

諸葛若零能察覺出來氣氛不對,她試探地問道:“你和瓊月吵架了?”

“沒錯,我真不知道瓊月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北海辰景似乎也很彷徨,“我的妹妹竟然也這樣絕情寡義,真是人心難料。”

諸葛若零看着北海辰景,她不想讓這一對兄妹繼續誤會下去,最終,她還是決定說出真相:“瓊月她並沒有絕情寡義。”

“你還為她說好話。”北海辰景並不十分相信。

“北海律師。”諸葛若零決定把事情解釋清楚,“瓊月是故意的。”

“這不一定,她如果不相信你是兇手,為什麼要那樣做?”北海辰景依然不相信,“就算她是出於警察的職責,但她已經親口承認了,即使作為你的朋友,從個人情感來講,他也相信你是兇手,而且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真正的兇手非常忌憚瓊月的能力,只有瓊月相信我是兇手,他才會掉以輕心。如果瓊月堅決拒絕簽字,兇手就會不斷地加害於我決不罷休,最後將我殺害偽裝成畏罪自殺的樣子。”諸葛若零解釋道。

北海辰景還是半信半疑,他決定去親自問一問北海瓊月。

上午10點,北海瓊月拿上所有案件資料,叫上塗山英士準備出門。

“你今天不去東海分局嗎?”塗山英士坐上車,見北海瓊月沒有穿警服,問。

“我也許要休假。”北海瓊月一邊繫上安全帶一邊說,“不過今天可不能放鬆。”

“我們現在去哪裏?”塗山英士問。

“關於這一點……”北海瓊月說,“我們先找個地方吃早飯。”

“吃早飯?”塗山英士很驚訝,“為什麼不能去辰景家吃早飯?”

“我和他吵了一架,不想見到他。”北海瓊月簡單地回復,“當然了,吃早飯的機會也不能浪費,我們去芷亭酒店,順便調查一下具體情況,還有。”北海瓊月看向塗山英士,“吃早飯的錢要AA制。”

北海瓊月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塗山英士知道沒有自己插嘴的份,只好表示同意。

“這裏就是101號房間的窗戶。”北海瓊月和塗山英士來到了芷亭酒店,101號房間被打破的玻璃已經重新安裝好,房間內也早已收拾整齊,絲毫看不出發生過案件,“你還記得窗邊的水銀吧,我雖然只看到了少量,但有少量的水銀就意味着房間裏很可能曾經有大量水銀殘留,不過因為窗戶被打破,房間通風良好,才沒有對房間內的人造成不適,可水銀從何而來呢?”

“我認為這些積水的原因或許就是兇手嫁禍給諸葛若零手法的關鍵。”塗山英士發表觀點。

北海瓊月抬頭看着101號房間正上方的501號房間,案發時荔菲靜羽就住在那裏,這一點已經得到了證實,她在玻璃破碎的七點二十分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有監控錄影機為她提供了完美的證明。

正在兩人用餐的時候,北海辰景碰巧也從懲教所來到了這裏準備進行調查。

“瓊月,真是太巧了。”北海辰景決定暫時相信諸葛若零的說法,不過他要親自向北海瓊月求證。

“你不是認定我是心狠手辣之徒嗎?”北海瓊月冷冰冰的態度已經表達了她的觀點:我不想和你和好。

“聽諸葛若零說你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才不得不假裝自己堅信她就是兇手,並且接受了所有人的誤解。”北海辰景坐到北海瓊月旁邊的空座位上說,“真不愧是我的妹妹。”

“諸葛若零還真是自作多情。”北海瓊月優雅地端起杯子品嘗加了牛奶和調糖的咖啡,“她以為她在我眼中很重要嗎?真是愚蠢!看她平時情商不低,沒想到卻是個情商堪憂的傢伙,今天是我難得的休假,請你不要再提那個殺人犯了,我想好好享受一個愜意的假日。‘諸葛若零’這個名字總是敗壞我的興緻。”

北海瓊月放下咖啡杯,望着天花板,盡量表現出蠻不在意的樣子。她明白剛才北海辰景已經去見過了諸葛若零,她想知道諸葛若零有沒有心灰意冷自暴自棄,有沒有對自己恨之入骨,但她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衝動,再三告訴自己: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你這樣會害了她。

為了讓這場戲劇更加逼真,北海瓊月輕輕放下杯子,輕描淡寫地說:“哥哥,勸你不要再愚蠢下去了,諸葛若零根本不把你當回事。而且你何必對一個殺人犯真心託付?”

“瓊月,你怎麼能這麼說!”北海辰景氣沖沖地站起來,“枉費諸葛若零這樣信任你。”

“哥哥,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北海瓊月說,“你為了一個證據確鑿的罪犯和你唯一的妹妹吵架?我不得不說你為諸葛若零辯護的行為真是愚蠢,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時。”

“北海瓊月,你怎麼能這樣辜負諸葛若零對你的信任?我絕對不相信諸葛若零是罪犯!”北海辰景指着北海瓊月說,“請你不要這樣稱呼她,你說得對,我的行為的確愚蠢。我不應該跑來這裏和你和好,因為我妹妹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北海瓊月了,很遺憾,我妹妹是從前那個重情重義的北海瓊月,不是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的北海瓊月!”

北海辰景氣沖沖地離開了,北海瓊月也沒有挽留。

塗山英士目擊了這一切發生,如果他不知道實情,他一定會發言維護諸葛若零,指責北海瓊月辜負了諸葛若零的一番信任,但他如今才算明白有時候辜負比不辜負更困難,更需要巨大的勇氣。

“這個北海辰景,意氣用事。”北海瓊月顯然對她哥哥很有意見。

“我覺得辰景似乎還喜歡諸葛若零。”塗山英士說,“他一直都這樣嗎?”

“當然,一直這樣。”北海瓊月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無奈,“若零都已經拒絕得非常明顯了,她不喜歡我哥哥,他還在死纏爛打,真是不識趣。”

“我覺得諸葛若零未必是真不喜歡辰景。”塗山英士提示道,“還有別的讓她不得不拒絕辰景的原因。”

“不會吧,以諸葛若零的性格,她如果喜歡哥哥,早就已經接受表白了。”北海瓊月並不認同。

“同樣地,以諸葛若零的性格,如果她不喜歡辰景,也會像你一樣嚴詞拒絕,可他沒有。”塗山英士冷靜地分析,“而是一直和辰景保持着這種介於兩者之間的關係。”

“所以,這是為什麼?”北海瓊月最不擅長分析這種事。

“我覺得是因為你。”塗山英士一針見血。

“我?”北海瓊月對塗山英士的話非常震驚。

“沒錯,諸葛若零肯定還記得當年你有多討厭辰景的女朋友,她害怕一旦自己接受辰景,她也會被你討厭,最終和你鬧翻,所以她才不接受辰景。”塗山英士說得頭頭是道,“也就是說,在友情和愛情,你和辰景之間,諸葛若零選擇了友情和你。”

“可是,這並不是一道單選題。”北海瓊月依然不認同,“諸葛若零和當年哥哥的女朋友不一樣,他當時的女朋友就是一個整天只知道化妝打扮談戀愛的無知愚蠢女生,還天天霸佔我哥哥,我當然很討厭她,但諸葛若零不一樣。”

“你說得很正確,但諸葛若零不知道你的想法,或許在她看來,你討厭的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不論這個女朋友是誰。”塗山英士解釋道。

“好像有點道理。”北海瓊月仔細思考了一下。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塗山英士繼續問。

“不知道。”

“你必須和諸葛若零說清楚,你非常支持她和你哥哥談戀愛,否則會耽誤了這兩個人。”塗山英士提出建議。

“我知道了。”北海瓊月一口答應,但塗山英士能看出來她並不知道究竟為何和如何這樣做。

一個人端着餐盤走了過來:“這不是北海警官嗎?”

荔菲靜羽正站在她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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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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