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停屍房
言午仔細看了看屍體,從口袋內拿出一塊粗布包裹在刀柄上,用力拔了出來。一些黑紅的血液順着刀刃處緩緩的流出,許是心跳停了有段時間,流的速度很是緩慢,比之那晚的血液少了股活力。
“呸,不吉利,不吉利”言午順着剛才的位置又重新插了回去。
“誒,你們把屍體帶回衙內”言午伸了伸懶腰,一手捂着個嘴,打着哈欠。這是要回去再睡一覺的節奏。
“言哥,您不再瞅瞅屍體”
“不用了,該看的看完了。剩下的交給你們,我先回去補個覺。晚點回衙內”
近一年來,由於縣令大人身體有恙,縣內大小事務都由縣丞負責。縣丞李思澤是太守李景瑞的胞弟,雖說沒什麼能耐,但架不住有個好哥哥。每天除了吃吃花酒,別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給言午負責,雖說沒幫什麼忙吧。但縣內的治安以及破案率卻比臨縣高了不知多少。看這形勢是要接過縣令一職的趨勢。
“老麻子,今天有聽到什麼或者看到什麼異常的事情嗎”言午踢了踢躺在另一顆大槐樹下的老麻子。
老麻子是幾年前隔壁郡鬧水災的時候逃難過來的。本來想着投奔親戚的,奈何親戚早在來之前就已經過世,老麻子也就沒有再走,留了下來,做了個流浪漢。三年前言午剛來沅陵縣的時候第一晚就跟老麻子湊合了一宿。打那之後言午時不時就弄點吃的給老麻子。
還真別說,縣裏就這麼點大。老麻子好像開掛一般,哪有風吹草動,哪就有老麻子。“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昨晚我就在這躺着了。這大熱天的也沒人過來”。
“走了”言午打量了下二棵樹的距離。問了也白問,這怎麼著也有百來米,那邊有點動靜,老麻子也未必知道。看來這不是第一事發地。大中午才發現的屍體,這個點還沒發臭,要麼死的時候恰好在水裏,要麼就是死後給人藏地窖里。然後中午在把屍體搬運過來。
言午順着河邊慢慢的往前搜索着,“唉”這鬼天氣河邊本來雜草叢生,蒼蠅蚊子滿天飛,半天都沒見到一個人影。
“也就我言大帥哥才會這麼盡職盡責,果然人長得帥還是要付出代價的。”
“汪汪汪”河邊三五隻流浪狗相互追逐着,有道是犬吠水聲中,桃花帶露濃。這不是桃花開的時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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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大清早的。看來言午找到要找的地方了。
“嚎,走開走開”言午一路小跑趕走了流浪狗。
在一片長毛草中有一條看不出是路的小路,看來是這也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只是一個拋屍地。旁邊草木茂盛,兇手應該是雙手托着死者腋下拖到河邊,然後從這拋下河。因為幾天沒下雨,地上也沒留下任何腳印,不確定有幾個人,因為也不是第一案發地,地上也沒什麼血跡,只有偶爾一些壓倒的長毛草上沾了一絲血絲。看來又白來一趟,沒有任何線索,只能確定屍體是從這拋入河的。
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也許它應該知道些什麼。可惜它不會說話。
現在只能確定人應該是昨晚上被殺的,然後從這裏拋屍,屍體順着河水流到了大槐樹下。這邊屬於城西了,這邊有很多外地人逃難來的,人龍混雜了。看來要費些時間了。算了,真要回去睡覺了。再找下去也沒有什麼線索了。
有一份心情是躺在床上啥都不幹,有一份希望是永遠不會醒來。真真是午照路長人慾睡,困的路都不會走了。
夕陽西下,大青色石板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回家做飯,大家都埋着個頭看着腳下,計算着今日的收穫。
“今天你的魚賣完了啊,賺了幾十文啊”。言午看着挑着籮筐慌忙了有點及不擇路的小六子問道。
“言捕頭啊!承蒙您的照料啊,魚都賣完了,只有二條死的沒人要。您要是不嫌棄拿去”小六子趕緊半蹲下身子,放下肩膀上的扁擔,說是扁擔其實也就是一根雞蛋大小的棍子。扳過蓋在籮筐上的一塊黑布,從裏面拿出二條翻着白眼的魚死命的往言午手上塞。
“不用,大爺我吃過了。還有啊,以後不要叫言捕頭,要叫大哥,懂不”小六子是河邊李老漁夫家的,天生右手六個指頭,所以就叫小六子。言午剛來不久時候看到四五個人圍着小六子揍,不讓他到城西河邊捕魚。這小子脾氣也倔,任他們幾個打也不還手,也不叫喚,就抱着個頭嘴裏還念叨“河又不是你們家的,我怎麼就抓不得”。也就運氣好遇到言午那天心情不好,直接揍了那幾個人一頓。說了句“以後這人是我小弟了。誰敢跟他不對付那就是不給我面”打那之後倒也沒人找小六子麻煩了。
言午雙手背在身後甩了甩頭髮朝着衙役走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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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小六子弓着個身子雙手捧着二條死魚在那瞪着。
屍體放在了停屍房,說是個停屍房其實也就是一個深一點的地窖。這還是言午一年前組織衙役內所有人員一起挖的。屍體放在外面大熱天很容易就發臭了。那味道就算是言午這樣的下等人都受不了,更別說我們細皮嫩肉的縣丞大人了。所以我們的李縣丞還特意撥款100文讓大家多買了幾個包子,好吃了有力挖的深點。
言午一進來,幾個小捕快就湊了過來唧唧喳喳的說道:
“剛才城西的裁縫店來人認人了。是他們掌柜的,說是昨夜吃了晚飯就出門了。昨晚到現在都沒回家,這不聽說死人了就趕緊過來看看是不是他們掌柜的。剛才他們已經進來確認了是他當家的,姓徐,單名一個達。二年前從江陵郡搬遷過來的。在城西開了個裁縫鋪,家裏有一個六十歲的老媽,一個媳婦,還有二個小孩,大的七歲了,小的才五個月。平時媳婦在後院做針線活,他自己前廳招呼客人。大概情況就這樣”。
“嗯,知道了。小李子你們在去裁縫店附近看看昨晚有沒人人看到過死者去過哪,有沒人跟別的人有衝突。我看看屍體先”說罷,言午快步走到停屍台邊,拿過來一副手套戴上,準備脫光死者衣物確定下死因。不過這手套遠看是手套。近看也就二塊粗麻,雖說不能隔細菌,好歹能膈心。
徐達,年齡來看四十齣頭,右手有很厚的繭子,尤其是虎口處更甚。從江陵郡搬過來的看來年輕時候進過軍營,一身魁梧有力,一看就是個好兵。身上有很多陳舊的傷疤,後背,手臂上的疤痕基本上癒合了。說明起碼退下來有三年以上了。全身上下共有二處新傷口,其中腹部有個三厘米的致命傷,另一處傷口只是刺破了皮。可能是兇手捅了二刀,第一刀捅偏了,第二刀直接從死者右邊腹部插到底,一刀致命了。刀口右左下方斜着插入呈30度角插入腹部,看來兇手是面對面自下而上順力將刀插入死者右腹部。
不過死者雖然已經不在當兵。但這身材,要能鉗制住兇手,除了出其不意外就只能是比死者更奎武有力的人才能做到。看來破這案子很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