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一株樹下,有二人閑談。
“你也要參與神降?那是神獸們的事,你為何參與?”
“有何不可,你們處處忌憚我,我給自己找些樂子,下到凡間又不會給你們添麻煩。況且,神降后我的意識是被壓制的,只要被降臨的那人不做為非作歹之事,又何必在乎我?”
“就算如此,你也別胡來。”
21世紀某處停機坪。
走在房齊天前面的是她的表哥余秋明,房齊天起先並不想答應他的,但是拗不過,就同意后被接過來了。“阿天沒坐過私人飛機吧?我也沒,希望咱們可以旅途愉快吧!”余秋明興高采烈地說著,雖然房齊天並不是很關心這些,也只好微笑着面對余秋明的那些“朋友們”。
房齊天的家最多只能算中產階級,余秋明的父親卻是房產大亨,只因為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余秋明對房齊天關愛有加,有什麼好事都捎着,帶着見了很多世面。
“呦,秋明。”有位男生招手走來,突然注意到了余秋明身後東張西望的房齊天,“這位小姐是?”余秋明將房齊天拉到自己身前,介紹着說:“這位是我的表妹,房齊天,我把她帶來你們應該不會介意吧?”房齊天眼神默然,好似沒有感情,卻又似乎帶着好奇:“你好。”也不知怎麼,在房齊天開口的一瞬間男生的眼中突然閃光,笑顏如花:“當然不介意,多可愛的姑娘。是吧?賽姆。”
被稱為“賽姆”的少年是這次旅行的策劃和執行者,正在指揮工人搬行李的賽姆聽到有人喊自己便交代好了事情,轉身走了過來,也看到了被余秋明搭着的房齊天,愣了一下:“秋明你不是說帶表妹過來……”“我是女生。”房齊天在賽姆還沒說完話時就開口,余秋明將手放上了房齊天的頭頂,笑着解釋:“我妹妹比較喜歡短髮,一直不肯留長呢。”
賽姆似乎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充滿好奇,探索的眼神看得房齊天不自然,房齊天拽了一下余秋明的衣擺,對方回頭后便詢問到:“你們學校沒有亞洲女性嗎?”余秋明和賽姆是大學室友,一同畢業后賽姆就告訴了宿舍里其他人他想組織遊玩的事,但是只有餘秋明回應了他,因為其他幾位都想帶女朋友去度蜜月。賽姆聽到余秋明問能不能帶一個女孩子一起的時候甚至以為他也有女朋友,聽到是表妹才鬆了口氣,余秋明當時打電話詢問房齊天有沒有空的時候房齊天正在備戰高考,心情很煩躁,電話這頭的賽姆聽着余秋明和房齊天打電話的時候三句話不離國粹,自認為房齊天是一個性格火爆的直率女孩。
“不清楚,賽姆也不是花花公子啊。不過齊天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余秋明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樣子逗笑了房齊天:“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走進飛機內部才發現其他參加這次旅行的“富家子弟”已經在飛機內部等候多時了,兩男兩女坐在飛機內有說有笑,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有人走了進來,直到房齊天坐下后才有位女人開口問到:“余,這就是你妹妹?”
“對啊,怎麼了?”坐在房齊天身旁的余秋明不解地詢問,將手臂自然地搭在了房齊天的肩膀上。一開始就和余秋明搭話的少年說到:“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安吉爾,你以前不就一直吵着要剪短髮?但是一直沒見你剪短,是捨不得?”
“還是……”房齊天突然開口,引得所有人都向她看去,“還是不要剪短了,長發還是很好看的。”少年愣了一下,伸手搓了搓房齊天的頭髮,笑得很開心。
“斯克特,看不出來啊,你喜歡小巧可人型的?”安吉爾嗤笑。房齊天突然愣了,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眼神空洞如同深淵,聲音好像是從喉嚨縫裏擠出來的:“小、巧、可、人?”房齊天緩緩站起來走到安吉爾面前,余秋明想拉住房齊天的袖子但是沒拉住,還把自己拌住釀蹌了一下,起身站穩後用求人一般的模樣再次伸手拉住房齊天想把她帶回座位上,但是房齊天似乎因為安吉爾的話生氣了。
“阿天這個身高已經很平均了,別生氣別生氣~”余秋明好像在哄孩子一樣希望房齊天能安靜地坐回位置上,畢竟,房齊天可是一有不爽就會直接動手的行動派,因為這樣的性格房齊天可沒少在學校里結仇。
“對於你們的種族天賦我沒話說,但是我想知道你是否在針對我?”房齊天盯着安吉爾看了許久,看得安吉爾發寒,這才開口說話。安吉爾眼神慌張地打量着房齊天,想着對方不過是比自己小几歲的孩子就不放心上,挑釁地說:“我就是在針對你,你以為你是誰?讓男士圍着你轉?”房齊天死盯着安吉爾的眼睛,開口:“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被男士圍着轉?眼睛不好的話我可以幫你挖掉。”
不知何時,房齊天握住了安吉爾面前兩個杯子中的一個,和安吉爾對話的時間越長,房齊天盯着安吉爾的時間越長,握着玻璃杯的手青筋就越明顯。“噼啪”的一聲,伴隨着噼里嘩啦的玻璃碎裂掉落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房齊天徒手握碎了一隻嶄新的玻璃杯。
“阿天!手!”
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后,房齊天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握着一隻玻璃杯,從怒氣中緩過神來后的房齊天看了一下剛剛握着杯子的那隻手,不知道為什麼,竟是一道划痕都沒有:“我沒事,但是這個杯子……”房齊天看到安吉爾顫抖着拿了另一隻杯子喝水,愣神地看向坐在安吉爾旁邊的女人,“抱歉,我把你喝水的杯子……”女人擺了擺手,似乎在示意沒關係,但是指向了房齊天身後的某處。
房齊天正疑惑着女人指的方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看向默默無聲的賽姆:“這玻璃杯是你準備的吧?我會賠的……”賽姆原本饒有興趣地看着房齊天和安吉爾對峙,突然被詢問就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還是溫和地回答道:“沒事啊,一隻杯子而已,不過還是先清掃一下吧,免得被玻璃碎片扎到。”
房齊天跟着賽姆去拿掃把和簸箕了,剩下的人才從驚訝中緩過神,安吉爾悻悻地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嘲諷一般地說:“要不是海拉的杯子放在我杯子旁邊,我現在可就沒水喝了呢。”名為“海拉”的女人看向桌子上的和地上的碎玻璃,嘆了口氣,說到:“安吉爾,別太過分了。”安吉爾拿着玻璃杯,聽到海拉冒出這麼一句話,疑惑又驚訝,似乎還帶着一絲不屑:“海拉,你在幫鄉巴佬說話哦?”“你口中的‘鄉巴佬’是個能徒手握碎玻璃的小女孩,你敢試試把你手中的玻璃杯握碎嗎?”海拉輕輕點着桌面,溫和地看着安吉爾。
安吉爾似乎被點燃了好勝心一般,開始嘗試握碎手中的玻璃杯。開始是單手握住,然後是雙手,甚至是往桌上砸,摔在地上……但是玻璃杯卻絲毫沒有出現裂痕。安吉爾不解及驚訝地看向海拉和被圈起來的那一片玻璃碎片:“這,這不可能,她明明看着那麼弱小。”
“她把玻璃握碎了,手上卻沒有血……秋明,她手上的繭是不是很厚?”海拉沒有管驚訝着的安吉爾,詢問着余秋明。此時此刻余秋明正打量着自己的玻璃杯,被問到問題后愣了,思考後點頭微笑:“有繭,但不是很厚。”
在安吉爾嘲諷房齊天後就沒怎麼說話的兩位男士中的一位終於開口了:“秋明,你妹妹以前學過功夫?”
“嗯?渡邊你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
坐在渡邊旁邊的金髮男人一直看着房齊天的背影,笑了一下,輕輕摸着玻璃杯口。
跟着賽姆去拿清掃工具的房齊天來到了一處工具間,說是工具間但是沒有多少東西,掃帚簸箕還是從箱子裏拿出來的。賽姆拿上工具后拉着房齊天往客艙走,房齊天缺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麼,是角落裏的一個箱子,房齊天眼神詢問賽姆可否去看一下箱子裏的東西,賽姆遠遠地看了一眼,點頭。房齊天小跑到了箱子面前,半跪在地上打開了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本“佛經”。“這裏怎麼會有佛經?”房齊天從箱子裏拿出佛經,打量着封面和封底,抬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後此刻附身觀察着箱子的賽姆。賽姆搖頭:“也許是我父親的朋友送的吧,這種書並沒有什麼好看的,晦澀難懂。”“說的也是。”房齊天翻看了一下,翻到某頁時突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這裏怎麼被撕掉了?而且書里的文字……這是梵語吧?”“好像是,齊天看得懂梵語?”“不懂……”
“不管這些了,去客艙吧?”賽姆把手放在了房齊天的頭上,驚得房齊天一激靈,賽姆趕緊收回手。
房齊天將碎玻璃清掃進了簸箕里倒進塑料垃圾袋,用手四處摸索了一下確定沒有玻璃渣了之後向海拉和安吉爾道了歉。海拉摸着房齊天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你沒有錯,不必道歉。”轉眼看向安吉爾:“你是不是應該向她道歉呢?”房齊天不解地看向海拉,皺着眉打量安吉爾。
安吉爾早就感受到房齊天盯着自己的時候的那種讓人不安的視線了,額上冒出了冷汗,尷尬地笑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后伸出手:“對不起啊,房…齊天……”房齊天猶豫地握上安吉爾的手,握到的一剎那安吉爾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放開后余秋明就帶着房齊天坐在了原本的座位上,安吉爾才小聲地和海拉說:“房手上的繭子很容易就能摸到。”海拉喝了口新倒的水,笑了笑:“我知道,我看到了。”
飛機出發了,大家都坐好后繫上安全帶,飛機起飛後上升的時候房齊天一直在看窗外的風景,她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在這麼高的地方看風景。但突然不知道怎麼回事,房齊天的胸口出現一陣刺痛感,房齊天以為只是因為不習慣高空所以沒太注意,而且飛機都起飛了,總不可能再回程,會添麻煩的。
但是隨着飛機平穩后胸口的刺痛感就越明顯,似乎在警告着什麼,房齊天皺眉,還是沒有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