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吊睛大虎
宴罷，姑娘扶着不省人事的特派員離開了桌子。黃梅娟站在一邊，歡喜的送離丰韻女人。是啊！她是該高興，她又離自己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房間內，姑娘熟練的給丰韻女人寬衣解帶、洗臉洗腳，伺候她安寢。一陣忙碌后，姑娘掩好被角，撥暗燈芯，便離開了房間。
姑娘前腳離開，丰韻女人就睜開雙眼，一改酣醉如泥的狀態。“哼！她想見他，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於泰山端坐在太師椅上，啜着茶吸着煙捲，董悅然坐在桌邊，低頭忙碌着。花掌柜則安排人員進出，搬弄物件。物件繁多，匪眾忙得不可開交。
“花掌柜，黃上尉她們走了幾天？”於泰山放下茶杯問道。
花掌柜停住腳步，抬手揩汗，想了下，說：“應該，應該有十來天了吧！我想想，一、二、三......”
“整整十五天了，於長官，您有吩咐？”花掌柜算好時間，說道。
“也到沒什麼......”於泰山一時話沒說出口。
董悅然見狀，笑道：“我看於長官是想我娟姐了，被花掌柜這公事公辦的態度，反而整不出口了。”
於泰山臉一紅，說道：“也不是那麼回事。對了，董小姐，她們有幾天彙報人員佈置進度了吧？”
“是有幾天了，娟姐上次說，電台落水損壞了，估計要得到了嫩江才能有配件修理。”
“哦！那你等會呼叫下，看看有沒修理好。別耽誤上峰的命令傳達。”
“好！一會我就去安排着。”董悅然說著繼續忙活着手中的文件資料。
於泰山轉頭看到花掌柜還站在一邊，便問：“花掌柜，你站在這裏有事？”
花掌柜笑臉相迎，說道：“於長官剛剛問話，我怕有事，這不，就在這裏侯着。”
“哎！我說老花，你別那麼客套，顯得生分，自然點自然點。”於泰山說道。雖然他很享受花掌柜這樣的態度，但也要顧忌到花掌柜的心思。
“沒，沒事，於長官把我當兄弟，是看得起我花某人，我為長官服務是應該的，談不上客套和生分。您也別見外，要是不這樣對您，我反而不習慣了。”花掌柜說道。顯然，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已經摸清了於泰山的脾氣習性。
於泰山嘴上說不要不要，心裏其實很享受的。
“那成，你要這麼說，那咱們一切如舊！我這可是為你花掌柜能有個自在的心情哦！”於泰山笑着說。
“自然，自然。於長官體貼下屬，是下屬的福氣。我們做下屬的，自然心裏自在，而且心裏還很受用。”
花掌柜這馬屁水平，真是不一般的高。既要把人拍得高興，也要拍得受用人，有理所當然，體貼下屬的感覺。
於泰山呵呵兩聲，說：“花掌柜，要沒事的話，陪我出去走走。這些天凈是在山洞待着了，身體快要發霉了。”
花掌柜一轉身，打了個喏，喊道：“得嘞，您請，咱走着。”
他這滑稽近乎誇張的動作，引得董悅然一陣銀鈴笑。
立夏后，天氣比往年躁熱。林間萬木生長繁密，原本清晰的山道，變得迷離起來。草間，草尖上依稀還留有尚未消退的露珠，輕盈地像碧水珍珠；地上，落葉松樹下，還冒出新鮮的蘑菇，如同稚嫩的傘花；尚未涉足之處，蟲鳴四起；半空，白楊樹上的灰椋鳥，三兩叫聲，給林間增添了幾分生機。好一個芳草鮮美，和諧靜謐的山谷。
於泰山一身獵裝，貪婪的呼吸着空氣中的清芬氣息。花掌柜身背一桿獵槍緊隨其後。
“花掌柜，你說，咱今天能打到什麼獵物？”於泰山突然問道。
“這，我，我猜應該是山雞幾率大些。”
“我猜是野兔，這會林草密匝，枝葉鮮嫩，正是好時候。”
“於長官說得是，我怎麼忽視了這個，呵呵。”花掌柜乾笑幾聲。
兩人正說話間，前方草叢中傳來窸窸聲響。於泰山閉上嘴巴，做了個噓的動作，花掌柜趕緊遞過來獵槍。於泰山端起槍閉左眼對着前方瞄準。兩人屏住呼吸，靜靜的等着。
時間滴答滴答的一秒一秒過去。草叢中始終沒出現獵物的影子。於泰山端槍的手開始麻木了，他向花掌柜使了眼色。花掌柜意會到點了點頭。他拔出山刀和於泰山呈半包圍之勢，躡手躡腳的向前方草叢走去。
他倆距離草叢越來越近。忽然，草叢中飛奔出一個長條狀黑影，迎着於泰山的面撲來。於泰山臨危不亂“啪”的一聲槍響，黑影應聲落地。
花掌柜連忙過來，近前撿起來一看，山雞，而且色彩斑斕。他舉起山雞，向於泰山方向揮手。
於泰山笑道：“呵呵，花掌柜好眼力，這山雞歸你了。”
花掌柜回答道：“於長官請放心，晚上保證您能吃到鮮美的山雞肉。”
兩人邊說邊笑，繼續前行。
臨近中午，於泰山和花掌柜除了一隻山雞，其他一無所獲。花掌柜有點懈怠，於泰山卻興緻更濃，兩人坐在石頭上休整，花掌柜拿出肉乾和燒酒。於泰山咬了幾口，覺得如同嚼蠟，便猛灌了幾口燒酒作罷。
花掌柜看到，消遣說道：“想必於長官惦記鮮美的山雞了，便覺得這肉乾甚是磨牙。”
於泰山呵呵一笑，便道：“我這是留着肚子，晚上好多吃幾塊山雞肉，多喝幾杯美酒。”
兩人簡單休整后，便接着向前走去。出了密林，兩人又進了一片林地。不同的是，此林地，地勢平坦，中無雜樹，一水的白楊。可見處，每棵白楊估摸都有二三十米高度，這樣，林間顯得寬闊許多。
花掌柜見了，猶豫說道：“於長官，這林地，咱還是不進去了。”
於泰山聽了，問，“為何？難道此地沒有獵物？”
花掌柜說道：“於長官，你看，此林間樹木高闊，地勢平廣，不善於躲藏，就怕沒有小獵物......”說著，他停下來看着於泰山。
“小獵物下面還有啥？哎呀！我說老花，說話痛快些，別吞吞吐吐的。”於泰山有點責怪說道。
“依據獵人經驗，此地該沒有小獵物，可能會有大的猛獸，比如，虎，或者，熊......”
想必於泰山沒有見過真實的猛獸，他一聽到這裏有虎、熊之類的，就興奮了，說道：“那敢情好啊！正好獵條虎，給梅娟做個褥子。這樣秋冬季節，她就不會抱怨腿疼了。”
花掌柜聽了暗叫苦，他知道就憑他們手中的獵槍和刀，來談獵虎獵熊，簡直是天方夜譚。於泰山要不是他長官，他花掌柜怕早就“笨蛋、蠢貨”罵出口了。可，他是於泰山，他不敢啊！他想勸，又怕打擊了長官的熱情，要被怪罪，就適得其反了。他想了想，沒有想到勸導的辦法，只得硬着頭皮上。
“於長官，這虎和熊，畢竟是猛獸。咱手中的火器，單獨使的話，怕不能夠。你看這樣，咱倆背靠背的進林子，這樣即便遇到虎熊啥的，也多幾分捕獲的幾率，成不？”花掌柜說道。
於泰山想了想，點頭說道：“嗯！老花，你說得沒錯，就這麼定，小心駛得萬年船。”
花掌柜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心裏卻早已打上了小鼓。他心中暗自禱告：山神啊！大仙啊！各位仙家啊！花家祖宗啊！你們千萬要保佑我，不要遇到猛獸。不然，咱小命就懸一線了。你們多多保佑我安全出林子，等下山後，我給你們蓋廟塑金身。各位仙人，睜眼看看我，千萬要保佑我啊！
兩人進了林子，一路向前。半晌工夫，平安無事。花掌柜暗自鬆了一口氣。於泰山卻抱怨道鬼影子也沒看到，更別說猛獸了。花掌柜嘴上安慰，心裏卻暗自高興。前方百米處隱約看到崖邊，到了崖邊也就是出林子了。於泰山心有不甘，步伐變得渾濁起來。花掌柜眼看到了崖邊，也就放鬆了警惕。肉眼可見，他們兩人正走向崖邊。
就在這會，他忽然聞到身後傳來一陣腥風，並伴隨着一陣沉悶的噠噠聲。花掌柜心中大驚，立刻停下腳步，頭也不敢回，小聲喊道：“於長官，小心身後，有情況！別回頭......”
於泰山一聽獵物來了，立馬舉槍轉身過來。一隻吊睛老虎距離他們不足百米之遙。於泰山下意識的舉槍就射，“啪”的一聲，林間響起清脆的槍聲。距離太遠，沒打着。於泰山的槍聲，似乎激怒了這隻大蟲。它一聲低吼，向這邊奔來。
花掌柜回頭一看，哎呀，媽呀！他顧不得自己，喊道：“於長官，快跑，快跑！你的槍威力小，傷不了它。”
於泰山這會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虎撲，他也慌了手腳，連忙向身後退去。大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這電閃雷鳴之間，它一個躍身，張着腥紅的大嘴，向於泰山頭部咬來。
花掌柜一個翻滾，隨手扔出山刀，山刀呈現一條直線，飛向大蟲的身體。“啪”打偏了，刀背砸在了大蟲的後腿上。大蟲一聲嗷叫，偏了方向。於泰山躲過一劫。
花掌柜看到大蟲轉頭看向他，急忙往樹榦上攀爬。可是大蟲並沒朝他奔過來，反而繼續向於泰山方向撲去。花掌柜站在樹榦上，大喊：“於長官，快，快跑！”
於泰山回過神，轉身向崖邊飛奔。人的速度，怎能抵得上大蟲的腳力。只見大蟲後腿猛蹲，又是一個飛躍，至上而下，泰山壓頂，好似要把於泰山從頭吞進肚中。花掌柜看在眼裏，急在嘴裏，可，無計可施。於泰山一回頭“啊”的一聲，腳下一踉蹌，身體好似斷了線的風箏，向崖下墜去。花掌柜站在高處，看得真切。見此情景，他急火攻心，一個悶聲，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