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問診
陸姨把粥端了過來說道:“我看公子像是幾天都沒有吃飯,餓糊塗了吧,來先把這碗粥喝了,好好休養幾天,等身體好起來了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李北狐哪有什麼心思吃飯,一把推開陸姨的手,着急忙慌地下床往門外走,陸姨煮的粥被潑了一地他也不管不顧,可他一腳還沒他出大門就被一隻手猛推了進來,李北狐站立不穩,向後踉蹌了兩步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何人竟如此無禮,別人好心為你熬粥,一句感謝都沒有,還要打翻飯碗!”
李北狐定睛一看,眼前又出現一位身穿古裝的女子,年輕貌美卻氣勢凌人。
“你又是哪位啊!”
“太清山湔雪閣弟子花蘅。”
李北狐低頭苦笑一聲道:“太清山湔雪閣......我還西安華山派掌門呢,你會不會獨孤九劍啊!”
沒想到此言一出,那女子還真的拔出長劍,擺開架勢說道:“請賜教!”
李北狐盯着離自己鼻尖只有三公分的劍鋒,光是肉眼可見的光澤質地和長劍出鞘時發出的鳴音,他知道這可不是什麼道具,而是一把真傢伙。
好漢不吃眼前虧,李北狐頓時認慫了,用手小心地把劍鋒撥開,客客氣氣地說道:“等等美女,我錯了,我跟你開玩笑的。”
一旁的陸姨也趕緊打圓場說道:“花蘅姑娘你誤會了,他是迷路了,又餓過了頭,急火攻心,這才不小心打翻我的碗,他沒有惡意。”
這時,又有兩人走了進來,一位是跟這個叫花蘅一樣的年輕女子,另一位卻是個山野村夫的打扮。
“師妹,不得無禮,把劍收起來。”
“哼!”花蘅把劍收了回去,說道:“師姐,我看此人毫無禮數,來路不明,還是直接將他綁回山上,交由師傅處置吧。”
李北狐一聽要把他綁了,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他差點又站不住。陸姨笑着說道:“公子莫慌,花蘅姑娘開玩笑呢,這位是她的師姐金舞鹿金姑娘,她們都是這太清山上湔雪閣的弟子,哦,那位就是我當家的,你就叫他黃龍伯吧,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害你的。”
黃龍伯也忙說道:“對對對,我剛才出去給你找大夫去了,這太清山方圓百里,懂醫術的只有她們湔雪閣的人,金姑娘蕙質蘭心醫術高明,我就把她給請來了。”
李北狐見眼前這四個人,除了那個叫花蘅的女子火氣比較大之外,其他三人卻是挺和顏悅色的,這才稍稍放下戒心。尤其是那個叫金舞鹿的,除了長的漂亮之外,還有一種文慧賢淑的氣質,比叫花蘅姑娘溫柔多了,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花蘅見李北狐盯着她師姐看,又準備拔劍相向,怒斥道:“看什麼看!”
李北狐也大聲回道:“看你好看!”
花蘅把劍抽出一半:“輕浮!”
“好好好不看了,我只是看着你師姐長得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誰?”
“峨眉派周芷若。”
“一會兒華山派一會兒峨眉派,你到底是哪門哪派?”
金舞鹿打斷道:“好了別鬧了,先看完傷再問吧。”
陸姨和黃龍伯將李北狐扶回床邊,金舞鹿說道:“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脈。”
李北狐亮出手腕,金舞鹿隔着袖紗一搭,不一會兒便說道:“你身體無礙,只是心緒不寧,疑慮過度,急火攻心。”
聽她這麼一說,黃龍伯和陸姨都放下心來。李北狐知道自己沒什麼事,他關心的重點本來就不是這個。
金舞鹿說完並沒有移開她的手,而是繼續搭在李北狐的手腕上,眉頭漸鎖,斜眼一瞟李北狐,問道:“你從哪裏來?”
李北狐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反正穿越這種事情,別說他跟這些人解釋不清楚,連他自己都理解不了,只好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很遠,可能回不去了......”
花蘅看出苗頭不對,問道:“師姐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金舞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自己的手腕給師妹,花蘅會意伸出雙手,一手搭在金舞鹿腕上,一手搭在李北狐腕上,忽然一愣,驚呼一聲:“甲骨鶴血?”
李北狐一頭霧水:“搭脈還能驗血型?”
花蘅瞪大了雙眼問道:“你是甲骨鶴血?”
“我是ab陽性血,你說的什麼玩意兒啊!”
金舞鹿說道:“我大概知道你從哪兒來了......”
李北狐心想怎麼可能,我是穿越來的這你都能知道?
金舞鹿繼續說道:“鶴血四系中,我安東金氏肯定沒有你,蜀州邢氏的後人皆是女子,所以剩下兩個,要麼是越州翁氏,要麼是......”
“天家厲氏?”花蘅一臉震驚。
“你們到底再說什麼啊!”
一旁的黃龍伯插了一句:“金姑娘,你們江湖上的事我們這些山野人家也不懂,不過你確定這位公子是你說的那什麼什麼......鶴血?”
金舞鹿問道:“對了,還未請教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李北狐回道:“我叫李北狐,你可以叫我北狐哥。”
金舞鹿在李北狐的手腕上用力一掐,李北狐立刻疼的喊出聲來,金舞鹿也疑惑了:“你不會武功?”
李北狐咬牙忍痛道:“誰說的,你先放開我,咱倆出去單挑!”
金舞鹿嘴角一仰,換手按住了李北狐的頭頂上,李北狐頓時感到一股寒氣透過顱骨瞬間直達腳心,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會吧,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九陰白骨爪?”
金舞鹿說道:“我只用了一成的內力侵入,在你體內毫無任何阻擋就能走遍全身經脈,你根本不會武功,只不過你筋骨強壯,應該是練了幾年的拳腳功夫。”
花蘅道:“那不應該呀,擁有甲骨鶴血卻不去研修武學,豈不是浪費了嗎?”
李北狐被凍得受不了了,急忙打斷道:“你倆能不能先把空調關了再聊天,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哦,對不起......”金舞鹿這才想起來收了掌力。
“不如這樣,你跟我們一同回湔雪閣見見本門的長老,也許他們能知道你出身何處。”
聽到金舞鹿的話,花蘅拽了拽她的袖子,小聲說道:“師姐,此人身份不明,就這樣帶回山上,萬一他另有圖謀怎麼辦?”
金舞鹿沒有回答,只是使了個眼色,花蘅看出師姐另有深意,可能暫時不能透露,便依了她的意思。
李北狐心想,看着兩個美女的衣着,想必這湔雪閣也不是土匪窩,應該是個正規......正派的地方,去就去,也許哪裏真有人能給他指條明路。
“好吧,來都來了,就當是玩角色扮演了。”
陸姨關心地說道:“孩子,你別心急啊,如果湔雪閣不收留你,你可以回到這裏來,只要你不嫌棄,不管你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目送霍安良隨雪舞雙姝一同上山,陸姨似乎有些不舍。黃龍伯見老伴的面色不對,疑惑地問道:“老太婆,咱們與那個孩子只是萍水相逢,你好像很關心他啊。”
陸姨一邊遙望着李北狐的背影,一邊回答道:“老頭子,你就沒注意到,這孩子的相貌有點像一個人嗎?”
“像誰啊?”
陸姨用手輕輕撫着自己的臉頰,皺着眉頭道:“我也說不上來像誰,可就是覺得這眉眼,這輪廓,就是在哪兒見過......”
黃龍伯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可別逗我了老太婆,你都快十幾年沒下過山了,見過的人都是這附近的熟人,你還能見到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