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凍結
李北狐這時候才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眼前這個神秘女人不是他起初以為的小偷之類的人,這女人絕不簡單。於是他趕緊掏出周敏剛送給他的手機準備報警,誰知那女人鳳眼一瞪,手指一彈,手機立刻被氣勁擊穿,緊接着大手一揮,又掀起一陣氣浪,竟然連過道的監控攝像頭都被震爆了。
李北狐見這陣勢,從地上爬起來就往樓下跑,可剛衝到一樓,那女人竟直接從他家的窗戶上跳了下來,落地抬手便是一掌,李北狐又與她過了幾招,不料這回那女人暗地裏不知道用什麼魔法,無論李北狐武功底子有多強,拳打腳踢在那女人身上根本不起作用,反倒是對方的每一次出手都打的李北狐連連後退。
就在那女人瞅准一個空當,一掌正打中李北狐的胸口時,突然手掌被一股無形之力吸住收不回來了,李北狐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掌,像被那女人的氣勁打透了胸腔,嗓子眼裏湧上一股血腥之氣,差點噴出一口鮮血,不過那女人一掌打來沒收回去,還緊緊貼在自己胸口,李北狐忍痛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兩人低頭一看,在李北狐胸前的衣裳下面,有個硬物在幽幽地泛着紫光,那不就是周敏給他的玉佩嘛。
此時那女人體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被那塊玉佩吸引,源源不斷地外泄出來很快便籠罩了李北狐的全身,李北狐只感到一股極寒之氣進入體內,他不知道那是女人正發功暫時凍住他的心脈,但過程會非常痛苦,好在煎熬的時間並不長,很快李北狐便被凍成了一尊冰雕。
緊接着那女人運足全力托起冰雕,猛一發勁,地上被震出一個深坑,冰雕竟直上雲霄。
冰雕於漫天的風雪之中急速上升,很快便穿過雲際進入到一個深紫的環境之中,在這裏時間都彷彿被凝結了。
李北狐雖被凍在冰雕之中,可眼睛還能看得見,此時眼前是一片他從未見過的環境,周圍虛虛渺渺什麼都沒有,分不清上下左右東西南北,感覺冰雕還在向上升,又感覺是懸在當中沒有動。不過他這尊冰雕似乎在承受一個強大而又無形的擠壓之力,能看到在冰雕的表面不時地產生裂痕甚至迸出火星,耳朵也不斷的傳來冰晶破碎的聲音
這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北狐感到冰雕被倒轉了過來,並且逐漸加速往下墜,冰雕也終於快要頂不住外界那股無形之力的擠壓,表面竟燃起一層火焰,李北狐的目光被火焰遮擋,什麼也看不清了,而且急速的墜落使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不一會兒便昏了過去。
那女人這一番全力運功,恐怕也是傷了身體的根基,才將李北狐送走,她便扶着樹重咳了兩聲,一口黑血濺到地上。那女人抬頭望向夜空,喃喃地說道:“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凜冽的寒風不時吹散瀰漫的飛雪,才使得太清山之巔隱約透露出了零散點點的光亮。覆雪之下,中原武林五尊之一的湔雪閣,似神築仙居的域外天宮一般,靜矗於此。
雪落整整一晝夜,幾個值夜弟子立於山門左右,其中一位女子抱影孑立,不動如山,一襲雪領銀狐裘藏得住她手中的三尺青鋒,卻藏不住她亭亭玉立的身形,一雙秀目微闔,面容冷艷,僅憑耳朵探聽雪色夜幕之下的不諧之聲。
忽然,遠方的夜空被一道紅光穿透,一個火球從天而降,拖着長長的煙尾墜入密林深處,密林之中頓時有群禽乍起,沐雪驚飛,女子緊抿嘴唇,輕抬手臂,身旁便有四道白影掠過,伴着四聲利劍出鞘的短鳴沖入密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北狐從昏迷中醒來,一睜開眼便首先感受到了粘在眼瞼雪花的寒意,他坐起來環顧四周環境,只見他正躺在一片十尺焦土之中,焦土之外便是厚厚的積雪,此時在他身旁是尚未熄滅的火星與不斷從天上飄灑下來的雪花相互輝映,這般情況如此夢幻,簡直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地方?”
李北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此刻他正身處一個大雪漫境荒山野嶺之中,先前與他交手的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李北狐正懷疑他是不是又在做夢了,忽然想起來那個女子想搶的玉佩,於是從懷裏掏出來一看,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咳咳......”
李北狐隱約聞見玉佩上有一抹異香,不可能是焦炭的味道,他不慎吸了一口,頓時喉嚨酸癢,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越咳越難受,越咳越厲害,最後竟又嘔出一口鮮血,全噴濺在了手中的這塊玉佩上,緊接着他又感覺到身體變得軟弱無力,頭腦變得一片空白,慢慢倒在地上。
在李北狐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看見的事,是那奇怪玉佩上染血的部分,漸漸顯現出模糊的字......
又過了好久,李北狐恍惚之中聞到一股飯菜香,他再一次從昏迷中醒來,發覺自己已然不在野外,而是置身一個茅屋之中。他起身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屋內的擺設,像是尋常鄉野人家的一些家當,難道自己真的是在某人的家裏?
疑慮之間,屋外傳來了腳步聲,一位老婦端着一碗粥菜走了進來,見到李北狐已經起身,寬慰地說道:“孩子你終於醒了!”
李北狐皺着眉問道:“阿姨,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兒?”
老婦一愣:“阿姨?呵呵,你就叫我陸姨吧,你不是本地人?”
李北狐搖了搖頭回道:“我都不知道我現在在哪裏,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
老婦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說道:“這裏是太清山。”
“太清山?”
“怎麼你連太清山都沒聽說過?額......是雍州和蜀州的交界之處。”
“雍州?蜀......蜀州?”李北狐是越問越糊塗,老婦說的地名他是一個都沒聽過。
老婦也被問糊塗了,眼前的年輕人看着也不像是個傻小子,怎麼會連那麼大的兩個州府都不識。
“那孩子你老家是哪裏啊?”
李北狐答道:“陝西,西安。”
“額......你說的地方,我也沒聽過,不過不要緊,等我當家的回來,到時候你問問他。”
“當家的?”
“呵呵,就是我的老伴,是他在山裏發現你的,你受傷了,他把你背回來就出門去找大夫去了,您別急,我估摸着也該回來了。”
李北狐摸了下身上,這會兒並沒有哪裏感受到疼痛,說道:“受傷?我這也沒傷啊?”
老婦道:“我老伴說,他發現你的時候你嘴邊有血,可能是受了內傷,咱也不懂,但不管怎麼說,這大冬天的,你孤身一人昏倒在荒山野嶺,那是一定要請大夫看一看的。”
“你先等等......”李北狐突然從老婦的言語之間聽出一點蹊蹺,雍州,蜀州,當家的,大夫,這些詞不是都在古裝戲的劇本中出現的嘛。他悄悄瞄了瞄屋內的幾處牆角,沒有發現偷藏的攝影機,於是又問道:“阿姨,哦不......陸姨,您不是在耍我吧?”
“耍你?孩子,你此言是何意啊?”
李北狐盯着陸姨的眼睛,她的眼神也是一樣的充滿疑惑,但不是演出來的,看來是真的被自己問懵了。
如果這不是惡作劇,那只有一個解釋了,自己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