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象山城

“霍將軍。”牧人遠遠地呼喊霍山。

“不知三殿下前來有何事？”

“父王差遣我並你去給宇王送賀禮呢！”

“哦？我一個粗人，適合做這種活計？”

“將軍有所不知，這一路恐怕有些小毛賊，全仗將軍威嚴呢。”

“哈哈哈，末將必然捨生忘死，掃清毛賊。”

“只是不知何日出發？”

“後天。”

“還有誰同往？”

“梁輔先生。”

“呵，要這無用書生作甚！”

“將軍此言差矣！梁先生通古博今，和先生一樣是國家棟樑呢！”

“我只知道武力才可以永固邊疆，你看這些文化人，拿着朝廷俸祿，盡做一些荒唐事。”

“哈哈哈，將軍忠肝義膽，天地可鑒。然而文化也是國本呀。”牧人大笑着說。

“殿下說得對。”

“將軍可否與我切磋一番武藝？”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哎，想必將軍怕輸給我。”

“哈哈哈，我霍山誰都不怕。殿下既然要比試，那就來吧。”

霍山叫人取來兩把木劍，在院內與牧人比試起來。霍山有拔山扛鼎之力，劍劍如大刀砍來之重，而牧人則輕巧靈動，躲避及時，朝着霍山連刺數劍。霍山急往後退，卻被台階絆倒，大笑說：“想不到三殿下這番厲害。”

“將軍過謙了，想必是將軍常使大刀，對劍不熟悉罷。”牧人扶起霍山，接著說，“霍家刀聞名遐邇，將軍更是舉世無雙。”

“慚愧慚愧。”

“此去還有一事。”

“什麼事，殿下請講。”

“向宇王之女牧婉提親，我想請將軍做個見證。”

“殿下放心，他牧逸要是不答應，我就把他女兒給殿下搶過來。”

“將軍快人快語。哈哈哈。”牧人接著說，“將軍抓緊收拾行李罷，後天就啟程了。”

霍山一邊答應着，一邊看着牧人走出府門，他望着牧人的背影，心裏想：竟沒料到這小子劍用的如此靈巧，倒是我掉以輕心了。

牧人回到自己房間，只見室內只有兩個婢女在兩旁站着，牧人問：“梁輔先生呢？”

“梁先生醒來后就走了。”一個婢女答道。

牧人喚進來一個僕人，讓其把後天啟程的相關事宜告訴梁輔，自己卻一個人拿着一壺美酒，走進書房。

他屏退所有僕人奴婢，一個人在書房裏踱步。顯得憂心忡忡，此時的他究竟還有什麼可憂心的呢？他馬上就要與那個他一見傾心的女孩喜結連理，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牧婉的時候，牧婉給他一種優雅綽約的感覺，讓他無數個夜晚都輾轉反側，不能安睡。

如今，恐怕這段姻緣就要結成了。可是他的眉頭分明蹙在一起，他在擔憂什麼呢？

且說宇國境內，宇王為邀請四方來賓來賀壽時不損自己顏面，已經強制全國百姓掃雪開路，無論男女老少。

在宇國主城象山城的城門前，一個小孩子對一個青年人說：“楓哥，我干不動了。”

“來，我幫你。”江楓摸摸小毛子的頭說，“等今天回去，我給你和阿媽捉魚吃。”

隨即他把小毛子擔的雪挑過自己肩頭，健步如飛地擔出城門去。

“你他娘的不幹活在這幹嘛呢！”一個軍爺一鞭子抽在小毛子身上，許多鞭子接踵而至。

“軍爺，軍爺。”江楓攔住了那個軍爺，說：“您息怒。”

“你是誰呀？敢他娘的管我的閑事。”那軍爺回過頭來端詳江楓的容貌，細細思忖，說：“你不就是那個村女的兄弟嗎？”

“正是。”

“你姐姐的滋味兒可真是不錯呀！”那士兵朝着宇王宮殿的方向抱拳，說：“感謝大殿下也讓我們這等人嘗嘗鮮兒。”

江楓緊緊攥住拳頭，示意讓小毛子跑開，然後接著說：“軍爺如果沒什麼指示的話，我就繼續幹活了。”

旁邊一個皮膚黝黑、聲音粗獷的大漢走過來，罵道：“這些狗東西他媽的都不是人。”

“鐵牛不要胡說，當心被聽見了，又招來禍端。”

“怕什麼怕，大不了和他們大戰一場，不是他死，就是我生。”

“他死你生，鐵牛哥怎麼都是贏呀。”小毛子在一旁說。

“楓哥，真不知你怎麼忍得下來，玉姐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就被他們給糟蹋了。”

“他是宇王的兒子，我能怎麼辦！”江楓一拳打到比人還高的雪堆上，長嘆一口氣，接著說，“幹活吧。”

原來有一夜，宇王的獨子牧遠帶着幾個兵士闖進江家村去，掠走了江楓的姐姐江玉。這是常有的事，罹此災難的，何止江楓一家。

江楓也曾向朝廷派來的欽差大人訴冤，但那個大人膽小怕事，只得推辭說：“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巡撫，來宇國巡查不過是面子上的事，安敢動宇王及其家人一根汗毛？”

江楓跪求欽差大人，但卻被他轟出門去，江楓發誓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欽差大人畏畏縮縮的相貌。

想這江楓原也不是一般百姓，他曾被舉為孝廉，在由華天子直接管轄的南陽當差，後來因老母去世，回家守孝三年，卻因此失了前途，只成了一介平民。

然而江楓為人義氣，在江家村名聲極好。儘管還不到而立之年，但威望卻極高。

小毛子就對江楓感激不盡，一直把他視作哥哥。小毛子家只有小毛子和眼瞎的老母，多年來一直承蒙江楓照顧。

鐵牛也是和江楓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一次在南海捕魚時，遇見大風作怪，鐵牛一干人等的船被大風掀翻，卻是江楓一個一個從海里救上來的。

然而，正如鐵牛所說：“我看楓哥，為人仗義卻有點軟弱，像個書生一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