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三擊掌(已替換)

第170章 三擊掌(已替換)

顧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被徒弟搞得下不來台。

可透過大火,看着下方乖乖等候發落的花盟主,再看看光幕中那孽徒居然還敢一臉無辜樣,不由得咬牙切齒:“你乾的好事!”

容嫻不樂意了,她嘟囔的反駁:“我幹了什麼?都說了琴師這事兒不怨我。”

頓了頓,她細細打量了下顧樓主的神色,這才恍惚過來,神色微微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還狀似不經意般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您來尋花主的麻煩,可不是我讓你來的。”

顧樓主:“……”對,不是你讓本座來的。

本座他娘的是被你孝來的。

你這孝順模樣,可真是讓人痛心疾首。

顧晟摸了摸胸口,顫抖着手從懷裏拿出一粒靜心丹塞進嘴巴里。

等這口氣順過去了,才揉着額頭,黑着臉道:“事到如今,你想如何?”

容嫻支着手肘抵在身前,聞言半垂下眼帘道:“那要不,您宰花盟主一波?”

顧晟:“……你出什麼餿主意呢。”

花逐臣現在能好脾氣的等着,也是因誤會了皮皮便被他下屬強迫,遭了罪,理虧之下才如此。他若還不依不饒,日後真相曝出,是皮皮轄制了琴師,那花逐臣……

顧樓主下意識又捂住了心臟,糟了,這畫面想想又心絞痛。

日後關於皮皮的事情,他在沒有聯繫到皮皮前,決不能輕信了,這種一信就翻車的場面,實在讓人難受。

容嫻撇撇嘴,朝琴師招招手,琴師會意,板著臉遞給她一杯蜂蜜水。

容嫻喝了幾口后才耷拉着臉:“那師父有不餿的主意嗎?”

顧晟:“……你怎麼反駁師父呢。”

容嫻眨巴下眼睛,有些難為情的說:“那,師父有餿主意嗎?”

顧晟:“……”被懟的咬牙無言。

——你永遠都搞不清楚容嫻到底是低情商還是在裝傻。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飆升的血壓,決定以自己的方式來處理:“你要與我走嗎?”

容嫻晃了晃腿,捧着杯子一臉無辜道:“我被琴師抓住了,怎麼走?而且師父,您還被花主攔着呢,您只要能將花主揍翻在地,我這就帶着琴師來找您。”

帶琴師找我?

你確定這句話不是威脅?

而且,很明顯現在是他理虧,他怎麼可能得寸進尺去打一個無辜人,做人的底線還是得有的。

得了,這徒弟已經皮上天了。

確定這傢伙不想走,還想在這裏好好兒的玩,顧晟當即收回玉簡,懶得聽徒弟胡扯。

大火外,花主正獃獃站在那裏,昂地脖子都酸了,也沒見顧樓主出來。

花主:……?

腦門上的問號一個又一個冒出來。

你不是來找麻煩的嗎?怎麼突然就不打了。

這也就算了,突然神神秘秘藏在流火里不出來,想做什麼?

難道是在聯繫域北的人針對他?

或者是找他弱點,想一擊必中?

花主腦中飛快轉動,想了很多。

可到最後,他只剩下一個念頭。

媽的,顧瘋子藏在火里不出來,也不說話,就高高懸在半空中,莫非是故意嚇他,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

好深的心機,好歹毒的計策!

可……

花盟主焉兒了下來,人家徒兒還被他那愛惹事的屬下關着,到現在都沒出來,都一天一夜了,也不知被琴師那禽獸糟蹋成什麼樣了。

他——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顧晟。

唉,這都是什麼事。

兒女都是債啊。

花主默默在心中感慨了一句,繼續安安分分的等着顧晟,不敢有半點懈怠,他可不想因為太囂張而觸動顧瘋子那根纖細的神經,讓他瘋的更厲害。

就在花主等得不耐煩時,漫天大火一散,花主高座在火焰盤踞的寶座,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我徒兒呢?”

顧晟面無表情,連嗓音冷淡陰寒,那灼熱的座椅都無法驅散:“聽聞貴盟琴師閣下請了吾徒前來做客,不知琴師又在何處?”

花主愣了下,怎麼總覺得顧樓主說話帶着一股子敷衍的味道……?

少樓主還在他們不復盟,顧樓主應該是急的不行,剛才一定是錯覺。

他輕咳一聲,帶着王者的威儀,嬉笑怒罵都是積微慎重:“顧樓主……”

“謊話不必說,廢話更不必說,你只告訴我,人呢?”

他坐在寶座上,身子前傾,帶着十足的壓迫感和危險,甚至可以稱得上咄咄逼人。

但花主卻詭異的心安了,這才是徒弟被抓走的正常表現啊。

他苦笑道:“樓主,此事說來話長,不如進城詳談。”

“那就長話短說。”顧樓主沉聲道。

對這不客氣的態度,花主很有心理準備,不如說在知道琴師幹了什麼好事後,他一直都有預測顧晟的各種反應。

如今這還是比較好的一種。

“您也知道,琴師一直都比較喜歡少樓主……”

“是啊,從吾徒七歲開始就喜歡了。”顧晟陰陽怪氣道。

花主一噎,一想到琴師覬覦一個孩子,他到了嘴邊的話就像是被什麼更住一樣。

這樣怎麼洗?

洗不白了,放棄吧。

放棄給琴師洗地后,花主直接開始忽悠了:“琴師不在四方城,他六日前離開莫空山,中途帶走了不知何故來到域西的少樓主便一去不返了。”

他心知這話中的漏洞,也知道顧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但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扛着啊,哪怕顧晟發瘋……

“一去不返?”顧晟眯了眯眼,神色看上去十分危險。

花主面不改色道:“對啊,那小子怕是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這才跑了老遠,我知道顧樓主擔心少樓主,這已經讓不復盟的人去找了,一旦發現琴師的蹤跡,會第一時間聯繫樓主。”

顧晟就當他放了個屁,他若不知道琴師的下落才是怪事。

能精準無比的在這個恰恰好的時間恰恰好的擋住他的攻擊,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呵。

顧晟這麼想的,也這麼嘲諷出聲了。

花主假裝沒聽見,再次自顧自的說:“琴師雖然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但顧樓主可以放心少樓主的安危,他一向喜愛少樓主,不會傷到少樓主的。”

顧晟笑了起來:“本座已很久沒見過在本座面前睜眼說瞎話的人了。”

他笑容一斂,冷着臉揚手朝花主揮去,一條火焰凝結的長鞭就朝花主打來。

二人一言不合,又打了起來。

投下一縷神念圍觀的諸位大佬:“……”

琴師那個變態,抓走了流光樓的少樓主,還從人家小時候就盯上了?

大佬們神色詭異了起來,是豐收年嗎,瓜有些多啊。

顧晟此時心情格外愉快,確定了徒弟沒事後,他便將這一趟找茬變成了會友切磋。

許久不曾外出走動跟人動手,想想還真是有些手痒痒。

至於十年前的五宮,顧樓主完全沒看在眼裏。

唯有花盟主這等與他站在同一境界的強者,才能激起他的戰鬥欲。

顧晟嘴角的笑容都變得瘋狂又危險,連聲音都變得霸道猖狂起來:“來,打不贏本座就別回四方城了,本座會派人來接替四方城的勢力。”

花盟主冷漠:“想得美。”

二人很快纏鬥在一起,互相碰撞時溢散出來的力量絞碎了大多試圖靠近的神念,讓那些修士臉色微微一變,心中大罵瘋子。

二人從地上打到天上,最後還是花主不願意打鬥的餘波摧毀四方城,將人引到了虛空深處。

顧晟打上了頭,又仗着藝高人膽大,跟着花主去虛空深處。他這一走,讓追過來的妙舞頓時就:“……?”

妙舞趕到四方城時,又過去了一日,時間已經來到九月十五日。

她只能抓住點樓主與花主打鬥過後殘留的氣息尾巴,得知打鬥的二人還沒有回來,氣得臉都青了。

她了解樓主戰鬥欲上來後會不管不顧先打個爽,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少主還處在水深火熱中,結果你跟別的男人玩兒的高興,連人影都不見了。

妙舞緩緩吐出一口,腦中飄來一個詞:屑人!

只是一想到少主不知生死,還在痛苦中沉淪,她眼底的神色便沉重無比。

她沒有等待樓主,而是凝神望了眼虛空身處,抬步走進了四方城,身後的披風揚起銳利的風劃過空氣中的塵埃,帶起了一片陰影。

無論少主是否在四方城,她都要親自去找,親自去看一眼。

若無法確認少主的安全,她連修鍊都無法專註。

緊隨妙舞而來的,是一身蒼青色長衫冷漠攝人的楊若英。

他無法放下妙舞,也無法對仇人視而不見,更怕那仇人又一次將自己在乎的人帶走。

莫空山,一直關注此場大戰的疾醫與劍客也長長舒了口氣。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一句話:感謝顧樓主的不靠譜,這才讓他們暫時躲過一劫。

“花主能拖多久?”疾醫皺眉問道。

劍客收回靈力,也沒心情繼續療傷了,他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呢,傳言花主與顧樓主的修為比肩,若一時無法分出勝負,怕還有得打呢。”

“如今正是緊要關頭,他們不會打很久。”疾醫突然道。

劍客也想起來了,如今海獸登岸,海獸裏面的強者隨時可能出戰。花主和顧樓主這等強者看似平靜無比,實則一直在緊張備戰,一旦有需要,他們便會第一時間前往域東邊界,抵抗海獸強者。

在這個關頭,他們都會自發克制住平日的仇怨,整個大陸上的勢力也不允許此時的高端戰力出現誤差。

比如,花主或顧樓主死上一個。

那簡直就是戳了各大勢力的肺管子。

別看顧晟與花主你來我往打得很熱鬧,實則諸強者都有注意他們,一旦他們打出真火,不死不休時,便會直接上手強制分開二人,以免在有外敵的情況下人類自己先內耗完了,那簡直就是個黑色笑話。

劍客疑惑的問:“那豈不是說,很快顧樓主便會找來從琴師手裏帶走那位了?”

疾醫淡淡道:“帶不帶走的無所謂,我只希望琴師不要發瘋。”哪怕發瘋也不要瘋地太厲害。

“哦?琴師真的會發瘋嗎?”

溫柔的嗓音忽然插足,讓疾醫與劍客不由自主僵住了。

是、是天災的聲音!

她出來了,她竟然從呆了三日的竹屋裏出來了!!

二人像是銹掉的機關,一點點嘎吱嘎吱地扭過頭,正看到緩步而來的少樓主。

容嫻隨手用規則力量掩飾了下自己,不能跟琴師共處一室那麼久還冰清玉潔,人設不好做啊。

她感慨了句后,穿着淡綠色的長裙便出來了。長發鬆松垮垮的挽着,頭上沒有多餘的飾品,只有挽發的一根碧玉簪。

她端着一杯蜂蜜水而來,神色輕慢又帶着上位者的驕矜,垂落與肩膀的長發在光影中浮動,雖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卻依舊讓人畏懼不已。

蓋因這人周身那荒蕪的氣質,像是一片夜色下籠罩着薄霧的曠野,危險又深不可測。

這可是天災啊(震聲)!

劍客差點原地蹦起:“少,少樓主。”

疾醫也忙行禮道:“見過少樓主。”

“嗯。”

容嫻換了個更閑適地姿勢,垂眸看着盤膝坐在地上的二人。

當她壓低眉眼看人,收斂了所有表情時,總有種靈魂都好像要被她看透的錯覺,那目光太過深沉,反顯得周身的氣息反而更冷淡了。

“來,說說琴師發瘋的事情。”

容嫻隨手將水杯遞到疾醫手中,毫不在乎形象地蹲下身,背後的陽光照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溫柔,卻唯獨那雙霧蒙蒙的眸子裏,一片冰冷。

他們卻不知,容嫻心底想得卻是要想辦法將他們腦中的猜想拿出來,看看是不是能改改成為她的劇本,也省得她費心去折騰了。

疾醫脊背生寒,總覺得此時的少樓主貌似瘋得也很厲害。

忽地,他後背一疼,原是劍客悄悄掐了他一下。

疾醫:……

嚇了他一跳,還以為少樓主準備痛下殺手弄死他們呢。

在劍客都快擠得抽搐的眼神下,他才弄懂了劍客的意思,這是讓他認真看看少樓主。

疾醫雖不懂,卻還是運轉靈力到眼睛上,觀察着少樓主。

這一看,就看出了大問題。

疾醫瞳孔驟縮,媽呀,這是元陰已失!

琴師那人渣竟然真對少樓主下手了!!

他端着水杯的手顫抖了起來。

------題外話------

容嫻:你們的猜想很好,現在是我的劇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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