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晨

晨曦悅於露清之間，窗外的世界被晨光渲染得有些許朦朧。安靜之間，點綴着零零散散的啼鳴，隱隱約約聽得見晨跑的步者的腳步聲，甚至能感觸到那充滿幹勁的喘息。

鬧鈴聲在屋間炸響，被套開始微微蠕動，陽光的陰影處，疲倦的眼神緩緩浮現，少年用手撐着床鋪，費力得將側趴着身子擺正，隨後緩慢地把自己蹭在床頭倚靠。稀薄的窗帘透來光影，隱現於少年清秀的臉龐上，光影在劉海間不斷地跳躍，卻怎麼也無法在這張青澀卻又疲憊的臉上添加一絲生氣。

不知道靠在那兒多久，少年掀開被子，有些骨感的雙腿放進了拖鞋中，安靜的屋內，拖鞋與地板接觸的聲音顯得通透而又有律。

從冰箱裏，拿出了一袋麵包，膠袋解開的聲響在屋內並沒有違和感。有點冰涼的麵包，進入嘴中，確實只有冰涼的感覺。少年平靜地下咽着，沒有準備水和牛奶之類，就靜靜地坐在有些單調的桌前。

桌上放着兩個信封，說實話在今天的日常里，信已經變得少見了吧。大致也都用手機之類的電子郵件。

少年在沒有開燈的昏暗客廳中，拿起那已經開封過的信封。昏暗的環境下，也不難掩蓋工整的字裏行間的生活氣。

【親愛的陳抒航同學：

我的傻弟娃呀！首先，恭喜你被七祥高中錄取！還真是出乎老姐的意料呢，當時，雖然推薦你去報考，沒想到真的能考上呢？該說有點兒出乎意料呢，我那個蠢弟弟，居然能考上我讀的高中。看來要分別很長時間了呢。

對了，姐姐大人我已經安全抵達亞勒米大草原了，哇，真的超級美！放心，不用挂念。可能要過一段時間回家，記得把垃圾扔了，電源之類的通通拔掉。對了，我離開的時候書法社已經兩年沒招到新人了，所以，今年如果再招不到就會被廢社了(?_?)，果然，在七祥這樣的高中，書法社想生存還是太強人所難，所以拜託我的好弟弟去如個社，算是讓當年姐姐們創造的社團再延續下去吧，拜託了╮(￣▽￣)╭。

哦對了，雖然不能透露太多學校信息，但是偷偷告訴都是單人房間哦，所以男女生沒有分開公寓，說不定隔壁是女孩子呢！高中生活要加油歐！

祝：一切順利

陳抒涵】

再次看完昨天收到的信，少年並沒有從表情上看出什麼變化。丟開手中的信，瞥見了桌上的另一封，上面寫着“錄取通知書”五個大字，信封一角打着“七祥高中”的水印，少年盯着那信封，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了一會兒，閉上了眼睛，然後再睜開，這次的眸子裏略帶一絲生活氣，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慵懶。

街道邊顯得有些嘈雜，七點鐘的早晨，城市的已經醒來。人來人往，風中夾雜着忙碌人們的喧囂。少年，逆着人群穿梭，街道、斑馬線、天橋，都慢慢地被少年把距離拉得越來越遠。

【七祥高等教育中學，不同於別的高中，僅此而已，沒錯僅此而已。我對它的了解的確僅此而已。社會的發展很迅速，各種各樣的人才都具有稀缺性。依靠普通高等素質教育進行高考的人才選拔，公平卻並不完美。但是，雖然不完美卻是最適合這個人口基數龐大的國家。】

少年微低着頭，緩慢地向前前行。正如少年心中默念的一樣，七祥高中是國家嘗試的一種新的教育模式的實施地，但這所高中對外透露信息很少，使用的什麼教育模式也不知道。不過，這幾年好像確實出現不少優秀的畢業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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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校內信息把控確實嚴格，即使從七祥畢業的陳抒涵也沒法對陳抒航透露太多。

【沒有學費，不需要支付任何費用，三年無法離校，對外界的聯繫也會受到限制。也就說，三年時間會切斷這個世界的聯繫嗎？】

陳抒航停在了紅燈前，聽見那不明所以的車鈴，喃喃自語道：“好像已經和這個世界拉開了距離了呀。”

終於，紅燈跳綠，少年繼續前行，下了地鐵口。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新的校園生活好像也不值得什麼期待。

青春並不像彩色的童話，反而是灰色的騙局，好像每個人都好像說著期待青春，或者說在回憶中青春是最美好的。

不過是虛偽的謊言而已，青春是首痛苦的旋律。

走出地鐵站，陳抒航走出車門，看了一下手錶，已經下午四點了。還有，兩個小時就是入學截止時間了。

地鐵口並沒有什麼人，因為已經是站末了，學校在極其偏僻的地址，其實陳抒航已經經歷了地鐵，高鐵，地鐵的過程了。走出地鐵口，不是街道，只是寬闊的黃土道，隨處散落着幾株灌木，但是道坡下的校園已經印入眼中。

建築物林立於此，一眼並不能看見校園的邊緣，這種自上而下的視角，不得不說這學校的規模已經不能算是高中了。鐘樓、百貨大樓、操場等各種設施，都能從這個視角觀察到。

【還真是誇張呀。】

看着不遠處的校園，陳抒航不由得在心裏嘀咕了一下。隨後，順着下坡路，邁向校園的大門。

九月的夕暉總是充滿傷感的愉悅，讓人沉醉在悲傷的人設下，反覆幻想，反覆陶醉。

認證了學籍之後，陳抒航領到了校服與房間的鑰匙。看着手中的鑰匙，陳抒航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變化。

【還真是單人房間呀，不過也好，擁有獨立的空間真是再好不過了。哦，對了，還有這部手機。】

陳抒航從兜里拿出一部智能手機，顯示的屏幕里清晰地寫着“陳抒航一班”的字樣。

【學力值。】這是陳抒航剛剛在辦理手續的老師提到的。【1學力值可以作為1元來使用，這是剛剛那個教師說的。果然，這所學校的所有消費都由政府提供嗎？那還真是，享受了不該由高中生享受的事情呢？】

看着手機上的10000學力值，陳抒航不由感慨，這真的是高中生有能力支配的財富嗎？或者說學力值只是單純作為財富嗎？

【無法判斷，光從老師那裏只得到學力值與金錢一比一的兌換比例，這是多久的財富，三年？一年？一個月？一天？不，一天不太可能，即使這所學校再如何特殊，每天高中生能支配10000元的確太亂來了。除此之外，學力值應該有別的用處。還有就是……】

少年將目光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熙熙攘攘幾個同學在有說有笑。顯然，這所學校太冷清呀，好歹是新生入學的日子。沒有一般學校的迎新活動，沒有新生之間的相互互動。

【新生的到來，對於這個學校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嗎？或者，比起新一批學生到來，自己有更重要事嗎？也太冷清了點兒吧……】

確實太冷清了。

學校的確大得離譜，但是即使學生平均土地佔比即使很少，導致這個學校的學生是比較分散。但是，不是人數問題，是氛圍問題。雖然，正常的學校不會向漫畫小說裏面那樣學姐學長對新手那樣的人情，但是感覺，雖然只是感覺，但好像有點兒刻意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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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被觀察了，好像不是不在意。但是被觀察了，這個學校是有什麼不一樣的模式嗎？真是讓人討厭的氛圍啊——】

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宿舍樓，進入屬於自己的單人房間，床、浴室、廁所、電視甚至廚房配置非常完整。就如之前所想的一樣，不像是高中生可以具備的生活條件。

【到底要怎麼樣的人才，才配得上這樣的開銷呀。】

雖然是這樣吐槽，不過陳抒航心裏並不覺得這所學校會如此令人享受的。反之，學力值的出現，高年級生的氛圍，無一不讓他覺得未來必定很麻煩，這所學校才不可能是什麼讓人安生享受之處呢。

【不過，那都無所謂了。沒有必要為還沒發生的事情感到煩惱呢？因為，不論什麼樣的未來，只要學會接受與妥協，那麼都是最省事兒的做法。】

哪怕是痛苦，只要習慣接受痛苦，那就不再是痛苦了。

回到寢室的陳抒航沒有打算出門購置生活必需品，拉上窗帘，帶着一天車程的疲憊，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夕陽下的餘暉，在隨風微微掀起縫隙的窗帘間閃爍。陽光透亮了男孩的劉海，陰影遮住了他微閉的雙眼。

是時候結束這樣的一天了。

……

“嗯～～”陳抒航睜開眼睛，又是一個清晨，因為昨天五點就睡覺了。所以，醒得也比較早，才四點過左右。與其說是清晨，倒不如說是半夜吧。陳抒航抓了抓自己已經凌亂的頭髮，盡量使自己清醒一點兒。

拉開窗帘，看向樓下不遠處的小賣部，果然二十四小時營業呀。有些恍惚，最終還是踏着拖鞋，準備前去買一些生活用品。

只是淡淡地用清水漱了一下口，打濕了下臉，就決定出門了。

凌晨四點的校園的確安靜地可怕，由於沒有用洗髮水洗頭，加上那沒精神的眼神，踏着一雙拖鞋就像似社會的蛀蟲。

挑選完洗髮水、牙刷、杯子、麵包等基本的生活物品。在結賬時候，陳抒航注意到營業台前的營業員。

【面色確實有些有些青澀，雖然是職業裝，看起來比較成熟。不過，應該是學生。不過，一切由政府提供的校園。打工的目的是什麼？學力值嗎？要問一下嗎？】

“總共248學力值。”

正當陳抒航考慮要不要考慮出口相問時，對方程序化地說出了商品的價格。

【算了，實在難以開口。到時候再說吧。】陳抒航支付手中一大袋商品的價格，雖然不知道學力值的作用。但他心裏也對這種的東西有一個評估。既然是叫學力值，那必然不是應該只作為貨幣存在的。

字如其名，“學力值”極有可能是衡量學生成績的數據，所以有了這方面的猜測。那麼，選擇購買價格合適的商品，節約學力值的使用應該就是蛀蟲的正常生存之道了。

看着手裏提着的，足夠使用很長一段時間的，實惠的生活用品。陳抒航對學力值的使用額度已經大致有個心裏預期——靠着低能耗的生活態度來節儉學力值的使用。

將買來的生活用品在房間浴室內擺放好后，陳抒航沒有將剛帶回來的洗髮水用來使用洗頭，去清爽迎接校園的第一天清晨。而是，再次坐在床邊，晃下拖鞋，不帶猶豫地回到被窩。

【沒錯，長時間的睡眠生活，避免體能的快速消耗。這就是能耗最低的生活模式，那麼明天早晨再說吧。】

心裏默念着這些話語，少年眼睛竟然再次閉上。隨着，東邊晨日的一點點升起，少年意思漸漸模糊，然後陷入沒有晨日的長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