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外鄉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外鄉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牧不晚一眼不錯地注意着四周的動靜,除開來鬧事的趙家人以外,其餘的村民家皆安安靜靜,彷彿沒有聽到動靜一般,但從他們破舊的窗中,牧不晚隱約看到了幾抹詭異的光,星星點點地灑落着,就好像是什麼變異者會發光的眼睛一般。

這些光點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像是一張巨網,在他們的周圍不停盤旋着,散發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氣息。

這是什麼?!

就在牧不晚陷入沉思的時候,一聲怒喝從不遠處傳來:「大晚上的,你們在鬧啥?!」

循聲望去,只見村長領着之前為老者送葬的兩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你們來的正好!」趙阿娘見到村長,彷彿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大叫地沖向他,「村長你要幫我們做主呀!天殺的外鄉人!」她抓住村長的衣袖哭嚎着。

「做主?我為什麼要幫你做主!」村長甩開趙阿娘的手,皺眉呵斥道,「趙阿娘,你是在鬧哪樣?!」

「我沒鬧,我說的句句屬實啊!」趙阿娘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她指着牧不晚和凌絕說,「這兩個殺人犯,他們殺了我的女兒!」

牧不晚正欲解釋,豈料村長只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

「你閉嘴,別說了。」村長打斷趙阿娘的話,一臉嚴肅地說道,「井神多次降下指示,讓咱們別貪口,吃了外邊那條溪里的東西,我就問一句,你家女為什麼跑去吃了?」

見趙阿娘一臉呆愣,村長進而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你也莫怪別人,趙姐兒經此一遭,惹得井神大怒,這回誰也救不了她,她不僅死了,也無法完成轉生,因為她的魂魄徹底被溪中的惡鬼吃了去!」村長冷漠地說道,他的話像是一柄利刃插在了趙阿娘的心臟上。

趙阿娘聞言頓時癱軟在了地上,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樣,獃滯的雙眼緩慢地垂落,失去了焦距,一瞬間,她像是老了五歲。

「不!不可能,不是這樣的,我不相信,我的女兒怎麼會死?」趙阿娘瘋狂地搖晃着腦袋。

「你信不信,與我無關。」村長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對那兩個年輕人說道,「將趙阿娘扶回去,然後把她家井裏的那具屍體撈出來,拋到溪中去!」

村長的態度令牧不晚詫異,同時他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井神為什麼不讓村民吃溪水中的東西呢?這情況出現有兩種可能,其一是溪水真的有蹊蹺,吃了裏面的東西會死人,但是到現在為止,牧不晚他們都沒有出現什麼異常,那麼除開村民的特殊性以外,溪水不存在任何問題。

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這溪水本身確實沒什麼問題,井神的出發點其實並不是村民,反而是那條溪水。它勒令村民不許吃溪水中的東西,想必是害怕藏在溪水中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受到傷害,所以在出了趙姐兒這件事之後,乾脆直接拎出來當殺雞儆猴的用作,予以她最大的懲罰。

那麼如此一來牧不晚他們真的很有必要去溪邊一趟,看看井神到底在裏面藏下了什麼秘密。

不過在此之前,牧不晚定了定神看向村長,微微鞠了一躬,語氣卻不卑不亢:「今日之事是由我們引起,若是需要什麼補償,請村長儘管說,我們必然極力配合去做。」

他說話間已經將腰桿挺得筆直,目光炯炯地看着村長,等待他的決斷。

「不錯。」村長欣賞地點了點頭。他看着眼前這兩位,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很快又消失了,村長不動聲色地問道,「先說說看,你們為什麼會突然跑去溪邊?又為什麼想到要去水中捕魚?」

「當時是為了找阿尤,去了趙家之後遇到了趙阿娘,她給我們指的路。在去往溪邊之後,也的確是趙妹子說捕條魚來烤烤,解解饞。」

村長沉吟片刻,目光沒有從他的臉上移開,似乎在判斷他是否對真相有所隱瞞,良久過後才開口道:「村外的溪水對於村中人來說是邪物,萬萬碰不得,若是三日之後你們有幸得到井神的認可,這件事也是要牢牢記住的。」村長一副長輩教導晚輩的模樣,說道。

「我明白了。」牧不晚拱了拱手,表達自己的謝意。

村長點了點頭,沒有過多地逗留,吩咐阿尤別帶着牧不晚他們亂跑之後便轉身離去。

看着村長的背影,牧不晚有些沒由來地心神不寧,來到村子裏幾日了,但是至今還沒有摸清楚這個副本想要表達的到底是什麼,村長包括村民的一舉一動,總是在不經意間推翻他之前的猜測。線索似乎亂成了一團毛線球,一時半會兒之中無法理清思路,只能任由他被動地接受着劇情的發展。

不過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村子裏的每個人都是有陰謀的,不僅僅是趙阿娘,甚至連這些叫不上名字的村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牧不晚心事重重地回到尤家,凌絕和鹿呦呦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顯然,他們心中也多少藏着同樣的憂慮。

「你們說,就趙家這個事兒,後續還會有麻煩找上門嗎?」凌絕長嘆一聲,煩躁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明面上是不太可能再出現什麼後續了,不過背地裏就不知道了。」鹿呦呦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凌絕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他立在鹿呦呦的面前,瞪大了雙眼。

「有了村長的干預,趙阿娘再潑辣也沒有那個膽子帶人來鬧,但是女兒魂飛魄散最終卻得個咎由自取的緣由,任是誰都不可能接受得了。我想,如果不是這兩日晚上會有人按捺不住偷襲的話,那麼在井神的考驗中必然會出現些許貓膩,多半是趙阿娘動手腳。」牧不晚聽到鹿呦呦這麼說,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但趙家門框上的名字並沒有標紅,按理說他們家並不算是村上什麼說得上話的人物,又哪裏來的能力在井神的考驗上動手腳呢?這不是公然挑釁自己信奉的神明嗎?」凌絕理清了邏輯,將其中無法說得通的地方拎了出來。

「你說的沒錯...」牧不晚的眉頭皺起,這確實沒辦法解釋得通。而後他突然想到什麼,遲疑地說道,「村民的靈魂對於井神來說應該是具有一定利用價值的吧?據我所知,趙阿娘和趙姐兒相依為命,如果女兒的死讓她再無求生的意志呢?如果她願意獻祭自己的靈魂來報復我們呢?即便是不通過井神,是用什麼旁門左道的方法,這種自殺式襲擊很難保井神能夠對她追究什麼責任。」

牧不晚的話讓他們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無論真相到底是什麼,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等待危險的降臨,然後想辦法一一化解。

一夜無眠,但牧不晚並沒有將在其他村民家中看到光點的事情說出來,他總覺得這事說不出來的怪異,可這怪異現在說出來只會在他們之間製造出無端的恐慌。

藉著去溪邊洗漱的由頭,牧不晚和凌絕在鹿呦呦的帶領下再次來到了溪邊。今日沒有出太陽,灰濛濛的天際之下,溪水異常冰涼。牧不晚走到溪邊的石塊旁蹲了下來,伸出手去捧了一把溪水,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發抖,這股冷意從心底蔓延,一直浸透全身,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昨天的水有這麼涼嗎?一旁的凌絕忍不住驚呼道。

「你想的沒錯,昨天溪水並沒有這麼涼。而且剛剛,我覺得有一股寒氣鑽進了體內。」牧不晚揉了揉鼻尖說道,隨即看向了凌絕,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有些不舒服。

「牧哥,你還好嗎?」凌絕見狀,關切地問道。

「沒事。」牧不晚搖了搖頭,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但是他臉上的蒼白之色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凌絕見狀更加擔心了,求救般看向鹿呦呦,希望她能夠給出一點有用的解決辦法,不曾想鹿呦呦也滿臉疑惑,擔憂地看向牧不晚。

就在這時,牧不晚注意到溪水中出現了些光點,一如昨夜在村民家中看到的一樣,現下正緩緩從湍急的溪流下浮現出來。

牧不晚大驚,忙拽着凌絕退後了幾步,遠離岸邊的溪水。

那些光點越變越多,漸漸的,溪水竟然開始沸騰起來,一道道水柱衝天而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一圈圈地朝四周擴散,將溪邊的石頭全部震碎,露出了溪底下的岩漿,火紅的岩漿在溪水中咕嚕嚕地旋轉着,彷彿在醞釀著某種毀滅性的攻擊,將周圍的空氣蒸發殆盡,讓整座小溪彷彿變成了一座熔爐。

「怎麼可能?這是怎麼回事?!」牧不晚看到這一幕徹底傻掉了,他張大嘴巴,一時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反應,腦海之中全是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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