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定玉牌
范渠想了想,說道:「這條峽谷總長兩萬七千餘里,以平常靈器的飛遁速度來算,往來一趟大概需要近月余時間。」
「這個時間着實不短。」張牧感嘆道。
范渠一笑,說道:「這還是沒算上遇到意外的情況,若是遇到了意外,時間會比這還要多上許多。」
張牧心中默算了一下,在這危機四伏的峽谷中,依靠尋常的飛遁靈器,每日飛遁一千多里,其實也不算慢了。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着極品的飛遁靈器。
並且,每到夜晚來臨,他們還都要及時的停下來,避開那些不必要的危險。
張牧為了多了解一下雲陸蠻荒的情況,一直與三人聊至半夜,直到沒有什麼可問的了才停下來。
第二日天一亮,張牧與范渠三人分別,開始繼續朝雲陸蠻荒飛去。
路上。
三娘從煉妖壺飛身出來,站在張牧身邊,說道:「主人,已經審訊完畢。」
「都問出了什麼?」張牧問道。
三娘拿出那些裝有靈粉的瓷瓶,說道:「主人,這些靈粉分別有不同的用途。」
「像這幾瓶靈粉,其散發的氣味,可以招來墨梟、碎石蠍等。」
「這兩瓶,散在身上后,則是可以騙過那些異獸的嗅覺,躲藏好后,幾乎不會被那些視力不佳的異獸發現。」
張牧拿在手中,看了幾眼,說道:「這些靈粉確實有些神奇!」
感嘆一聲,疑惑道:「如此神奇的東西,那些商會的修士為什麼不用呢?」
三娘聞言一笑,說道:「這個主人就有所不知了。」
「這些靈粉是最近才被煉製出來的,賀旬幾人在此之前,也只才用了兩回而已。」
「哦,原來如此!」張牧點點頭,問道:「那這些靈粉可是他們煉製出來的?」
「不是。」三娘說道:「據我審問所知,這些靈粉是西亭城裏一位特殊的修士煉製的。」
「其人特殊之處在哪?」張牧追問道。
三娘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清楚,他們購買時只見那個修士全身黑袍罩着,具體特殊在哪並不知道。」
張牧聽罷,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打算等此行結束后,再去找一下那位修士,看看能不能以這些靈粉來輔助他的想法完成。
三娘在張牧思索間,出聲問道:「主人,賀旬這幾人要不要留下?」
「暫時先留下,等回到城中找到了那位特殊修士,你再按照他們的惡行自行決定!」張牧吩咐發道。
三娘點頭應下,說道:「那就讓他們再多活幾日!」
話落,返回到壺中,廢去了賀旬幾人的修為,看管在了第三處空間中。
接下來幾日。
張牧在路上都沒有再遇到任何波瀾,安然抵達了雲陸蠻荒。
深入千百里后。
舉目望去,滿眼都是一股浩瀚而又蒼涼的氣息。
遠方極深之處,一株巍峨聳立的巨大靈樹極其醒目,比樅州深處的千丈巨木還要誇張,足足達到了恐怖的兩千來丈。
與其說是一株株靈樹,倒不如說是聳立在天地間的一座筆直峰柱。
並且,幾乎每隔數千里,都會有這麼一株,端的是神奇無比。
旁邊綿延起伏的山脊,在它的襯托下,反差的猶豫一條條低矮的山丘。
眼前除了這株遮天蔽日的巨大靈木外,其餘樹木也都是幾十到數百丈不等。
置身其中,就像是一粒芝麻掉落到了鬱鬱蔥蔥的叢林當中,讓人覺得渺小無比。
平視望去,懸挂在樹與樹之間的藤蔓,根根都有兩三丈粗細,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座由弔橋構成的迷宮一般。
下方,濕漉漉的陰潮地面上,附地生長的灌木也是十分誇張,每一片葉子都有個七八丈長,厚實的葉梗比水桶還要粗壯。
其上面,更是爬着一隻只大如碗瓢的巨型靈蟲,尖銳而又猙獰的口器,只是看上一眼,都能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之感。
再往下,低洼的水池與粼粼的淺河中,一條條黑褐色水蛭,其身軀各個都如碗口一般粗細,尋常的成年男子要是被咬上一口,全身血液都能被其抽的乾乾淨淨。
舉目再望,脊背斑斕的毒蛙,井口粗的冰涼巨蟒,手臂大小的黑蟻,燈籠一般的飛蛾,長滿利牙的怪魚,等等一切危險的物種在這裏隨處可見。
尋常的鍊氣修士若是陷到了這些蟲獸當中,恐怕要不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一塊。
張牧駕馭着七彩遁空羽升到千丈高空,回想了一下蘇憐給到他的信息。
按照天中大日辨別好方向,開始向著西南偏西的方,小心翼翼的飛去,打算試着尋找一下那兩艘失蹤的浮空寶船。
沒過一會。
一股淡白霧氣,忽然從下方升騰了起來。
張牧左右避閃不及,只能駕馭着七彩遁空羽朝空中升去。
向下俯瞰一眼,見霧中夾雜着不少體型誇張的毒蟲,感嘆幸好沒有讓其籠罩住,不然被這些毒蟲近身,着實會有些麻煩。
又見這些霧氣之中靈氣充盈,當即攝拿了一團過來。
觀察半響后,見這些霧氣中蘊含的靈氣,竟與其他地方的稍稍有些差異。
這種差異不是其本質上的不同,也不是外在形態的不同,而是莫名的感覺兩者有所不同。
如果說其他各州陸的靈氣是山中清泉,那這裏的靈氣則是深井幽水,都可飲用,但其中卻又有着細微的差別。
好比是,善飲泉水者,往往喝不慣井水,善飲井水者,則對山泉也會有所不適。
張牧分辨出其中的不同,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修士要攜帶着大量靈石前來雲陸蠻荒。
除了要與別人置換寶材外,更多的是則是用來恢復己身的靈氣。
因為若是貿然引動這裏的靈氣恢復,常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不適,輕則修為銳減,重則根基受損,後果非常嚴重。
張牧散去手中的霧氣,繼續向前飛遁。
隨着不斷的深入,這些靈氣充盈的淡白霧氣也越來越多。
行進了三四千里后,四周極目眺望過去,全是朦朦朧朧的一片,看什麼都是模糊的輪廓,無法看清全貌。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此處陸地才會被稱為雲陸蠻荒。
張牧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前進之時,天上的雲霧中忽然傳出一聲揪心的尖叫,直讓人聽得一陣心顫。
透過朦朧霧氣,隱約見到一頭體型龐大的飛禽輪廓,同時,其身上散發出來的龐大氣機,不由得讓人心有餘悸,幾如在面對凝罡修士一般。
張牧見霧中的影子,正在朝着他疾飛而來,當即果斷決定,不再尋找那兩艘失蹤的浮空寶船,轉身向來時的方向飛去。
過了半響。
張牧飛離原地五六百里時,那股氣機才放棄對他的追趕,重新返回到了天中的雲霧之中。
長長的喘了一口氣,暗道雲陸蠻荒深處果然是兇險異常,隨隨便便就讓他撞見了一頭堪比凝罡修士的異禽。
臨近傍晚時分。
張牧返回到了峽谷與雲陸蠻荒交界的地方,辨別好方向,開始轉向正南方飛去。
三四百里后,來到了一座粗獷的大城上方。
此城名為摩坦城,相傳是雲陸蠻荒之中的土著,耗費了百餘年才建立而成。
其城牆全是巨木與夯土交錯而成,寬二百餘丈,高五六十丈,上面整齊的羅列着巨木削尖的根根刺柱,縫隙之中也滿是帶刺的藤條。
別說是人,就連體型略小的異蟲都無法落腳,防衛可謂是嚴密無比。
同時,每隔一段距離,其上面還立一座約莫一百多丈高的四角塔樓,其中靈光閃耀,開啟之後不光可以為整座城提供防護靈幕,還可以釋放出莫大威力的靈炮,用來擊退來犯之敵。
另外,外城的十二面城門,各個都有七品雲師駐守,往來巡邏的八品雲師也是晝夜不斷。
正是由於這些原因,這座城才能在這極端兇險的地方牢牢的屹立數百年。
又因為其位置便利的原因,從峽谷前來拓荒的散修、商會主事、雲陸土著等等,一般都會選擇在這裏進行交易。
久而久之,使得這裏變得非常的繁華與興盛,總人口長年不下百萬,若是從高空俯瞰下去,其整體規模只是比西亭城略小一圈而已。
張牧落到城門前空地,打量了一下來回巡邏的八品雲師,看其氣機是相當於尋常修士的鍊氣之境。
由此推斷,七品雲師則是對應修士的築基之境,往上的六品應該就是聚靈,再往上五品對應凝罡等等。
好奇的找人詢問了一下,原來由於雲陸蠻荒與其他州陸的靈氣有所不同的緣故,這裏的土著修行了有別於修士一途的雲師。
不過,他們其實也是依託於靈氣修行,修鍊的本質與修士差不了多少,只是修鍊方式以及對敵手段有些不太一樣而已。
城中。
沿街店鋪與其他州陸大城中的佈置也是大同小異,只是多數都由雲陸的土著開設,少部分是一些常年駐紮在這裏的商會,還一些長期在此地營生的散修等等。
張牧閑逛了一圈,見天色已晚,便選了一處商會所開的客棧住了進去。
是夜,客房中。
張牧坐於床上,佈置一道遮蔽靈幕,而後進入到了煉妖壺中,先是照例在三娘處巡視了一遍,而後來到第一處空間,為三具靈偶補足靈氣,順便查看一下子陣的煉製進度。
這幾日當中,三具靈偶又煉製出了一百餘座子陣,其速度讓張牧相當滿意。
最後來到第二處空間,坐於一塊巨石上。
張牧原先一直沒有想好在此處設立一座什麼樣的法陣,直到見到賀旬的那張陣圖,才忽然有了啟發,打算在這裏佈置一座既能鎖住他人靈氣,讓人無法脫離,又能顛倒他人感知,讓其無法知道身處於何處的法陣。
遂拿出了賀旬的那張陣圖,開始慢慢的研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