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佞媼相親征撻統安,冷輕侯夤夜追蟊賊
大宋自太祖皇帝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之後,我國本土道教迎來了罕見的繁盛時期。
此番風氣一直到了宋徽宗時代(就是冷輕侯現在生活的時代,如今大宋皇帝便是宋徽宗趙佶)。宋徽宗尊信道教,大建宮觀,自稱“教主道君皇帝”。溺信虛無,怠棄國政,困竭民力。其中促其達到“溺信”程度的首魁便是林靈素。
林靈素,宋著名道士,以神通威名於世,宋徽宗賜號通真達靈先生,加號元妙先生、金門羽客。更是神霄派領袖級人物,所謂達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步,而道門便是神霄派下屬分派之一,是以劍法與符籙兼修之派別。
至於今日在“隨人園”中見到的素衣長者,也就是冷輕侯口中的“夜無星”,便是道門中首屈一指的高手。一手“萬象劍法”使得爐火純青,縱貫整個江湖中,能接下夜無星手中長劍者寥寥無幾。
威遠鎮地處西北與西夏接壤,這樣一個鳥不拉屎、貧瘠不毛之地,卻能留下這樣一尊大佛,冷江寒百思不得其解。
......
......
威遠鎮,余府內,
餘明珠帶着冷輕侯兜兜轉轉,最後或是走的累了,轉的煩了,跑的厭了;兩人徑直回府,沒有再去其他地方。
這一圈下來,少說要走了上萬的步子,堪堪到了申時才得以回歸;許是經月未來,再看威遠鎮的秀麗山河,品嘗西北珍饈美味,探詢當地人文風情,有着以往都不同的感悟;
明明不甚了解,卻露出了無以言表的潛熟感!
西北的天變幻莫測,就當二位走進余府玄關的一瞬間,天空蒼白低垂,似如潑墨。翻騰的烏雲,像千百匹脫韁的烈馬,蹄一動,踢起了萬朵銀花;尾一掃,揚起了彌天大雪。
下雪了,鵝雪如蓋,附着於身,余府內花樹蓊鬱,草木葳蕤,此時都身披白霜,偶爾有蟲鳴鳥叫,平添一份清幽。
“這天氣說變就變!”餘明珠看着雪花飄落,嘴中嘟囔着一句,她這個年紀按理說對於下雪該是情有獨鐘的喜愛的,更別說是從南方遷徙而來,對於雪應該更加嚮往才對!
冷江寒說道:“你不是最愛下雪嗎?”
餘明珠氣惱一聲:“你若是天天看,月月看,也會厭煩的。”
人之心理有時候很曲折,做什麼事做的多了都會適得其反;一個臭乞丐過足了乞討的生活,你若是將他當做大爺供着,保不準一個月的時間,乞討的技術就會忘了乾乾淨淨。
“腿好些了嗎?”冷江寒關心的問道。
餘明珠是余府的大小姐,平常出行都是轎前轎后、前簇后擁,今日走了太多的路,小腿有些過血不足抽筋了,後面有一大波路程都是冷江寒背着走過的。
餘明珠道:“好多了,不疼了!”
冷江寒道:“找些活血化瘀的葯塗一塗,很快就能蠲除。”
餘明珠道:“嗯!”
兩人在長廊中緩慢行走,迎面走來了一隊丫鬟,見到兩人施禮打着招呼。
“見過小姐!”
餘明珠問道:“我爹呢?”
丫鬟們回應:“老爺在書房中!”
餘明珠問道:“就他自己嗎?”
丫鬟答曰:“是。”
餘明珠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丫鬟們提身行禮后低着腦袋離開了。
餘明珠挽着冷江寒的胳膊,笑着說道:“走,我帶你去找我爹。”
冷江寒似有些擔心道:“要不然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也行。”
余府來了很多次了,哪條道通向哪裏,早就經車熟路。只要沒有什麼重大的改動,沒有餘明珠的引路也能找到要去的地方。
“那怎麼能行,江寒哥哥來了就是客人,怎麼能讓客人自己在府中瞎轉悠呢?”
“要是讓我爹知道了,肯定會訓我的!”
冷江寒無奈道:“好吧。”
兩人邁入廊坊的深處,向著余傲公的書房尋去。
余府內種植了許多花,各色品種、樣樣齊全,這也是餘明珠愛好之一;小妮子總會把花圃的護理視作每日功課,常常不辭辛苦親自入院耕作,摒棄雜草。所以兩人行進的路程中,雖然大雪紛飛,可還是在寒風中飄蕩着淡淡的花香氣;白雪掩蓋在花枝與骨朵上,吐露的花朵藏於風雪中若隱若現。
今年春早,可惜確遇見了“反春”,到了這三月中旬的日子,還能見到飄舞的飛雪,透骨的冰寒。
余傲公的書房是個很隱秘的地方,藏於府中東北角,只有不大的一間小瓦房,甚至連下人們居住的耳房都要強上十倍。他自己還提了一塊匾額“窮人無”,將自己比作窮人一無所有,就只剩下書房中的書罷了。
世人都很感性,窮人在忙着裝門面,富人在忙着哭窮。若說余傲公是個窮人,那麼世間九成以上的人都是乞丐了。傲公的藏書之巨在宋朝都是有名的,僅憑他書屋內的藏書就能在京師汴梁換上兩三所大別院,不僅有隋唐的詩詞遺篇,還有秦漢留存的經史子集。
可謂是:小小一間屋,內藏天地間。
踩過青斑上的一層薄雪,繞過花圃周的芬芳,終於來到“窮人無”前,餘明珠搭手在緊閉的梧桐木門上叩了幾聲。
“爹,我跟江寒哥哥回來了!”
房內稀疏一陣后,短小的腳步聲來到門前,門被輕輕的拉開半扇,余傲公露着笑意的容貌展露在兩人面前。
“回來就好,冷老弟快請進!”
兩人被請了進去,房內佈局還和原來一樣,僅有一案兩墨三筆四椅,而後全是擺滿書籍的架子。
余傲公慚愧道:“這些日子事務繁忙,焦頭爛額的,冷老弟來了也沒曾親自迎接,真是失了禮數。”
冷江寒不以為意道:“余大哥哪裏話,我這冒昧打擾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啊!”
余傲公眼神示意餘明珠,小妮子心領神會的走出房門,也不知幹什麼去了。
余傲公道:“賢弟來的路上可曾聽說了嗎?”
冷江寒一臉狐疑,不解的問道:“聽說什麼?”
“朝廷要對西夏用兵,媼相童貫親率大軍準備攻打統安城。”
“那不是江湖中的傳言嗎?”冷江寒聽過這種說法,甚至在年前都有打仗的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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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傲公像是有什麼絕對把握一樣,眼神精明小聲道:“這是真的,據可靠消息隨行將領乃是劉法。”
“劉法?”冷江寒一驚,一聲驚嘆道:“可是被稱為“天生神將”的熙河經略使?”
余傲公點頭道:“不是他還會有誰!”
“早就聽聞劉法智勇雙全、運籌決策,禦敵千里之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將軍啊!”
冷江寒心生敬意,這位將軍他早就慕名已久,可惜一直無緣見其風采。
劉法揚名於危難之中,長期征戰邊塞,成名於宋夏戰爭,身經百戰,對大宋進擊河湟起到重要作用。
“誰說不是呢,但打仗最苦的還是兩國百姓;威遠鎮離統安城很近,我怕戰事一起有所影響,所以提前將生意向內地偏移。”
冷江寒忽然想到此次來到威遠鎮缺少了許多生氣,大街上的行人貨郎都少了幾成,恐怕也是因為要打仗了,許多百姓遷走的緣故。
“理應如此!”冷江寒雖然不懂得經商,依然覺得余傲公的決斷很正確,最大程度的規避風險。
“今天我和明珠遇見了魏承天!”
驚聞此話,余傲公顯得很平靜,只是中間停隔了數秒才一臉擔心的驚叫起來,在外人看來反應多少有些延遲了。
“動手了嗎?”
余傲公知道冷江寒的手段,請他過來便是為了“海沙幫”七堂主事魏承天而來,沒想到這倒霉催的第一天就遇見了冷輕侯。
“動了!”
“人殺了?”
“沒有!”
兩人一問一答,簡短的溝通幾句。
余傲公沉默,似乎不太理解,以冷輕侯的武功想要殺一個海沙幫的小人物,還不手到擒來?可現在的結果卻是匪夷所思,完全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冷江寒道:“因為我遇見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出手保了他一命。”
“什麼?還有人能從你手下救人?”余傲公對於這句話的驚訝程度甚至超過了剛才那些。
冷江寒苦笑道:“有,而且還很多!”
“他是誰?”
“夜無星!”
“嘶!是他?”
余傲公吸了一口涼氣,他雖不在江湖中行走,但是江湖中幾個金字塔頂端的人物還是知道的。
夜無星就是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劍法高手,甚至比“劍俠”申三壽還有出名。
“有他在魏承天豈不是更加猖獗?萬一哪天明珠被他們抓去......”
這種擔憂不無道理,魏承天調戲、強搶明珠的罪名已被定讞,再加上有夜無星在旁邊幫助,余家怎麼跟他們對抗呢?
冷江寒猜想兩人並不認識,在“隨人園”夜無星出手完全是為了食坊的名聲,如果在外面見到的話,冷江寒一定出手勾走魏承天的魂魄。
“兩人應該不認識,出手只是偶然。”
冷江寒將“隨人園”發生的事情口述了一遍,余傲公聽后長舒一口氣,對於這個答案相對平順了許多。
“我已經吩咐明珠去做飯了,今晚咱倆不醉不歸。”
......
......
喝酒是個技術活,想要多喝還不醉,那是講究方法的,至少冷江寒就掌握了這種方法。
此時的冷輕侯面色紅潤,精神抖擻,因為他已經喝了不下百十盅了;餐桌上的菜品一點未動,酒水卻下去了十幾壺,着是見慣大場面的余傲公也不得不暗暗咋舌,伸出一個拇指道叫一聲佩服。
余傲公說道:“賢弟的酒量似如東海之水深不見底啊!”
他很少稱讚人,可對於冷江寒一直讚不絕口。
冷江寒微醺一口道:“哈哈,今日小弟高興,怎麼喝也不會醉的。”
餘明珠瞪着大眼睛,可愛的問道:“江寒哥哥什麼事情讓你如此開心呢?”
“好事情,一個極好的事情!”或許覺得這件事情能夠狂飲一口,當下仰頭浮一大白。
父女倆面面相覷,都從對方臉上看見了疑惑和不解。
冷江寒沒有賣關子,繼續道:“明珠,要知道你爹因為身體原因,原先可是滴酒不沾的;今天晚上能夠陪我喝上六七盞實屬不易。”
“當下時,世界上再沒有什麼事情比自己大哥病情恢復、身體康健更好的事情了。”
“你們說,這樣的好事情要喝多少呢?”
余傲公渾身上下很健康,只是肝臟功能比較正常人低下,他的父親、祖父都有或多或少的肝臟毛病,這應該是家族遺傳性問題;甭管尋訪多少名醫,都沒有根除,這輩子註定與酒無緣;余傲公是個自律的人,否則他也做不出如此深厚的家底,身體敲響警鐘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飲過酒,哪怕聞上一聞都是奢求。
今日能陪着冷江寒狂飲幾杯,豈不是反向表明余傲公的病情得以好轉嗎?
這還不能成為一個喝酒的好借口嗎?
別人喝酒都是在為逃酒找借口,而冷江寒的借口永遠都是為了多喝幾杯而捏造的。
余傲公臉色微變,轉瞬即逝,在座的兩人沒有一個發覺的。
“養了這些年,吃了多少苦頭,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病情得以好轉,郎中說可以適當的喝上幾杯。”
“今日見到賢弟過來,心中甚喜,不由得多飲了幾盞。”
“沒曾想還是老了,小小的幾口酒搞得我是暈頭轉地。”
話音未落,余傲公搖搖晃晃的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許是喝醉了!
餘明珠驚叫一聲,擔心道:“爹,你沒事吧?”
冷江寒更是酒醒大半,生怕余傲公出現什麼猝不及防的變故。
當兩人聽到如雷鳴般的呼嚕聲后,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去。
冷江寒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半輪彎月正躲在一片漆黑的烏雲中,四周寂靜的只剩下孤僻的風聲,圍牆外打更的更夫恰巧路過,只聽得聲音“咚!——咚!咚!”,一慢兩快鳴鑼聲,原是已到了三更了。
“三更了,時間不早了,不如今天就到這裏吧!”冷江寒輕聲說道,想伸手去幫忙攙扶余傲公,卻被明珠的小手打斷。
“江寒哥哥快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下人呢!”
冷江寒剛要堅持,卻看見一溜風風火火的家丁跑來將余傲公摟在懷中,四五個人合圍着抬走了;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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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輕笑着揮別,跟着遠去的下人而去,估計是放心不下。
冷輕侯的房間怎麼走他是知道的,因為每次來余府都會住那一間房,相同的一間房。他可能會迷失在余府中,但是絕不會迷失在去客房的路上。
這間房是東廂房內最向陽的房子,常年沒有人居住,但是房間內被打掃的纖塵不染,一切擺件和裝飾都和上次來時候一模一樣;房間有東西兩扇鏤花的窗戶,一扇向東,另一扇向西;冷江寒只喜歡打開東側的窗子,西側從不打開;因為東側窗外種植着山櫻花,吐卉芬芳,櫻花爛漫;而西側放着一尊奇石,怪石嶙峋、八花九裂,縱是大自然界的奇觀,可冷江寒不屑一顧。
冷輕侯不喜歡奇石,他喜歡花,因為花如女子一般嬌美,看見妖艷的花,就像看見一絲不掛的女人一樣。
冷江寒躺依在窗框上小憩,聞着被雪水覆蓋的櫻花香氣,配合著微醺的感覺竟然全無睡意。
入夜,更夫敲着鑼鼓路過院牆,由於冷江寒所居住的廂房離街道特別近,所以打更的聲音聽的特別清晰。
一慢四快,聲音如“咚——咚!咚!咚!咚!”這是到了五更。
冷江寒悄然入夢,靜悄悄的像是一座白玉雕漆的石像,完全融入自然中,這片天地間和諧相融。
忽然,廂房瓦舍上傳來細小的交碰聲,像是棉底鞋子踩在細沙里一樣輕巧,這樣的聲音在這原本寂靜的世界裏顯得格外突出,若是夾雜着寒風呼嘯,沒有任何人會聽到,即便聽到也不會當做一回事。
在這深夜中,大多數了還在夢境之中。可有一個人卻從夢中醒來!
冷江寒雙眼猛然間睜開,就像雄鷹翱翔天際覓食般深邃,黑暗映襯着他的眸子彰顯十分冷冽,就連臘月的寒風也未必有如此之冷。
房上那細小的聲音驚擾了他,或許別人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知道,那是輕功很高的人在瓦片上踩踏的痕迹,只是點點的沙沙聲就能聽出此人的輕功究竟幾何。
“還有賊人敢光顧余府?”冷江寒躥了出去,踩着櫻花嫩枝攀升到了房頂,一身白衣似如鬼魅,萬里烏雲猶如眼黑。
冷輕侯站在金黃色的琉璃瓦上,看着遠去的黑影一陣皺眉;原本猜想有江湖雜人借了幾分膽子夜闖余府,當站在房舍上遠觀才發現原來是有黑衣人從余府外出;
飛檐走壁、跳牆越城如登平地!黑衣人輕功很好,若是散落江湖中定有一席之地!可惜僅憑一手輕功看不出那人的身份。
此人會是誰呢?又為什麼深夜偷偷外出?定有什麼不好的勾當。
冷江寒的好奇心和泰山一般高度,任何事情只要是遇見了,他總要想着管上一管。
不疑有他,雙腳如無根浮萍,身體若風卷偃草;時而輕盈如燕,點空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起乘開合間人已追趕了上去......
黑夜中,動靜相悖,黑魆魆的房舍上兩個相斥的身影在飛快的追逐着,一黑一白,涇渭分明。
冷江寒追着黑衣人來到了一所庭院內,這間庭院的佈局讓他莫名的感到相當熟悉,只是腦海中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黑衣人走到房間門口,此時的房間內燈火通明,小心謹慎的觀察四周動靜,確定無誤后輕聲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豪華的庭院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房間內留着的燈盞怕是專門為這黑衣人而留的;
這黑衣人究竟是誰?為什麼隱藏在余府?三更半夜又在和誰會面?
強大的感知力告訴冷江寒屋內還有一人的氣息,這氣息雄厚寬廣、粗獷有力,毫無疑問定是個外家橫練的高手;這是他在小小的威遠鎮中見到的第二位高手,一個可以媲美夜無星的高手。
冷江寒身着白衣,似如風箏一般滑翔到了屋檐下,在走廊的夾柱上做了短暫的停歇,這裏是偷聽的最好位置,既能聽見屋內的所有聲響還能隱約看見房內人影攢動的軌跡。他本想更進一步,怕房間內的高手有所察覺,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
黑衣人說道:“事情有些變故!”
房間內等待的人背對着冷江寒,加之朦朧的油紙遮擋半分也看不清楚!
“我已知曉,如今走到這個地步,怕是回不了頭了!”
黑衣人繼續道:“不如......”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黑紗上面一對狠厲的招子讓人不寒而慄。
背對着那人道:“殺不得,因為我們沒有絕對把握!”
“什麼?”黑衣人驚叫一聲道:“我們高手齊出也殺不了他?”
“在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或是一群人能夠保證殺掉他!”
“他就如此厲害?”
“豈止....”
夾柱上冷江寒聽得津津樂道,腦海中正在猜想哪一位江湖豪傑能夠受到如此重視,一個堪比夜無星的頂尖高手都沒有把握完全格殺,甚至多人圍剿也沒有完全把握。
當他在密切竊/聽着別人的時候,殊不知遠處房檐屋脊上站着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離得太遠看不清是什麼事物,它的腦袋像旋轉的車軲轆能夠360度無死角對摺,雙眼深邃而悠遠,明亮如燈、宛若繁星。一雙巨大篇幅的翅膀“忒楞楞騰”展開,沒見煽動幾下便消失在了深夜中。
這一現象冷江寒並沒有察覺,他的感知很好,可對於動物的感知是自動忽略的。
屋內人對話持續;
“你在余家密切關注事態發展,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手;”
黑衣人恭敬地抱拳道:“是!可若是藏不住呢?”
背對着的人說道:“哼,這個問題是多餘的,你若是暴露了,你只可能是一具屍體,那時候你不會再考慮這些無用的問題了!”
“是!”黑衣人不敢違抗,看來此人不僅橫練外家功夫厲害,就連身份地位也絕不簡單。
“滴答!”一聲私小的落地聲在冷江寒的耳邊傳來,聲音很小,普通人根本聽不見,這樣縝密的動作還是沒能瞞住冷輕侯的耳朵。
有人來了,並且在對面的房頂上。
冷江寒心生警覺,難不成暴露了嗎?
他對於自己的隱匿功夫很有信心,不認為有誰能在黑夜中探知到他的存在。
可他忘了,世界上比他厲害的人物實繁有徒、不乏其人;
“輕侯夤夜來訪不知有何見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