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相 大 白 4
【郭志遠】郭大娘有一塊心病。
她今年65歲了,老伴已經去世5個年頭了。一個月退休費4000多,兒子是個大學教師,掙錢也不少,按理說晚年的生活十分幸福了,然而她卻每日心急如焚,寢食不安;他的寶貝兒子至今未婚。
兒子叫郭志遠,是著名大學的碩士畢業生,大學教師,本來是個優秀的人才,找個心儀的對象並不困難,然而兒子的身高卻成了婚姻問題的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郭大娘個子不矮,郭大爺個子高高的,可兒子雖然長得不醜,個子卻只有165,這在濱海的女人眼裏就是一個二等殘疾,上不得漂亮女人的法眼。
當然婚姻問題也不只限於兒子個子矮,還因為兒子卻又喜歡長得個子高高的漂亮女人;這使得兒子的婚姻在現實與理想中的矛盾中擱淺了。眼看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回頭,轉眼兒子已經3了,婚姻問題依然渺然。
原來有不少熱心人給張羅。隨著兒子年紀大了,張羅的人越來越少了,這讓郭大娘怎麼不心急呢。
一天三姨過來給外甥介紹一個對象,年紀身高米長得白凈文氣,是一個不錯的姑娘。晚上郭志遠下班回來,郭大娘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讓他在長虹公園門口和一個穿紅連衣裙的姑娘見面;時間:星期日晚點半。
兒子沒說話,點了點頭。
長虹公園位於濱海市南開區長江道、紅旗路立交橋下。為濱海市第一家免費開放的公園。
每到節假日,以及平日的早上,每一處景點前都人頭攢動,長廊中的長凳上坐滿了人,聊天的、唱戲的各得其樂;旁邊的空地上則是一群群練太極拳的老人……
星期日晚上,郭志遠來到了長虹公園。
仲春晚風習習,公園門口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倒也熱鬧;有牽着孩子的夫婦,有挽着胳膊摟着腰的情侶,有銀髮飄然的老人領着一蹦一跳的孫子走進公園。
公園深處燈光幽暗,人影朦朧,幽暗的公園深處遠遠傳來時隱時現京劇程派青衣的吟唱:春秋亭外,風雨驟,何處悲聲破寂寥……
郭志遠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已經過了約定的五分鐘了,沒見紅色連衣裙的女郎到來,他慢慢地向前溜達着,一邊觀看公園的景色,一邊回頭望望約會的地點。
每日裏從學校到家中,兩個點一條線,許久沒有進公園了,自然有些新鮮,他慢慢地向前走着。
公園門口前面有一個廣場,跳舞大媽曲終舞散,在整理東西,但她們三人一夥,五人一堆地在談着家常,滿臉春風,聊天忘返。
郭志遠悠閑地向前走着。
一股的二胡曲子遠遠地傳來,凄涼、婉轉如泣如訴,凄美的聲音吸人魂魄,使人心馳神往,教師的心頭憂愁的美感頓時像潮水般地涌了上來,似驚濤拍岸。
郭志遠很感動,忘記了一切痴迷地尋聲而去,公園深處一處長廊上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正在閉着眼睛拉着二胡,四周圍滿了人。
郭志遠站在人群外邊傾聽着,那凄美的的音樂宛如清泉注入了他的心靈,漸漸地他的靈魂進入了的幽美的二泉映月的景觀,隨着泉水裏玉潤的月亮在搖蕩;大學教師很享受,深深地沉浸優美的藝術意境中了。
三姨介紹的那個紅色連衣裙的姑娘,按慣例晚來了十五分鐘。她在公園門口沒有看到那個子不高的大學教師,於是打手機給三姨,三姨急忙打手機給外甥,讓他趕緊去公園門口見面。
公園門口一塊巨石迎門而立,一桿高高的華燈傾瀉出乳白色輕紗,馮驥才在門前巨石題寫五個朱紅大字:「長虹生態園」,赫然在目。
郭志遠接到電話,立即從「二泉映月」的意境中驚醒了,急匆匆向公園門口走去。
巨石下果然站立一個紅色連衣裙的姑娘。
這是一個靚麗的女郎,身材高挑,用猴皮筋束着長長的馬尾辮,穿着一身紅色的連衣裙,十分漂亮……
他有些膽怯了,這樣身,的姑娘和他肯定無緣。但還是走到了姑娘的身邊,說:「我們走走好嗎?」教師說。
姑娘低下頭看了看他,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嘴唇。
他們在朦朧的夜色中漫步,淡淡的影子一會兒縮短,一會兒拉長。
郭志遠不時仰頭瞟一眼這個美麗的姑娘,覺得眼前這女郎,無論走在街上,抑或走在人群里,都會是一眼便被注意到的,有獨特的氣質,絕對與其他人不同。
姑娘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他對香水沒有研究,只是覺得這香水味很好聞;他喜歡長發飄飄,有香味的女郎。
他也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女人。
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走着,女郎有些羞澀,從心理學的角度講:姑娘應該對他並不厭惡;教師心裏自然很高興。
偷眼望去,姑娘的個子真高,應該有,比他高半頭但並排走着很是靠近他,這使大學教師心裏燃起一絲希望。
「你的個子真高?」郭志遠說。
「一米。傻大個,沒有學問。我是農村的,喜歡有學問的人。」姑娘說。
「是嗎?我們濱海姑娘可都喜歡個子高的男人。」郭志遠說。
「個子高沒有學問,只能幹體力活,有什麼意思?」姑娘不屑地說著,用手摸了摸嘴唇。
「呵呵呵,你說的有一定道理。」郭志遠十分喜歡聽着這種話。這個矮個子的短板,可把他害苦了。
他一邊走一邊和姑娘聊着天,心裏起了微妙的變化;不斷地湧出一股神奇的愉悅感,似涓涓泉水,源源不斷。
這愉悅是從來沒有的感覺,他好像在哪本書中看到:這奇妙的感覺確切地講是幸福感的一種,屬於高級的幸福感,好像是只屬於愛情的,是愛情的專有品。
愛的幸福感沐浴着教師,使他很激動,很興奮,他很想唱歌,很想大聲呼喊來表達心中的喜悅。
姑娘不時地看他一眼臉上顯出淡淡的微笑,善意的微笑,郭志遠也漸漸地不那麼拘謹了。「看起來有門。應該找個地方坐一會兒了。」大學教師想。
手機響了,三姨打來的:「你在哪了?人家姑娘急壞了,打電話問我。我說給你打過手機了,她說公園門口沒找到你。她生氣了,要自己回家了,你快去找找她吧。你這個書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