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
丘山一中的作息時間跟丘山中學的不一樣。丘山一中一周只放半天假,就是星期天下午。一個月放兩天假。
第一周很快就過去了,星期天的下午項鴻偉拿着兩本書到學校去上晚自習,再經過小姑樓下的一間批發商鋪的時候項鴻偉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整理商鋪里的貨物。
“尹萍!”項鴻偉對着那個背影喊道。
“班長,怎麼是你呀!”那人回過頭來驚呼道。
“哈哈,好幾年不見了,你這些年去哪兒了?”項鴻偉問道。
“我,我一直就在丘山那!”尹萍走過來說道。
“能碰到你真是太高興了!”項鴻偉說道。
“快,到裏面坐。”尹萍將項鴻偉招呼到商鋪里的一個凳子上讓他坐下。
尹萍是項鴻偉的初中同學,初中時期他和尹萍還有於潔還有班上其他幾個男同學關係都比較好。初二的時候班上曾經有人還調侃尹萍是“班長夫人”呢。當然了兩個人根本就沒那意思。
“這商鋪是你開的呀?開了多長時間了?”項鴻偉問道。
“對,是我開的,開了有兩三年了吧。”尹萍說道。
“媽媽,喝奶奶!”一個小男孩兒拿着一瓶爽歪歪遞到尹萍的手上。
“這是你兒子嗎?”項鴻偉驚訝地問道。
“對,是我的兒子。”尹萍平靜地回答道。
“仔仔,叫叔叔。”尹萍對着小男孩兒說道。
“叔叔,仔仔喝奶奶。”仔仔拿着爽歪歪向項鴻偉走過來。
“嗯,仔仔乖,叔叔給你弄”項鴻偉說著蹲下把吸管插進了瓶子裏,然後將插好吸管的爽歪歪遞到了仔仔的手上。
“好了,一邊玩兒去吧。”項鴻偉摸了摸仔仔的頭說道。
仔仔接過插好吸管的爽歪歪看電視去了。
“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們初中畢業也就五年的時間那!動作挺快的嘛。”項鴻偉說道。
“班長,我覺得這也很正常,我不像你們,初中念完念高中。我初中畢業就到縣城來打工了,三年前和我的一個工友結了婚,在縣城買了房子。”尹萍說道。
“尹萍這箱毛巾放哪兒?”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抱着一個箱子問道。
“你放邊上就行了,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認識。”尹萍對那個男子說道。
“班長,這是我老公周雲。周雲,這是我們初中時候的班長。”尹萍介紹到。
“班長,你好,你們先聊,我還得去拉點貨。”周雲和項鴻偉禮貌性地握了握手就走了。
“你應該算咱們班結婚結得比較早的吧?”項鴻偉問道。
“應該算吧。我結婚那年才18歲。”尹萍說道。
“哦,對了,班長你怎麼會在這裏呀,我看你手上拿着書,你不會是還在念書吧。這時間不對呀,按理說你今年應該在念大二了吧!”尹萍疑惑道。
“你說得不錯,如果按正常的時間來算的話今年應該是念大二了,但這兩年的求學生涯有點坎坷,應屆的時候沒考上,後來又在丘山中學復讀了一年,今年上半年高考又沒考上,這不現在又在丘山一中復讀來了,準備明年再考。”項鴻偉說道。
“班長,你這是要把丘山縣的高中挨個讀個便那!”尹萍調侃道。
“嘿嘿,班長這也是沒辦法呀!”項鴻偉摸着後腦勺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尹萍問道。
“哦,我住在我小姑家,我小姑的房子就在你們店鋪後面的小區里。我正準備到學校去上晚自習呢。”項鴻偉說道。
“咱班,還在念書的有多少啊?”尹萍問道。
“得有十來個吧,順利的在念大二,像我這樣不太順利的就還在念高中。”項鴻偉說道。
“班長,還是讀書好哇!你像我現在是想念書都沒有機會了。”尹萍說道。
“這個嘛,每個人的人生道路是不一樣的,念書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我覺得像你現在開個店,有老公孩子陪着,一家人在一起也挺好的。”項鴻偉說道。
“但念書是最好的出路呀。要是那會兒再努點力考個高中也許就不一樣了。過早地步入婚姻生活心裏總覺得缺點什麼。現在想想那真是……”尹萍說道。
“其實讀書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好,你看我現在想不念吧又覺得可惜,繼續念吧又面對很多不確定性。要是那會兒像你一樣不念高中也許還要輕鬆一些。”項鴻偉說道。
“班長,其實我覺得念書這個東西有點像‘圍城’。”尹萍說道。
“什麼意思?項鴻偉問道。
“班長,你看你念了這麼多年書了,儘是去背課本了吧,你沒看過錢鍾書寫的《圍城》嗎?”尹萍說道。
“嘿嘿,讓你見笑了!”項鴻偉不好意思地說道。
“書里說:‘婚姻就像是一座圍城,外面的人想進去裏面的人想出來。’其實念書也一樣,念書的人覺得在學校念書苦,而沒有機會念書的人又巴不得到學校去多念一些書!”尹萍說道。
“可以呀,尹萍。看來你這些年也沒少讀書嘛。”項鴻偉說道。
“多多少少讀了一些吧。其實有的時候這些經典名著能教給我們一些課本上根本就學不到的東西,我喜歡沒事的時候翻一翻這些東西,有的時候在生活中遇到問題我就會去想書裏面的主人公是怎麼面對這樣的問題的,一想到書里的人自己就能夠有勇氣去面對這些問題了。”尹萍說道。
“尹萍,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就更佩服你了,看來這些年你書也沒少讀,生活經驗也沒少積累嘛。”項鴻偉說道。
“哈哈,對了,你經歷過的就會成為你一生的財富。”尹萍說道。
“你經歷過的就會成為你一生的財富,對,這復讀的經歷對我來說何嘗不是我的財富呢。”項鴻偉在心裏想到。
“媽媽,尿尿。”項鴻偉正想着被正在看電視的仔仔的喊聲拉回現實。只見尹萍趕緊跑過去把仔仔抱到廁所里去了。
“班長,你吃了晚飯沒有,要不我請你吃晚飯吧,這麼多年不見了。”尹萍牽着仔仔從廁所出來說道。
“哦,不了。我一會兒在學校旁邊隨便吃點就行了,以後再說吧,以後有的是時間。到時候你可不要躲哦。”項鴻偉調侃道。
“你這是說哪裏的話,看到你們這些老同學心裏感覺特別親切。”尹萍說道。
這時候店裏有人來買東西了。
“行,尹萍你先忙,我先走了,有空再來找你玩兒,拜拜!”項鴻偉說道。
“那好,班長拜拜。”尹萍說完就忙生意去了。
項鴻偉拿起書往學校走去。走在路上項鴻偉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幕幕當年和一幫初中同學一起嬉戲打鬧的場景,一切恍如昨日!心裏不禁感嘆:“時間你慢點走吧,讓我們喘喘氣!同學們願你們一切都好!”
2
項鴻偉來到教室發現自己鄰座又多了一個男生,額頭前染得淺黃的頭髮似乎是在告訴周圍的人“我是一個想念書的小混混!”。馬川一邊用手把玩着一個避孕套一邊和那個男生聊着天。馬川拿着避孕套似乎在向人炫耀“我已經不是處男了,我已經嘗到過性的滋味了。”。在像項鴻偉這樣的學生面前,馬川這樣的學生確實是有炫耀的資本的。因為高中時期有過性經歷的學生畢竟是少數。項鴻偉都20多歲的人了還沒嘗到過性的滋味。看到馬川手上的避孕套,項鴻偉確實是有些羨慕的。在丘山中學念高四的時候他就聽說過丘山中學的一些情侶在校外租房同居的事情,丘山一中也不強制學生住校,所以丘山一中也有這樣的現象。
“喲,馬川,你都不是處男了,那你女朋友應該也不是處女了吧。”項鴻偉走到馬川身邊對他說道。
這時候馬川似乎發現在教室玩避孕套有些不妥。和馬川聊天的那個男生也捂着嘴笑了起來。
馬川趕緊把避孕套收起來說道:“嘿嘿,鴻哥別說得這麼直接嘛。”
“你都敢在教室玩避孕套你還怕別人說呀。”項鴻偉說道。
“哈哈,我不是收起來了嗎?”馬川說道。
“一會兒放學回家的時候好好跟我聊一聊啊。”項鴻偉湊到馬川的耳朵邊輕聲說道。
“嘿嘿,鴻哥,想不到你是悶騷型的啊,行,沒問題。”馬川壞笑道。
“鴻哥,這是新來的同學叫胡俊,來自羅水中學。”馬川向項鴻偉介紹到。
“你好,胡俊。”項鴻偉向胡俊打招呼道。
“你好,鴻哥。”胡俊也禮貌性地打了一聲招呼。這時候第一節晚自習上課的鈴聲響了起來。
下了晚自習項鴻偉和馬川一起出了學校的大門。
“馬川,我在丘山中學復讀的時候就聽說丘山中學有情侶在外租房同居的,你不會是也和你女朋友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的吧。”項鴻偉問道。
“沒有,我和我女朋友都是縣城的人,沒那機會。”馬川說道。
“那你們是在什麼地方那個的呀?”項鴻偉問道。
“我們沒地方,我的朋友有地方啊,想要的時候可以向朋友借一借地方嘛。”馬川說道。
“那你們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項鴻偉問道。
“第一次好像是在高二上學期吧,我那時17歲。”馬川說道。
“我操,這麼小就敢去嘗試了呀!”項鴻偉驚訝道。
“早嗎?我有個朋友他媽的初中就開始玩兒女人了!”馬川說道。
“那這些東西你們是在哪兒學的?”項鴻偉問道。
“這些東西還用學嗎?不都是無師自通的嗎?”馬川說道。
“周圍有人去嘗試,自己又有女朋友了,那自然也就想去嘗試了!”馬川繼續說道。
“你沒把你女朋友肚子弄大過吧。我聽說丘山中學每年高考體檢都有女生被查出妊娠的。”項鴻偉問道。
“沒有,我的安全方面意識還是挺強的,有了第一次過後我就經常向我的那些朋友請教如何避孕。朋友不知道的就到網上去查。”馬川說道。
“你剛剛不是就看見我在玩避孕套嗎?”馬川繼續說道。
“那除了避孕套避孕還有什麼方法避孕?”項鴻偉問道。
“除了避孕套避孕,還有安全期避孕,還可以口服避孕藥避孕。”馬川說道。
“你還懂得挺多的嘛。”項鴻偉說道。
“這個嘛,我可不像我的一些朋友只顧一時痛快而不顧女朋友死活。我的一些朋友就從來不避孕,他們覺得如果把女人肚子搞大了墮胎就可以解決問題。我在網上查過,女孩子墮胎是很痛很危險的事情,有的女孩子經歷過一次墮胎過後有可能就終生不孕了,還有的可能造成宮外孕,宮外孕是要切除才能保命的。”馬川說道。
“看來你在這上面可沒少下功夫,你可完全是自學成才呀。”項鴻偉說道。
“不自學有什麼辦法,爸媽又不教你這些知識,學校也不教這些知識啊!”馬川說道。
“對,對,我記得我們初中上人的身體那一節的時候,老師直接不好意思講,讓我們自己看。”項鴻偉說道。
“我還算好的,我有的朋友直接通過黃片來獲取這些知識,我初中有個同學直接因為黃片的影響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你還記得前年發生在學生出租屋的那起強姦殺人案嗎?”馬川說道。
“我還記得,就是丘山中學的學生乾的,那女孩子是那男孩子的初中同學。好像聽說雙方都挺有背景的,不知道那男的最後被判了刑沒有。”項鴻偉說道。
“好像被判的死緩,那倆人都是我的初中同學。那男孩子從初中就開始偷偷看黃片,還經常和我聊裏面的內容呢。”馬川說道。
“啊!太巧了吧。”項鴻偉說道。
“就是,所以我一般是通過正規渠道去獲取性知識。性這個東西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能自己給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該克制的時候還是得剋制。”馬川說道。
“那這樣來看來的話,你還算是一個比較負責任的男人了。”項鴻偉誇獎道。
“呵呵,謝謝鴻哥誇獎。”馬川說道。
倆人說著說著就到了項鴻偉小姑的樓下。
“我到了,我先回去了,拜拜,真是一個漲知識的夜晚!”項鴻偉說道。
“好的,鴻哥你早點休息,拜拜!”馬川向項鴻偉揮了揮手向前走去。
項鴻偉回到小姑家洗漱完過後坐到書桌邊開始看起書來,但他發現有些看不進去,想着馬川說的那些話。看不進去就索性不看了,把燈關掉上床睡覺去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很長時間才睡着。
3
第二天一大早,項鴻偉像往常一樣到學校去上早自習,雖然項鴻偉住的地方離學校比較遠,但每天早上他都是前三個進教室的學生中的一個。當他來到門廳的時候聽到後面有人叫他。
“鴻哥,你早啊。”項鴻偉停住腳轉過頭只見胡俊一搖一晃地向自己走來。
“你怎麼也這麼早,胡俊。”項鴻偉說道。
“昨天晚上女朋友來了,陪着她在網吧待了一晚上,”胡俊說道。
“那你今天怎麼上課?”項鴻偉和胡俊並排走着說道。
“沒事兒,邊上邊睡覺唄。”胡俊說道。
“那你得小心點,咱班主任可厲害着呢。”項鴻偉說道。
“沒事,我上課睡覺的技術可厲害了,保管他老人家發現不了”胡俊得意地說道。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到了教室的座位上。
早自習的時候項鴻偉正在大聲地讀着語文課文,胡俊用右手撐着腦袋讀着書,但讀着讀着就沒聲了,項鴻偉轉過頭一看,胡俊已經撐着頭睡著了。
上午第四節課課間休息的時候項鴻偉和馬川、胡俊三個人在教室的走廊邊上正站着聊天,就在這個時候項鴻偉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本能地回過頭,只見一個個子高高的,臉尖尖的女孩兒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羅清,怎麼是你呀!你怎們會在這兒呀!”項鴻偉驚訝地看着那女孩兒問道。
“隊長,你好啊,好久不見了。瞧你說的,這是學校,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裏呀!”羅清說道。
“額,鴻哥,這女生是誰呀?看上去你們挺熟的嘛!”馬川和胡俊齊聲說道。
“去,去,別瞎起鬨。”項鴻偉說著將臉露紅暈的羅清拉到了一邊。
“羅清,我記得你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怎麼在這裏又遇見你了?”項鴻偉問道。
“隊長,說來話長,馬上要上課了,我先不跟你說了,中午我請你吃飯,下課見。”羅清邊說邊向一班教室走去。
看着羅清的背影項鴻偉呆在了原地。
“鴻哥,別發獃了,上課了!”馬川和胡俊異口同聲地在不遠處喊道。項鴻偉回過神后便回教室上課去了。
羅清是項鴻偉高中應屆三年的同班同學。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把她寄養外婆家外出打工去了,所以她從小就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羅清家裏只有一個弟弟,沒有哥哥,所以她在班上就認了個義兄,這個義兄就是項鴻偉了。兩人關係很好,高三的時候兩人都在校外租房住,每天下晚自習兩人都結伴回各自的出租屋。當時班上有的同學還以為他們從兄妹變成了情侶呢。其實在項鴻偉心裏他一直只把羅清當妹妹。
上午下課過後項鴻偉和羅清一起來到了學校外面的一個小餐館。兩人找了靠里的一個座位坐下,羅清點了兩個項鴻偉喜歡吃的菜。
“羅清,你怎麼又回來念書來了?”項鴻偉問道。
“說來話長,高中畢業后我就到雲南打工去了。”羅清說道。
“我記得你給我說過你爸媽都在雲南的省城。”項鴻偉說道。
“對,就是。”羅清說道。
“我好像還記得你說過你和爸媽的關係不是特別好。”項鴻偉說道。
“對,我說過,我六個月的時候就被爸媽寄養在外婆家,我是我外婆一手帶大的。上了學過後也就只有寒假和暑假能夠和爸媽見一面,確實沒多少感情,其實在感情上我覺得我和我外婆還要更親近一些。”羅清說道。
“雖然你不是在你爸媽身邊長大的,但你長這麼大的吃穿用度可都是他們給的錢那,你們家經濟條件比我們家好多了,你爸媽要不是那麼早就到雲南去打工,你們家也沒有現在的經濟條件那!”項鴻偉說道。
“掙的錢多有什麼用,我只想他們從小待在我身邊,即使生活苦一點也可以呀。他們只顧着自己多掙錢,好在外人面前有面子,可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把孩子扔在家裏讓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帶會給孩子在心靈上帶來多大的傷害。”羅清說道。
“我在《讀者文摘》上看到過討論留守兒童問題的文章。留守兒童由於從小感受不到父愛母愛,在性格上可能會有缺陷。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容易溺愛孩子,讓孩子從小不能養成好的學習生活習慣從而影響人生的發展。”項鴻偉說道。
“隊長,雖然我們家經濟條件比你們家好一些,但是我還是比較羨慕你的。”羅清說道。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項鴻偉說道,“我記得你說過,從小到大你媽媽就沒離開過你。”羅清說道。
“那倒是。”項鴻偉說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小我就和我爸媽的脾氣不對付,可能是他們過早把我寄養在外婆家的緣故吧。”羅清說道。
這個時候菜已經上桌了。
“隊長,快吃,我們邊吃邊聊。”羅清拿起筷子說道。
“那你怎麼現在又回來念書來了。”項鴻偉拿起筷子說道。
“我在雲南省城的一個飯店做了一年的服務員,這工作不僅累掙錢也不多,每次領完工資回到家我媽就會在我面前說:‘你的二表哥大學畢業后在單位上班,工作又輕鬆,工資又高。’”羅清學着她母親的樣子說道。
“那你一定很生氣了。”項鴻偉說道。
“當然生氣了,有一次我還懟我媽說:‘二表哥厲害,你怎麼不去認他做你兒子。’這話一出口把我媽氣得夠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在我面前提我二表哥了。”羅清得意地說道。
“你別光顧着說話,吃菜呀。”項鴻偉給羅清夾了一夾菜說道。
“那說了這話過後你是不是覺得念書還是比打工好一些,念完大學可能會有更好的出路?”項鴻偉問道。
“對,當時就是這樣想的,所以前不久我給我爸媽說了我想回來念書考大學的想法,當我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們還是挺支持的,所以你就在這裏見到我了。”羅清說道。
“我其實在暑假的時候也到工地上打過工,還在家幫我媽做過農活,我也覺得念完大學找一個體面一點的工作比打一輩子工,做一輩子農民要強很多,要不我也不會選擇念高五了。項鴻偉說道。
“隊長,其實我很欣賞你這種堅毅的性格的。”羅清說道。
“也許吧,有的時候我覺得做這樣的選擇更多的是出於無奈。”項鴻偉說道。
“好了,別說了,快吃吧,菜都涼了,吃完還得去上課呢”羅清說道。
兩個人吃完飯就回教室上課去了。
4
項回到教室的時候項鴻偉發現胡俊的旁邊又多了一個燙了頭髮的男生。
項坐到座位上項鴻偉問旁邊的馬川道:“胡俊旁邊的那男生是誰呀?”
“哦,那個呀,我剛剛還和他聊過天呢,那人叫汪濤,應屆的時候也在丘山中學念書,這不今年也只考了300多分,他想念專科但家裏不讓,所以也來複讀來了。”馬川說道。
“我看他那髮型挺特別的呀!”項鴻偉說道。
“鴻哥,能弄這樣髮型的學生成績一般都不太好,但是在其他方面可能有專長哦。”馬川說道。
“其他方面是哪方面?”項鴻偉問道。
“哈哈,我們剛剛就在聊如何追女朋友,他的兜里也有一個避孕套。”馬川一臉壞笑地說道。
“我操,你和別人聊天就不能聊點別的嗎?”項鴻偉說道。
“有啊,我們還聊到了打籃球,還聊到了姚明,火箭隊!你看他腳下不是踩着一個籃球嗎?”馬川說道。
“那他打籃球應該打得還可以吧。”項鴻偉看着汪濤腳下的籃球說道。
“要不下午下課過後我們幾個一起切磋切磋?”馬川說道。
“切磋就切磋,正好好長時間沒打籃球了,手還真有點痒痒了!”項鴻偉說道。
“那好,一會兒課間休息的時候我去跟胡俊和汪濤說。”馬川說道。
下課後四個人拿着籃球一起向籃球場走去。
“汪濤,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項鴻偉,今年高五,我和胡俊都叫他鴻哥,你乾脆也叫他鴻哥吧。”馬川向汪濤介紹到。
“那行,我以後就叫你鴻哥了!”汪濤對着項鴻偉說道。
“沒問題,誰叫我年齡比你們都大呢!”項鴻偉說道。
不一會兒四人來到了籃球場找了一個沒人的半場。他們來到的這個籃球場條件確實不怎麼樣。木製的籃板,籃筐也不是很正,水泥地面還不太平整。有的地方水泥下面的鵝卵石都露出來了。其他好一點的籃球場都被人佔了,連這個籃球場都只剩下他們占的這一半沒人打球了,對面已經有人打起了三人制。項鴻偉一行只有四個人那就只有二打二了。項鴻偉和馬川一隊,胡俊和汪濤一隊。
汪濤他們先開球。胡俊站在三分線頂弧的地方把球發給了汪濤,項鴻偉負責防汪濤。汪濤一拿球就運球向項鴻偉身前壓進,只見他突然一個變向,輕輕鬆鬆晃過了項鴻偉,接着一個三步上籃將求打進。
“喲呵,不錯嘛汪濤,變向速度挺快的嘛。”項鴻偉說道。
“嘿嘿,承讓了鴻哥”汪濤說道。
“馬川,你協防一下嘛,你看我被過掉了你都不動一下。”項鴻偉向馬川抱怨道。
“哈哈,鴻哥,我根本就不怎麼會打,咱來就是陪你們玩玩兒。”馬川笑着說道。
“哈哈,馬川,你他媽的別泄氣,老子也不怎麼會打,你看不照樣打嗎?剛剛汪濤的進球得算老子一半的功勞。要不是老子發球給他,他根本就進不了球。”胡俊伸出大母指對着自己笑着說道。
“胡俊說的對,老子給你記一功。”王濤說道。
“好,繼續來呀!”項鴻偉說道。
胡俊再次將球發給汪濤,汪濤故技重施結果這一次被項鴻偉提前預判把球給切掉了。
“哈哈,汪濤,你不會就只會這一招吧”項鴻偉切到球將球運到三分線外說道。
“哈哈,鴻哥,我倒要看看你會些什麼招數。”汪濤說道。
“馬川你到籃下去準備搶籃板。”項鴻偉邊運球邊對馬川說道。馬川立馬跑到籃下胡俊也跟着馬川跑到了籃下。
“準備進攻了喲!”項鴻偉說完便運球向汪濤身前壓過去。汪濤以為項鴻偉也會選擇變向過人,可他只見項鴻偉把球壓到自己身前突然來了一個急停跳投,球應聲入筐。
“我操,鴻哥,你中投挺準的呀!”汪濤說道。
“哈哈,我以前在校隊的時候可是咱們隊的神射手。”項鴻偉吹牛道。
這一球讓籃下的付帥和馬川看得目瞪口呆。
“鴻哥,你早說你是神射手嘛。那樣我也不用和胡俊在籃下擠得這麼辛苦了!”馬川抱怨道。
“就是,一點不地道。”胡俊附和道。
“哈哈,您二位辛苦了!”項鴻偉說道。
時間就這樣在雙方你來我往的回合中慢慢流走,不一會兒晚自習的預備鈴聲就響了起來,聽到鈴聲胡俊扔掉籃球就向教室跑去,項鴻偉和馬川跟在了胡俊的後面。汪濤跑到場邊撿起被胡俊扔到場邊的籃球向著三個人一邊跑一邊喊道:“你們等等我!”
項鴻偉自從那次輸液過敏過後就很少打籃球了,因為他發現他只要打完籃球后鎖骨交接處的不適就會增強。總是感覺有小東西在裏面竄,並且咳嗽的癥狀會加重。他總是會下意識的去咳嗽,一旦咳起來他就會覺得是感冒沒好,是感冒引起的支氣管炎沒好。但有的時候他又確實剋制不住自己,因為他確實太喜歡奔跑在籃球場上的感覺和聽到別人誇他投籃准了!高四的高考完了過後身體不適的感覺稍微好了一些。可是精神上的緊繃狀態一直沒有得到有效的放鬆,別看他平時和同學嘻嘻哈哈,可他腦子裏一直想着身體的不適,時不時就會陷入焦慮之中。
這次打完籃球過後那種感覺又增強了,項鴻偉自己認為又是支氣管炎犯了,下了晚自習又到藥房去拿了點葯,葯裏面包括抗生素。項鴻偉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從高四復讀以來吃了多少葯了!各種感冒藥、抗生素成了他的必備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