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上尋怪
翌日清晨，楊定戎收拾好了行裝準備前往山林中搜尋獼豪，眾人跟隨着許言山一起送着楊定戎到了山腳處。
“大俠此去切要小心為上，常敬亭所住的地方就在這深山中，因為那怪物的原由我等已有數月沒去他那了。”許言山說著摟過一旁的真一接着道，“呵呵，真一也是我青石村能獨擋一面的少俠了，而且說到山中的環境相信沒有比他更為熟悉的了，就指派他作為村子的代表協助少俠一同前往。”
真一聽到村長的誇讚，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嘿嘿笑道“許爺爺，這麼誇我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只許你自誇，就不許許爺爺誇誇你啊？”眾人聽罷皆哈哈大笑。
楊定戎摸着真一的頭笑着說道，“也對，要是有你在的話，我也能夠放心。”
“嗯嗯！”真一得到楊定戎的讚賞方才覺得自信倍增，連忙點頭回應着。
“誒誒，讓我也去吧，真一去了，我也要去，我也能幫的上忙的。”一個男孩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小跑的到眾人跟前。
“惠林？你怎麼也來啦？”真一走到許惠林面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
“真是的，我跟阿娘和姐姐說了今天一定要叫我起床了，還好今天一大早我自己就醒過來了，還好能趕得及呢。”許惠林抱怨道，“誒？我的腰帶呢？”
“你看你一大早起來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出來。”一個跟着跑來的少女提着一個手籃和一條衣帶遞給還在摸索的許惠林。
真一一看這個少女正是許惠欣，高興的說道“誒，惠欣，我就知道你葉會來的哦，給我帶了好吃的了吧。”說著就要拿許惠欣手中的竹籃。
許惠欣見真一來拿竹籃，一把將竹籃背在身後，沒好氣的說道，“誰說我要帶東西給你吃了，真不害臊！”
“還說不是呢？明明是帶了我愛吃的茼香味的烙餅，我都聞到香味了呢！”真一湊了湊鼻子說道。
“這是給大叔帶來的呢，他可是我們村子的救命恩人，才不是給你吃的。”惠欣從籃子中取出烙餅遞給楊定戎，“大叔，你還沒嘗過我做的烙餅吧。”
楊定戎順手接過少女用油紙包裹好的烙餅，只聞其味就有種濃郁的菜油香，透過油紙的斑斑油脂和手捏在上酥脆的觸感，讓楊定戎讚歎道，“哎呀哈，看看只是聞到香味就會要人食指大動，只是剛剛吃飽了早飯，還捨不得，我留着它一會走累了吃吧，再說當著真一的面吃起來怕他要瞪掉眼珠了。”
“大叔，你可別亂說，我可沒瞪眼珠子。不給吃就不給咯，反正一會大叔你也一定會分給我吃的。”真一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看看，大叔一會可不許給他，看他那囂張的樣子多氣人。”許惠欣微微皺着眉頭，對着楊定戎嬌嗔的說道，而真一隻是撇開了頭不再理她。
“哈哈，好好好，你們怎麼見兩次吵三次呀。”楊定戎笑着調侃道。
“好了哈，別聊天啦，我們快點出發吧，一會走不了都。”剛穿好衣服的許惠林就想拉着正在對話的二人走。
“許惠林，你給我回來。”只見此時人群里看到一個丰韻的婦人怒氣沖沖的跑到幾人跟前，拽着惠林的衣服就罵道，“平時你搗亂下就算了，現在什麼時候了，就你那兩三下上去送命了不說，還給人家添亂，趕緊給我回去讀書寫字去，不然看我不拍爛你這兩瓣屁股。”
許惠林見狀趕忙想躲到一邊，但是硬生生的被婦人拽了回來，他見掙脫不開十分不快的說道，“誰說我會礙手礙腳的了，我也能保護村子，還能出力打怪物。”緊接着惠林突然服軟哀求的說道，“娘你就讓我去吧，好不好。”
婦人堅決的說道，“不行，我不要你出這個風頭，你給我好好讀書才是正途，我早就看出來你對學武什麼的沒有半點天賦，那時候叫你學點只是平常不被人欺負就好了。”
“娘，娘，你輕點給弟弟弄疼了，惠林山上很危險，萬一有什麼情況大叔要同時保護你們啊！”
真一見狀也想打圓場，“大娘，不礙事就讓惠林一起去吧，真一保證會好好保護他的。對吧大叔？”真一轉頭看着楊定戎。
楊定戎看了看真一，然後對着惠林笑着說道，“惠林小弟兄，不是我不帶你去，只是山上路途兇險，我對地形不熟悉，一旦出了狀況我同時保護你們兩個怕是要分身乏術，況且我看真一他也足能自保，所以我希望你能待在村子裏，如果怪物突然偷襲村子你還要帶領大家守護家園呢。”
惠林聽罷像是個泄了氣的氣球，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了什麼，顯然對楊定戎的敷衍十分不滿，婦人也鬆開了許惠林的衣袖，緩和的說道，“聽到了吧，就聽楊大俠的話吧，去了人家還得分身保護你，你自己功夫多高自己還不知道嘛？”說完推着惠林就往回走，一邊抱歉的朝楊定戎等人笑着道別。
見二人離去，楊定戎拱手向眾人告別，帶着真一向上山去了。二人隨着昨日彌豪逃遁的方向行進順利，因為怪物體型較大，順着剛壓垮不久的雜草，很容易判斷出它的逃跑方向。“但是這些竹子韌性十足啊，彌豪經過的地方，居然沒有竹子被壓斷壓垮。”楊定戎一邊行進一邊說道。
“大叔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林洲盛產的就是這種青竹子，尤其我們青石村周遭的竹子最為韌性十足，製成工藝品竹條釣竿什麼是最好的呢！”
“哈哈，這個我早有聽聞，早年軍營中訓練所用的器具竹木都出自林洲，而且我沒想到你們還有如此淳厚的美酒呢。”說著晃了晃手中的羊皮酒壺，大口一飲。
“咱們青石村以前從沒釀酒呢，本是靠着只是販賣山中的青竹子，這酒還是我師傅釀製出來的呢！”真一道。
“哦？這是承山釀的酒嗎？”楊定戎頗為驚訝的說道，隨即停下腳步仔細端詳着酒壺的酒，喃喃的說道，“這倒像是他，承山唯二嗜好酒與武學，不但善於品酒更懂得研究酒法釀製，而且酒量更是深不見底，每次和他對飲，都是醉倒讓他把我駝回家的。我想這一定是他在青石村根據你們的特產所研製出來的。”說罷微微一笑又是仰頭一飲，這一口酒他喝出的滋味卻與平常時不同。
“是呀，師傅他真的好厲害，好像沒什麼他不會的，一直以來師傅就是我的目標，教我學武習字，再聽他說皇甫英雄的故事，現在好想再坐着他的跟前聽他講故事了。”真一說著心情越變得沉重。
楊定戎看着有點失落的真一，停下了腳步等待上前的真一，一把揉住他的肩膀說道，“我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直到遇到了承山，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成我最敬愛的大哥，以後我們也會像親人一樣的。”
真一抬眼看着這個滿臉鬍渣子的邋遢大叔，不知怎麼覺得這個男子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和力，他的笑容里好似填滿了陽光，一掃他心中的陰鬱，讓真一不自覺的也回應着他的笑容。
“這裏附近大概就是獼豪的老窩了。”二人接着走了一段后，反覆調查周圍后，楊定戎蹲下查看壓扁的灌木叢說道。
“咦？明明還有延伸的痕迹為什麼說老窩就在這裏呢？”真一不解得問道。
楊定戎站起身子，指了指周圍說道，“你看，四周灌木壓垮的痕迹最多，而且灌木壓垮的新舊不一致，說明獼豪的活動的周圍就在此處，而且你去看看四周你就會發現灌木倒下的方向多數朝着中心一個方向，我想應該就在這周圍了。”
二人便隨着灌木倒塌的路徑小心搜尋着，相對彙集的地方大概就是獼豪的藏身之所，仔細搜尋后發現一個掩藏這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洞，四處草木樹叢茂盛遮蔽了洞口，加之離人行開闢的道路相去尤遠便不容易被發現了，若是二人漫無目的的搜尋怕是整日也難以尋得吧！二人就蹲在洞口小心的向內查看，看洞內黑漆不能見底，暫不知洞內大小深淺。
“大叔，不如放我下去探路，我的身子也比較靈活。”真一說。
楊定戎捋了捋鬍渣子，思考一陣說道，“這也可行，獼豪這時間大概也正在休息，這傢伙多是晚上活動，不過你這下去也應當小心。”說道從背上包裹取出昨日許言山給他捆綁獼豪的繩索和一根管狀的小管，接著說道，“我用這根繩子吊你下去，若是發覺有危險你就喊一聲，我可以迅速將你拉上來，這個火摺子你下去帶着照明所用，方才我發現這洞裏有風聲也無什麼異味，想必洞中不只一處洞口。”
“好的，我明白了，大叔儘管放心。”說著將卷的繩索套在自己身上，帶着火摺子由楊定戎緩緩放下。不一會楊定戎就發覺真一就安放落地了，看來洞中的深度並沒有他想像的要深，真一在落地后打開火摺子四處搜尋一番，並沒有發現異常就對着洞口喊道，“大叔，我到了，但是下面沒有發現那個獼豪。”
難道是推斷有誤嗎？楊定戎心中想着對着洞口回應道，“好的，那你讓開些，我這就下來。”說著將繩索綁在了就近的一顆較為粗壯的樹上，便一躍而下了洞口。
“風嚮應該從這裏傳過來的。”楊定戎拿着火摺子對着石壁上一個空洞說道。
真一抬頭看去果然有個較大的洞口，居然剛才沒有發現，“這個洞口居然還有個洞中洞啊？難怪我剛才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原來藏在這上面呀。”
“我先上去看看。”說罷楊定戎在平地輕鬆一蹬穩穩地就落在了洞口上。
真一見狀變暗暗佩服着，抬頭目測了下洞口的高度，接着一陣小助跑，也一同躍上。
“哦？你倒是跟着挺快的呀。”楊定戎轉頭看着已經跳上洞口的真一，笑着說道。
“嘻嘻，還不行，還得助跑一陣呢，真想像大叔你一樣厲害。”真一腆笑着說道。
“那能做到這步已經十分出色啦，對於你還沒完全接受郭系統的訓練，僅靠自身身體的反應。”楊定戎稱讚道。
“那這麼說是因為我很有天賦嗎？”真一興奮的笑着，眼神溢滿了希望和渴求的樣子。
楊定戎看着他微笑着點了點頭。二人隨着洞穴延伸緩緩向前走着，這天然的洞穴雖然連綿卻異常寬大，越走向前漸漸感覺風聲越為鼓噪，行至不久后就有光亮透出，果然一轉口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更大的洞穴。二人皆覺得驚奇，只見這洞穴像是天然的岩壁，岩層凹凸不平不似人工開鑿出來的。之前的風鼓可見的是眼前正對着一個朝天的大口，雖然有藤蔓的遮蔽但是難掩氣流灌入，所幸洞內的光線也可看清周圍的環境。“這裏雖然很適合作為獼豪的藏身之處，但卻看不見它的蹤跡，莫不是它偽造的空穴。”楊定戎搖着頭說道。“會不是怪物出門了呢？”真一詢問道。“不太可能，獼豪這生物雖然聽覺薄弱，但是視力很好，多見傍晚或夜間活動，白天主要時間都在休息的。”
“哦~，那怪不得白天都見不着這怪物。”真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們再四周看看吧，如果獼豪真的在這裏生活過應該會留下線索，比如毛髮亦或者是食物殘骸。”
二人分散兩邊便開始四處查找線索，這四周皆是石壁與剛進的那個洞穴不同，四周沒有土渣顯得更為乾淨些，也許通風的原因洞裏不會覺得很潮濕。楊定戎敲了敲周圍的石壁感覺十分堅硬，一度打消了是不是由人工開挖洞穴的疑慮，這要是人工開挖而成的費力不說，還難度極大。楊定戎心想着，忽聽真一呼喊道，“大叔，你快來看看這個。”只見真一趴在之前那個洞口，指着說道，“這個口子外面是個懸崖誒，看出去外面風景十分好看。”
楊定戎聽罷一愣神，抬頭看了看真一，稚嫩的臉龐滿滿寫着興奮，像是剛剛解除了難題迫不及待的就向大人炫耀的孩子。楊定戎笑了笑，也正要走去欣賞真一發現的新大陸，突然注意到真一腳下踩着的石頭似乎有什麼東西，立刻俯下身子觀察。真一見狀也跳了下來眼見石頭底下是一個開孔的凹槽，裏面堆積了些乾草，因為這個小洞穴背光，一進來不仔細還真很難發現這個小洞穴，真一好奇的就將手伸進去鼓搗。
“小心點。”楊定戎見真一想都沒想就將手伸進小洞穴里，急忙要阻止道。
但見真一表情變得怪異，手的動作稍稍遲緩了下來，只見他從洞穴里緩緩的掏出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楊定戎見此也覺得奇怪，只見真一輕輕的撫了撫這東西，嘴角露出乃父般慈愛的微笑，細看真一懷裏抱着是一隻佈滿絨毛的小傢伙，楊定戎走近后小心捋開絨毛儼然是一隻大眼睛的萌物，那兩隻黑洞洞的眼睛把二人的身影也照的透亮，上排剛長出的兩顆獠牙未經打磨顯得十分圓潤潔白，就是臉上的些許褶皺顯得有些滑稽。
楊定戎摸了摸這隻小傢伙的腦袋，這小傢伙伸出舌頭也舔了舔楊定戎的手掌，“這小傢伙估計就是獼豪的幼崽吧，獼豪懷孕後會找一個洞穴來寄放幼崽能行走奔跑。”
真一連忙搖着頭說道，“怎麼可能嘛，這也差太多了吧，樣子就長得不一樣，何況個頭還差了那麼多。”
“相對於個頭來說，我們之前遇到的那隻確實形態有些誇張了，但是也別看這隻小小的，長大后成長的速度也十分不得了呢。”
真一有點兒不敢相信，這麼一隻可愛的小萌物長大了居然會變得那麼猙獰恐怖，遺憾的說，“它要是不長大多好啊，這樣就不會出來破壞莊稼了。”
楊定戎搖了搖頭說道，“獼豪屬於食草性生物，一般會挖食山筍這樣類似的作物食用，處於母乳期的時段應該更需要更多的野山筍作為食物作為補充吧。”
“那這麼說，它下來破壞村裏的莊稼其實是為了找食物補充能量嗎？”真一說著舉起小傢伙仔細端詳着，小傢伙被真一舉着似乎不是很舒服，兩腳憑空蹬着想要找個落腳點，“也就是為了這小傢伙吧。”
“這個時節正是山筍成型的季節，村裡釀的酒其中的佐料就有山筍，是不是鄉親們開採過度導致獼豪的報復呢？”楊定戎這麼考慮道。
“以前村子都是靠賣竹料為生的，但是都賺不到多少錢，後來師傅來后我們生產的酒就賣的特別好，村子生活也漸漸好起來了。如果按照大叔說的那樣是因為我們把獼豪吃的東西都搶走了它才來村子搗亂的么?”
“恩……這也只是我的推斷罷了，獼豪通常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除非侵犯了他的領地，我也想是不是和這事有關聯。”
“那這麼說是我們的錯了，因為搶了人家的食物，它才要報復我們的。”說著真一就將小獼豪輕輕的放回了窩裏。
就在這時只聽這時洞裏傳來一陣陣強烈的震感，正是從剛剛二人通過的洞穴傳來的，“哇，大叔，這怎麼回事啊？這小傢伙的媽媽回來了嗎？”
“應該沒錯，怕是它聞到氣味知道有人侵犯了他的老窩了，這裏地方狹窄不適合戰鬥，看看有沒地方先行出去。”楊定戎說罷朝剛才真一所見的洞口看去，只見四面環山，洞口懸於半山腰處，外面並無尺寸可藏身的地方。
楊定戎正思索着，獼豪已然出現在洞口上，穿行速度之快讓他沒有多餘思考的機會，“真一，一會你先躲開吧，我且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