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間疾苦
一日,沈帥破門而入道:“大哥為我報仇!”
馬承起身道:“慌什麼?樓蘭城內誰敢動你?”程爍聞聲趕來:“何事如此驚慌?”對曰:“我和夫人在龜茲遊玩,不料被龜茲國王看上,硬要奪我夫人。將我打成重傷,夫人寧死不屈,也被亂棍打出。求大哥為我報仇!”承拍案怒罵:“小小龜茲,也敢放肆!點兵兩千隨我進攻龜茲!”一旁程爍道:“大哥,莫慌如今樓蘭叛亂才定,應當修身養性。貿然出擊,城中守備必將空虛。”馬承道:“我意已決,城中還有一千老兵賢弟即可留守。”帥道:“大哥不妨多等幾日,龜茲沒有多大實力。改日圍剿也不遲啊。”承遂及上馬道:“不為兄弟報仇,與雜碎何異?”說罷,帶兵趕往龜茲,留沈帥一人守城。
兩軍陣前,馬承上前叫陣:“叫龜茲王即可出來受死!”只見對面陣營衝出一莽漢策馬衝來道:“試試,大爺的寶刀鋒利否?”承提戟走馬一戟刺去,這莽漢應接不暇墜入馬下。程爍問到:“你是何人?”對曰:“吾……吾為先鋒將軍迪力波……”馬承道:“嚇成這個鳥樣也敢稱將軍?滾回去叫龜茲王出來投降!”迪力波騎馬回營,不料對面陣營又衝出一員大將只見此人手持板斧,一斧劈來馬承側身躲過,迎面還戟。兩人纏鬥十五個回合,承觀其戰馬已乏側身擊之,刺傷馬腿。欲擒之道:“你是何人?”對曰:“吾乃龜茲王之子阿曼。”承大喜:“那就拿你祭旗好了。”說罷割其頭顱,扔於龜茲城門口。龜茲皆悉數投降!
馬承遂及帶兵回營,一路上不見來往行人。卻見四散奔逃的馬匹,程爍道:“不好,樓蘭有事!”二人快馬加鞭趕回樓蘭。行至樓蘭城外,只見帥旗改為王!爍大驚:“不好,是王挺來了!”
只見城門之上站有一人道:“罪將馬承,汝弟已被吾擒之。還不下馬受降!”此人正是玉門將軍王挺。承與爍相視無言,隨即下馬投降。
“來人,把這三個匪寇押上來。”王挺正坐大堂之中。兄弟三人隨即跪地,沉默不語。片刻間,沈帥道:“你這老漢,是不是打仗打傻了?我大哥是抗擊匈奴的功臣!你休要胡說!”承緩緩抬頭,雙眼看向前方不語。
王挺起身道:“罪將馬承奮勇將軍馬承在征匈奴、伐吐蕃期間。剋扣軍糧以次充好,放縱下屬禍亂婦女,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此為朝廷詔令可有假?”
承道:“罪臣願聽發落,還望將軍放過我兩個兄弟。他們已有家室,不可被我連累,承一心赴死,絕不私逃還望將軍能放過其餘降將。”程爍勸道:“將軍切莫相信小人之言,我大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望將軍明察秋毫。”
王挺面露喜色道:“既然,汝等兄弟三人這麼仗義。好,今天就成全你們。現今將程爍、沈帥押入囚牢入刑三年。罪犯將馬承押往迪化。就罰掃地!從城東至城西。”說罷眾將歡笑,隨即散去。
馬承一人獨往迪化去,兩兄弟被押樓蘭。當廳打一面十斤半團頭鐵葉護身枷釘了,貼了封皮,押了一道牒文,差兩個防送公人監押前去。兩個人是李波、楊官。二人騎馬前行,馬承走路腰間栓一根麻繩。
雖已過秋,可西洲天氣多變。李、楊二人騎馬喝酒,吃着牛肉。仍感不爽,示意馬承走快點。馬承早已體力透支,走三步晃兩步李波罵道:“走便快走,不走便大棍搠將起來。”承面露難色,低頭趕路。
行至迪化城,李、楊二人將其安置城西一間破山神廟。每日只送一次飯食,皆是殘羹剩菜。承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風雨無阻。身後時不時有李、楊二人監視。一日,承在城西掃地。路過智叟望向承道:“將軍日後定要放過城中無辜百姓啊。”承面露茫然道:“前輩是在說笑嗎?承為奴定不可翻身,何為屠夫?”對曰:“老朽看人先看手,將軍本是天煞孤星命!為冥神轉世,定要孤獨終生,且日行殺戮之情。”
只見身後一條長鞭甩來,承頓時皮開肉綻。李波道:“胡說什麼?他就是一個朝廷重犯,哪來這麼多問題。”楊官道:“老東西,還不快滾。”說罷,又一重鞭抽向馬承。承起身繼續掃地,來往人群皆譏笑之曰:“先有將軍征吐蕃,後有罪臣掃迪化。”
已過半年,一日承水米未進還在掃地。已到酉時,迪化城中人群熙熙攘攘,城中夜市花樣繁多。承欲回廟中休息,身後李、楊二人皆不肯。只得繼續打掃,忽然承猛然起身望見一熟悉身影。
見此女子,身披白衣,頭戴輕紗,雙瞳剪水,眉目如畫,胡人長相,綽約風姿。這正是樓蘭的阿碧!
承兩眼如寒心直射,見阿碧向自己奔來。承欲張開雙臂,此時往來人群皆為虛無,承心中只有她!有道是:“受盡折辱心不甘,邂逅愛人越平川。”“十步、六步、四步、三步.....”承心中默念道。兩人正要相遇時,只見阿碧徑直走向一男子二人深情相擁,如牛郎織女、後裔嫦娥。此人身有八尺,相貌堂堂,正是迪化中郎將阿肯爾。來往行人嗟嘆:“郎如洛陽花,妾似武昌柳。”真是羞煞旁人也!
馬承愣在一旁,面無血色。見一幼稚在其身旁撒尿,承低頭望向水坑的自己,已是狼狽不堪、蓬頭垢面,似人又像鬼。身後楊官道:“怎麼羨慕了?想反對?”李波一口濃痰吐到地上:“汝這怪廝,想得倒美人家男才女貌天生一對,輪得到你個妖精來反對?”
承低頭不語,繼續打掃。楊官道:“小爺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這有幾散銀幾兩你且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接着干。”說罷,將碎銀扔在地上與李波二人隨即離開。
已是深夜,來往人群皆各自回家。只剩得馬承一人蹲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