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賭一把
高力士很多時候有一種錯覺，這位鬱郁不得志的壽王，大有恢復聖寵的機會。
在高力士看來，這位壽王爺，只要狠心給自己一刀，斷了情慾，應該就是陛下最喜歡的皇子了。李琩若是知道高力士這麼想，估計直接一巴掌扇過去，老子寧可混吃等死，也不會用大好的男兒身去換聖寵。
“這位羅希奭，辦事太急躁了些，倒是這楊釗跟吉溫，怎麼跟老十八混到一起去了？”兩個的小官，跟自己兒子走得近些，倒是無關緊要。
但恰好，這兩位都入了他的眼，自然要過問一下的，有什麼牽扯，也好早些做準備。
“吉大人那裏，應該就是之前京兆府的案子有了牽扯，至於這位御史楊大人，據說剛進長安的時候，就跟壽王爺有了往來，具體的，老奴也不清楚。”高力士心中有點發虛，怕李隆基不滿意。
但是沒轍啊，內衛就那麼些人手，當時的李琩跟楊釗都屬於邊緣人物，根本就沒有重點關注。
“就這麼點信息？”李隆基心中有些疑惑，照理說，楊釗作為貴妃的族兄，該與李琩劃清界限才是。
“對了，楊大人送給貴妃娘娘三位姐姐一座宅子，這個宅子，就是前工部侍郎左弘的產業。當時這個工部侍郎左弘，就是栽在壽王爺的手上，這宅院應該是壽王爺出面，楊大人以一個較低的價錢買下來的。”高力士大腦高速運轉，努力搜索每一絲可能有用的信息。
“這也就是說，這楊釗跟琩兒的關係，在這之前就很不錯，倒是說得過去。”李隆基點點頭，既然楊釗是在攀上三姐妹之前，就跟李琩有往來，倒也不算什麼。
李隆基忌諱的是，楊玉環跟李琩，會不會通過他們還私下有聯繫。
雖然他是大唐權力的掌控者，之前李琩在民間也多有不堪的名聲，但是從目前的表現看，這個兒子並非那麼不堪。
兒子優秀，他這個當爹的，應該欣慰才是。但一想到楊玉環，心裏又總不是滋味，還是趕緊將這個兒子送出長安的好。
三天一晃而過，李琩今天便要去羽林軍校場接受考驗。
韋思柔特意起了個早，讓廚房給李琩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以前，韋思柔總覺得，若是李琩能夠留在長安，也是不錯的。
可是自打懷孕之後，心態就變了，若是能夠出去闖蕩一番天地，以後肚子裏的孩子，也不用困在長安。
雖然長安繁華，可比起自由，終究是可以捨棄的。
李琩也沒有吃太多，今天或許還有一場惡戰，吃太飽不利於戰鬥。
雷炎肩頭扛着大棒，手牽着雷電，今日要當一回先驅。
雷炎已經瘦了不少，但是比起普通人，依舊屬於大塊頭，壓迫感十足，李琩特意將其叫過來撐場面，至於裴無機，則帶着護衛跟在後面，算得上前呼後擁。
羽林軍在長安城中的駐地就在城牆腳下，李琩到的略早一些，簡單核驗一下身份就趕緊放行。
“末將見過王爺！”羽林中郎將韋天運聽說李琩到了，趕緊過來迎接。
在很多人看來，李琩都是無關緊要的角色，但是韋天運不這麼想，都是大佬，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免禮，都有誰到了？”李琩點點頭，如果可以，他還想先見一見對手。
“禮部尚書王大人、兵部侍郎韋大人......”韋天運挨個報過去。
李琩基本都不認識，但是既然來了這麼多人，估計提前見面是不可能了。
李隆基為了顯示公正，特意讓當朝重臣悉數到場，就連皇室中人也來了不少，其中就有永王李璘、盛王李琦，再有其他的，李琩也不熟。
李琩一直懷疑，李隆基這樣的安排，是不是還有私心。
他贏了最好，順利堵住李適之的嘴，全力準備石堡城之戰。若是輸了，名聲必然更加不堪，從此徹底當一個廢材，畢竟給你機會了，但是你自己不中用啊。
至於石堡城之戰，可以再想其他辦法，畢竟從眼下的情形看，今年是不太可能了。
“哥、哥！你今天可不能輸啊，我押了你贏，足足二百兩！”李琦壓低聲音，在李琩耳邊說道。
“什麼意思？”李琩感覺有點牙疼，老子是親王，不是打黑拳的。
“永勝賭坊開的庄，羅奎一賠一你一賠二兩二，你要是贏了，我便賺了二百四十兩。”李琦對這個兄長，有着充足的信心，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小子，怎麼會是大哥的對手？
“現在買還來得及嗎？”李琩覺得，反正都成了打黑拳的，不如自己也下注掙一筆。
“羅奎那邊的，一早就封盤了，下注的人有點多。”李琦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盯住李琩的表情，二百兩，是他足足一個月的零花。若是輸了，接下來一個月，乾脆就在家待着，哪裏都不去了。
“拿去，幫我下注，都買我自己贏！”李琩伸手入懷，把銀票都掏出來遞給李琦，足足一千二百兩。
“哥，你說真的？”李琦感覺穩了，接下來的一個月，可以過的瀟洒一些。
“趕緊去，若是買不到，看我不抽你！”李琩在李琦的肩膀上拍一巴掌，賭坊隨時都可能封盤，必須得快。
李琦將銀票塞入懷中，這麼大手筆，讓護衛去辦不放心，他得親自走一趟。
“琩弟，大手筆啊，有信心？”李璘笑着過來打招呼，方才他可是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十六哥說笑了，信心當然得有，不知道十六哥買了誰會贏？”李琩抱拳，算是打個招呼。
“為兄愚昧，人云亦云，買了一點點，只當圖個樂子！”李璘得到消息，這羅奎乃是殺神一般的存在，自然手裏痒痒，不過當著李琩的面，倒不好說得太直接了。
“哈哈，本王足足買了兩千兩，此番，倒是要謝過壽王爺了。”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李琩不回頭，也知道是岐王李珍。
“岐王倒是大手筆，上次之後，想必一直耿耿於懷，要不要再賭一把？”李琩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既然對方這麼急不可耐，那就挖個坑好了。
“怎麼，壽王爺也想要坐莊？”岐王李珍上次在自己的清風樓中，丟盡了顏面，若是能夠將面子找回來，自然再好不過。
“倒不是坐莊，跟你對賭一把而已，如何？”李琩沒有開賭庄的打算，自然也就對坐莊沒什麼興趣。
“好，若是本王贏了，你便將那如煙姑娘送入本王府上。”李珍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想到如煙的身段，猶如百爪撓心。
“岐王倒是為難本王了，如煙姑娘已是自由身，身在何方本王都不知道。”李琩擺擺手，你大爺的，如煙在江淮已經逐步蠶食聖教的權柄，而且以後是要當側妃的，自然不可能拿來作賭注。
“那好，若是本王贏了，以後你見到本王便要尊稱一聲王兄，如何？”李珍根本不信，但是沒奈何，李琩將對方藏得太嚴實。他也曾暗中派人去找過，要麼是無功而返，要麼是石沉大海。
既然如煙得不到，那就將面子找回來。
“那若是本王贏了呢？”李琩點點頭，這個好像還行，就算輸了，以後盡量不照面就是。
“你儘管開口！”李珍大手一揮，他感覺自己贏定了，此番下注之前，他已經將羅奎的信息摸透了。
“我要清風樓......”
“好大的口氣，壽王爺，清風樓可不是我一個人的產業，一年的產出可不是個小數字，不如你拿半月書局來對賭！”李琩話說到一半，李珍就直接打斷了。
清風樓一年數萬貫的收益，這種優質產業，在長安也是寥寥無幾。
“本王尚未說完，我要清風樓的柳媽媽，如何？”李琩擺擺手，清風樓他可吃不下，這背後牽扯到的利益太大。
“哈，壽王居然好這口？本王的破鞋這麼香？”李珍覺得很有面子，柳媽媽本就是他玩膩的，現在基本就當作一個工具在使用。
“就說行不行吧？”李琩沒心情跟他胡扯，他要柳問情，可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
“當然可以，請永王作個見證！”一個老鴇而已，丟了就丟了，再說，他根本就不會輸。
永王點點頭，他現在好奇的是，李琩為何會對那個柳媽媽感興趣。
清風樓的柳媽媽，他也見過，算是半老徐娘，身段模樣，都還有點韻味，但大家都是王爺，不至於這般飢不擇食吧？
“十六哥這般看着我做什麼？”待到李珍走遠，李琩笑着對李璘說道。
“一個青樓的老鴇，也值得你花這個功夫？”李璘可是看見李琩押自己勝出的，顯然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
“書局中無涯殿剛成立，那裏缺個迎來送往的。”李琩摸摸鼻子，眼下好像沒有合適的地方安排。
“琩弟，你那個無涯殿，可是給讀書人談經論道的地方，一個青樓老鴇，虧你想得出來。”李璘帶着幾分詫異，這專業不對口啊。
“十六哥，雖然內容不一樣，但是招呼的都是男人，沒太大區別！”李琩覺得還好，這仕子本就是青樓的一個大客戶群體，柳媽媽顯然深諳此道。
“陛下駕到！”一陣尖細的聲音響徹全場，李琩順着聲音看去，果然是高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