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宿舍波瀾
顏真真嘟囔着這下麻煩啦。火車抵達時已經凌晨一點鐘,顏真真緊跟着林青晨。林青晨第一次到京城,住不起賓館,乾脆在火車站內過夜。兩人在火車站二樓,找到一處空位置。顏真真拿出兩本雜誌墊屁股,坐等天亮。顏真真忍不住問,“你沒帶行李?”林青晨第一次出遠門,逃得匆忙,完全沒意識到行李的問題,只好裝十三,“要什麼行李,沒必要。”顏真真很聰明,既然林青晨不說,沒有再問。
顏真真打瞌睡,靠着林青晨臂膀睡著了。林青晨睡不着,時不時摸一下錄取通知書,要是丟了,可沒有人來證明,那就麻煩。顏真真醒了睡,反反覆復好幾次。
近五點,天蒙蒙亮,兩人出火車站找到公交車站,離到學校的第一班公交車還有一個小時。林青晨在路邊花八毛買兩袋鮮牛奶、兩根油條,和顏真真分着吃。顏真真到長途汽車站轉車。到長途汽車站的公交車在另一頭站台,但她說不着急,堅持陪林青晨一起等,臨了說還沒見過大學校園什麼樣子,決定跟林青晨一起到學校看看,就近感受一下大學校園魅力,留一些美好回憶。
到學校差不多九點,因為是假期,校園空蕩蕩,只好一位值班老師在辦公室,勸林青晨回去,等正式開學再過來。林青晨說了家庭困難,坐一趟火車來不容易,沒錢再買火車票回家,請老師通融。顏真真一旁幫腔。磨半天,值班老師堅持原則,勸他先回家。
林青晨不會把父母遇害事情說出來。每個人對一件事情的看法不一樣。說不定周家花點錢有人樂意落井下石。絕對要保密的事。
值班老師有事要忙,打發兩人出去。顏真真問,“那你打算怎麼辦?要不然去我家。”林青晨心動一下,到顏真真家住一兩個月,周家絕對想不到。但是顏真真同意,她家人可不一定會答應,以什麼身份住人家家裏。萬一顏真真做不了主,豈不是令她為難。林青晨真誠謝謝顏真真,“不過一動不如一靜,既來之則安之。”顏真真問住哪裏?“夏天住最容易解決,操場也行,教室也行,那個小花園也行。這邊氣候不容易下雨。”
一位中年人擦肩而過,聽到這話,回頭看一眼,“同學,你們是新生?”林青晨估摸這位中年人是老師,恭敬回答,“是的,今年的新生。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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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到錄取通知書。”中年人和藹問,“家裏有困難?跟我來。”
中年人帶着林青晨、顏真真到值班室,“小黃,有新生提前來學校啦。你給他們安排一下宿舍。”值班老師一口答應,“好的,蘭主任。”
蘭主任回頭對林青晨說,“小夥子,遇到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小黃,把我家裏的電話給他。”林青晨來不及說謝謝,蘭主任轉身離開忙工作去了。
林青晨看着蘭主任,背影感動到眼含淚水。出門遇貴人,顏真真如此,蘭主任如此,世上好人多。
黃老師問顏真真,“你也是新生嗎?”顏真真忙解釋自己是陪林青晨來學校的,一會兒就走。黃老師認真看了林青晨錄取通知書,找一間空宿舍,又帶着從倉庫領了一套被耨,幫着辦好食堂卡,交代一些注意事項,才回去值班。
黃老師走後,顏真真說,“幸好遇到好老師,不然要被黃老師擋在門外。”“是啊,蘭主任確實很好。”“黃老師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黃老師也是職責所在。他沒有權力做決定。蘭主任有職權有擔當。”林青晨不怪黃老師,處在他的位置,許多身不由己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宿舍是三層紅色磚樓,六人間,公共洗簌間、廁所,窗戶朝着運動場,視野挺好。看得顏真真眼睛撲閃撲閃,羨慕不已。但讓她復讀一年,說什麼都不肯,不是讀書的料,白浪費一年時間。
安頓好后,顏真真拉着林青晨參觀校園,校園小,和中學校園差不多,走路十分鐘隨便到教學樓、圖書館、體育場。顏真真心裏奇怪,按理考上大學,應該興高采烈,至少滿臉笑容,林青晨全程沒有笑容,臉露憂傷。顏真真逗幾次,就放棄,要是中學男同學敢這樣甩臉,早就不搭理他。儘管這樣,為何對林青晨這個人討厭不起來呢?
林青晨也想陪笑臉,可是哪裏能笑得出來,父母還沒頭七。顏真真一旁嘰嘰喳喳,分擔一部分注意力,否則心會如何疼痛。
顏真真打聽到附近一個小商品市場,主動要求陪着林青晨一起去採買洗簌用品。林青晨衣服有點味道,最好多買一套換洗衣服。開始林青晨不想去,手上沒多少錢,偷偷買點低廉的日用品最好。顏真真太熱情,萬一她推薦價格稍高的東西,是買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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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買?實在拗不過顏真真,林青晨跟着到小商品市場。顏真真有分寸,沒有胡亂替林青晨做主,小商品市場的東西確實便宜。林青晨慶幸跟着來,買到不少價廉物美的日用品和換洗衣物。
等妥當后,已經傍晚,顏真真走不了,決定留下來過夜,等明天再坐公交車到長途汽車站。反正宿舍有那麼多空床鋪,隨便窩一個晚上。
吃過晚飯,顏真真提出難得來一趟,到附近玉湖玩。晚上不可能去找工作,林青晨就聽她指揮。一路上林青晨仍舊沒法放鬆,不苟言笑,顏真真得逞后的快樂掩蓋不住,不斷逗林青晨開心,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湖,第一次見這麼多人在玩,尤其喜歡中堤橋,朝哪個方向看都好看,喜歡岸邊高大行道樹,喜歡平靜湖面,喜歡不遠處電視塔,無一處不喜歡。可惜,兩人都是沒有相機的。林青晨儘管笑不出來,心情平靜許多。
兩人玩到很晚才回學校。假期澡堂沒開放,顏真真讓林青晨出去,打盤水在宿舍內擦擦身子就算洗澡。林青晨則在公共洗簌間,用一臉盆涼水直接從頭上澆下,連續澆五次,才覺得舒服點。
被耨自然給顏真真睡,林青晨睡空床。月亮恰好從窗戶照進來,這裏的夜晚真靜啊。林青晨腦子徹底清醒,能夠坦然面對現實。這一切都是顏真真的功勞。
半夜,顏真真想上廁所。林青晨一下子急了,怎麼辦?顏真真看他急,紅着臉說,“反正沒什麼人,等下你看看廁所內有沒有人,然後幫我守住門就行。”
兩人走出房間門,沿着走廊走向洗漱間。這時一位學長從洗簌間赤身裸體走出來,沒想到這麼晚有女生留宿。看到女生,尷尬不得了,走廊相向而行,避無可避,學長慌張起來,恰好手上兩個臉盆,趕緊一前一後遮住關鍵部位,跑過去了。顏真真驚叫一聲,轉身趴到林青晨懷裏,捂住眼睛。林青晨摟住她,靠着牆才沒失去平衡跌倒。
等到學長進他的房間,確認再沒有人。兩人才繼續往前走,林青晨確認洗簌間沒人。顏真真迅速解決問題,又快速回到房間。
“你笑我了。”“並沒。”“嗯。要敢笑我,就打死你。”就沒見林青晨笑過,顏真真知道自己心理在作怪,月光下,他的臉仍然一臉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