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真憐愛
路上,林青晨只要見到人群聚集或交警在查車,遠遠就繞路而行。郭今振騎腳踏車出門,見到路上有人拿着林青晨的畫像在比對,才知道周家這麼可怕,擔心起林青晨的安危。
林青晨、郭今振不知道林青晨差一點被列為通緝犯,尤其兇險。林青晨一旦成為通緝犯,會被取消錄取資格,連大學都上不了。孫副局長查到林青晨在高中領取錄取通知書的時間,明顯有不在場的證明,駁回周家把林青晨列為通緝犯的請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雖然不能把林青晨列為通緝犯,周家的動作一點都不慢。長途車站、火車站最早有人看住。緊接着安排人在省道、縣道的市界處攔停車輛檢查,防止出縣、出市。最後各個緊要十字路口安排人盯着。至此周家基本上把能夠動員的人力全用上。三天時間毫無所獲。
此時林青晨剛出城。林青晨選擇逆向而行,本來應該向北,偏偏往東走。往西往南交通更便利,往東方向經濟相對落後,多良田,可以盡量走田間小路。
周明華最為暴躁,嘴裏叨叨念,小兔崽子會從哪裏走,會不會住在誰家裏,一定要斬草除根。周家派出三組人馬調查林青晨家親戚朋友及高中、初中同學,每組兩個人,等到三組人馬回報沒找到林青晨。周明華氣得摔壞剛買的手錶。
周明中極力推算,林青晨能考上大學,智商絕對不低,周家能想到的,他一定也能想到。加上小時候林青晨玩遊戲時那份謹慎,應該會反其道而行。周明中代入林青晨的思維,要是自己肯定不會走省道、縣道,只會選擇田間小路。周家沒有那麼多人手,得選一個重點方向。周明中站起來,東邊啊,交通條件最差。周家迅速調動在城區的人手趕赴東邊市界,沿着市界巡邏。
周家大隊人馬趕到東邊市界時,林青晨已經進入臨市,就差幾分鐘。周明中趕到時,周家人馬已經沿着市界巡邏一遍,沒能發現林青晨蹤跡。周明中緊鎖眉頭,農村孩子手上不會有錢,必須找親戚朋友或同學借,另外要打聽父母的情況,又沒有搭車,以走路計算時間,應該還沒有出縣域。周明中往鄰市方向瞅,瞅久了模模糊糊總覺得有個人影像林青晨。周明中擔心林青晨已經逃到鄰市,放心不下,和司機兩人往最近長途車站方向探查。
林青晨進入鄰市后,仍然不敢走省道、縣道,自己是兩條腿走路,周家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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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使用汽車、腳踏車。林青晨決定走得越遠越好。快到臨市的一個縣城時,林青晨一陣心悸,決定不進城。這個決定救了一命。此時周明中和司機正在長途汽車站。
周家忙乎七天,一無所獲。周家領頭人周勝雄安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小崽子肯定跑到錄取的高校。總有辦法炮製他。”“二叔,小兔崽子考上京城學校,在一中門口光榮榜上有,排在第五位,走了狗屎運。”“那不是狗屎運,風水好的緣故。算命先生說過,這塊地的好風水,只要有林家在,咱們周家能受風水庇佑就少。咱們太晚動手,讓小兔崽子借風水考上大學。要是早點動手,大學名額也歸咱們。”
“二叔,要不要派幾個人把他揪回來?”
“對兔崽子下手容易,關鍵在於影響,在於我們的對手會不會拿此事來做文章。京城,不是動手的地方。高手如雲,很難做到悄無聲息。那地方咱們不認識人,找不到人替咱們說話。這裏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擺平,咱們現在重點應該抓住機遇,埋頭髮展。大學生又如何,讀四年書,工作分配,還不是落咱們手裏。一個大學生沒後台,想混出模樣,豈是容易。所以咱們冒這個險不值當。當然,咱們不能不管不顧,找個人盯住他,不能任由他自由生長,總能找到扼殺機會。”
林青晨覺得足夠遠時,找一輛公交車。當時想法只要不是到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站的公交車就行,到市區再轉公交車到長途車站。林青晨向售票員打聽如何到省城。售票員指點過六站下車,在路邊等着就行,不用到長途車站裏面,省事又便捷。不用到長途車站,最好不過。一切順利,林青晨買到火車硬座票后,一顆心才有所放鬆。林青晨上火車后趴在桌子上,腦子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累、餓,又不想吃東西。報仇、報仇,一定要報仇。
迷迷糊糊,林青晨聽到一位女生大聲呵斥,“人家已經那麼可憐,你還要偷他東西,還是不是人。”
林青晨眼睛睜不開,眼皮粘在一起,好不容易睜開一隻眼。記得旁邊坐一個女孩,上車時幫她把箱子放到架子上。此時她衝著一個瘦小的小偷破口大罵。林青晨這才發現口袋裏的錢露出一半來,要是被偷,那可真是要命。林青晨感激姑娘救了自己。
小偷兩手空空,掏出口袋,辯解,“你看,我沒偷。他的錢是口袋淺露出來的。”只有姑娘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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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其他乘客沒有親眼見到,只狐疑看着小偷。小偷沒逗留,拍拍屁股走人。沒有損失,姑娘和林青晨沒想窮追猛打。
林青晨感激姑娘,要說‘謝謝’,因好幾天沒說話,沒能發出聲音。姑娘知道林青晨的意思,直接回答,“不用客氣,應該做的。給,吃個水煮雞蛋。看他上車后趴桌上,一動沒動,以為生病呢。”
“謝謝,我不餓。”聞到雞蛋香味,肚子不爭氣咕咕叫。
“我帶了好多呢,吃不完,你幫忙吃點,減輕背包重量。”
林青晨咽下不少口水,確實餓。姑娘見他遲疑,硬塞一個雞蛋給他。確實餓壞了,林青晨接下雞蛋,道聲謝謝,然後開始吃。看林青晨吃完雞蛋,姑娘又給一個饃饃。有第一次,第二次容易多了,林青晨沒好意思假惺惺拒絕。姑娘再次遞過來一個饃饃,接二連三,林青晨便不好意思再吃人家的東西,婉拒姑娘再次遞過來的饃饃。
“你叫什麼?”剛吃了人家的東西,林青晨不好不回答。姑娘問一句,他答一句。姑娘自我介紹叫顏真真,山西人,今年參加高考,成績不理想,準備學着做點生意,前些日子到山東走親戚,準備到京城轉長途大巴回家,考試成績該出來了,順便與家裏核計做些什麼營生。儘管林青晨像木頭人,問一句答一句。顏真真就是對林青晨充滿好奇。
開朗的顏真真引着林青晨說話。林青晨心中的悲憤之氣消散不少。
“離開學還有兩個月呢,怎麼這麼早到學校報到?”
“想早點到學校看看。”林青晨當然不能講實話,也沒有傾訴的意願,隨意找一個說辭。“別人考上大學,都是高高興興,意氣風發。怎麼感覺你像逃難?”顏真真探究問。林青晨沒否認在逃難。顏真真接着往下問。林青晨不想回答。說的後果要麼嚇到真真,要麼把真真拖進來,何必呢。林青晨從來沒想過要依靠他人來報仇,何況是她,怎麼說對自己有恩。顏真真有點不高興,不信任自己,好心換得驢肝肺,倒沒有繼續發問。坐火車實在無聊,同齡林青晨是唯一聊天對象,過一小會兒,顏真真再次主動聊起話題。
過了津門,京城在望。列車時刻表顯示過一個小時到京城,火車卻是慢下來,臨時停車,原因不明。本應該晚上九點三十分鐘到達,一停幾個小時,等抵達京城時已經凌晨一點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