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箭頭毒辣
長弓重箭,是烏桓人最拿手的絕技。
兗人的箭,長二尺九寸,重約一兩。
烏桓人的箭,長三尺六寸,重達一
他們的箭沉,比兗人的箭要重上三分之一,千萬別小看這三分之一,一旦被弓力蓄能,沉重的大鐵箭頭,堪比短矛相仿。
兩支短矛升空,那是一種什麼場景呢?
讓秦王爺來告訴你,從他的視角看來,天突然黑了,緊接着就是一陣恐怖的呼嘯聲,那是箭頭破開空氣,撕裂空間的咆哮!
兗州兵大多都是皮甲,就算有個別士卒能給自己買塊護心鏡墊上,那也擋不住如此密集的箭雨。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到處都是箭頭扎進血肉的沉悶聲,聽起來就令人毛骨悚然,霎時間人仰馬翻,慘叫聲連連。
烏桓人的箭,是最惡毒的倒刺狼牙箭,其箭刃足有七寸,兩側滿是猙獰倒鉤,堪比一個小匕首。
這種箭頭入體,中箭者非死即傷,即便打在骨頭上,也能將人的骨頭打斷,乃至於陷進血肉,再也拔之不出。
想要從體內取出這種箭,辦法很簡單,直接將中箭部位連皮帶肉一起剜下,否則便會中破傷風而死。
烏桓山民用這種箭來對付猛獸,不管是熊還是老虎,凡中箭者,都會以極快的速度失血過多而亡,故而此箭又名“放血箭”。
秦景溫不知厲害,貿然帶頭衝過來,簡直如同送死一樣。
遠處觀戰的皇甫英大驚失色,當箭矢升空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完了,一切都完了。
金甲紅纓者是秦景溫,他也被中了一箭,只不過此箭的位置很巧,箭頭是斜着扎進他的大腿血肉,由於力量太大,箭矢繼續往下,又扎進了馬匹的背部之中,將他活活釘死在馬背上。
烏桓人的箭,並非是以平行的角度射來,而是利用了拋物線的原理,這樣可以射得更遠。
再者,放血箭比一般箭矢要沉,如果採取直射的方法,其動能很快會被地球引力給吸收掉,古人不傻,他們也懂得利用自然環境。
只有一種情況下,烏桓人才會採取直線射擊的方法,那就是由上而下的時候,比如站在樹上,向下射擊覓食的獵物。
沉重的箭矢,帶着從天而降的勢能,一箭貫穿了秦景溫的大腿,他麾下的士兵都是皮甲,根本防護不住鐵箭的攻擊,頓時被射倒一大片。
被箭矢攻擊的這片區域,就好像是被冰雹肆虐過的牡丹花海,只剩下了殘軀斷肢,沒有一個人一匹馬能夠站立起來。
秦景溫運氣不錯,他是最先被射倒的幾人之一,馬匹壓在了他的腿上,為他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
就這一波箭雨,直接摧毀了遼陽馬隊的信心,剩餘的其他人,也顧不得搶救自家王爺,紛紛調轉馬頭,玩命向回跑去。
烏桓人一見此情此景,頓時歡呼雀躍,他們瘋狂嘲笑着兗軍的表現,各種極具諷刺的罵聲出口,可惜兗人聽不懂。
皇甫英救主心切,拍馬便向這邊衝來,身後的劉不移叫道:“將軍不要費事啦!主公已死,末將等擁護你獨立,咱們回頭佔了遼陽主城,大家推您做兗王!”
老將軍回頭惡狠狠瞪他一眼:“我主死活不明,他就算身死,老夫也要搶過他的屍首,不可被烏桓狗羞辱!”
“將主!”
“頭長反骨的東西,怕死你就滾回去!”
“末將願追隨將軍死戰!”
“好!跟着我的大纛,殺!”
劉不移麾下有萬餘精銳,這是遼陽軍的核心,沒了這一萬人馬,皇甫英說話都沒底氣,眼下主公蒙難,他也顧不得藏着掖着了,全軍立刻壓了上去。
守衛遼陽城的兵馬,共人,兗王秦景溫自己率領兩萬步卒,外加兩千馬隊,關文定率一萬步卒駐守東瓮城,皇甫英和劉不移率一萬步卒駐紮南瓮城。
剩餘的遼陽兵,在與烏桓人的交戰中,損失殆盡了,至今已然不。
烏桓兵共有四萬,分兩部駐守西、北兩城,主將金宗畢駐紮北城,而副將朴智南負責駐紮西城。
在遼陽城北與秦景溫進行野戰的,就是金宗畢率領的兩萬人馬,他們在第一波箭雨打擊完敵人之後,立刻將目光放在了東方衝過來的這一萬人身上。
這一萬人,與剛才的騎兵顯然不同,別看對方是步兵,奔跑衝鋒起來,絲毫不弱於馬軍,陣營之嚴密,一看就是訓練充足的精銳部隊。
金宗畢立刻反應過來,因為剛才的騎兵中,有大人物存在的緣故,所以他們想奪回大人物屍體,不然這一萬步卒的行為也太過反常了,明明佔據兵力劣勢,卻依舊不管不顧的向這邊衝鋒,顯然有他們自己的目的存在。
烏桓主將的思維很是敏捷,在兩軍疆場之上,能夠激發士卒死戰之心,無非就是那麼幾種情況而已。
金宗畢聯想起剛才金甲紅纓男,大概率是秦景溫,城頭騷包一幕,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他心頭劃過一道閃電,剛才沒仔細琢磨,眼下結合對方步卒的不要命打法,他總算想明白了。
“這是殲滅這支敵軍的好機會!只要圍繞着兗王的屍體去打,那對方就一定會被自己牽着鼻子走!”
金宗畢一念至此,立刻指揮箭陣變向,他們不再關注正南方向,而是將偃月陣沖向東南。
劉不移的這一萬精銳士卒,幾乎每人手裏都有一面盾牌,他們吃過烏桓人的苦頭,因此早就學乖了。
皇甫英一馬當先,沖在所有人面前,他恨不得立刻飛撲到秦景溫身邊,將對方給救出來。
願望是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烏桓人很精明,他們掐准了這支步卒的心理,準備用箭陣來解決掉對方。
金宗畢是敵國之將,對待兗兵,沒有絲毫憐憫之心,能以最簡單有效的手段殺傷對方,才是他真正想要看到的。